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想抗議來的,腳下突然騰空,被他穩穩地抱在懷裡。
這一下我是真受用,小聲揶揄:「不是不抱嗎?」
氣完人又哄,他是真的狗。
賀錚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上樓梯。」
嘴硬的男人,上樓梯拎著我也不費勁吧?更何況,他不還可以讓我自己走嗎?
我誓要扳回一局,在他的懷裡開始不老實。
手指跳著舞從他的胸前一路直下,摸到男人緊致的腰。
賀錚抖了抖,差點就把我丟了出去,低下頭陰森森地看我。
「敏感點?」我不怕死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後背倏然抵到牆上,賀錚一隻手託著我,騰出一隻手摁住我的手壓到牆上。
我故意逗他:「大白天的,不好吧?」
「閉嘴。」賀錚咬牙蹦出兩個字。
「這樣就閉上了。」我毫不猶豫地親上去。
他的住處是典型的單身宿舍,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房間,空氣裡還彌漫著新修的氣味。
我裹著他的襯衣趴在床邊,頭發鋪了地也沒在意,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陽臺抽煙的男人。
日暮逐漸西沉,遠處青山輪廓隱隱,從他唇齒之間漫出來的白煙,打著旋兒飄散在涼風中。
Advertisement
我生出個錯覺,恍若他如青山,青山如他。
在日漸長遠的歲月裡,他沉默地和青山融為一體。
這是他的世界。
心念千回百轉,我輕聲問:「那女孩來找你,怎麼匆匆就把人趕走了?」
似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提這茬,賀錚轉頭看了看我,一時沒說話。
掐了煙,他往裡走,從椅背上撈起上衣套上:「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沒什麼好說的。」
「哦。」我猜測道,「勸你離開這?」
賀錚本該有更好的前程,在家人眼中,他的確該回去了。
「嗯。」
話到這裡,我不作聲了。
賀錚緩緩轉過身,表情不動聲色,卻沉默。
良久,他問:「你不勸?」
「勸什麼?」我失笑,翻了一個身,「你不會走的。」
賀錚這麼問我,我能理解他的心思。
他心裡清楚,跟他留在這裡不會是我的未來,可既然好上,他必然有負責的道義。
但是啊,在理想和給我的未來之間,他難以兩全。
估計是猜想我也會如他的親人那般,不留餘力地勸他回到大城市。
似乎,那樣才是兩個人美好未來的姿態。
我望著白晃晃的房頂,輕輕笑開:「你別總認為我那麼膚淺。」
是,一開始我撩他,確實是半真半假的。
如今胸腔裡的律動,絕不是荷爾蒙上頭。
我轉頭看向他:「賀錚,由心走,別為任何人改變。」
21
我最初喜歡這個男人,就是他現在的樣子。
或許我這人有許多不堪,但唯有一點我很清醒。
愛人時赤城點,圖人不圖財。
未來永遠在自己手中握著,把期許留給自己,而不是寄託在另一半的身上。
如此,愛人才有底氣,來去亦可自由。
哪怕是多年後我不愛他了,也絕不可能是因為他沒能給我璀璨的未來。
隻能是,他失去了我愛的品格和魅力。
賀錚眸光深了又深,走過來託起我懸空在床外的頭擱到自己腿上:「不累嗎?」
那個話題帶來的沉重感我們都感覺得到,相對於我的看得開,賀錚卻還是有心事。
哎,要不我怎麼喜歡他呢?
這個男人如鋼如鐵,仍有一腔柔情待人讀取。
「走吧,送我回去。」
我坐起來,很快又被他按了回去。
他落下的聲音微啞:「今晚就別走了。」
「怎麼,舍不得我啊?」
我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挺認真地點頭:「嗯。」
壞心思上來,我促狹地眨了眨眼:「你吃得消?」
賀錚沒搭我的茬,幹脆利落地把我往懷裡一按:「睡覺。」
我也實在是累了,沒再折騰他,閡上眼睛睡去。
半夜下起了雨,風聲雨聲拂打著窗戶悶悶作響。
我被吵醒,一睜眼,昏沉的暗色中便對上了賀錚的眼睛。
「還沒睡?」出聲才發覺嗓子幹啞。
賀錚沒回答,說:「雨太大了,我出去看看。」
我聽小蠻說過,這山裡頭有時候大暴雨,難保會發生滑坡泥石流。
賀錚對這種天氣自然很敏感。
「去吧。」我抬了抬脖子讓他把墊在我腦後的手抽出。
賀錚翻身站起,沒有開門,就著手機的火光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我手中,走了。
那星點燈光隨著他的離開消失,我坐在黑暗中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水熱感,心尖也有了熱流。
我並不是因為他給我遞了一杯水有多感動。
被觸動的點在於,我什麼都沒說,他卻知道我需要什麼,他該做什麼。
他走後,我也幾乎沒有睡。
天蒙蒙亮時有人敲門,我以為是賀錚回來了。
打開門,小蠻披著雨衣湿答答地站在走廊裡。
「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來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說話時呵出冷霧:「前面山體坍塌路封了,賀錚哥正帶著陽陽他們在處理,怕你擔心,讓我來陪陪你。」
我閃身讓她進來,把紙巾遞過去。
有些好笑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特意跑來的。」
「那不成,你和我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小蠻想了想,咧嘴笑:「你是從大城市來的仙女姐姐,對我們這裡的情況不太了解,他們一群糙漢,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你一個人待著不得胡思亂想啊。」
我伸手揉了揉她圓嘟嘟的臉:「有心了。」
怎麼說呢,賀錚是好心,不過倒也讓我感覺到了距離感。
或許在他心裡,我與這個地方永遠格格不入,和他也不在同一個世界。
確是事實,可同樣叫人煩悶。
小蠻性子活絡,絮絮叨叨和我說著賀錚他們的工作生活。
我左右都隻聽出來兩個意思:艱苦、危險。
「為什麼想到和我說這些?」我笑看著她的眼睛。
小蠻躲閃著我的目光:「就是……就是想讓你知道。」
我看穿她的心思:「提前給我打預防針,怕我受不了中途跑了?」
小蠻撓撓頭,很是不好意思。
我從煙盒裡敲出一根煙,含在唇中沒點。
眯眼沉吟了會,我坦誠笑道:「小蠻,我是一定會走的。」
22
賀錚不會問我什麼時候走,他身邊的人反而替他著急上了。
小蠻聽我這麼說,愣了好一會兒。
喃喃地問我:「你走了,賀錚哥哥怎麼辦?」
小姑娘少經世事,一方小天地兩個人廝守,是她能想象得到愛情最好的樣子。
這沒什麼不對,但於我而言,是絕對不可以用感情來定義人生。
我打開打火機,火苗攀上細煙,淡淡的薄荷香味隨青煙嫋嫋浮沉。
關於她這個問題,我很難給出答案。
輕咬著煙頭,迎著風吞雲吐霧,遠山在眼中逐漸有了清晰的輪廓。
如賀錚在我心頭,明朗清晰的存在。
下午兩點,我披著他的軍大衣趴在走廊的護欄邊,看見賀錚一行人遠遠歸來。
冬天來了,雨後的天冷得入骨,四周泥濘,他們全身上下掛著髒兮兮的泥水,疲倦不堪。
陽陽率先看見我,用手肘頂了頂賀錚,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家齊齊哄堂大笑。
賀錚踹了他一腳,一群人這才消停,飛快散去。
他上樓的腳步聲逐漸近了,我轉身伸手就要去抱。
賀錚連忙往後退:「髒。」
我哪管髒不髒,踮起腳尖摟上他的脖子:「辛苦了。」
賀錚抬手是要推開我的,聽見這話,手頓了頓,轉而輕拍了拍我的背。
似戀人間的無聲撫慰,告訴我他回來了。
我賴在他懷裡,還故意亂動去蹭他,把自己也搞得一身泥。
賀錚被我纏得不耐,勾著我的脖子拉進門。
門一關上,把我按在門板上,目光沉沉壓下來。
還以為他要幹點什麼,誰料他挺不客氣,直接讓我罰站。
「站著別動,我去洗澡。」
丟下一句話,他邊往洗手間走邊拽下上衣。
我可憐巴巴地吱聲:「我也髒了。」
賀錚腳步一頓,我狡黠一笑,蹦過去跳上他的後背,雙腿纏著他的腰:「一起洗。」
他側過臉搭著眼皮瞪我,樣子挺正經嚴肅。
我有點虛,咳了聲:「單純洗澡。」
賀錚哼笑,那表情像是在說:「你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發誓。」我特誠懇地保證。
他瞥了我眼,移開目光,由著我掛在身上往洗手間走。
我有點得意,看吧,還不是妥協了。
洗手間不大,這樣的狹窄空間裡,有情人總想要做點什麼。
我一動,水哗啦啦就往頭上灌了下來。
賀錚拿著噴頭,壞壞地冷笑:「德行。」
我一下子就想起初初認識他的時候。
也是洗手間,我也是被淋了一個透,那時的賀錚,冷漠中帶了點壞。
不同以往的,此時他帶笑的眉眼中,多的是柔情。
我心中迂回,認真問他:「你以前有想過會和我一起嗎?」
「沒想過。」賀錚想都沒想。
我不死心:「真沒想過?」
賀錚見我較真,這才慢悠悠地說:「想過。」
「口是心非。」
賀錚氣笑:「老子又不是聖人,一嬌滴滴的姑娘追著求深入交往,我還不能有點想法?」
這話聽起來倒是坦誠,我問:「你在怕什麼?」
「怎麼不怕?」賀錚扯下毛巾,垂著頭細細替我擦拭頭發,「怕你隻是玩玩而已,怕自己當了真。」
23
從昨晚到現在,賀錚沒合過眼。
人明明累得不行了,還非拉著我去街邊小餐館吃飯。
我心疼他,嘴裡卻在抱怨:「在你們食堂吃不就可以了?瞎折騰。」
賀錚懶洋洋掀著眼皮:「你吃不慣。」
就他們這地方的條件,食堂的東西是什麼樣的我大抵能猜得到。
不服氣地說:「我沒那麼嬌氣。」
我這人多少有點矯情,但是嬌氣這點我不認。
什麼環境我都能待得住,對吃的更是沒什麼講究。
也可能是因為職業習慣吧,為了保持身材,我吃的東西本來就少之又少,自然也沒這方面的欲望。
賀錚舔了舔唇角:「我覺得挺嬌的,就是瘦了點。」
我一細品,就知道這廝不正經了。
手在桌子下暗暗掐他的大腿肉:「下流。」
賀錚眉梢輕挑,笑了:「說這話,你臉不紅嗎?」
我還真紅了臉,心虛地撒開手。
他張嘴要說什麼,我飛快往他嘴裡塞了一塊豆腐:「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
熱門推薦

拯救戀愛腦勢在必行
"和閨蜜一起做攻略任務的第十年, 她和季將軍心有靈犀,在邊關保家衛國, 而我和顧首輔琴瑟和鳴,在京都為他們提供後背支撐。 我們共同守護大夏國。 但這一切,都在長公主及笄,可以選夫時,戛然而止了。 閨蜜用自己生命和系統做了交換, 在她將軍夫君面前,被萬箭穿心, 以最悲壯的死法在這方世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自此,他的季將軍一夜白頭,痛不欲生。"

試婚後,我轉嫁他人
"和傅行之試婚的第三年,我拋下意外得來的孩子,一個人買了張票回了老家。 我扔掉電話卡,注銷所有平臺信息,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登上火車。 兩年後,警察找上門,問我是否被人拐賣。 然後我就看到,傅行之帶著孩子出現在我家門口,滿臉淚痕。 我對他們淡然一笑,指了指懷裡的小家伙。 「傅總,這是我兒子,可愛吧?」"

偏寵
我撿到了一個小聾子。 系統說他是個反派,讓我趕緊丟掉他。 少年當場就哭了。 可憐兮兮地拽著我的衣角,委屈極了。 「哥哥不要丟下我,我會乖的。 「求你了,你想怎麼我都行。」 看著少年這張漂亮的小臉,我咽了下口水,同意了。 可是後來。 他把我摁在窗前欺負了一遍又一遍。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求他放過我。 他卻一把扯掉了助聽器,笑得格外惑人。 「什麼?不夠?哥哥你好貪吃啊。 「寶貝兒,乖,嘴張開。 「老婆教你接吻。」

. 春和景明
一將軍之女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 人和,百廢俱興。我爹在這一年,害了一場大病。

撿到一條小蛇
夜爬崆峒山,撿到一條小蛇。我悉心照料,室友揶揄:「這 麼寶貝,不會撿個老攻回來吧?」翻個白眼不想理他,誰不 知道我恐同。

室友帶男人回家過夜被男友抓包後
"異地戀的合租室友耐不住寂寞,喜歡在網上撩男人,更是經常帶不同男人回來過夜。 某次她剛帶回一個刀疤男,她的正牌男友就來了。 為了不被她男友發現,她謊稱刀疤男是我約的,還將刀疤男趕進了我的房間,導致我被刀疤男侵犯。 事後我要報警,室友為了怕醜事暴露,竟伙同刀疤男將我捂死在床上。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她正牌男友進屋那一刻。 這次,面對她男友的疑問,我先室友一步開口:「哇,陳倩,你現在都玩這麼大了?兩個男的,你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