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字體大小:
陸封寒毫不客氣地回答:“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這句話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破軍老老實實地閉了嘴,閉嘴前又說了一句:“我的設計者明明用一段數據告訴我,您的脾氣很好。”
說完,他利索地假裝死機。
反而留陸封寒一個人出了很久的神。
陸封寒向來不認為自己涵養高脾氣好,在前線時,睡眠長期不足,脾氣更不怎麼樣,一個眼神把新兵瞪哭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但在祈言眼裡,自己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不。
陸封寒緊繃的嘴角松緩,勾了一分笑意。
在那個小迷糊眼裡,自己哪裡都好。
破軍突然出聲:“您心率突然加快。您生病了嗎?我不得不提醒您,這個行星上沒有藥。”
陸封寒心情好得很微妙,難得沒讓破軍閉嘴,反而跟他聊起天來。
“你知道你的設計者是什麼樣的人嗎?”
破軍老實回答:“我不知道。他沒有在我的數據核中留下任何相關的數據,但我很好奇,你知道嗎?”
陸封寒想說,我當然知道。你的設計者很聰明,但又很迷糊,經常把很多事情記混。嬌氣怕疼,力氣稍微大點,青紫幾天不會消,蚊子咬的傷也要綁繃帶。還非常非常非常會撒嬌,有段時間不是要抱就是要一起睡,讓人不得不哄著依著他。
可這些都是陸封寒獨自霸佔和享有的隱秘。
於是陸封寒回了句:“我不告訴你。”
Advertisement
破軍:“……”
信號加強器日復一日地等待著來自宇宙的信息流,像一場未知終局的判決,賭桌上,隻放著玄之又玄的運氣。
又是一天日出,陸封寒做完十組體能訓練,就著山泉水洗了個澡,走到信號加強器旁邊,問破軍:“從進躍遷通道到現在,幾天了?”
“按勒託時算,還是按本行星時間算?”
“勒託時。”
“截止您問話時的時間,共五個月六天九小時八分一秒。”
陸封寒沉默,在被朝陽鍍了一層光的信號加強器旁邊坐下,許久才語氣莫名:“五個月了啊。”
一百多天,快半年了。
勒託應該已經從冬季越到初夏了。
心裡有種恍惚的空白感。
外面的世界一刻不停地在旋轉,無數的事情在發生。
隻有他,被困在一顆行星上,生命仿佛被定格。
轉機出在半個月後。
聽見破軍的聲音時,陸封寒雙眼睜開,不見半點睡意:“怎麼了?”
破軍的聲線依然帶著特有的平直感:“我抓捕到一段信號,很大幾率是有一艘星艦在附近。”
陸封寒起身快步走出巖洞,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確定?”
“確定。”破軍詢問,“等待下一步指令。”
陸封寒毫不猶豫:“把星艦控制權奪下來。”
破軍:“是。”
等待的時間極為漫長,一秒被拉長了數倍,陸封寒捻了捻手指,又驀地握緊。
“已獲取控制權。”破軍的聲音終於響起,“星艦上共有五人,均負傷,星艦型號為G-173z,有改裝痕跡,能源充足。”
“這個型號四十年前聯盟就淘汰了,有改裝,應該是落單的星際海盜。”陸封寒倒不挑,有就不錯了,隻要能開,不說四十年前,一百四十年前的都可以。
沒一會兒,破軍再次出聲:“三人死亡。”
“怎麼死的?”
“我聽不懂,人類說話太復雜了。”破軍幹脆一人分飾多角,將聽見的聲音轉述給陸封寒。
陸封寒沒幾句就明白了。
這幾個人確實是星際海盜,收到命令,從中央行政區前往南十字大區,途中放不下打家劫舍的祖傳技能,追了一艘運輸艦。
沒想到這艘運輸艦是軍用偽裝的民用,上面滿載的全是前線物資,於是就被反追捕了。
不知道被追了好幾百星裡,幾個人運氣好,發現了一個不穩定的小型蟲洞,為了逃命,毫不猶豫地開進去。
沒想到出來,正好遇上宇宙風暴,再回過神,已經沒有在聯盟的星圖範圍內,星艦搭載的系統處於半報廢狀態,功能根本不支持找到來時的路。
五個人已經在太空中飄蕩了許久,回聯盟的希望渺茫,開始相互推諉,隻勉強維持著和睦。在破軍奪走星艦的控制權後,幾個人以為是星艦控制系統失靈,壓抑的矛盾一朝爆發,幾槍之後,人就先死了三個。
破軍又匯報:“又死了一個,僅剩的人重傷。”
三分鍾後,破軍再報:“最後一個人也失去了生命體徵。”
陸封寒挑挑眉。
他原本已經在計劃怎麼處理這幾個星際海盜,搶下這艘星艦。
破軍:“五分鍾後,星艦著陸。”
陸封寒頷首,“嗯”了一聲,返回巖洞深處,在刻著留言的巖壁前,撿了四塊石頭。
他不怎麼相信世界上有鬼魂。
然,先人遺願,魂歸故裡,他當達成。
再出來,夜空中已經能看見一片逐漸擴大的陰影,沒多久,一艘艦身塗滿了明黃亮綠的噴漆、滿是拆拆補補痕跡的星艦出現在陸封寒面前。
陸封寒自覺審美不算高水平,依然差點被這謎一樣的外觀扎瞎了眼。
艦門在陸封寒面前打開,舷梯也到了地面。
陸封寒登艦,發現裡面已經被破軍收拾幹淨了,還非常細心地全艦噴了空氣清新劑。
香是香,太濃太劣質,陸封寒上去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等星艦升空,陸封寒望著逐漸縮小的陸地:“破軍,記錄一下這顆行星的位置。”
“記錄完畢,請問標注名為?”
“晨曦。”陸封寒想起巖壁上那一行行字,“就叫‘晨曦’。”
等破破爛爛的星艦重新駛入太空,陸封寒坐在操縱臺前,看著舷窗外熟悉的景色,終是松下緊繃的弦,靠到了椅背上。
破軍的聲音不再從個人終端發出,而是出現在星艦的廣播裡:“請下達航行指令。”
陸封寒吩咐:“把這艘星艦的航行記錄找出來。”
很快,陸封寒面前展開了一塊虛擬屏,上面出現了一條曲曲折折的線條,就像漫無目的的螞蟻在沙地上拖出的痕跡。
確定了蟲洞出口的位置,陸封寒指尖點了點:“我們先到這裡。如果運氣好,能再穿一次蟲洞,直接回到南十字大區。”
星艦穿行在寂靜的宇宙中,每前行一段,以晨曦星為起點,新的星圖就會被完善一分。
陸封寒望著窗外單調的風景,從聽見發現信號開始至今的激動情緒平緩下來,而另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開始如野草般瘋長。
就像見了一陣風,眨個眼,便蔓延到了天際。
陸封寒不由想,見了面,祈言會不會怪他?
會的吧,一句沒商量,擅自做下決定,想起祈言的眼淚,陸封寒覺得自己是挺欠罵的。
不過,祈言應該以為他已經死了吧?
會哭嗎?
等見到他,會不會以為他是假扮,或者是幻覺?
鋒利的悶痛感又襲了上來,陸封寒吸了口冷氣,不敢再往下想。
許久後,艦內響起破軍的聲音:“臨近躍遷點,是否準備躍遷?”
陸封寒睜開眼,眸光依然鋒銳:“嗯,準備躍遷。”
南十字大區。
“我現在有點同情克裡莫那個老東西了,他一直以為懷斯是他的人,努力把人安插到遠徵軍,又在第一次大潰敗後,把人放上了代理總指揮的位置。沒想到,懷斯竟然是霍奇金的人!”
文森特唏噓,“克裡莫腦子跟沒清醒過一樣,被霍奇金耍得團團轉,被反叛軍撺掇著跟聶將軍爭權,一個人太傻的時候,免不了讓人想到指揮曾經說的話,‘他的腦子應該是在星際躍遷的時候,沒能從躍遷通道裡帶出來!’”
最後一個字音說出來,他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埃裡希像是沒注意到文森特臉上的神情,問:“情況怎麼樣?”
“接應懷斯的人到了,難為他躲躲藏藏幾個月,還能一朝翻身,聯系上反叛軍來接。”
“前後關系錯了,是聯系上了反叛軍,才敢冒頭。”埃裡希穿著白色軍服,戴軍帽,帽檐下一雙灰眼睛顯得冷靜,通身沒有殺伐的氣質,比起遠徵軍副指揮,更像軍中的文職人員。
文森特大大咧咧:“管他什麼前後,反正他冒頭,就要錘死,不然安不了兩次戰敗中犧牲的兄弟們的心。不過兵力上,我們不少,反叛軍也不差,真要算,對面還多一點,這仗能打嗎?”
埃裡希:“反叛軍這次領頭的是唐納,他多疑又謹慎,我們隻是扣下懷斯,不戀戰,最近日子都不好過,唐納不會貿然追上來。”
熱門推薦

60歲生日
"60 歲生日這天,因為一碟豆芽炒肉,我被兒媳趕出家門。 兒子冷眼旁觀。 我扒著門框不撒手。 「兒子,大冷的天,你讓媽去哪兒啊!」 回應我的,是緊閉的房門和樓道裡呼嘯的風聲。"

尊重侄子命運
"兒大避母,我勸嫂子跟十歲的侄子分床睡。 嫂子不願,諷刺我沒兒子就嫉妒她們母子感情好。 我查了大量文獻,並找來專家的訪談給嫂子看,她才忍痛跟侄子分開。 後來侄子健康長大,更是一表人才,被四十歲富婆看上,成了上門女婿。 在侄子大婚當天,嫂子將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她恨我讓她跟侄子太早分床,導致侄子缺少母愛,才會找個大媳婦。 再睜眼,我回到了侄子十歲那年。 這一次,我會尊重嫂子的決定,看她一步步將侄子作死。"

搖光
"逃荒路上,我娘三文錢將我賣到了林府。 隻因路過林府時,正值林夫人誕下一子。 林府上空霞光萬丈,金色氣運大盛,層雲間數隻仙鶴徘徊,清啼陣陣。 我娘激動不已:「如此異象,此胎將來必定登閣拜相……是男主無疑了。」 我疑惑道:「娘,什麼是男主?」 我娘眼含深意,溫柔地撫了撫我的發頂:「男主是這個世界頂頂有氣運的人,我的搖光如果能跟在他身邊肯定能長命百歲。」 就這樣,我成了男主身邊的大丫鬟。"

綠竹蕭蕭
"我是人人唾棄的爬床丫頭,也是侯爺院裡最能生養的姨娘。 前世,因為夫人不育,我被設計飲下了暖情酒,跟侯爺一夜春宵。 侯爺自覺愧對發妻,對夫人百般珍視。 而我被辱罵被毆打,淪為了生育機器,十年裡生了六胎,直至油盡燈枯。 臨死前,我把所有的錢財都留給了妹妹。 誰知她卻趁沒人在時,用枕頭捂死了我。 「憑什麼你能當姨娘,我就隻能配小廝,要有來世爬侯爺床的就是我了!」 如她所願,我們重生在了夫人物色妾室這一日。 這一次我主動對夫人說: 「我的妹妹面色紅潤,臀部豐滿,一看就是能開枝散葉的好苗子。」"

姐姐的骨氣
"姐姐身殘志堅,車禍截肢後,毅然決定離婚淨身出戶。 「不愛了就要幹幹淨淨地走,我不想被人看輕,更不需要施舍。」 我撒潑打滾替她要了一套價值三百萬的商鋪傍身,可她卻說這是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她表面上同意收下商鋪,可背地裡卻給前夫打了一張三百萬的欠條。 為了幫她還錢給她治腿,我一天打三份工。 可直到我過勞猝死之前,她還在怪我讓她丟了臉。 「你害我丟了尊嚴,害我沒有了骨氣,如今這樣,都是你自找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姐姐要我把商鋪還給前夫一家的那一天。"

和高冷教授閃婚後
"我和閨蜜的哥哥閃婚了。 傅彥書是冷漠寡言的大學教授,而我是驕縱任性的京圈公主。 所有人都說我們不般配。 婚後,他也對我冷淡至極。 紀念日那晚,我點男模被傅彥書當場逮住。 他卸下了平時的矜貴與冷靜,惡狠狠地將我壓在身下: 「老婆,隻準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