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有清客笑了:“這是畫的小王爺吧?這神態眉眼神似,隻是略有些病容,清減了,更增出塵之態。”眾人也都看著謝翡,都紛紛贊同。
謝翡細看了眼,不知為何卻覺得不太像,但也隻覺得眼熟,想來既然大家說像,那便是像吧。他笑著拉了許莼的手:“想不到許兄弟也是精於畫技,卻不知卿可有字,今後我若是開畫社活動,合該邀請卿來聚一聚。”
許莼有些腼腆:“小的字思遠。”
謝翡又笑了:“見秋風起而思莼鱸,思遠這字極佳,如此以後我便以字相稱了,我字非羽,思遠弟也可喚我字以免太過見外。”
一時眾人都以欣羨目光望著許莼,許莼隻能硬著頭皮謙辭了幾句,謝翡卻似極高興,牽了他的手出去一並入席,席上又與許莼說話,問了些日常,這在眾人眼裡已是極看重,邊連一起來的許菰,都接了不少名帖。
賓主盡歡,直到酉時這宴才散了,謝翡送走了賓客,剛想要趁著酒意再畫上幾幅,卻見侍從來報,道是蘇槐公公到了。
他嚇了一跳,連忙整衣來見,蘇槐面上含笑道:“小王爺不必多禮,是皇上聽說小王爺今日賞雪,畫了副夢蝶,聽說極有神韻的,如今皇上年下無聊,便讓小的來取畫回去看看,以消長日。”
謝翡慌忙命人取畫來,一邊笑道:“這等小事,公公怎的親自前來?可是小的哪裡沒做好,驚動了御前?”面上卻浮現了些憂色,反復懷想那畫上不曾犯了什麼忌諱吧?
蘇槐親手打開那畫看了看,目光落在那閉目沉睡的高士臉上,心中哎唷一聲,心想這世子果然有幾分本事在,難怪皇上冒險也要留在世子那裡養傷呢,一聽了世子和小王爺畫了一幅畫,立刻便讓人傳話叫自己來把畫取回去,嘖。
瞧這畫的龍顏,可不正是皇上那神態?還有這動作,這眉毛,嘖,這才幾筆啊!真是活龍活現啊!
蘇槐心中咂舌,滿意將畫卷輕輕卷好,親自捧了:“小王爺不必擔憂,這畫畫得真好,皇上看了一定會龍顏大悅,必然有賞的。”
謝翡連忙道:“有勞公公御前解釋,隻是這畫並非我一人所畫,這上頭人物,卻是靖國公府的許世子畫的,不敢貪功欺君。”
蘇槐微微一笑,心道皇上肯定不會還這畫了,以皇上那不肯欠人的脾氣,自然會厚厚賞謝小王爺的,隻又與謝翡說了幾句話,便回宮不提。
第16章 糖荔
“太後命人過話說想要探望您,被蘇公公擋回去了。她大概看蘇公公鎮定得很,也沒說什麼,隻和靜妃每日念經修佛而已。宮裡西門守衛有個兵士回家說是晚上喝醉酒摔入河裡溺死了。”
謝翊斜靠在榻上,眼睛上仍然蒙著繃帶,整個人看著蒼白倦怠,但方子興一點不敢懈怠,一絲不苟說著這兩日查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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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翊淡淡問道:“範牧村那邊呢?”
方子興道:“查了,範家如今頗為老實,過節都是閉門不出,範牧村隻說守孝在家讀書,並無人似乎並無與宮中通信的。”
謝翊卻笑道:“我若身死,太後立誰為帝才能最快穩定朝局呢?”
方子興不敢說話,謝翊道:“她翅膀羽翼都被我剪掉了,範家賊心不死,但要說服朝臣,必然要選一個成年皇子——還要有些賢名在外。”
方子興垂手侍立,謝翊卻又問道:“也不知蘇槐把畫取了沒。”
方子興連忙陪笑道:“蘇公公接了通知,立刻動身了,他辦事一貫牢靠,九爺放心。”
謝翊道:“謝翡就是那個被選中的人。”
方子興一怔:“但為著許世子去賞雪,今日我也派了幾個人去了順親王府保護他,我看翡小王爺仍和從前一般隻是好詩畫……”
謝翊道:“要的就是一無所知,如此這才能正大光明承大統。朝臣們怎麼會坐視外戚再次掌權,太後要的也隻是報仇罷了。但順親王必不會置身事外,細查順親王,另外,內閣幾位相爺,定然也有人呼應,應該是李梅崖,盯緊了他門上進出拜訪客人。”
方子興怔了怔,垂睫道:“是。”
謝翊冷笑了聲:“本來朕這條命,活得也沒甚麼意思,但一想到太後心裡不高興,那朕可就高興了。”
方子興看謝翊其實早已是怒極,隻能勸他道:“九爺息怒。”
話音才落,就聽到外邊的六順脆聲道:“見過世子,世子不是赴宴去了嗎?怎的這麼晚還過來呢?”
方子興連忙不再說話,隻聽外面許莼笑道:“宴早收了,回了國公府見了長輩,又被祖母留著細細問了一回,用過了晚飯才回來的。九哥用了晚餐沒?大夫說了九哥現在可以多喝些湯,今兒我讓人送了幾尾石斑魚過來讓六婆燒湯,也不知九哥喝了沒。”
六順輕聲笑道:“原來是世子送來的,九爺喝了一碗,剩下都賞我們了,託世子的福嘗了些,用了好些胡椒呢,魚片滑爽鮮美,喝湯後全身都暖洋洋的。”
裡頭五福已走了出來迎著許莼道:“世子請進,我們九爺正要喝藥了歇下呢,可巧您來了。”
許莼笑著道:“吃藥?我看九哥的藥裡頭有熊膽,雖則明目有效,但必定很苦。我今兒從府裡帶了些糖荔枝過來,給九哥配著服藥呢,去去苦味。”他看向謝翊,謝翊仍然靠在床邊,面上一貫沒什麼表情,但身體是放松的,許莼仔細看著他的面色和唇色,似乎沒那麼蒼白了。
一側侍立的方子興轉頭叫了聲:“許世子。”燈下卻看許莼眼角帶著紅,一副眼饧骨軟的帶醉意的樣子,笑道:“世子這是喝了酒還沒散呢?想來今日宴會還不錯?”這其實是知道主子看不到世子樣子,不知道世子帶了醉意,怕這許世子酒後言語衝撞了皇帝,索性提醒一句。
許莼已湊了過來坐在床邊,看五福端了藥過來,便連忙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玻璃瓶來,拔了木塞,從案上水果盤裡拿了把銀籤子,插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糖荔枝遞到謝翊嘴邊:“先吃一顆糖荔枝,再喝藥,喝完了再吃一粒,一點兒都不苦。”
謝翊唇邊便被抵入了一枚軟甜清香的荔枝肉,張嘴含入吃盡,果然味道十分甜蜜,他接過藥湯一口氣喝完,許莼又遞了一粒過來,他不得已張嘴又吃了。
許莼隻喜滋滋道:“這是荔枝剝殼了和糖漿煮的,還加了點玫瑰醬,很香吧。”
謝翊問他道:“今日宴會如何?可有讓你寫詩?”
許莼道:“不曾,果然你說得沒錯,謝小王爺好丹青,因此宴上不曾作詩,都在品畫來著。我送的顏料倒是合適。其他也沒甚麼好說的,無非吃吃喝喝就散了。”
謝翊早聽了方子興回報他當席作畫很得謝翡賞識,如今卻看到許莼隻字不提,心中有些不快,隻問他道:“你覺得謝翡其人如何?”
許莼道:“鳳子龍孫嘛,自然是龍章鳳姿的。”
謝翊不再說話,方子興卻早已幾乎心跳都要出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提醒許莼皇上這是心中不快了,隻能硬著頭皮道:“九爺,那小的先回去了。”他看了眼許莼,其實是提醒許莼一起走,沒想到許莼喝了酒又是燈光昏黃之時,懵然不覺。
謝翊淡道:“去吧。”
方子興退了出去,隻替那許小世子捏著一把汗,謝翊仍然隻躺著下去,一聲不言,許莼替他蓋了被子,謝翊也不理會他,許莼悄聲殷勤問他道:“明兒還喝魚湯嗎?還是我弄點小牛肉來給你?”
謝翊道:“許世子請自便吧,我不過是借居養傷的客人,世子不必俯就敷衍。”
許莼一怔,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謝翊生氣了,忙道:“怎麼了?我哪裡沒做好你隻管說,你病著呢,別把氣存著,往心裡去了,倒不好養傷。”
謝翊道:“連什麼鳳子龍孫龍章鳳姿的冠冕堂皇的話都說了,還說不是敷衍?”
許莼反應過來,連忙道:“九哥這是誤會我了,實在是……其實我是有些想法,但我算什麼人,芥豆之微罷了。雲泥之別,怎好妄評皇室貴胄呢,再則我也怕您覺得我小兒妄言,背後指摘人。”
謝翊道:“不過闲話幾句,如何算得上妄言指摘?”他發現自己似乎和許莼在一起,確實居高臨下教導的口吻多了些,難怪許莼不敢在他跟前造次。謝翊稍微反思了下對許莼的態度是不是該改改,但略一思忖仍然覺得,許莼還是得嚴管起來,不然總要長歪了。
許莼這才壓低聲音道:“我也就隻和你說,我覺得翡小王爺哈,並不是真的那麼好丹青。當然,喜歡肯定也有的,到底皇室中人麼,可能要避嫌,所以隻好做出無心權位的姿態。”
謝翊道:“哦?你怎麼看出他並不是真心喜歡畫畫的?”
許莼道:“若真心喜歡畫畫,見到我那套丹青顏料,必定忍不住多試幾種顏色,當然,他技巧確實很高,畫得很好,必定是有天賦在的,但……”
謝翡一開始看到那蝶畫和顏料,其實並不如何驚豔,畢竟那畫也不過是西洋匠人普通畫罷了,自己都覺得不甚出彩。之後試畫,也似乎對自己其實有些了解,知道自己能畫上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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