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書名:上嫁 字數:3351 更新時間:2024-11-27 18:4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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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去嗎。”她仰頭。


  他吻她眼尾,“我怕。”


  程禧一愣,“你怕?”


  “不過,你想去,我舍命陪你。”他一本正經。


  周京臣提前安排了佣人清理衛生,去木樓那天,是3月29日。


  距離禮禮的百日宴還有六天。


  “禮禮,這是大伯父。”周京臣指著葉柏南的遺照,“伯父文武全才,是商界巨鱷,禮禮長大和伯父一樣厲害。”


  禮禮一雙漂亮的杏眼眯成月牙兒,揮小手。


  “小沒牙佬。”周京臣逗他,“醜得隨媽媽,是不是?”


  程禧推窗戶,草莓園向南,綠油油的葉子,水靈靈的花瓣。


  依稀有葉柏南的影子,澆水,鏟土,修剪花架...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時日不多了。


  她轉身,揉禮禮腦袋,“爸爸是總工程師,最聰明了,禮禮隨爸爸。”


  周京臣笑了一聲,識破她,“我誇葉柏南,你誇我,所以是防止我吃醋。”


  “那你吃醋嗎?”程禧挨著他。


  他面容深沉,狡辯著,往門外走,“男人吃什麼醋,女人才吃。”


  園子的一陣風拂過,揚起程禧發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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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眸。


  露臺掛著一串藍鳶風鈴,風鈴的中間藏了一枚絲絨盒。


  打開,是小吊墜。


  嵌了相片。


  潔白的毛線帽,羽絨領,凍紅的面龐。


  去年,冬末春初。


  在學校一條積雪的小道上,校長和系主任帶著葉柏南參觀,他投資了圖書館,安然拉著程禧去偷窺大名鼎鼎的葉總工程師。


  彼時,葉柏南是她素未謀面的相親對象。


  她鬼鬼祟祟躲在‘學生風雲榜’公示欄的後面,竟然被他察覺,拍了照片。


  程禧扭頭,孤零零的木樓,仿佛一夕,春暖花開。


  “你回來了。”她靜靜佇立。


  微風和煦,花海搖曳。


  “你姓周,不姓葉了,葉阿姨平安,柏文沒受牽連,他上繳了全部贓款,是三等功,仍是風光榮耀的隊長。京臣說,年底他會晉升,他崇拜你,很有出息。”


  隻有你。


  死了。


  一個壞人。


  無人同情你的可憐,有人唾棄你的可恨。


  幸好,周家長子,多多少少是體面。


  “我喜歡吊墜。”程禧調侃,“但克數小,不太值錢啊...你難得送一款便宜的首飾。”


  她將吊墜物歸原處,“柏南,給你留個紀念。”


  “禧兒——”禮禮餓哭了,周京臣一邊哄,一邊溫奶瓶。保姆搭把手,他又不肯,禮禮入口的奶、水,他親力親為,一旦離開視線,絕不喂了,“你抱禮禮。”


  程禧應聲,出門。


  最後一霎,她又一次回頭。


  ——柏南,下輩子,託生一個尋常人家,父嚴母慈,妻賢子孝,平平淡淡過一生。


第381章 番外一


  四年前。


  西城一中。


  程禧高三模擬考402分。


  預估是550分。


  她慌了神,攥緊試卷。


  下午家長會,周夫人大概率瘋瘋癲癲了。


  “你藝考生吧?”同桌收拾書包,“報表演學院足夠了,上一屆學姐364分也錄取了。”


  “我不學表演...”程禧愁眉不展,權貴圈的世家小姐,甚至侄女、外甥女、表小姐...統統禁止混娛樂圈,去央國企,去電視臺,再不濟,五百強集團混個清闲的管理崗,總之,忌諱拋頭露面。


  下了課,一出校門,她在十字路口發現了周京臣的紅旗L5。


  車水馬龍之中,後窗降下,他側臉陷入黃昏,清雋,明豔。


  極少有男人是明豔。


  周夫人的官太太朋友經常誇他,從小俊俏,長大更俊了,太太們是巴結,星探們可不是,周京臣寄養在外公家的時候,有劇組邀他演一部古裝劇的少年太子,沈、方兩家夫婦羨慕,怪沈承瀚和方大斌相貌醜,後來,周京臣在北方讀大學,周末去遊泳,被品牌方慧眼識珠,邀他拍內褲廣告,理由是‘明星尺碼不佳,需要墊棉花,他尺碼大,視覺效果好’。


  周京臣自然沒拍,但消息傳遍了寢室,室友送他綽號‘大J哥’。幸好,航空航天系是市裡的重點專業,個個兒是學霸,不太八卦,若是換個系,‘大J哥’要佔領校園論壇了。


  程禧琢磨,他老了大約也俊。


  是一個有魅力的老頭。


  “哥哥。”她硬著頭皮,打招呼。


  周京臣專注籤文件,沒理會。


  “周阿姨呢?”初、高中六年,都是周夫人開家長會,周淮康寵她,親自出席了一次初三的畢業典禮,校長震驚是周副市長,嚇得從領導席跳下來,摔了一跤。


  “你的成績,希望母親來嗎?成全你。”周京臣霸道,幹脆,吩咐司機回北航集團。


  “不...”程禧老實了,“你來。”


  周夫人打罵她,周京臣不打罵。


  “周總工,五點您主持董事局會議。”副駕駛的秘書提醒他。


  “推掉吧。”他下車。


  秘書詫異。


  周總工是事業狂,周夫人住院輸液,燒得糊塗了,打電話喊他陪床,他說喊護工,周夫人反駁護工不如兒子體貼,他說您看我像體貼的樣子嗎,我是暴躁的樣子。


  氣得周夫人不燒了。


  “哥哥。”程禧打預防針,“班主任可能找你談話。”


  “嗯。”他有心理準備。


  “門口是哪位家長的車?”有一對父女擦肩而過,“你學校有官二代?”


  “沒有啊!”女同學否認,“父母開紅旗L5,同學早就炫耀了!”


  周京臣注視著程禧背影。


  藍白色校服,高馬尾,一個豆綠色的蝴蝶發繩。


  她練舞蹈和戲曲,比同齡女生纖瘦,身段兒柔柔的,仿佛春日下溪畔的柳條兒,穿梭過偌大的草坪操場,四月份微風不燥,她發梢一顛一顛的,活潑,清純。來來往往的男生朝她揮手,“程禧,恭喜啊,舞蹈銀獎。”


  她腼腆,也揮手。


  男生一瞟周京臣,他骨相深邃,熟味重,加上西裝革履,風度款款,“今天是你爸爸開家長會啊。”


  他步伐一頓,不惱不焦的,“我是她繼外公。”


  男生一噎。


  周京臣表情陰鸷,進教學樓。


  考什麼大學,年紀輕輕眼瞎,去治病得了。


  高三有八個班,一、二班是尖子班,三、四班是實驗班,程禧在七班,他問什麼班,她支支吾吾,“學校不想要的班...”


  周京臣恨鐵不成鋼,坐下審閱她的成績單。


  數學英語爛透了,偏科偏得離譜,她又沒個眼色,自信匯報,“我語文年級第一。”


  他瞥她,“數學第一嗎。”


  程禧心虛。


  是第一,倒數的。


  二班的班主任是二十出頭的女老師,在講臺上發言,“年級三百名學生,咱們班的後十名總排位是二百名之外,升本科比較困難。”班主任念名單,有程禧。


  周京臣皺眉。


  班主任雪上加霜,“程禧是報考播音主持吧?分數差了一百分。”


  他望了她一眼,無奈,頭疼。


  “您是?”班主任打量周京臣。


  “她哥哥。”


  家長們紛紛張望。


  “你考挖掘機啊!”後排的男同學捅了捅程禧腰,“全市最美女司機。”


  她回頭,瞪男同學。


  周京臣眉頭愈發皺了。


  果然,家長會結束,班主任請周京臣去辦公室,待了半小時,他一張臉鐵青,甩出一個筆記本,“你的?”


  糟糕...


  程禧心態崩了。


  日記。


  寫了他。


  她搶,周京臣躲開,“‘他笑容硬,骨骼硬,短發硬,一切是那麼硬。’誰啊?鋼鐵俠嗎。”


  程禧羞憤,“你偷窺我隱私!”


  “不聽課,寫情書。”周京臣臉色由青變黑,如炭如墨,“你膽子大了。”


  “你看多少了?”她忘了寫沒寫他名字,印象是沒寫。


  “回家。”他冷言冷語。


  走廊裡,打趣她考挖掘機的男同學追上來,“程禧,你考哪所大學?”


  “不曉得。”


  “在本市嗎?”


  “不曉得。”


  “和我考同一所唄,互相照顧。”男同學神秘兮兮,“我幫你籤考勤,帶飯!我考科技大學體育系,你考藝術系——”


  “程禧。”周京臣腿長,闊步,已經下樓梯了,又停下等她,神色寡漠,“有作業嗎?”


  “有...”她瞧出他不耐煩了,匆匆跑過去。


  走出學校,上車,周京臣揉太陽穴。


  程禧拘謹,倚著車門。


  “日記本你給我吧——”


  “閉嘴。”他呵斥。


  她沮喪,“你別告訴周阿姨...”


  “怕了?”周京臣一手拿日記本,一手按摩,“還寫不寫了。”


  “不寫了。”


  “是同學嗎。”


  “不是。”她如實坦白。


  “行啊,程禧,出息了,暗戀老師是吧?”周京臣在辦公室,確實巡視了一圈,英語老師二十八、九歲,蠻精神的,女孩情竇初開的歲數,容易墮入情網,“我警告你,規規矩矩畢業。”


  她不吭聲。


  ......


  周夫人被孫太太哄著玩了一天麻將,和周京臣一前一後回老宅,“考得怎樣?”


  “可以。”周京臣面不改色,“班主任點名了。”


  具體點好名,點壞名,他沒講。


  “喲,禧兒努力了啊。”周夫人美滋滋,“我和你父親的意思,禧兒畢業去新聞電視臺做主持人,周家有人脈,能安排。工作光鮮體面,嫁權貴家族最合適了。”


  周京臣一聽,掏出成績單,“您打消念頭吧。”他不瞞了,也瞞不住,“她沒戲。”


  程禧天塌了,“你答應不出賣我——”


  “數學英語一共沒有一百分,你腦子裡是漿糊啊?”周夫人大怒,抄起戒尺板,每每程禧不及格,抡十板子,“你周叔叔,你哥哥,哪個不是高材生?在周家生活六年了,不長進!”


  她縮脖子,“那...您是高材生嗎。您和周叔叔同床共枕三十年,也沒研究出宇宙飛船...”


  音量小,後半句,隻有周京臣聽清了。


  他驀地悶笑。


  “不許吃晚飯!”周夫人火冒三丈,“面壁反思!”


  程禧低著頭。


  不知道周京臣犯了什麼病,讓何姨燒了一大桌菜,她愛喝的烏雞湯,粉蒸排骨,蘑菇焖筍...


  飯香撲鼻。


  “湯火候不錯。”他評價。


  程禧罰站,咽唾沫。


  周淮康在基層視察,無人替她求情了。


  “禧兒小姐...”何姨憐惜她,“嘗一口湯吧。”


  “繼續罰。”周京臣鐵面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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