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朱砂痣的殺傷力 字數:4220 更新時間:2025-01-17 13:26:17

這兩天我能隱約感覺到,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還動不動掉眼淚。


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都能讓我崩潰。


如今林叔來了,我也不用時時擔心那保溫箱的小崽子了。


原來一個人帶孩子,是這麼的難。


「安安,沈復人呢?」來半天的林叔一直沒看到沈復的身影,忍不住詢問。


「估計死了吧!」


我望著窗外枯黃的樹葉,面無表情地回答。


林叔是我的繼父。


作為遺腹子,我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是我媽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的。


遇到沈復那年,我收到了我媽和林叔要結婚的消息。


作為女兒,我很高興她找到了可以相依相伴的那個人,看得出來,他們兩個是彼此喜歡的。


可厄運就是專挑苦難人,她剛過上幾天好日子,就意外被查出已經是胃癌晚期。


那時候,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她總是催著我和沈復結婚,想沒有遺憾地離開。


我媽是在我和沈復結婚不久後走的,我趕到老家的時候,她已經安詳地閉上了眼。


那時候我才明白,她和林叔為什麼死活要待在老家。


我媽走後,怕睹物傷人,我連過年都不敢回去。

Advertisement


那套老房子裡,隻有林叔還在守著記憶過日子。


小崽子的情況忽好忽壞,我看著他全身被插上儀器的樣子,隻覺得心如刀割。


沈復還是很「忙」,他每次隻出現十幾分鍾,就又匆匆離開。


這天,我正喝著林叔帶來的老母雞湯,就聽到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


我艱難起身,開門一看,正好看到林叔給了沈復重重的一拳。


他揪著沈復的衣服,惡狠狠地說:「你個混蛋,我們安安都這樣了,你居然敢在外面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林叔,你話別說得這麼難聽,靜安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沈復忍不住反駁。


林叔聞言更氣了:「老子打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爛蟲。」


我站在門口,等沈復被打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阻止。


病房裡,林叔問我沈復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意外撞見他推著輪椅,和一個女人在公園悠闲地散步,兩人的舉止看起來很親密,我都沒眼看。


「我來後就感覺你倆有問題,但看你身體太弱,還是沒敢問。」


他見我不說話,急了。


「安安,你說句實話行不行,你想讓林叔擔心死嗎?你媽臨走前,我答應會看顧你,可如今看到你這樣,我還有什麼臉去找你媽。」


他責備的語氣像極了我媽。


我剛想出聲,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壓住喉嚨的不適感,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說:「林叔,我想和沈復離婚。」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沈復的聲音:「我不同意。」


沒人搭理他,沈復慌了,連忙讓林叔幫忙勸勸我。


「叔,這對孩子不公平,他需要爸爸,況且我根本就沒有做對不起安安的事,是安安太敏感了,你們一竿子把我打死,這對我也不公平。」


林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把沈復嚇得後退一步。


見沈復不再出聲,他轉頭摸了摸我的頭,笑呵呵地說:「好,我閨女想離,咱就離。」


「謝謝林叔。」我眨眨眼,努力不讓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來。


沈復不相信我就這樣放棄了他,紅著眼說:「安安,你別這樣。」


我無動於衷,語氣冷淡:「現在可以去申請離婚登記,等過了三十天冷靜期後,我們離婚,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孩子歸我,你和你的白月光愛怎麼糾纏怎麼糾纏,別來惡心我。」


沈復不想離婚,隻說讓我冷靜一下,就離開了。


「閨女,別怕,林叔在。」林叔怕我想不開,連忙安慰我。


「叔,你能幫我個忙嗎?幫我拍些沈復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越親密越好。」


這個婚,我離定了。


沈復爸媽趕到醫院後,知道沈復還在和陳靜安糾纏不清,恨不得把他趕出家門。


沈母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勸我:「孩子,你離婚的話會很辛苦的,你放心,我們會教訓那臭小子的,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我不搭腔。


這樣的婚姻,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忘不掉舊情人,我對自己孤身在醫院強撐的日子耿耿於懷,這是一局死棋。


唯有破釜沉舟,方能自救。


作為高知家庭,沈父沈母還是很明事理的,他們見我執意要離婚,到底沒再強迫我原諒沈復。


沈母是個好婆婆,這些日子,她盡心盡力地伺候我坐月子。


因為掛念孫子,她總是兩點一線地來回奔波。


小崽子是救回來了,可因為太瘦小,還需要長時間待在保溫箱裡。


沈母每次去看,都是紅著眼眶回來的。


「媽,謝謝您,也請您諒解我的堅持。」


沈母嘆了口氣,連說家門不幸。


「我和你爸自小就沈復一個孩子,本以為他就優柔寡斷了些,卻沒想到這玩意這麼拎不清。


「那個陳靜安也是,既然一開始就放棄了,就不要再回來糾纏,難道要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才滿意。」


其實陳靜安的糾纏倒是沒怎麼惡心到我,真正讓我惡心的是沈復的放不下。


既然心沒騰幹淨,就不該禍害無辜的人。


眼見我出院的日子就要來臨,陳靜安突然出現,還說想和我聊聊。


「我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因為不甘心而已。」


她突然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麼一句話,直把我弄得糊塗起來。


「陳小姐,我和你不熟,你完全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話,難不成你想讓我可憐你,把沈復還給你。」


「那你拿走吧!不送。」我無所謂地擺擺手。


陳靜安苦澀一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說這些,但我能看出,沈復這段時間真的很難過,他很愛你。


「我從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關系,我隻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他ţű₀一眼,想讓他陪陪我,僅此而已。


「如果你不原諒他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周舒安,沈復真的是無辜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我害怕他會永遠忘記我,才會一步步試探他的耐心,制造和他重逢的機會。」


陳靜安幾句話,就把所有的錯歸在自己身上,還連帶著道德綁架。


白月光為心愛之人挽留妻子,這發展真扯。


活著的白月光都這樣了,那死去的白月光殺傷力不是更強。


我是有多缺心眼,才會聽她的話,去原諒沈復。


「抱歉啊!我這個人從來不收別人不要的垃圾。」


陳靜安聞言低下頭,失落地說:「周舒Ṱûₙ安,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我羨慕你是他的妻子,羨慕你可以為他生兒育女,羨慕你能和他白頭偕老,更羨慕……」


我再也聽不下去,連忙打斷她:「等等,既然這麼羨慕,那等我和他離婚了,你們就去登記吧!我提前在這祝你們早生貴子、情比金堅。」


她聽到我這麼說,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離開了。


病房終於安靜下來,我打開窗戶,聽著外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微微舒了口氣。


晚上,我正在吃飯,沈復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質問我到底對陳靜安做了什麼。


「靜安從你這回去後,不吃不喝,還情緒激動地趕我離開,她都快死了,你為什麼還是揪著不放。


「難道你非要她死在你面前,你才滿意嗎?」


我忍無可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巴掌聲響徹房間,沈復的臉漸漸紅腫起來。


「馬上去訴訟離婚,老娘等不了了,多和你待一會,我都怕自己會忍不住弄死你。」


沈復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他錮住我的手,惡語相向:「周舒安,你有什麼好驕傲的?你要知道,我的安安要是沒事,就沒你的事了。」


「嗤,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既然這麼相愛,那你們這對狗男女鎖死吧!別出來禍害人,好走不送。」


理智回歸,沈復意識到自己說了混賬話,懊惱地扇了自己的嘴巴,還妄圖抓住我的手。


「別動手動腳,我嫌髒。」


他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林叔趕出去了。


三十天冷靜期很快過去。


就在我忙著準備資料離婚時,沈復表示自己不會放棄小崽子,他動用朋友關系,非鬧著要跟我爭孩子的撫養權。


因為私心,沈父沈母不吭聲,擺明也想要孫子。


他們逼得我不得不打官司。


法庭上,我拿出沈復和陳靜安一堆曖昧的照片,兩人相視一笑,互相咬耳朵,兩人的頭還靠在一起,面帶笑容地看著同一部手機,那樣子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這是角度問題,我和陳靜安根本就沒關系,她是心髒病患者,作為朋友,我去看她沒有毛病。」


沈復還在強詞奪理,但沒人理他,大家都是明眼人,兩人那若有若無的曖昧呼之欲出。


隨後我調出住院的時間線,清晰地指出沈復對我這個妻子和孩子不聞不問,他很長時間都待在陳靜安那裡,逗她開心,陪她解憂。


沈復渣得盡人皆知。


本來民法典就規定,對於不滿兩周歲的孩子,原則上直接判給母親,更何況沈復是過錯方。


這場官司,沈復輸得一敗塗地。


小崽子的撫養權徹底歸我這個母親,沈復需要每個月支付五千元的撫養費,而我也分到了他一半的財產。


我和沈復終於離婚,我也成了單身富婆。


走出法庭,沈母跑過來攔住我,塞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和一本房產證。


她眼睛裡滿是血絲,可見這兩天也過得很煎熬。


「孩子,你別怪我們,我和你爸隻是舍不得孫子,銀行卡裡面有兩百萬,房子是市中心的,這是我們給你和孩子的補償,你不要拒絕,如果沒錢了,就和我們老兩口說。」


「伯母,我替寶寶謝謝你。」


當初我媽對沈復這麼滿意,就是因為他父母明事理,老兩口三觀都正。


「舒安,是我辜負你了。」沈復胡子拉碴地來到我面前,臉上寫滿了內疚。


「我不接受你所謂的道歉,我們就這樣吧!再見。」


我擺擺手,和林叔走出法院。


為了保險起見,小崽子還在醫院保溫箱裡養著。


我想著等他徹底穩定下來,就帶他回去看看我媽。


就在我忙著規劃以後的人生時,沈母打來電話,說陳靜安呼吸衰竭得很厲害,恐怕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她是沈復的孽緣,六年前,她一聲不吭地離開,害得沈復險些活不下去,現在他好不容易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又突然出現,害得沈復妻離子散。」沈母忍不住跟我發牢騷。


我靜靜聽著,偶爾附和一句,完全把自己從這段狗血三角戀中摘出來。


聽說沈復正陪在她身邊,兩人還偷偷溜出醫院,去找以前在一起的回憶。


陳靜安是在沈復懷裡走的,穿著潔白的公主裙,亦如初見沈復的那一天。


斯人已逝,她到底如願以償了,就是不知道沈復會不會怨她。


與父母決裂,妻離子散,成為孤家寡人,這代價有點大。


小崽子出院這天,沈父沈母也來了,他們給孩子戴上了保平安的暖玉。


「來,我們南南給外公抱抱好不好。」見林叔一臉羨慕地看著沈父抱小崽子,我邊說邊把孩子遞給林叔。


聽到這個稱呼,林叔一驚,然後大喜,怕有汗手滑,他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才緊張地接過孩子。


「你們看,他朝我笑了。」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我鼻子一酸,其實我早就該這麼叫他了。


小崽子雖然沒有爸爸的愛,但爺爺奶奶、外公都這麼愛他,我想,他會理解我的。


臨出發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沈復一身酒氣地出現在我面前。


「安安,我從未想過要放棄你,隻是你太倔強、太敏感,直接就給我判了死刑。


「安安,我能看看孩子嗎?」


「不能,滾。」我不願和他糾纏,連忙抱著小崽子離開,深怕這賤男人發酒瘋。


第二天,航班很快抵達榕城。


看著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對於街坊鄰居有意無意的詢問,我沒有多說,隻說想我媽了,想帶孩子回來看看她。


回來後,我沒想再走,就一心想在這裡開個民宿,想給林叔養老。


時間匆匆而過,小崽子很快就五歲了。


沈父沈母每年都來這裡看他,也順帶過來散散心,享受一下悠闲時光。


民宿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壞,起碼每個月能賺點錢,我和周圖南衣食無憂。


小崽子跟我一個姓,叫周圖南,小名南南。

熱門推薦

校霸不折腰

校霸不折腰

"我弟和校霸約架,並且把我推了出去。 「看見沒?這是我姐。」.....我尷尬地 想死。我弟又推出我的混混追求者嚇"

百萬彈幕

百萬彈幕

"男朋友跟我求婚那天,突然我在他頭頂看見了一排字。 「小姐姐清醒點吧,這個狗男人再過兩集就要劈腿了!」 「大渣男,看見就惡心,趕緊退退退!」 在瘋狂的彈幕攻勢下,我拒絕了他的求婚。 當我扭頭跑出去的時候,迎面和個小乞丐撞了個正著。 彈幕又開始瘋狂閃動。 「這個孩子以後賊有錢,姐姐快衝!」 「抱他大腿,他是未來首富!」 我看著面前明顯營養不良的小乞丐。 首富….確定嗎?"

為幫小青梅獲獎,未婚夫把有幽閉恐懼症的我關進小黑屋裏一天一夜

為幫小青梅獲獎,未婚夫把有幽閉恐懼症的我關進小黑屋裏一天一夜

"為幫小青梅獲獎,未婚夫把有幽閉恐懼症的我關進狹小黑暗的地下室裡一天一夜。 我在無助與恐懼中流淚顫抖,他的小青梅卻拿著我的作品站在臺上光芒萬丈。 他曾許我一生一世,如今卻將她護在身後。 “你江郎才盡,做個清闲的全職太太不好嗎?怎麼什麼都要和年年爭。” 我氣到失笑,目光掃過他手中的獎杯,沒告訴他。 這場比賽的幕後組織者,正是我本人。"

團欺公主燃炸了

團欺公主燃炸了

帝後逃亡時,嫌剛出生的長女累贅,將我扔在了破廟。

姐弟相爭,智者為王

姐弟相爭,智者為王

我弟高考作弊被抓,還喪心病狂地撕爛 了同考場考生的卷子,性質十分惡劣,被罰三年不允許參加高考。

守護小稚

守護小稚

試婚紗時,我撞見未婚夫將陌生女孩抵在試衣間熱吻。 他吃定我不敢賭上兒子的前途,語氣玩味: 「叫大聲點兒,我還怕她聽見嗎?」 我替他關上門,可他沒想到我會扔下兒子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