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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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蝴蝶骨 字數:3936 更新時間:2025-01-08 15:15:13

  葛煙天生媚骨,舞姿纖巧,空轉時撐起的肩胛仿若蝴蝶振翅,被譽為教科書式的人間舞姬。


  作為皇家劇院的芭蕾首席,以她為主演的舞劇場場爆滿,座無虛席。蒞臨的觀眾,不是社會名流便是豪門世族。


  某天,媒體前往劇院後臺做採訪。


  流動的帷幕被掀起,鏡頭捕捉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


  沈鸫言其人,是個傳奇。


  手握沈氏大權,清冷孤傲,一派料峭風骨。


  除了在商場上殺伐果斷,沒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此刻他懷裡卻擁了個美人,耳鬢廝磨之餘,盡顯風月。似是被驚擾,美人用力推開他,微硌起的蝴蝶骨半隱在帷幕之下,很快便消失在鏡頭內。


  全後臺都被這一出驚得鴉雀無聲,記者卻是大膽提問他為何出現於此。


  大佬目光從幕布後收回,末了應得言簡意赅,“來捧場。”


  


第1章 Butterfly


  十二月,汾城。


  昨晚剛落了場雪,寒意侵肆。


  朔朔冷風拂得到處都蒼茫一片,道路兩旁的香樟被積雪壓出晃眼的白浪,恹恹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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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劇院內卻別樣火熱。


  長垂著的簾幕往兩側分開,樂團演奏的管笛聲攏在廳內,緊貼著地板發出嗡聲巨響。


  主舞臺頂高地闊,燈光聚集。


  明熾的亮堂裡,一道身影追隨著音樂,四圈空轉後,輕躍著由暗入明。


  沉肩,直立,雙臂圈圓半輕抬於空中,身形似線反繃如弦。


  最後一束光定格於此。


  蓬如紗的半裙像是完全綻開的蒲公英。


  葛煙天鵝頸稍垂,就這樣半背過身立在陰影裡,眼睫輕掩。


  “——完美!”負責彩排的指揮停留三秒,一聲喝彩叫醒了在臺下看得如痴如醉的工作人員們。


  不過半秒,劇院內便由音樂的震耳變為工作的嘈雜。


  今晚是汾京皇家芭蕾劇院在年末舉行的城市限定盛大演出,光是事先排演便進行了不下六次。除此之外,還將是葛煙空降京芭的首秀。


  以最後結束的姿勢在臺上靜默片刻,她屏息放松,抬腿往稍遠的臺下走。


  舞臺的側面剛好是條不長的暗色通道,此刻正聚著一群劇院裡的芭蕾舞演員。


  見葛煙緩緩靠近,她們也遲遲不肯散,原本用來候場的空間變成了目光追隨的絕佳地點。


  一行人顯然還沉浸在剛才臺上的那場表演裡,交頭竊竊私語。


  “後知後覺到現在,我怎麼有股被抓住心髒的感覺……”說話的女孩不敢喘大氣,低低喃道,一瞬不瞬地盯著已然恢復布景原狀的舞臺。


  “也不看看表演的人是誰。”她旁邊的人及時打斷,復又補充,“那可是葛煙,場場必出精品、彩排都當正式演出來的葛煙,芭蕾界的頂尖水準,她說二,沒人敢稱一。”


  後方有人聽及此,有些疑惑,“可之前不是傳她狀態不佳被國外‘退貨’嗎?雖然我看剛才那段獨舞也不像是……”


  “無論什麼原因,她都是空降我們劇院的芭蕾首席,這排面足夠了吧?不過你這‘狀態論’說法存疑,今年剛結束的瓦爾納國際賽,金獎就是她的——”


  話還沒落,那道身影逼近舞臺邊緣,見到她們便微微頷首。


  一群人這會兒倒是默契地噤了聲,不再開口,特地劃了結界似的。


  目視著對方從身側走過。


  周遭光影模糊,環境極為昏暗,卻遮不住來人的好相貌。


  相比較在舞臺上演繹時的攝人,葛煙的本錢相當足。


  吊梢狐狸眼,秀長眉,唇瓣是淺淺的紅。


  那雙眼憑空看人便生媚,偏又像是涔了溪水般清澈透亮,兩廂反差至極,更踱了層馥鬱的勾人。


  沒去管周圍人暗戳戳的打量,葛煙禮貌地打了招呼,朝後臺走。


  她剛轉入劇院,初來乍到,暫時還沒相熟的人,又接連排了兩場,不免有些疲乏,隻想著能小憩會兒。


  然而光顧著低頭沒注意看路,等到有察覺時,肩側很快被輕輕地拍了下。


  葛煙訝然抬眸,“經理?”


  “一個人嗎。”劇院經理宋李往她來時的方向覷了下,“這是回休息室?”


  “對,排完最後一場沒什麼事。”


  “我剛剛也在場,就側廳那邊,離得近瞄了幾眼。”


  宋李咂嚰著回憶,走到她身邊並肩而行,語氣頗為感慨,“別的好話我是想不出,隻能提前預祝你今晚演出圓滿,大獲全勝了。”


  認真說來,葛煙從芬蘭那邊的芭蕾舞團轉入京芭,還是宋李促成的。當初得知她要回國參團,京芭拿到第一手消息,當即朝她拋出橄欖枝。


  幸運的是,對方銜住了枝椏,也帶來了新綠。


  葛煙名聲極大,演出常年一票難求的盛況便是她的效應。當初年僅十幾歲的她用東方特有的詮釋,以一曲《天鵝之死》轟動國內外,將枯萎又倔強,渺小又渴望的舞姿發揮到極致,直擊靈魂,隨後連年摘下芭蕾四大國際賽的桂冠,盛極一時。


  人間舞姬的稱號便是歐洲芭蕾大拿賜予這位東方之魂的盛贊。


  眼下看來,屬實不虛。


  “借您吉言。”葛煙眨眨眼。


  話落見他不像要走開的模樣,她緩緩放慢步伐,“經理還有別的事?”


  “哎呦。”宋李被這麼提醒,恍然大悟似的,抬手在額前拍了又拍,“還別說,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聊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說明來意,“之前你不是怕沒時間,託我接你好友去後臺嗎,但我今天出奇忙,晚上的演出,劇院觀眾席頂層的私人包廂都來了人,抽不開身。”


  劇院下午起裡裡外外便忙得熱火朝天,葛煙都看在眼裡,但到底之前也習慣了。


  能讓宋李這麼在意的人,估計大有來頭。


  她沒細問,往窗外遠眺,看劇院人工湖旁的柏油路上車輛絡繹不絕,認同似的回,“今天確實挺熱鬧。”


  “可不是嗎祖宗,衝著誰來的你沒點數?”面對這個活招牌,宋李的笑容都真摯可親了好幾分,“盛況歸盛況,頂層被包了圓,這組客人我得親自招待,你也懂的,這次算我欠你。”


  “小事而已,我和我朋友說聲就好。”葛煙被宋李近乎喜慶的語調逗得有些好笑,收回視線,懶懶朝他擺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了。”


  “好,那先這麼定,門廳如果不讓她開車進的話,你過去報我名字就行。”劇院內置廣場以及地下車庫能承載的車位有限,通常都是僅供員工使用,偶有機會才會對外部開放,劇院經理就是這個有權限的人。


  不過宋李確實忙,和她左右囫囵兩句便急忙溜了。


  葛煙乍一被打擾,徹底沒了想要休息的惰倦,幹脆挪到就近的窗邊,邊汲取著冬日夜幕降臨前的最後暖意,邊給好友千倚發信息,說待會兒她親自去接。


  千倚大概正在網上衝浪,不僅回應得快,更是利落地反甩來一條文章分享。


  標題黑白分明,大剌剌地展露著,叫人忽視都難。


  話內話外皆是關於今晚這場首秀。


  我有一千億:「排面不小啊baby。」


  我有一千億:「我看汾城有名有姓的差不多都在這上頭了。」


  葛煙沒點進去這條分享,匆匆掃了眼。


  格言從錄:「這你都從哪兒看來的?」


  我有一千億:「新聞都有的啊,隨便看看到處都是,不過呢發這個給你看的重點是——」


  我有一千億:「他們搶破了頭,到頭來還比不過我這個可以直接進後臺360度觀摩的人/羞澀.jpg/」


  我有一千億:「這時候有句至理名言就派上用場了——不看誰的錢包更尊貴,要看大腿抱得對不對!」


  葛煙勾唇,打字回她。


  格言從錄:「大腿可能抱不上了,今天流程走得快,排得順利,現在都在準備演出估計不打算放人進去參觀。」


  格言從錄:「如果想,我直接帶你去位置上?」


  千倚那端明顯停滯了好一會兒。


  葛煙要是親自送她過去,觀眾坐席的效果堪比羊入虎口,到時候估計看演出都沒個消停。


  我有一千億:「……算了算了,就口嗨一下,我可不想成為全場焦點:)」


  我有一千億:「不過人家真的很想你了,今晚演出結束抽空一起吃頓飯嘛。」


  格言從錄:「你還說,我原本就特地騰了時間。」


  丟了個表情包過去,葛煙和千倚約好了等會兒大致相見的時間,順便囑託她注意安全。


  還沒收起手機,窗外卻熙熙攘攘的,倏而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問候聲,動靜不小。


  這裡其實離劇院大廳那邊有些遠,幾乎沒人走動,開闊平面的落地玻璃窗足以將外界聲音收納其中。


  接連舞臺和後臺的長廊在整座劇院的二樓,葛煙透過窗往下看,噴泉旁的場地停滿了車,在寒風冷夜中隱著暗色。


  天色近晚,地面厚重的雪將天際映得霓虹,也襯出宋李堆著笑意的臉。


  這裡按理說不能停車,可這群看起來姍姍來遲的人似乎並不受影響。


  宋李鞠躬作揖,牽引著那群剛從車上下來的人,不住地交涉,很是恭敬的模樣。


  隔得遠了看不清晰,夜色也模糊了這群人的面容,可即便如此,一行人中打頭的那位卻極為惹眼,就這麼立在雪間,身形清挺。


  他沒和宋李交談,略低著頭,徑自越過,輾轉幾秒,身後的人便緊跟著追上去。


  ---


  冬日晚間,天空沉黑得厲害。


  先前殘餘的暖融被風吹走,盡數鎖在了室內。


  今夜著實熱鬧,劇院隔音效果好也抵擋不住空氣裡的暗流湧動。


  有些交談的聲音仍時不時地鑽著縫隙透過來。


  葛煙特意囑咐了要一個人待著靜靜,這會兒在休息室裡癱坐,沒人來找,有一搭沒一搭地做拉伸。


  動作沒多久,手機驟然響了聲。


  千倚的頭像躍然於上。


  「寶貝,我到了,快來接我!」


  葛煙回復的速度都頓了,詫異問她:「這麼快?」


  千倚怕自己遲到,已經提前打了招呼。


  隻是看這樣,她應該剛工作完就馬不停蹄出發了。


  「還不是想著及時趕到給你今晚的表演加油助威,超了好多車,馬德,差點沒被貼牌,劇院的安保居然不讓停,欸欸欸,你快來門廳這。」


  「行,你在那裡等等我,馬上。」


  葛煙滅了屏幕往外走,剛跨出半步便被卷門而入的風凍得瑟縮,是鑽透骨子的那種刺冷。


  她一直穿著剛才演出的紗裙,初初表演完時被渾身血液煨得很熱,並不覺得涼,現下卻實打實地中了招。


  眼疾手快拿了件沙發上的長外套,葛煙隨意裹住自己,朝著電梯方向走。


  電梯區在走廊盡頭,很安靜。


  臨近演出時間,來往的人並不多,柔軟的地毯將窸窣的腳步聲都吸輕,葛煙緩緩停在電梯前,斂眸看屏幕。


  手機這會兒沒新消息,她低著頭,剛準備問千倚到哪兒了——


  外間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瞬間由「1」跳動至「2」。


  電梯門就在這時緩緩打開。


  葛煙聽著“叮”的提示音,頭也沒抬,下意識就往裡走。


  不過瞬間,眼前驀地砸來一道陰影


  她倏然意識到什麼,卻是來不及了,控制不住地朝前面撞。


  率先接觸的鼻尖被猛地衝擊,酸澀幾乎是爆炸性地彌漫開。


  手一松,隨之而來的“啪嗒”兩聲落在耳邊,重又沉悶,連可以緩衝的地毯都被震起聲響。


  條件反射下,葛煙顧不得太多,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待到站穩,她撩起眼簾,抬頭直視前方。


  來人身量很高,骨骼清落料峭,黑色大衣撐起筆直挺括的線條,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


  他膚色冷白,雙目漆深,眉骨勾出清越的意味。


  像立於苔原上的針葉,清冷孤傲。


  都說骨相是託起皮相的魂,饒是她見過形形色色的面孔,都不如這人給她的感覺。


  非常有蠱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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