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字體大小:
除了剛因為年事已高被迫退場的王衡,一群男人們都在忙活,謝鈺遲疑了下,開始挽袖子。
馬冰看了眼,沒阻止。
人嘛,就該自食其力。
這麼多茄子,這麼多張嘴,光靠她自己得忙到猴年馬月去!
她又不是廚子!
“謝大人,”她喊道,“你幫忙切片吧。”
煎茄盒,首先需要將洗淨的茄子切片,是那種兩片連在一起的不薄不厚的片。
對持刀人的要求很高。
天曉得今天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侯爺頭一回拿菜刀,很有點不知所措。
但他向來是個很擅長學習的人,被馬冰指點幾句之後,動作就迅速從生疏轉向熟練。
待到最後,甚至可以看都不多看一眼,抬手就切。
從謝鈺站到案板前開始,趙夫人就離開了,過去和王衡說話。
馬冰切了幾根大蔥,又切了些蔬菜和姜末放進去。
如今不是產大蔥的季節,外皮有些幹巴,扒了幾圈之後,就顯得又細又長。
中間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謝鈺一眼,沒說話。
過了會兒,又看一眼。
Advertisement
“為什麼不問?”謝鈺忽然道。
馬冰有些尷尬,想了下,老實說:“問的話,顯得好像太急切了些。”
謝鈺低笑幾聲,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陛下許了,但是事關重大,暫時隻能在暗地裡查。”
馬冰的眼睛都微微睜大了。
皇帝同意了?!
他真能同意?!
如果真的徹查,先帝的名聲可就徹底保不住了。
他真的肯放任別人將親爹的面皮丟在地上踩麼?
馬冰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樣,心跳加速,皮膚發燙。
不行,她暗暗警告自己,不可以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或者,他今天可以幫你,明天就可能不幫……
當一個人完全相信別人,徹底將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自己就會變得不完整,好似一根隻能依附別人生存的菟絲花。
她不想那樣。
但……馬冰剁肉的動作頓了頓,“他有沒有生氣?”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個好皇帝,終究也是皇帝。
是皇帝就有脾氣,生氣起來,親兒子都照殺不誤,何況妹妹的孩子?
他進宮這一趟,必然冒了天大的風險。
他本不必如此的。
謝鈺看過來,眼底泛起漣漪,“擔心?”
馬冰臉上一熱,迅速收回視線,剁肉的幅度和力道更大了。
砰砰砰的動靜幾乎將她的話完全蓋住。
“你是親外甥嘛,有什麼好擔心的……”
謝鈺哦了聲,繼續切茄子。
馬冰飛快地瞟了他一眼。
生氣啦?
她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這邊,抿了抿嘴,鼓起勇氣,快且小聲地說:“一點點……”
謝鈺的唇角翹起,心中的快樂幾乎要溢出來。
其實一直都有人擔心他,父母,舅舅,塗大人……
但這一次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好像有人在他心底種下一顆種子,那種子瞬間生根發芽,瘋狂蔓延。
一種嶄新的情緒支配了他的全部身心。
謝鈺忽然就覺得,茄子實在是一樣好菜!
過了會兒,茄盒裡面已經塞滿肉餡兒,阿德從小廚房抱來大鐵盤,鍋底倒油,燒得熱熱的。
馬冰將茄盒放到加了雞蛋的面糊裡滾一圈,待四面裹滿面糊,小心地放入平底鍋中。
“嗤啦~”
雞蛋混雜著小麥和油脂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引得回來找不到夫人的塗爻也聞著味兒來了。
“好香啊!”
“大人!”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塗爻笑呵呵擺擺手,“不必多禮,不過不速之客罷了。”
眾人就都笑。
塗爻問了謝鈺這幾日在福雲寺的案子,得知他進了宮,又問卷宗的事。
謝鈺道:“本次我回避,不能直接從刑部提走卷宗,但陛下已經答應讓刑部的人整理好,最遲明早就送到開封府來。到時候還需要大人親自過目。”
方保不是會亂說的人,既然提了,就證明之前幾起案子確實有可疑之處。
奈何這會兒方保還在福雲寺沒回來呢,也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隻好先讓塗大人幫忙看看。
他久經“戰場”,視角獨特,或許能有新的發現也未可知。
塗爻點點頭,“也好。”
才下過雨,風中帶著明顯的涼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煎茄盒的香味漸漸蓋過玫瑰花香,把大家的魂兒都勾走了。
就連塗爻同謝鈺說話時,都頻頻走神。
趙夫人失笑,“下了衙就不要再談公事,真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塗爻笑呵呵點頭,“也罷,就聽夫人的。”
謝大人刀工精妙,茄盒切得很薄,不多時就熟透了。
阿德他們幫著盛出第一鍋,又把第二鍋放進去,小火慢煎,馬冰也去洗了手臉,先坐下吃。
眾人便都讓她先吃。
“大廚勞苦功高,合該先用。”塗爻笑道。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跟著個姑娘近距離接觸,難怪夫人這樣喜歡,確實落落大方。
還有些熱,馬冰用蒲扇狠狠扇了一回,這才小心翼翼放到嘴邊。
剛出鍋的煎物都有酥脆的外殼,煎茄盒也不例外。
面糊中加了雞蛋,金燦燦的,分外美麗。
邊緣茄盒拼接的位置,有豐沛的汁水滲出來,將外殼都泡成美麗的深褐色。
齒尖壓下去的瞬間,就能聽到細微的碎裂聲,“咔嚓~”
也不知是誰,咕咚吞了好大一口口水,聲音響亮。
肉汁已經完全浸透茄片,咬斷的瞬間,油脂、肉汁混著蔬菜的汁液噴湧而出,溢滿口腔。
有些燙,但不舍得丟掉。
馬冰大口呼著熱氣,呼哧呼哧直噴白汽,“好燙好燙,好香好香!”
麥香,肉香,菜香,蛋香……
這確實是一樣不登大雅之堂,卻實在美味至極的吃食!
第98章 杏酪
次日早上,方保並未如約歸來,但開封府眾人並不怎麼擔心。
在外辦差,根據實際情況臨時變更計劃也是常有的。
況且放了第一批人後,現在福雲寺剩下的香客數量基本和方保帶去的人馬齊平,要麼是閨閣弱質,要麼常年養尊處優,就算有人帶頭鬧事也彈壓得住。
倒是刑部按照約定送了那幾起案件的卷宗來,拉了足足半車。
原本隻是塗爻帶宋推官等人看,奈何卷宗實在太多,又被人整理過,很難找到破綻,進展緩慢。
於是過了會兒,塗爻就找了個由頭將謝鈺拉過去,一起看。
回避不假,可你謝鈺回避的是田淑一案,在朝廷徹底將這許多案件定性為連環案合並審理之前,這些都是獨立的案件,並不相幹。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鑽起空子比誰都溜。
陪趙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馬冰就收拾了一個大食盒,提著去了百花樓。
終究夏日未過,一場大雨也隻緩了一日酷暑,今天早上起來便是烈日高照。
雪亮的日頭扭曲空氣,路邊大樹都曬得蔫嗒嗒,走了一路,出了一身油汗。
見馬冰巴巴兒拿來食盒,張抱月還以為是什麼,結果打開一瞧,噗嗤笑了,“茄盒啊!”
蒲草端著杏酪過來,好奇道:“茄盒是什麼?”
她家境貧寒,出生後幾乎沒沾過葷腥兒,而來到百花樓後,鸨母也不可能讓姐兒們吃那些個油膩味兒大的,故而不曉得。
張抱月朝食盒內努了努嘴兒,“哝,就是那個了。”
茄子肉厚,本就比尋常素菜不同,每每夏日茄子泛濫時,便有許多飯莊將裡面抹點肉星兒,裹上面糊油煎,美其名曰吃肉,專供底層百姓解饞打牙祭。
可肉貴,油也不便宜,饒是這麼著,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
蒲草一探頭,就見裡面一個白瓷盤子,盤子裡放著幾塊燦金色的炸貨。
“好香啊!”她吸著鼻子道。
“吃吧,早起才做的,還熱乎呢。”
馬冰端出盤子,額外還有切開四半的流油腌雞蛋,一碟清脆爽口的醬瓜小菜,又給兩人都遞了筷子。
蒲草歡快地道了謝,張抱月倒是有些遲疑。
她已有許久未曾吃過這個。
“大清早的,誰吃這些油膩膩的……”
話雖如此,可馬冰才要作勢收回筷子,她就先一步奪了過去。
馬冰衝她嘻嘻發笑。
意識到被捉弄後,張抱月紅了臉,呸了一聲,索性破罐子破摔,與蒲草湊在一處吃起來。
世間男子大多喜歡被女人依附,尤其是窯姐兒,最好柔若無骨,可憐楚楚,似乎專等著那些“救世主”去憐憫,故而很少有窯姐兒特別胖。
尤其是鸨母也怕她們攢夠力氣反抗逃跑,恨不得手下的姑娘們各個餐風飲露,所以這些日子馬冰做的最多的並不是喂張抱月和蒲草吃藥,而是吃飯。
吃,使勁吃,變著法兒的吃。
熱門推薦

60歲生日
"60 歲生日這天,因為一碟豆芽炒肉,我被兒媳趕出家門。 兒子冷眼旁觀。 我扒著門框不撒手。 「兒子,大冷的天,你讓媽去哪兒啊!」 回應我的,是緊閉的房門和樓道裡呼嘯的風聲。"

尊重侄子命運
"兒大避母,我勸嫂子跟十歲的侄子分床睡。 嫂子不願,諷刺我沒兒子就嫉妒她們母子感情好。 我查了大量文獻,並找來專家的訪談給嫂子看,她才忍痛跟侄子分開。 後來侄子健康長大,更是一表人才,被四十歲富婆看上,成了上門女婿。 在侄子大婚當天,嫂子將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她恨我讓她跟侄子太早分床,導致侄子缺少母愛,才會找個大媳婦。 再睜眼,我回到了侄子十歲那年。 這一次,我會尊重嫂子的決定,看她一步步將侄子作死。"

搖光
"逃荒路上,我娘三文錢將我賣到了林府。 隻因路過林府時,正值林夫人誕下一子。 林府上空霞光萬丈,金色氣運大盛,層雲間數隻仙鶴徘徊,清啼陣陣。 我娘激動不已:「如此異象,此胎將來必定登閣拜相……是男主無疑了。」 我疑惑道:「娘,什麼是男主?」 我娘眼含深意,溫柔地撫了撫我的發頂:「男主是這個世界頂頂有氣運的人,我的搖光如果能跟在他身邊肯定能長命百歲。」 就這樣,我成了男主身邊的大丫鬟。"

綠竹蕭蕭
"我是人人唾棄的爬床丫頭,也是侯爺院裡最能生養的姨娘。 前世,因為夫人不育,我被設計飲下了暖情酒,跟侯爺一夜春宵。 侯爺自覺愧對發妻,對夫人百般珍視。 而我被辱罵被毆打,淪為了生育機器,十年裡生了六胎,直至油盡燈枯。 臨死前,我把所有的錢財都留給了妹妹。 誰知她卻趁沒人在時,用枕頭捂死了我。 「憑什麼你能當姨娘,我就隻能配小廝,要有來世爬侯爺床的就是我了!」 如她所願,我們重生在了夫人物色妾室這一日。 這一次我主動對夫人說: 「我的妹妹面色紅潤,臀部豐滿,一看就是能開枝散葉的好苗子。」"

姐姐的骨氣
"姐姐身殘志堅,車禍截肢後,毅然決定離婚淨身出戶。 「不愛了就要幹幹淨淨地走,我不想被人看輕,更不需要施舍。」 我撒潑打滾替她要了一套價值三百萬的商鋪傍身,可她卻說這是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她表面上同意收下商鋪,可背地裡卻給前夫打了一張三百萬的欠條。 為了幫她還錢給她治腿,我一天打三份工。 可直到我過勞猝死之前,她還在怪我讓她丟了臉。 「你害我丟了尊嚴,害我沒有了骨氣,如今這樣,都是你自找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姐姐要我把商鋪還給前夫一家的那一天。"

和高冷教授閃婚後
"我和閨蜜的哥哥閃婚了。 傅彥書是冷漠寡言的大學教授,而我是驕縱任性的京圈公主。 所有人都說我們不般配。 婚後,他也對我冷淡至極。 紀念日那晚,我點男模被傅彥書當場逮住。 他卸下了平時的矜貴與冷靜,惡狠狠地將我壓在身下: 「老婆,隻準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