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她清澈的眼眸中為什麼蘊著湿潤?
之後,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回籠。
蕭珩那蕭條的眼眸便有了生動的神採,眉眼也變得溫柔起來。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嘶啞,略顯艱難。
“今日才到的。”顧穗兒如夢初醒,想著自己剛才盯著他傻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道:“你傷得重不重,大夫怎麼說?我聽著你嗓子難受,要不要喝點水?”
說著她就看旁邊桌上,卻見那裡放著一個粗瓷罐子,隱約有些熱氣,好像是湯?
“這是給你喝的嗎?我伺候你喝一些?”當下她就要過去拿。
“不用……”蕭珩卻拽住了她的衣角。
“嗯?”
蕭珩幽深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穗兒,坐。”
聲音依然是嘶啞的,不過氣息比剛才順暢了。
“嗯。”她聽他的,坐在炕邊上,然後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泛涼,不知道是這邊塞天氣的緣故,還是說生病體涼。
她用自己的手捧住他的,輕輕摩挲,甚至想揣到懷裡替他暖和下。
“這裡有沒有銅暖爐?幸好我帶過來兩個,等下讓桂枝拿過來給你用。”
“你受傷了,平時都吃些什麼,我這次過來帶了各樣補品,我慢慢地做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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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宸也來了,阿宸一路都在念叨你,他想你想得厲害。”
“他現在長高了不少,不過還是胖。”
顧穗兒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蕭珩卻不吭聲,隻是安靜地凝視著她。
過了一會兒,顧穗兒不說了。
四目相對間,屋子裡安靜得很,隻偶爾能聽到窗外的風聲。
這北疆的天氣也是怪,明明豔陽高照,那風卻從不止歇。
靜默了許久後,蕭珩依然沒說話,卻是用那雙修長的大手,緩慢而有力地握住顧穗兒的。
低頭間,顧穗兒看到,他的手指骨依然很長,優雅好看,不過那指頭上有些幹皮,指腹上也有了粗重的繭子。
曾幾何時,這尊貴的男人那雙手比她都要細膩的,如今卻粗粝成了這般模樣。
顧穗兒低著頭,拼命地忍住眼裡的淚,她不想剛見到他就哭哭啼啼的。
“我本意不想讓你過來的。”蕭珩卻突然開口了。
“為什麼?”她的聲音帶著軟軟的鼻腔,語氣中多少有些不高興,為什麼不讓她來啊。
“這裡天氣不好,晚上冷寒,白天酷熱。”
何止是天氣不好,這裡的形勢也不好,劍拔弩張,陰謀詭計,幾國之間的勾心鬥角,全都集結在這麼一條邊疆線上。
他怕她過來了受罪。
“難道你能受得,我就不能?”顧穗兒越發不高興了,忍不住輕輕捏了下他的胳膊,軟軟地嘟哝道:“你以為我在燕京城的宅子裡每日錦衣玉食我就能安心,我日日記掛,夜夜惦記,沒個安心時候。”
如今到了這邊疆之地,哪怕天氣再不好,哪怕再危險,隻要看到他,她就頓時安心了。
受苦受罪也好,風沙侵蝕也罷,總歸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蕭珩聽得這話,略顯粗糙的手指輕輕勾了下她的手指兒。
手指勾手指,這是兩個人往常的親密小動作。
“嗯,來了也好。”他啞聲這麼道。
“就是!”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最後忍了忍,還是道:“反正你要我來,我也來了,你不要我來,我也來了!來了我就不走了,你趕我走我也不走!”
蕭珩看著她有些賴皮的樣子,偏偏眼裡還隱約掛著淚,一時眸中便泛起暖意。
“把那湯拿過來,給我喝。”
“嗯!”
她抿唇笑了,趕緊去取湯來,打算親自伺候他來喝。
第119章
顧穗兒取過那湯來,低頭仔細看了看,卻見那湯汁看著是雞湯,不過燉得不夠火候的樣子。顧穗兒自己嘗了一口,味道也說不上好,甚至還有些奇怪的味道,有點麻嘴,不過到底是雞湯,喂給蕭珩吃,也能補補身子。
她拿過來湯羹,坐在炕邊上,一勺勺喂給他吃。
其實他的手是能隨意動的,身子也能半靠在枕頭上,自己吃應該沒問題。
不過顧穗兒還是想喂他。
他受了重傷,不知道多疼,又單身一個人在這麼荒涼偏僻的地方,肯定是受委屈了的,顧穗兒忍不住想多疼他一下,想一勺一勺地喂他,看他吃。
“好吃嗎?”她拿起手帕擦了擦他的唇,這麼問道。
“好吃。”蕭珩跟個小孩兒一樣,任憑她喂,喝了大半碗雞湯後,一本正經地這麼道。
“這雞湯燉得沒雞湯味兒,用的鹽巴也多,你如今重傷,得吃清淡才行,明天我給你燉,給你加上人參,燉些輕淡的湯,這樣才能恢復得好。”顧穗兒忍不住抿唇笑著這麼道。
“嗯。”蕭珩都是沒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還是這麼點頭。
他也想吃顧穗兒親手做的飯了。
將那湯碗放在一旁,顧穗兒又打量了一番蕭珩,忍不住問道:“你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傷成這樣?傷在哪裡啊?你打開衣服讓我看看你的傷?”
蕭珩很不在意地道:“也沒什麼,傷得不重——”
他這話還沒說完,顧穗兒便道:“不許你說這話,總是說沒什麼沒什麼,知道你是不想讓我知道擔心,難道我不知道就不會擔心嗎?我不知道,更會胡思亂想地擔心。”
蕭珩看過來,隻見顧穗兒眉眼間頗有些小怨氣,一時啞然。
之後想了想,才道:“個中之事太過復雜,一時解釋不清,總是要慢慢道來。不過我這傷,並沒有傷到關鍵,隻是皮肉傷而已,你不必太過擔心就是了。”
說著間,他神情中仿佛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道:“我傷的,比外面所以為的要輕。”
顧穗兒聽著,不免疑惑,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蕭珩沉吟片刻,還是解釋道:“這邊疆身處三國交匯之處,魚龍混雜,北狄國野心勃勃,昭陽公主又無故失蹤,這其中不知有什麼陰謀,我如今重傷在身的話,別人倒是對我少了許多提防。”
他這麼一說,顧穗兒恍然:“就是說,你這是麻痺敵方,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蕭珩萬沒想到她竟然蹦出這麼一個詞兒來,倒是有些意外,看著她那恍然大悟的樣子,眸中泛起暖意,點頭道:“差不多。”
如今昭陽公主失蹤,以及大昭皇帝遇刺,這些事情,外人隻以為他把矛頭指向了大宣國。甚至於這次“身受重傷”,大家也都猜測必然和大宣國有關系。
甚至於北狄還派了使臣前來,商量著逼迫大宣交出刺客,交出昭陽公主。
但事實上,他自然知道,這一切應該是和大宣國沒關系的。
一切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至於北狄,他們到底意欲何為,也需要耐心等他們露出馬腳。
顧穗兒想了想,之後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蕭珩本以為她還會繼續追問,誰知道她說完這個,竟然徑自起身,去幫他整理下旁邊的衣袍。
“你上次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留這麼久,帶的棉袍不夠,這次我順便把你往日穿的大毞還有幾件錦袍都帶回來了。”
顧穗兒收拾著這些東西,柔聲道:“還帶了一些府裡上等的補品,我慢慢燉了給你吃。”
蕭珩見她竟然不再提這茬了,倒是有些意外,本做好她再問,他再想辦法好好解釋的準備的,她卻竟然真不問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心思簡單,他說什麼她就認定什麼,自然不會多想。
“嗯,一切依你說的辦。”一時想起兒子,不免問道:“阿宸呢?”
顧穗兒想著兒子剛才看到寶兒那高興的樣兒,笑道:“他啊,一見到寶兒,跟沒命一樣撲過去,纏著寶兒不放,現在怕是讓寶兒帶著騎馬去了。”
蕭珩想著兒子那軟糯的樣子,點頭:“他和寶兒倒是合得來,以前就愛纏著寶兒。”
顧穗兒笑:“是。這兩個人,雖說一大一小,可寶兒那性子你是知道的,跟個小孩兒一樣,一點不穩重,平時就知道縱著阿宸。”
她想起了之前阿宸和狗打架,寶兒竟然跑過去幫忙。
正兒八經的大孩子了,還幹這種事,說出去也真真是好笑。
蕭珩看了一眼顧穗兒,她眼眸中泛著寵溺。
他知道在她眼裡,阿宸是小孩子,顧寶峰也是小孩子,隻不過是大點的小孩子和小點的小孩子罷了。
那都是她寵愛的小孩子。
不過在他眼裡卻不一樣的。
顧寶峰是他的屬下,是他用來衝鋒陷陣的。
他也從來不覺得顧寶峰孩子氣。
顧寶峰在他手底下,也從來沒有過任何孩子氣,一直都是剛強硬朗能衝會打的。
說話間,顧穗兒從旁邊箱子裡翻出幾件棉袍看了看,其中一個下擺那裡破了。
“這個等下我給你補補吧。”
若是在燕京城裡,這種破了的自然不必穿了,不過這是在邊疆,她便是帶過來的多,也不像在家那麼隨意,還是節省一些吧。
“好。”蕭珩點頭。
這麼說話間,就聽到外面響起馬蹄聲,顧穗兒走到窗前往外看,隻見遠處揚起一片灰塵。
而就在那沙塵滾滾之中,一人一騎,彪悍狂猛地往這邊奔馳而來,其中還伴隨著響亮稚氣的叫聲。
“馬,馬!飛,飛起來!”
這是小阿宸的歡呼。
此時的小阿宸被他舅舅顧寶峰攏在披風中,隻露出個小腦袋,兩眼晶亮地望著這一切,玄色披風底下的小胳膊興奮地忽閃著,小嘴裡發出激動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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