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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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拱手,“這幾日城裡亂得很,才剛我帶人巡街,竟意外發現有可疑的人進了肅親王府,唯恐是此刻,特意帶人進來瞧瞧。”
肅親王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看他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幾乎帶了驚詫。
這他娘的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你還是老子記憶中從不撒謊的謝子質!
大白天的,哪個不開眼的賊人往肅親王府鑽!
當那些明裡暗裡的侍衛都是擺設嗎
肅親王一激動,就開始咳嗽,一咳嗽,頭就開始疼。
跟著他的侍從一看,趕忙賠笑接話道:“小侯爺,啊,不是,謝大人多慮了,府中一切安好,不必掛懷。”
這邊正說著,忽聽外面一陣喧哗,緊接著便有高度疑似肅親王府下人的驚呼聲傳來:
“大人,大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天啊,你們……”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快去稟告王爺!”
伴隨著稀裡哗啦噼噼啪啪的推搡聲,瓷器陶盆跌碎聲,以及亂糟糟的腳步聲,霍平威風凜凜帶人走進來,老遠就幹脆利落抱拳道:“大人,卑職剛才從院中發現了兩具非常可疑的屍體!”
肅親王:“!!”
後面又是一陣吵,終於有肅親王府的管家掙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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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今兒帶的人各個牛高馬大,簡直牲口似的大力氣,若非肅親王府人多勢眾,那管家著實逃不過。
饒是這麼著,他也是衣衫凌亂,一隻袖子都被扯掉了。
但他都顧不上這些,撲通一下跪下,膝行至肅親王跟前,帶著哭腔道:“王爺,這起子人簡直是土匪啊,他們,他們竟在咱們院子裡現挖坑埋屍……”
霍平沒事兒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湿泥,謊話張口就來,“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肅親王府上下這才意識到之前他們傻早了。
這他娘的,這他娘的不按常理出牌啊!
皇親國戚之間的鬥爭不都是暗搓搓的玩心計嗎
你們不能這麼不要臉!
管家被霍平噎個半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還哪隻眼睛看見了……
這上上下下幾十隻眼睛都看見了!
你褲子上沾的泥還沒幹呢!
挖坑的鐵锨都是自帶的!
但素來講究證據的謝子質卻視而不見。
他很認真地聽取了屬官的匯報,非常鄭重地點頭,“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屍體著實可疑。”
肅親王捂著疼得快要炸開的腦袋,差點給他氣笑了。
還“怎麼會有屍體”,老子的屍體都處理得好好的,這兩具怎麼來的,你他娘的不清楚
開封府到底是什麼鬼衙門,這小子才去了幾年啊,竟學會扯謊不眨眼了
關鍵是如此低劣,你自己都不臉紅的嗎
謝鈺還真不臉紅。
在他看來,一切謊言都是卑鄙的,都髒。
既然如此,還分什麼高低貴賤
好用就完了!
他很微妙且迅速地體驗到了一點朝臣們勾心鬥角的快樂。
於是謝大人大手一揮,嚴肅道:“為保護肅親王安全,來啊,將王府圍了!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今天他不光帶了開封府的人,還有一隊禁軍在外面聽命。
肅親王終於繃不住,捂著額頭咬牙切齒道:“你敢!你是想軟禁本王嗎”
謝鈺看了他一眼,“我敢。”
肅親王養的私兵不少,聽見牆內外的動靜,都圍了上來。
隻等肅親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敢和禁軍真刀真槍的幹。
霍平掏出腰牌,厲聲喝道:“禁軍直屬陛下,誰敢反抗,以謀反論處!”
面對人數眾多的私兵,他絲毫不懼,大步上前,幾乎將腰牌戳到對方臉上去。
“瞪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誰想動,往老子頭上砍!”
肅親王的私兵雖多,卻大都沒見過血,一時間被霍平的煞氣所攝,竟齊齊退了半步。
霍平一雙牛眼從他們每個人臉上劃過,狠狠往地上啐了口。
“呸,孬種!”
肅親王隻覺兩側太陽穴突突直跳,青筋都要蹦出來一樣的疼。
從未有人如此放肆!
真當本王老了嗎
謝鈺看著他,他也看著謝鈺,從剛才就舉起來一點的右手,終究是慢慢放了下去。
他們說得沒錯,哪怕這是個挖好了的陷阱,最拙劣的陷阱,他也不能跳。
一旦私兵和禁軍起了衝突,皇帝就有了動手的理由……
然後他就聽謝鈺又輕飄飄道:“王爺若是不服,自去宮中喊冤便是。”
皇帝肯理會就有鬼了!
非但不會理會,說不定還會大肆慶祝呢!
肅親王死死盯著謝鈺,胸膛劇烈起伏,“你很好,你……”
他到底沒說完,便被劇烈的疼痛弄昏過去。
侍從們大亂。
前半生,他憑借先帝的偏愛和遺照橫行霸道。
如今,終於也有人憑借當今的偏愛以牙還牙。
第128章 需要
在開封府,比鳥飛得更高,魚遊得更快的莫過於流言。
前腳謝鈺帶人把肅親王府圍了,後腳大半個朝堂都知道了。
眾朝臣何等震驚,可想而知。
謝鈺沒工夫想。
他從王府帶走了許多肅親王的心腹,交給宋推官他們審,然後就進了宮。
涉及皇親國戚,自然不同別的案件,後面是否要讓刑部和宗正寺參與進來,要由皇帝決斷。
甥舅兼君臣二人究竟說了什麼,無人知曉,隻是出來時內侍總管王中敏銳地發現,小侯爺的神色似乎更復雜了。
謝鈺是等皇帝下朝後才面聖的,又密談大半日,快到午時才謝絕賜飯出宮。
結果一抬頭,就見謝顯正抄著手站在宮門外。
他生得好,隻是這麼隨意貼宮牆立著,就好似一幅淡雅的山水畫卷。
見他出來,謝顯笑了下,果是君子如玉,“談完了”
謝鈺一怔,點頭,“嗯。”
“走走走,”謝顯立刻儀態全無,如同山水畫卷內闖入一隻搗亂的鶴,兩隻大翅膀亂撲騰,“吃飯去吃飯去,餓死了。”
爺倆一個騎馬,一個坐轎,都走得飛快,中間沒有交談半句。
直到謝顯的轎子停在酒樓門口,謝鈺才忍不住道:“不回家陪母親用飯麼”
從轎子裡鑽出來的謝顯白了他一眼,“看你苦哈哈這樣兒,才不要帶回去給公主看!”
謝鈺:“……”
他下意識摸了摸臉。
有這麼明顯
酒樓的伙計老遠見他們過來,一溜煙兒跑去告訴了掌櫃的。
於是等謝顯父子進門時,那胖胖的掌櫃就小跑著迎上來,親自為他們引路。
“還是老幾樣”掌櫃的親自為他們倒了茶,問道。
謝顯常來這裡用飯,酒樓上下頗以為榮。
謝顯想了一回,又要了兩壺酒,扭頭對謝鈺笑道:“今日之事,當浮一大白。”
掌櫃的不敢問是什麼事,低著頭束著手下去了。
人一走,謝顯就用一種非常詭異而欣慰的眼神看著謝鈺,感慨道:“你爹我都不敢這麼幹。”
但你幹了,這很好!
青出於藍吶。
謝鈺的心情十分復雜,因為類似的表情和誇獎,他剛在宮裡的時候就見到了,來自親舅舅。
總覺得不是什麼正經誇獎。
皇帝甚至還極盡詳細地詢問了當時肅親王的反應,十分回味,然後笑出了滿臉褶子。
就是一種本來你自己鼓足勇氣做了壞事,心中正忐忑,但是呢,周圍的長輩非但沒有說一句不好,反而整齊地露出一種孺子可教的表情,就很……顛覆認知。
謝顯拍拍他的肩膀,老懷大慰,“孩子長大了了。”
謝鈺:“……”
長大不長大是這麼論的嗎
會幹壞事,會撒謊,就是大人
知子莫若父,謝鈺分明什麼都沒說,謝顯卻能猜到他是怎麼想的。
“孩子的世界永遠天真,覺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體現在為人處世上,就是你永遠希望敵人以一種光明磊落的方式正面交鋒,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孩子們難免會覺得難受,心性略差點兒的,就此一蹶不振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譬如說那些所謂心灰意冷歸隱山林的,看著胡子拉碴滿面滄桑,其實從心性來說,都是些孩子。
他們不能接受現實的惡,更無法適應,所以幹脆偃旗息鼓,胡亂找個什麼由頭把自己包裹起來。
眼不見為淨嘛。
謝鈺持續沉默。
要制服惡人,很多時候用正確的方法是沒用的,這點他深有體會。
就好像審案子的時候,時常證據不足,就需要官員們經常詐一詐罪犯,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現在……他終於忍不住親手去把對手的棋盤揚了。
因為打從一開始,對手就沒有守過規則。
看著謝鈺眼神的波動,謝顯一時沒有說話,讓他自己慢慢想。
所以說人是不是真正長大了,並不在於他是不是會說謊,更不是讓他同流合汙,自甘墮落,而是有沒有真正接受這世上見不得光的一面,並且利用這一面,來達成自己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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