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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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喻廉一直是一個工作很忙的父親,小時候讀幼兒園的時候,如果媽媽那天沒空來接她回家,那麼她一定會是所有小朋友中最晚被家長接走的一個。
因為爸爸總是最晚來的那一個家長。
為了安慰在幼兒園等了這麼久的女兒,喻廉總會給她買些小零食賠罪。
後來她上學讀書了,喻廉也總是沒空輔導她的功課,因為他每天下班回來要做的“作業”比女兒還多;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喻廉都在外查案,以至於班主任到畢業的時候才知道喻幼知原來不是單親家庭。
不懂事的時候曾經埋怨過爸爸對自己不夠關心,直到某次媽媽帶著她去檢察院找爸爸的時候,那會兒爸爸在開會,沒空見母女倆,於是媽媽便帶著她到處逛了逛。
母女倆站在檢察院對外展示的榮譽牆上,方林翠用驕傲的語氣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告訴女兒:“知知你看,這是爸爸。”
照片裡的人是爸爸喻廉,眉眼斯文幹淨,表情嚴肅,白襯、黑制服、紅色領帶,左胸上的檢徽熠熠生輝。
下方是他的個人介紹以及個人榮譽。
優秀公務員、十佳檢察官、普法先進工作者,以及數次的二三等功榮譽。
從此以後,即使喻廉是個對女兒疏於關心的父親,喻幼知仍為有這樣的爸爸而感到無比驕傲。
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工作證上的自己和爸爸穿著一樣的制服,她伸手撫了撫照片上的自己,就好像是在撫摸爸爸的照片。
放下工作證,喻幼知整理整理了心緒,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此時離午休的時間還早,科室裡充斥著各種辦公白噪音,喻幼知正埋頭整理著舉報郵件,一邊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拍。
她回過頭,是老沈。
“反黑小組這周四就到栌城,公檢法這邊都要派人去接待領導,我們科也有名額,科長剛叫我進去談話,就是想讓我跟著過去,我推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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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幼知睜大眼:“我?”
她的資歷夠嗎?絕對不夠吧。
到時候一屋子的處級以上領導,她一個小嘍啰絕對應付不過來。
“剛來第一天不會直接幹活兒,最多就是見個面開個會,你負責跟著就行,說白了就是伺候領導,”老沈說服她道,“我剛不都跟你說了嗎?你直接按流程來申請重審,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有回復,所以說為什麼有的人一直抱怨咱們公家單位辦事效率太低,就是因為流程實在太多太復雜,小喻,這可是你的一個機會。”
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如果能在天子面前直接諫言,誰又會願意去衙門口敲鼓伸冤。
喻幼知語氣不確定:“科長能同意嗎?”
“同意了啊,科長都事先打聽過了,咱們院去的女同志太少了,如果到時候烏泱泱都是一幫大老爺們代表檢察院,萬一被說咱們院男女比例失調怎麼辦?”
喻幼知有些無語。
每年公務員考試招人的時候不考慮,這種環節倒是考慮起了所謂的男女平衡。
見她不說話,老沈咳了聲,又補充道:“你形象好,穿咱們制服好看,爭取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沒辦法,人都是視覺動物,再不食人間煙火的單位那也是要注意形象門面的。
-
在這周工作日結束之前,栌城迎來了一批特別的客人。
從機場開出一輛商務中巴車,身側身後各跟著幾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目的地明確,一路駛行至市政府大樓。
在經過不少車輛時,有對政府車輛稍有了解的車主朝中巴投來好奇的眼神。
有的甚至抽空拍了張照,然後在等紅綠燈時迅速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並配上文字:
「發現一輛豐田考斯特,看來有領導來我們這兒考察咯」
到達目的地後,果然一溜煙的黑色中山裝從車上下來。
其中這群中山裝中為首的人被其他人稱作徐組長,是此次行動的小組長。
徐組長約莫五十出頭的樣子,五官硬朗,兩鬢有白發,但身姿挺拔,在一眾人的圍簇中仍然注目。
喻幼知覺得師父今天給自己的這次機會,她大概率是把握不住了。
她站在檢察官的隊伍裡,跟著大部隊和徐組長握了個手,但也僅限於握了個手。
因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周圍全是領導,她除非瘋了才會在這種情況下找徐組長伸冤。
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單獨跟徐組長聊。
但是這麼大的領導,她要怎麼單獨找機會?
喻幼知正煩惱著,這時她聽到徐組長一圈手握下來,隨口和善地感嘆了一句:“咱們公檢法機關最近年輕面孔多了不少啊,是好事情。”
因為是接待領導,喻幼知剛剛一直微垂著眼,隻保留著自己眼前幾十公分的視線,不敢亂到處看,畢竟今天是代表檢察院來的,眼珠子如果亂轉會顯得整個檢察院的形象不穩重。
徐組長這話一說,她才好奇地抬起眼打量周圍的同事。
本以為這種場合是老幹部們的場合,沒想到今天大廳裡的年輕人確實多。
可能是跟公安比較熟,所以她下意識往公安機關那邊看了過去。
比起其他部門沉穩又不突出的黑色,在烏泱泱一片黑中,公安制服的藏藍色就顯得更亮眼一些,肩章領扣和胸前警徽也都是耀眼的銀色。
結果這隨便一掃,果然讓她發現了熟人。
市公安局刑偵二隊的這幾個居然都在,其中隊長和副隊站在最前面,她看了眼黎隊,黎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再看了眼賀副隊。
這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
真是難得看見小少爺穿上全套的99式警服,警帽前沿壓住了他漂亮的眉眼,卻沒有擋住他骨相優越的下半張臉。
合身的警服穿上,那一身散漫清冷的氣質,也就隻有這一身警服能稍微壓一壓。
這會兒手已經握完,一群人準備進會議室開會,除其他職責部門在場外,公檢法三系統齊聚,碩大的會議室瞬間被填滿,每個單位的位置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大家各坐各的,各自制服看上去也是清一色的整齊劃分。
他們不是一個單位的,就算在這裡碰上了,也得必須按照規矩跟著自己的單位活動,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喻幼知貪婪地看了男人好幾眼,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心裡打算著等這周末了哄他在家穿著這身拍幾張照片,然後再存起來。
老沈說得確實沒錯,剛來第一天接風洗塵,不會立刻進入狀態,在場這麼多人,其實真正會參與到這次行動的也不過那麼些,因此沒必要在這種大會上說得太明白。
會開完,剩下的午餐活動就都是領導扎堆,沒個處級頭銜的混不上桌。
光著一個頭銜就已經篩掉了所有的年輕面孔,畢竟再年輕有為也不可能跨越資歷和經驗這兩道門檻。
檢察院的幾個領導被留下陪同用餐了,喻幼知商量著跟其他人一塊兒回院裡食堂吃午飯。
剛走出樓,就見樓梯階那兒站著幾個警服。
喻幼知愣了愣,黎隊先開口跟檢察院的這幾位打了聲招呼。
刑偵隊平日裡和公訴科是接觸最多的,因此跟公訴科的檢察官最為熟悉,但反貪二科的喻幼知他們也熟,喻幼知和這幾位警官一一打過招呼,最後才把目光轉向到賀明涔。
她很客氣地來了句:“賀警官。”
賀明涔也很客氣地回了句:“喻檢。”
公檢兩方站在大門口寒暄了會兒,大樓裡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於是兩邊人又邊聊邊一起下樓梯。
喻幼知走在比較後面,想著開會的時候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會已經開完了,卻又要急著回單位繼續上班,還是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近水樓臺是有了,可月亮還是沒撈到。
輕嘆了口氣,突然腦後的低馬尾被輕輕拽了下。
她下意識轉過頭,一張臉倏地湊近,極輕地在她嘴角上啄了一口,又迅速遠離。
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人沒反應過來。
等到她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又轉頭去看同事們,卻發現他們這會兒正跟刑偵隊的幾個人聊得興起,已經領先了她很多。
又看了眼周圍,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沒人看到。
不愧是刑警,真是會抓空隙。
不自覺的喜悅從心底偷偷冒出來,但也有責怪和嗔怒。
不管會不會有人看到,這可是政府大樓門口!
喻幼知在確保不會被同事們看到的隱蔽視線下,伸手握拳,用力捶了下他。
然而這點力道對賀明涔來說不過是棉花敲心,不在意地笑了笑。
兩個人差了幾階,保持著一定距離,在別人看來就隻是在普通地交談。
打他他還笑,喻幼知沒轍了,隻好問:“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也在這兒的?”
“你跟人握手的時候。”
低馬尾黑制服,打著正兒八經的紅色領帶,一張臉白淨秀氣,恭恭敬敬地微垂著眼,一副比誰都乖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老實地垂著眼,所以一直沒發現他。
等賀明涔察覺到她已經發現了自己也在這兒時,她那直勾勾的目光已經朝他射了過來。
他心中失笑,有領導在的嚴肅場合不能偷笑,於是隻能低了低頭,用帽檐擋住了她那直白的眼神。
沒能說上幾句話,這會兒已經下完樓梯的同事衝還在樓梯中間的喻幼知喊。
“小喻,跟賀警官聊什麼呢?走了,上車了。”
喻幼知隻能對賀明涔說:“我走了。”
賀明涔:“嗯,周六見。”
她愣了下,然後眼睛一下子放出光芒來。
對哦,今天要上班沒時間單獨相處,周六還是可以的。
回檢察院的路上,喻幼知覺得他們兩個人又好像回到了以前在國外留學那會兒,學校不一樣,每天不能時刻見到面,於是就想盡了辦法從課餘的時間裡抽空出來見面。
一直膩膩歪歪黏在一起反而沒那麼高興,但如果一段時間因為各種原因不能見面,然後再見面的時候,就會特別高興。
這或許就是小別勝新婚的意思。
等到了周六那天,喻幼知非常主動地要求去接賀明涔一塊兒去聚餐的地點。
坐著車裡焦急地等賀明涔,等他終於上車以後,她二話不說,直接捧起還在系安全帶的男人的臉,然後啵地一聲親了口。
“……”
賀明涔愣了。
心裡頭依舊有些痒痒的,喻幼知沒什麼用地抓了抓後脖子,心想怎麼親了一口還是覺得有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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