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豫王搖晃著酒杯道:「楚大人請隨意,你彈什麼,本王便聽什麼。」
這賤兮兮的笑容,我要是楚谡我就當場給他彈首冥樂送他上路。
武安侯是個人精,見豫王刻意針對楚谡,想幫楚谡解圍。
獨尬尬不如眾尬尬,於是他大義滅親大手一揮:「弋兒,你不如和著楚大人的琴音舞劍,給豫王助助興。」
突然被點名伴舞的秦弋:「???」
武安侯丟了插在瓶中作裝飾的梅枝給他:「還不快去!」
秦弋癟癟嘴答了句:「是。」,像極了逢年過節被迫在親戚面前才藝表演的我。
他拎著梅枝走到楚谡跟前:「你好好彈。」
豫王拍手:「甚是風雅。」
太子也跟著拍手:「雙廚狂喜!」
楚谡修長的手指撫上琴弦,輕攏慢捻,琤琤淙淙的樂聲傾瀉而出,猶如山間流水落花,林中鳥鳴風動。
秦弋持著梅枝臨風而立,隨著琴音旋身起式,點點胭脂殘影化成數輪血色殘影,步履輕盈若輕雲之蔽月,騰挪飛舞似流風之回雪。
楚谡琴音一轉,滿堂花醉皆化江湖夜雨,玉樓錦闕盡成鐵馬冰河。
秦弋緊跟著劍勢一改,驚鴻翩跹轉為雷霆震怒,青絲紅顏變作累累枯骨。
堂前一時間殺機四伏,眾人不由得屏息凝神,隻聽得「錚——」的一聲弦斷,銳利如寶劍悲鳴。
楚谡指尖冒出的血珠,飛濺在素白的衣裳上,宛若雪地裡開出的朵朵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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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弋應聲擲出花枝,凌空一掌,花枝霎時被震成齑粉,灰飛煙滅!
一曲畢,眾人如夢初醒,熱切地拍著巴掌。
豫王笑道:「不愧為京都楚郎,對比之下,過往聽的皆是靡靡之音。」
擦擦口水吧王爺。
太子也跟著道:「老師,好琴好琴。」
誇完不忘及時端水,轉身對秦弋贊道:「老師,好劍好劍。」
閉嘴吧太子。
我去拿藥箱給楚谡包扎傷口,回前廳的路上正好碰上出了一身汗換完衣服的秦弋。
他換了身圓領藍袍,原本隨意的馬尾一絲不苟地被白玉冠束起,看上去同尋常養尊處優的世家小公子沒什麼兩樣。
我路上沒話找話:「小侯爺先前認識我家老爺?」
秦弋搖頭:「今日初見。」
我:「怎麼感覺你對我家老爺意見很大啊。」
秦弋:「我爺爺不喜文官,說他們腸子彎彎繞繞,一肚子壞水,所以我也不喜歡。」
討厭文官這種思想還搞隔代遺傳?
高級高級。
走到一半,秦弋忽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從懷裡摸出了一支發釵:「翠翠姑娘,我尋了好久才找到了你的同款發釵。」
我仔細瞧了瞧:「還是不一樣啊,我發釵上的花是姨媽紅,你這是楓葉紅。」
秦弋企圖蒙混過關:「姨媽紅和楓葉紅,不都是紅嗎?」
我反問他:「楚帥哥和秦帥哥,不都是帥哥嗎?」
秦弋無奈:「這已經是我找到的最像的了。」
我:「隨便吧,我也不挑。」
我抱著藥箱騰不出手來接,秦弋略有些緊張道:「那我幫你戴頭上。」
秦弋把發釵往我腦袋上墳似的一插。
我:「……」
你們直男報的同一個培訓班嗎?怎麼手法如此相似。
秦弋指腹摩挲著釵上的花瓣,順著我的頭發一路往下,幾乎要蹭著我的耳廓。
我有些別扭地縮了縮脖子,他才把手收回去,朝我溫柔地笑了笑,眼睛又清澈又明亮。
【小劇場】
太子&豫王:京都四少,今日出道,青春制作人,和我一起吧!
我:有你倆什麼事?人家吹拉彈唱你倆吃喝玩樂?
太子&豫王:我倆皇族。
我:OK,Fine。
來吧,展示!
楚谡自彈自唱一首迪伽奧特曼主題曲:I'm singer!
秦弋運用熟練的體操技藝來了個 360 度空中轉體 :I'm dancer!
太子一口吞下整隻炸雞:I'm eater!
豫王搖了搖自己然後揭開頭上的瓶蓋邊甩邊噴:I'm drinker!
我摸著禿成馬六甲海峽的頭頂:I'm your father!
14
回到前廳,楚谡的臉色有點不好。
雖然旁人看上去他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多年的舔狗經驗把我培養成了楚谡的列文虎克女孩+微表情分析專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淡漠的表情中夾雜著陰鬱。
我跪坐在他跟前,他道:「你再不來,我的傷都要愈合了。」
唉,老板受氣,社畜遭殃,本社畜決定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
我擦拭著他指尖翻出的皮肉,捉住他條件反射勾回去的手指,一邊幫他呼呼一邊纏上紗布,表面上低眉:「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爺就當多了一枚勳章。」
心裡罵罵咧咧:狗東西炫技也不知道收著點,傷著碰著最後麻煩的還不是我這個貼身丫鬟。
我倆回去的路上,他問我今天的宴會好玩嗎。
「挺好玩的。」我一腳踢開路上的石子,上輩子楚谡可是很少帶我出席這種場合,唯一一次還碰上了平昌公主對他暗送秋波,這般想著,忍不住委屈起來,「我記得爺好像不喜歡帶夫人去宴會,翠翠比夫人有福氣。」
「怎麼會不喜歡呢?」楚谡停住腳步,燭光明滅,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是不想讓她看到我市侩算計和無能為力的樣子。」
「什麼?」我側頭問他,晚風吹晃我手裡的絹燈,也把他的聲音吹遠。
他理了理我被吹亂的頭發,突然問我:「翠翠,你可知簪和釵的不同?」
我搖頭,他順手取下我頭上的發釵,輕聲道,「簪為一股,釵為兩股。贈人兩股釵,意為結發定情。」
對話頻道轉換過快,我不太理解他突然的科普。
他的指尖從釵頭移至釵尾,眉眼也跟著一點一點地冷下來:「翠翠,你同誰結發定情?」
我被他盯得心虛:「爺說笑了,翠翠上哪跟人結發定情,前幾日被人不小心碰壞了發釵,賠了個新的罷了。」
楚谡微微挑眉:「秦小侯爺?」
我沒打算隱瞞,遂點點頭。
楚谡忽然問:「你今日同他們賭馬,押的哪邊?」
我:「我家爺如此玉樹臨風威武雄壯,所以我選秦小侯爺,怎麼?輸的錢管報銷嗎?」
楚谡拿發釵砸了我的眉心一下:「你想得美。」
那你問個錘子!
楚谡又問:「為何押他?」
大哥,你一個勉勉強強能騎馬跑兩圈的文官,同人家馬背上長大的武將打馬球,那肯定得輸啊。誰知道太子爺單人開出的 bug 那麼大!
太子反買,別墅靠海。
楚谡顯然對自己的馬術有著盲目的自信,對此我也表示理解,當初我在跆拳道班上了幾節課就以為我能憑借著幻想的武力值當上校霸,天天東南西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然而鋒芒畢現的我很快就受到了正統大姐大親切友好的毆打教育,人家一磚下去腦震蕩,大姐大一磚下去直接給我拍穿越,輪回了兩次都沒輪回去,用實力證明你爹永遠是你爹。
我穿過來的時候天天對著街頭的知名地痞流氓張三各種挑釁,企圖借他的武力把我拍回去,結果他就被抓進去了,罪名是故意傷人。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武器不對,於是轉身就往牆上摳磚,結果我也被抓進去了,罪名是破壞公共財物。
天道好輪回,害人終害己。
楚谡把發釵往我衣領上一卡,甩頭就走。
這咋還生氣了呢?
我一路小跑地跟在他後面,看著他生悶氣的背影,心下感嘆,原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遇到破除幻夢的人生導師。
楚谡畢竟是官場上混的,情緒管理了得,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似的使喚我。
……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楚谡洗漱完便拉著我調查戶口,問我今年幾歲了?可也上過學?吃什麼藥?
好家伙,這都兩萬字了你才記起來問這些?
他的噓寒問暖中夾雜著蓄意報復,搞得我被他纏著連帶薪拉屎的時間都沒有,不僅消化系統功能遭到嚴重損害,還時時刻刻擔著掉馬的風險。
直到武安侯過來府上做客,我才得空脫了褲子蹲坑上清理內存,在茅廁看到天堂的聖光。
武安侯和楚谡關起門來大魚大肉,我在油燈下裁流鶯逛街時收到的商鋪優惠券,淦,這萬惡的階級差距!
我從那花花綠綠的優惠券中看到一張極其吸引眼球的小廣告,上頭寫著醉魚樓周年大回饋,我還以為是什麼海鮮館,結果一問流鶯才知道這竟然是牛郎店。
嚯,來京都這麼些年過於專注自家,都還沒去過這種好地方,現在終於可以不顧夫妻綱常卻囊中羞澀……
我看著小廣告上傾城絕色的美男畫像捂住心口道:「流鶯,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流鶯疑惑:「那怎麼辦?」
我倆就拉拉扯扯地走到了醉魚樓門口,流鶯勸我:「夫人不是剛破財嗎?怎麼又跑這來揮霍了?」
我指著小廣告同她道:「半價!還請了江南最好看的鴨子來坐鎮!銀子沒了還可以賺,他們可不是天天周年慶。」
我向她道:「我就看看,不進去。」
但我的腿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又道:「我就進去,隻看看。」
流鶯一臉不相信,我指著天空:「快看!飛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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