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字體大小:
其實以前開封府是沒有梅花的,謝鈺來了之後就有了。
大家就都恍然,原來小侯爺喜歡梅花。
私下裡馬冰也說了一回,結果謝鈺老實道:“並沒什麼特別好惡,隻是冬日院子裡光禿禿的難看,而那時節開花的,統共就那麼幾種罷了。”
隻是沒想到因為此事,外頭人都盛傳他愛梅花,便紛紛吹捧起來,說小侯爺果然與梅花一般風骨傲然,送禮的時候都是梅花!
馬冰聽罷,啼笑皆非。
第145章 大結局(一)
與謝鈺告別之後,馬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彎腰鑽到書桌下,用力按住牆邊兩塊方磚的邊角,另一隻手立刻順著翹起的邊緣掀開,從裡面掏出兩個層層包裹的油紙包來。
油紙包之下,還有那張常畫常新的“合家歡”,外加一面血跡斑斑,帶著硝煙灼燒痕跡和破洞的暗紅鑲黑邊大旗。
那旗子實在已經很久了,馬冰不得不在上面灑樟腦粉,又時刻注意防潮防曬,才得以保全。
她又展開全家福看了看,指尖輕輕劃過爹娘和兄長的臉,喃喃道:“或許,我很快要和你們團聚了。”
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凡事都要有個盡頭。
所幸,現在她已經能看到盡頭了。
馬冰一夜未眠。
她先將被掏空的坑洞回填,仔細弄成看不出來的樣子,然後打開兩個油紙包,小心地調和分量,做成幾個小一號的。
Advertisement
裡面是硝粉和硫磺。
這兩樣東西朝廷管控非常嚴格,她沒有門路,一次弄不來太多,又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各個藥鋪和道觀弄一點,幾年下來,結結實實攢了好幾斤。
木炭是不缺的。
她常年做飯、熬藥,隨便燒燒就有,甚至根本不必掩人耳目。
調配火藥是門很高深的活計,原本馬冰並不通曉,但義父曾做過火炮手,隱約聽人說起過大體內容物。可具體要怎麼做,他也不甚清楚。
但沒關系。
馬冰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多年來她一次次試驗,頗有心得。
有時她覺得滑稽,若她一生順遂,或許一事無成。
因為種種負擔加身,反倒逼著自己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會了。
做完這些,寅時將至。
馬冰一夜沒睡,卻空前亢奮。
她能聽到心髒瘋狂跳動的聲音,沸騰的熱血在四肢百骸中滾滾奔流……
她甚至哼了小曲兒,將昨天回來時買的蝦子剝殼、抽蝦線。
鍋子裡一直煮著高湯,天冷,夜間熄火也不會壞。
馬冰重新燃氣灶火,燃燒的火苗將她還帶著一點稚氣的面龐映得紅彤彤。
真暖和啊,她想。
乳白色的高湯一點點沸騰,馬冰這才起身斬冬筍,又加一細嫩精豬肉,與蝦仁一並包起許多餛飩。
蝦子嫩,冬筍鮮,天冷,早起連湯帶水吃一大碗熱乎乎的餛飩最合適不過了。
老人覺少,天還沒亮呢,王衡就裹著大皮袄,溜達達循著香味兒過來了。
“大清早的,做什麼好吃的?”
馬冰笑眯眯看他,“您老趕上頭一波啦。”
高湯徹底燒開了,咕嘟嘟的大水泡前赴後繼,裂開一片,又是一批。
明知是死路一條,卻還是義無反顧。
是自願?還是沒得選?
馬冰包的餛飩餡料豐富,個頭不小,她估摸著王衡的飯量,數出來十五個下鍋。
老頭兒伸長了脖子,添嘴抹舌道:“多來點兒!”
馬冰剛要像往常那樣說少食多餐,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竟又順著王衡的意思,多加了五個。
老頭兒都愣了。
眨巴著眼看她,跟不認識似的,小聲嘟囔道:“這丫頭今天不對勁。”
馬冰握著大湯勺的手緊了緊,笑,“怎麼,非得逆著來才痛快啊?”
老頭兒一縮脖子,“不用不用,順著就挺好。”
說著,就美滋滋鑽到小廚房裡去拿香醋和辣子。
香醋辣子調個碟兒,熱乎乎蘸一蘸,美得很!
“年紀大了,少吃辛辣刺激的,”馬冰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若是遇到好吃的,也別一時貪嘴吃太多,誰能天天追著你念叨呢?這麼大年紀了,多保養才是。”
“對嘍,就是這個味兒!”端著小碟子的王衡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氣順了。
馬冰啼笑皆非。
這老頭兒,非得讓人刺幾句才舒服!
大海碗裡挨挨擠擠塞了二十隻大肚餛飩,面皮光潔而瑩潤,能隱約看到裡面粉色的蝦仁,少女般羞澀。
王衡開開心心道了謝,才要動筷子,“怎麼沒你自己的?”
馬冰卻又回到案板後面,繼續包,“我要跟別人吃去。”
老頭兒長長地哦了聲,不再多問,夾起一隻大餛飩咬下。
鮮美的湯汁微微燙,瞬間充斥了唇舌,牙齒縫兒裡都是香。
美!
和面、調餡兒、包餛飩,忙活到現在,寅時都快過了。
馬冰又包了幾十個,正好將皮和餡兒用得幹幹淨淨。
那邊王衡早就吃美了,抱著大茶壺靠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砸吧著嘴兒回味。
見她忙活,便道:“得了,那小子估計也快起了,你們小年輕碰頭吃飯去,回頭我來收拾。”
若在以往,馬冰也就應了,可今天,她沒有。
“不用,沒多少活兒。”她手下不停,很快將案板擦拭得幹幹淨淨,各樣用具都歸類。
看著馬冰提起大食盒離開,王衡對著茶壺嘴兒嘬了口,喃喃道:“這丫頭,今天是不是哪兒不對勁兒?”
謝鈺剛洗漱完畢,一推門,就見院中俏生生站著心愛的姑娘。
她笑吟吟提了提手中食盒,“一起吃早飯吧?”
謝鈺去接了食盒,“我去找你就好,怪冷的,路上又湿滑。”
不太對勁。
馬冰笑道:“以往總是你去找我,也該輪到我找你了。”
她看著院中梅花,“花期有限,多看幾眼總是好的。”
今天陽光很好,難得風也很輕柔,曬得身上暖洋洋。
如今謝鈺被停職,也不必外頭去,兩人用過飯,便搬了躺椅出來,在日頭底下曬著賞梅花。
梅花開得很好,燦爛的陽光從縫隙中漏下來,變成大快大塊的斑點。
“錚錚,”謝鈺拉著馬冰的手,“不管你想做什麼,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這兩天的她太反常了。
馬冰笑著看他,沒說話。
“答應我。”謝鈺沒被她混過去。
她可能會撒謊,但隻要答應過的事,就一定做得到。
馬冰卻罕見地帶了點哀求,輕聲道:“今天咱們不說這些不痛快的事,好不好?”
謝鈺幾乎從未見過她如此柔軟的眼神。
馬冰拉著他的手,抬頭看向高高的牆頭,那裡停著幾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蹦來蹦去,相互間梳理著羽毛。
樹枝上綴滿梅花,微風拂過,便輕輕晃動起來,地上樹影婆娑。
“看,多好的陽光,多美的花兒啊,”她說,“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了。”
聽她這樣說,謝鈺縱然有千百個問題也問不出口了。
“好。”
這樣的天氣,屋外日頭底下反倒比屋裡暖和多了。
兩人閉著眼,十指交叉,什麼都不去看,什麼都不去想,唯有耳畔細微的空氣流動的聲音。
好安靜啊。
謝鈺感覺到久違的寧靜。
日光正好,烘得人昏昏欲睡。
他的身體仿佛在慢慢下沉,溫暖幹燥的空氣將他包裹,似兒時母親溫柔的懷抱,讓他懶怠動彈。
眼皮越來越沉,腦袋也暈暈的,好像隨時都能睡過去……不對!
謝鈺從小習武,對身體的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隻曬了這麼小會兒的日頭,絕不可能犯瞌睡。
“錚錚,”他努力睜開眼睛,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一點點喪失對身體的控制,“別這樣。”
剛才的餛飩碗裡,下了藥。
馬冰側著身體,溫柔地注視著他,另一隻手輕輕摸上他的面頰,“不要怕,一點寧神的藥而已,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謝鈺嘗試著坐起來,奈何這藥效太猛,竟一點兒動彈不得。
他的視野漸漸模糊,眼皮一點點下墜,拉著對方手的胳膊止不住地往下垂。
“別這樣……”
他模模糊糊地說。
馬冰坐起來,微微用力,將手抽了出來。
指尖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但很快,就被風帶走了。
真不舍得啊。
但如果不這麼做,他一定會追上來。
馬冰定定地看著他的睡顏許久,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謝鈺,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可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離開小院時,馬冰迎面碰上元培。
“呦,二兩這麼早過來啦?”
馬冰很平靜地應了聲,“他前陣子累壞了,剛睡下,你們暫時不要進去打擾了。”
元培不疑有他,“確實,大人實在累慘了,也該好好歇一歇。對了,晌午一起吃飯啊,老霍請客!”
馬冰笑道:“不用了,我出去一趟,未必回得來。”
“這樣啊,”元培爽快道,“那也成,別誤了事兒,咱們改日再聚,來日方長嘛!”
熱門推薦

60歲生日
"60 歲生日這天,因為一碟豆芽炒肉,我被兒媳趕出家門。 兒子冷眼旁觀。 我扒著門框不撒手。 「兒子,大冷的天,你讓媽去哪兒啊!」 回應我的,是緊閉的房門和樓道裡呼嘯的風聲。"

尊重侄子命運
"兒大避母,我勸嫂子跟十歲的侄子分床睡。 嫂子不願,諷刺我沒兒子就嫉妒她們母子感情好。 我查了大量文獻,並找來專家的訪談給嫂子看,她才忍痛跟侄子分開。 後來侄子健康長大,更是一表人才,被四十歲富婆看上,成了上門女婿。 在侄子大婚當天,嫂子將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她恨我讓她跟侄子太早分床,導致侄子缺少母愛,才會找個大媳婦。 再睜眼,我回到了侄子十歲那年。 這一次,我會尊重嫂子的決定,看她一步步將侄子作死。"

搖光
"逃荒路上,我娘三文錢將我賣到了林府。 隻因路過林府時,正值林夫人誕下一子。 林府上空霞光萬丈,金色氣運大盛,層雲間數隻仙鶴徘徊,清啼陣陣。 我娘激動不已:「如此異象,此胎將來必定登閣拜相……是男主無疑了。」 我疑惑道:「娘,什麼是男主?」 我娘眼含深意,溫柔地撫了撫我的發頂:「男主是這個世界頂頂有氣運的人,我的搖光如果能跟在他身邊肯定能長命百歲。」 就這樣,我成了男主身邊的大丫鬟。"

綠竹蕭蕭
"我是人人唾棄的爬床丫頭,也是侯爺院裡最能生養的姨娘。 前世,因為夫人不育,我被設計飲下了暖情酒,跟侯爺一夜春宵。 侯爺自覺愧對發妻,對夫人百般珍視。 而我被辱罵被毆打,淪為了生育機器,十年裡生了六胎,直至油盡燈枯。 臨死前,我把所有的錢財都留給了妹妹。 誰知她卻趁沒人在時,用枕頭捂死了我。 「憑什麼你能當姨娘,我就隻能配小廝,要有來世爬侯爺床的就是我了!」 如她所願,我們重生在了夫人物色妾室這一日。 這一次我主動對夫人說: 「我的妹妹面色紅潤,臀部豐滿,一看就是能開枝散葉的好苗子。」"

姐姐的骨氣
"姐姐身殘志堅,車禍截肢後,毅然決定離婚淨身出戶。 「不愛了就要幹幹淨淨地走,我不想被人看輕,更不需要施舍。」 我撒潑打滾替她要了一套價值三百萬的商鋪傍身,可她卻說這是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她表面上同意收下商鋪,可背地裡卻給前夫打了一張三百萬的欠條。 為了幫她還錢給她治腿,我一天打三份工。 可直到我過勞猝死之前,她還在怪我讓她丟了臉。 「你害我丟了尊嚴,害我沒有了骨氣,如今這樣,都是你自找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姐姐要我把商鋪還給前夫一家的那一天。"

和高冷教授閃婚後
"我和閨蜜的哥哥閃婚了。 傅彥書是冷漠寡言的大學教授,而我是驕縱任性的京圈公主。 所有人都說我們不般配。 婚後,他也對我冷淡至極。 紀念日那晚,我點男模被傅彥書當場逮住。 他卸下了平時的矜貴與冷靜,惡狠狠地將我壓在身下: 「老婆,隻準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