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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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是冰天雪地的夜色世界,隔著玻璃仿佛都能聽見車水馬龍的喧鬧聲,盛檸暖呵呵地坐在地毯上,左手啤酒右手炸雞,一邊看電影。
暖黃燈光下,盛檸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這就是一個人的家,能給人帶來無限熨帖和溫暖。
但總有人要打破她的這一份小確幸。
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盛檸很想掛,但看了眼來電,最後還是接了。
“溫先生,晚上好。”
溫衍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嗓音,低沉又不近人情:“嗯,在哪兒?”
“博臣花園。”
“正好,出來一趟。”
盛檸往玻璃外看了一眼。
窗外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雪,有幾點冰霜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這個天氣讓她出來是想讓她死。
他是專門找了個私家偵探負責跟著他弟嗎?
為什麼前腳溫徵約盛詩檬出去吃飯,後腳溫衍的電話就打來了。
早知道他會打電話給她,她一個小時前就跟盛詩檬一塊兒出發了。
但說到底現在她正坐在老板名下的公寓裡,用老板的錢在享受,總得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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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檸隻好說服自己,資本主義終將被社會主義所打敗,然後扔下炸雞。
“那您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吧。”
“你公交轉地鐵過去,他倆飯都吃完了。”溫衍說,“我在路上,你十分鍾後下樓。”
“十分鍾?”盛檸邊擦手邊說,“可是我沒那麼快啊。”
“十分鍾還不夠你披個外套穿個鞋下樓?”溫衍失去耐心。
盛檸忍不了了。
這他媽一聽就是從來沒等過女人的千年王老五。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的身邊從秘書到助理無一例外全是男人了。
隔著電話,她竟然鬥膽頂撞起了自己的甲方兼老板。
“高空景觀餐廳!難道我要蓬頭垢面去嗎!我不要打扮的嗎!”
兇完以後她又立馬慫了,還把不打扮的後果嚴重性扯到了溫衍頭上:“我要是形象太挫,和您走在一起也是給您丟臉,您說是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頗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莫名覺得好笑。
印象裡這姑娘成天都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一張臉,要不是人類還需要看路和呼吸,溫衍甚至覺得她很可能連頭都給裹起來。
湯圓兒還需要打扮?怎麼打扮?是要把皮裡面的餡兒給換了嗎?換成芝麻餡兒還是紅豆餡兒?
第14章 薅羊毛14 幹枯玫瑰
來博臣花園這邊過夜,盛檸除了換洗的衣服也沒帶別的。
她上樓去了臥室,盯著衣櫃發了會兒呆。
這些大部分來自法國香榭麗舍大街的奢侈品,並不一定符合所有人的審美,可它一定是“高級”的。
它能夠在社交場上無聲向所有人宣告主人的階級、財富和審美品位,它永遠不會是大眾的,即使在現代社會,卻仍然猶如貴族般享受著高人一等的特權。
大多數人一邊唾棄著,一邊卻又羨慕著,期盼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一腳踢開那光鮮亮麗的資本大門。
盛檸承認,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俗人。
她喜歡這些東西。
所以溫衍的糖衣炮彈,成功地讓她把道德感拋擲一邊。
盛檸以前跟在戴春明身後去各種會議上實習的時候也有穿過正裝裙,不過一般那種會議,為了突顯會議的絕對嚴肅和正式,無論男女都是統一穿正裝,顏色款式都沒多大區別,所以也就沒什麼可新鮮的。
就當是穿工作服。
選了一條穿上,盛檸對鏡子的自己連看了好幾眼。
她矛盾地想,資本主義陷阱太香了。
誰說錢買不來快樂,這快樂不就已經穿身上了嗎?
為了配得上這一身裙子,她還特意坐在了梳妝鏡前捯饬起了自己的臉。
約莫半個小時,盛檸下樓了。
其實她已經算是挺快的了,她以前的室友和男朋友約會,從洗頭到換衣服最後出門,計時打表都是一小時起步。
盛檸沒那熊心豹子膽敢讓溫衍等上那麼久,所以她也沒敢捯饬多久,打扮得差不多就行了。
“溫總,盛小姐來了。”司機提醒。
後座的男人從手上的平板抬起目光,往車窗外看。
盛檸是真的怕冷,她是南方人,南方的冬天雖然湿冷,但再冷也不會超過零下幾度,高考後來了燕城念書,北方這邊一降溫就是零下十幾度起步。
在燕城待了六年,但凡有人問她習慣沒,她統一回答:習慣了暖氣,沒習慣天氣。
她裹了件特別厚的羽絨衣,因為裡面穿得還是太單薄,所以一下樓整個人凍得透心涼,隻好縮著脖子,雙手緊緊插兜,背佝偻得像個小老太太,頭幾乎要埋進胸口裡,迎著凜冽寒風朝車子這邊走過來。
這羽絨服有個自帶的大帽子,還圍著一圈毛邊兒,看著特別膨脹,起碼能塞進她兩個頭。
她真的怕冷到把頭也裹住了。
也得虧司機眼睛尖,認得出這是盛小姐。
溫衍從車裡看到盛檸的第一反應就是:湯圓兒皮更厚了。
盛檸帶著冷風的氣息上了車,溫衍往旁邊挪了挪,默不作聲地遠離她。
她沒察覺到,拍掉肩上停留的小雪。
“你浪費了半小時。”溫衍冷冰冰地譏諷,“就是把自己從白皮湯圓兒變成了芝麻湯圓兒?”
耳邊刮過的陣陣風聲還沒完全散去,盛檸摘下碩大的黑色鴨絨帽子,側頭看他:“您說什麼?”
溫衍:“……”
她化了淡妝。
男人對濃妝和淡妝的概念很簡單,就看嘴唇顏色紅不紅。
盛檸還是學生,所以買的口紅大都是比較日常的顏色,不懂美妝的人看就是粉色,但她塗的這個色號其實有個特別文藝的名兒:幹枯玫瑰。
整個妝面也是搭配著化的,盛檸的化妝技巧全是從美妝博主那兒學的,沒有很專業,化得還算那麼回事兒,反正她自己看鏡子挺滿意的。
在這身黑色羽絨服加持襯託下,眼是眼鼻是鼻的,隻是又用畫筆往底子本來就好的臉上又添上了幾筆精巧的顏色,看上去嬌豔溫柔,仿佛給整張臉蒙上了一層氛圍感十足的濾鏡。
溫衍盯著盛檸的臉看了會兒,喉結輕松動了一下,半張著嘴什麼都沒說,最後撇過了頭。
他的外甥女其實就長了張據說是能統一全國審美的的漂亮臉蛋,但他日日看年年看,看久了也就不新鮮了,覺得外甥女的長相也就那樣。
盛檸看他一臉冷漠地無視了自己,心裡卻松了口氣。
還以為又要受幾句諷刺,沒想到讓他等了半小時,這資本家都沒挖苦她。
車裡暖氣開得足,盛檸隻待了十幾分鍾,覺得有些熱。
她拉下拉鏈,把裹在外面的羽絨服脫了下來,為了不佔地方,特意抱在了懷裡。
看上去像抱著個大氣球。
聽到動靜,溫衍又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定住的時候,還微睜了睜眼。
不露山不露水的姑娘破天荒地穿了條小黑裙,裙子款式比較修身,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瑩瑩的,她難得沒扎利落的學生馬尾辮,披著頭發,也就擋住了靠近鎖骨的那片肌膚。
原來她這麼單薄。
本來盛檸沒覺得自己脫外套的動作有什麼不對勁,但溫衍此時側過頭來看她,她就覺得有點尷尬。
她以為溫衍是不喜她穿這條裙子,心裡正肯定果然是資本主義陷阱,可又發現他除了多看她了兩眼,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那就是單純地在看她脫外套?
“看到沒?”盛檸非常記仇,故意說,“我會脫外套。”
溫衍微愣,記起了之前挖苦過她的話。
他哦了聲,淡聲問:“找老師教了?”
盛檸皮笑肉不笑:“對啊,特意為了您花錢去上的補習班,給報銷嗎?”
“不能。”溫衍無情拒絕,“你生活不能自理跟我有什麼關系?”
好家伙,對她的嘲諷直接從不會脫外套上升到生活不能自理這種人身攻擊了。
“是啊,比不得您有錢。”盛檸陰陽怪氣地說,“我們普通人如果生活不能自理就隻能躺床上等死,連個護工都請不起,要是您某天遭遇不幸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話,吃喝拉撒都不愁沒人伺候。”
前面開車的司機捏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被“祝福”的男人臉色略沉:“你再說一遍?”
盛檸真的很想再說一遍。
但是人在車裡,不得不低頭,為了杜絕因為得罪溫衍而被丟下車的後果,盛檸調整得很快,唇角間那抹陰陽怪氣的弧度瞬間消失,換上了真誠且狗腿的笑容。
“我說祝溫先生您長命百歲。”
“……”
變臉程度之快,峰回路轉之下讓人不得不熄了火。
男人唇角揚起,不明意味地笑了兩聲。
盛檸現在就像是那種特別欠揍的熊孩子,不惹人生氣渾身都不舒服,非要刺探家長的底線,等發現快觸到底線了,心滿意足的同時也慫了,怕真的被教訓,又變得無比老實。
前面聽了全程的司機又想笑又不敢笑。
他真沒見過溫總跟誰打過這種毫無營養的廢話嘴仗。
-
位於國貿酒店79層的高級景觀餐廳,以天空之城般的用餐環境聞名,在落地窗邊入座用餐,既隔絕了室外的喧囂,又能將整個燕城的繽紛夜景盡收眼底。
果然是盛詩檬說的那家餐廳。
待會兒也不知道是怎樣一場四人大戲。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盛檸終於忍不住問了。
“我有些不理解,您弟弟隻是吃個飯而已,你都要親自過來,您自己平時不忙嗎?”
她和陳助理通過好幾次通話,盛檸聽得出來,溫衍平時工作是真的忙,他雖然不用上下班打卡,但忙起來的時候可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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