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262

第6章

書名:落日陷阱 字數:3262 更新時間:2024-11-19 10:28:02

  “沒有。”

  “身上還有其他傷嗎?”

  “沒了。”

  “那就好。”央儀笑了笑。

  等待紅綠燈的空隙,她再次偏頭:“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謝什麼聰明人不需要說明。

  很幸運,副駕上的那座雕塑並不傻。他依舊目視窗外,語氣卻有種奇妙的別扭:“不用謝。”

  於是這件事到此為止,接下來的幾分鍾車程無人再提。

  抵達醫院,掛了外科急診。

  醫生一見著傷口,便調侃道:“嘖,你這雙手挺多災多難的啊!”

  “還好。”路周翻轉手掌,很配合一旁護士清洗傷口的動作。

  醫生邊寫病歷,邊見怪不怪地問:“手上那個刀疤當時沒處理?”

  刀疤?

  央儀下意識跟著望過來,視線落在那道還未脫痂的疤痕上。刀疤不罕見,但他虎口上那麼長那麼深的確實不多。央儀帶了幾分探究的意味雙手環胸,靠著牆壁的姿勢微微站直。

  半晌,她看到路周敷衍地點了下頭:“嗯。”

  “也沒打破傷風?”醫生又問。

Advertisement

  “沒。”他回答。

  顯然是料到了,醫生嘆了口氣,用無奈的語氣問:“那怎麼著,現在給你開點祛疤膏?”

  路周收回已經清理好傷口的手:“不用了,沒關系。”

  他柔軟的黑發在白熾燈下有種蓬松感,像小動物似的。

  央儀不知為什麼,自己就開口了。

  “開吧。”她對醫生說。

  醫生一邊感嘆年輕人真不愛惜自己,一邊快速敲起了鍵盤:“先給你開兩支,早晚各塗一次。不過你這個幹預已經有點晚了,效果不一定好。實在在意以後可以考慮激光。還有蹭破皮的那塊,這兩天盡量別碰水。”

  問診、清創,這些醫療措施都很便宜,隻有那兩支祛疤膏,在平價的收費單裡異軍突起。

  提著袋子走到停車坪,路周一路擰著的眉始終沒放松。

  “這兩支藥膏的錢,我還你。”

  央儀低著頭從包裡掏車鑰匙,聞言一怔:“嗯?什麼藥膏?”

  “……”

  他深吸一口氣:“剛在醫院配的,祛疤膏。”

  最後三個字恨不能一字一咬地說。

  “啊,那個。”央儀抬頭,漂亮的眼睛很輕地彎了一下,“不用了,禮尚往來。”

  值得禮尚往來的事莫過於幾個小時前,因為替她伸張正義打了一架。此刻再提,胸口原因不明地躁動起來。

  男生攥緊手指,指骨由於用力緩慢滑動著。

  “下午你們付了六個小時的工資。”他盡量將語氣放得公事公辦,認真地說,“所以那個男的回來的時候,還沒超過工作時間。”

  好生硬的解釋。

  央儀語氣輕快:“好。”

  車上放著輕音樂。上了車,央儀先給方尖兒發了條語音,隨後將手機擱在置物架上,回頭:“你去哪兒?”

  男生眉頭短促地鎖了一下。

  央儀問:“回店裡?”

  路周搖了搖頭:“今天那裡休息。”

  “那……”

  “你回家嗎?”他忽然坐直,語氣和脊背一樣生澀起來,“今晚在便利店值班。”

  視線在他身上落了幾秒,央儀後知後覺地嘆道:“原來你認出我了啊。”

  這句話並沒有讓一切變得尷尬,反倒給央儀找到了更多談話的突破口。從市區回半山要花費些時間,隻是聽音樂什麼都不說,反而有些微妙。

  她清了清嗓子,在轎車順利拐上高架後問道:“你有好多份兼職嗎?”

  “不多。”男生規規矩矩地答,“三份。”

  “那你的本職呢?”她好奇,“是什麼?”

  “學生。”

  車速似乎緩了一緩,央儀吸氣:“啊,你還在上學。”

  路周點頭:“快畢業了。”

  他說出來的是個意外還不錯的大學。

  央儀的好奇點到為止,潛意識覺得再往下,不應該是他們這樣萍水相逢的關系該聊的話題了。

  從榕市的天氣到交通,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路。

  白色奧迪拐進山道最後一道鐵藝門,路周在門口下車。

  車門打開的一瞬,物業經理詫異地望過來,隨即很快低頭,佯裝沒注意到似的,過來替她泊車。

  央儀也不管身後的人是不是在看她,從容自若地擺了擺手,越過羅漢松。

  手機在包裡響了一聲。

  直到電梯,她才打開查看。

  是一條新的好友驗證。

  ——您好,我是路周。

  ——水和潤喉糖,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送上去。

  她的手機號並不是秘密,在派出所,在會所,在哪都有可能被留心記下。

  央儀不在乎這個,點了通過。

  電梯很快抵達。

  在她按下另一條未讀信息的時候。

  那條孤零零的消息安靜地躺在列表,還未等到它的主人查閱,大門忽得從裡被拉開。

  央儀彎腰褪鞋的動作一滯,仰頭。

  “嗯——”

  不是說再下周見嗎?

  逆光中,孟鶴鳴如無法窺探的神祇,隻是聲音還算漫不經心:“過來想問問你,這次去法國要什麼禮物。”

  “——啊。”

  可是。

  這需要特地跑一趟嗎?

  央儀伸手,主動抱住他的腰,手指在他身後交扣的瞬間聽到落在耳邊的語氣隱隱有了探究意味。

  “最近怎麼總不在家?”

第6章 合約

  方尖兒分手了。

  這是這些天常用的理由。

  孟鶴鳴不是那種對旁人私事感興趣的人,央儀將自己的手纏進他的指骨間,把玩著,慢吞吞地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

  比起這個,她此刻更在意孟鶴鳴頻繁的光臨。

  她還記得當初,在孟鶴鳴從容說出自己需要女朋友之後,她花了大半個月才接受這件事。

  而當場,央儀記得自己不爭氣地臉紅了。

  她承認是過去看過的闲雜小說讓自己成功想歪了。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在聽他說完後,央儀脖頸泛紅地回敬:“孟先生,你想錯了。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很好。

  著急起來不說“您”了。

  孟鶴鳴好笑地看著她:“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央儀冷下臉,自以為兇得張牙舞爪:“你想要解決某種需求,大可不必這麼麻煩,我想隻要孟先生願意,自然有許多其他願意的人。”

  孟鶴鳴無聲牽動唇角:“你以為我是在找床伴?”

  床伴這兩個字從他那樣矜貴的人嘴裡說出來,有種突破了束縛的微妙禁忌感。央儀心口突突跳得厲害,面上卻強裝鎮定地擰起了眉。

  “難道不是嗎?”

  “我也有一些不得不應對的場合。”孟鶴鳴拎起手邊一張法式靠背椅,單手一旋,請她入座。而後解釋說:“央伯父與家父有不錯的交情,如果是央小姐的話,我想這一切不會顯得突兀。”

  “我們才見過兩面。”央儀反抗。

  孟鶴鳴舉重若輕:“在這兩面之前,我們還差點訂下終身大事。”

  “……”

  他,都,知。

  央儀的表情僵在臉上,強裝的鎮定消失殆盡。

  她雙手都快絞到一起了,支吾數秒:“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現在就回答。”

  “不著急。”孟鶴鳴紳士地說,“我可以等。”

  在這之前,央儀沒接觸過孟鶴鳴這樣的人。

  他似乎對萬事都遊刃有餘,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讓她能察覺到他的紳士與周到。但其他呢,央儀不知道,隻是敏銳的第六感讓她覺得孟鶴鳴不似明面上那樣好相處。他的眉眼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他總是矜貴的,雲遮霧繞的。

  所以,他說的可以等,是字面意義的等嗎?

  期限呢,又是多久?

  央儀的疑慮沒持續太久。

  在她回家的半個月內,央宗揚連續出席了兩檔文化交流會。在這之前,央宗揚已經許久沒被受邀出席公眾活動了,這都源自於旁人說的那句“他得罪了人”。

  央儀起先沒想太多,直到某天飯桌上聽到提及孟家,才知道這兩次的活動都由遠在榕城的孟家牽頭。

  別人怕引火燒身,總是避著風口浪尖的央宗揚,孟家卻處之泰然。

  那柄抿在嘴邊的銀色湯匙不知怎麼就落在了餐桌上,發出輕微響聲。

  央儀慌亂拾起,忙不迭吹著嘴唇說好燙。在爸媽寬慰的眼神裡心煩意亂地猜想,這是不是就是孟鶴鳴發出的催促信號。

  已經半個月了,她回來後總是刻意回避。

  這段日子把自己弄得很忙很亂,每每要觸碰到紅線,立馬拍拍腦袋找出新的事情來填塞。

  以至於這麼久,央儀一次都沒再考慮過這個問題。

  今晚被提及是意料之外。

  晚飯後央儀早早洗漱回到房間,翻來覆去很久索性起身,坐到飄窗上。窗外是有別於榕城的夏末,垂柳溫柔纖細,小湖精巧秀麗,熱得不溫不火,也沒那麼濃鬱。

  她想了又想,打開那個從未有過聯系的號碼。

  【孟先生,那些不得不應對的場合是什麼?】

  在得到答案之前,央儀也淺顯地想了一下。

  無非就是帶她出席需要女伴的公共場合,諸如商業活動,聚會,甚至於afterparty,但她沒想到答案會這麼離譜。

  短信提示音響,她低頭。

  【先帶你去見我的母親。】

  “……”

  孟先生果然是個讓人摸不清底牌的男人。

  時間在思忖中渡過長久,久到下一條消息的到來。

  孟·不按常理出牌·先生:【怕?】

  這是央儀剛給他改的備注,消息忽得一跳讓她仿佛被抓包般受驚,於是又慫慫地改了回來——規規矩矩三個字,孟鶴鳴。

  央儀當然不會怕,假的又有什麼好怕的。

  她顧左右而言他:【謝謝你幫我爸爸。】

  孟鶴鳴:【隻是順手。】

  順手?

  她以為這樁交易全部的好處就是替央宗揚渡過得罪人的難關。可他說順手而為,顯然砝碼不在這裡。

  那是什麼?更多的錢、支票?

  央儀說不清即將光顧的是幸運還是危險。

  她也不知自己在倔強什麼,口是心非地說:【可是我還沒有答應。】

  孟鶴鳴泰然處之:【我知道。】

熱門推薦

婚婚欲寵

婚婚欲寵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 臺上的閨門旦,粉袍珠翠,眼波盈盈,妙喉婉轉:「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友人指著她:「阿晏,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一般。」

晚風撩人

晚風撩人

「要什麼型號?」她問。 阮虞瞟了一眼外面的男人,心突突地跳,「大眾款吧。」 收銀員遞給她一盒,付完錢,她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拿著東西快速走出便利店,看見顧長夜半倚在路燈杆上抽煙。 路燈從他頭頂打下來,蓬松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把他的五官刻畫得更為立體。 她的心又猛地跳動了一下。 「買了什麼?」因為醉得厲害,顧長夜的聲音有些嘶啞。 聽起來莫名有些暖昧。

校草的暗戀

校草的暗戀

和校草遊戲組隊,我玩得太菜,他忍不住爆粗口:「我C, 三號,你哪裡找的小學生?!」「不對,小學生都比她會 玩。」我顫顫巍巍打開麥道歉:「對不起,段淮同學。」

當大學生穿到高考考場

當大學生穿到高考考場

上一秒我還在高考門口擺攤賣向日葵。一眨眼的功夫,就坐在了高考

所念皆星河

所念皆星河

暗戀了十年的影帝公開生子後,我失戀了。得不到影帝,我 就去霍霍他的頂流兄弟。宿醉後,滿地衣裳凌亂,我慌亂地 溜了。

渡春歸

渡春歸

"我­爹­是清冷出­塵­­的佛子。 我­娘­去寺中祈­福­­,不­知­為­何引得­他­­破了戒。 後­來­我­娘被活­活­­燒死在宮中,屍骨無存。 我­爹­棄­了滿身­功­­德,白衣染血。 一人一劍,殺紅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