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溫以凡猶豫了下,盯著桑延一直沒發動的車子,隻能硬著頭皮敲了敲副駕的窗。
幾秒後,桑延把窗戶降下來,冷淡地瞥她。
溫以凡輕聲說:“你能不能送我一趟?這裡有點偏。”
桑延淡淡道:“你住哪兒。”
溫以凡:“城市嘉苑。”
“噢。”桑延收回視線,“不順路。”
“……”
溫以凡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小心眼的人。她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又提道:“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把我送到附近的地鐵站就可以了,真麻煩你了。”
桑延直直地盯著她看,過了幾秒才勉強地說了句。
“上來吧。”
溫以凡暗暗松了口氣,上了副駕駛座,垂頭系安全帶。
桑延發動了車子。
車內安靜得過分,空間密閉又狹小。
桑延沒開音樂,也沒有要跟她交談的意思。
覺得自己這樣不說話白蹭車,有點像是把桑延當成了司機,溫以凡主動扯了個話題:“你怎麼突然要走了?不是朋友聚會嗎?”
桑延敷衍地回:“吵。”
Advertisement
“……”
溫以凡也不知道他這是在說聚會吵,還是在說她吵。
她嘴唇動了動,也沒再說話。
溫以凡側頭看向窗外,看著外頭飛快往後跑的景色,路燈被拉出一條條光亮的線,刺眼又晃神。她漸漸發起了呆。
想到來時在這車上跟蘇浩安的對話。
溫以凡和蘇浩安確實是七八年沒見了。
但跟桑延並不是。
溫以凡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事情。
從蘇浩安的反應來看,桑延似乎也跟她一樣沒告訴其他人。
好像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高二下學期,溫以凡因為大伯的工作變動,跟著他們一家搬到了北榆市。之後,除了發小鍾思喬和向朗,她沒有跟原來學校的任何一個人再聯系。
除了桑延。
本來溫以凡也覺得他們會就此斷了聯系。
但忘了從哪一天開始,溫以凡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桑延發來的短信。他不跟她闲聊任何事情,也不會主動問她什麼,隻把自己每次小考大考的成績和排名都發給她。
就這麼一直維持到高二結束。
高二期末考成績出來後,溫以凡恰好收到了桑延的短信。她當時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就著成績單,緩緩地把自己這次的成績輸進短信框,而後按了發送鍵。
那邊大概是沒想過她會回復。
過了好片刻,才回了句。
【咱倆成績好像沒差多少,要不考一個大學唄。】
過了一會兒。
他又發來兩個字。
【行不?】
……
溫以凡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注意到外頭已經開過了幾個地鐵站,她愣了下,提醒道:“好像開過了,我記得再往前開一段還有一個地鐵站,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吧?”
桑延涼涼道:“我是司機?”
“……”
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
似是因為這話感到不爽,桑延沒有停車,繼續往前開。
溫以凡忍不住問:“你這是要開到哪兒?”
“你家。”桑延的語氣總帶了幾絲嘲意,“不然還能去哪兒?”
“……”
溫以凡覺得他們之間完全不能好好說句話。他說話時,總有不太明顯的刺存在,似有若無的,顯得對話不太對勁。
溫以凡想跟他好好談談。
但又覺得好像也沒有談的必要。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城市嘉苑。
這個小區建了十來年了,建築和小區內設施都很老舊,空間也不大。裡頭全是樓梯房,物業基本不管事兒,這會兒門口沒保安在。
連攔車杆都沒降下。
桑延沒把車開進去,直接停在小區門口。
溫以凡解開安全帶,客套地說:“今天真的謝謝你了,等你有空了請你吃飯。”
“嗯?”桑延靠在駕駛座上,側頭,神色毫無正形,“這麼快就想著下一次見面了?”
“……”
溫以凡還挺好奇。
這幾年他當上的這個所謂的“墮落街頭牌”,到底是有多吃香。
能讓他隨便聽一句話都覺得別人別有用心。
還是說,是因為她先前在酒吧的話,讓他對自己產生了誤會。
溫以凡決定解釋一下:“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我是不小心口誤了——”
沒等她說完,桑延便打斷她的話:“哪句。”
桑延:“‘那還挺遺憾’這句?”
“……”
溫以凡放棄了,直接略過這個話題,伸手打開車門。
“你回去開車小心。”
溫以凡走進小區。
她住在最靠近小區門口的那棟樓,進了小區往右走幾步便是。
掏出鑰匙,溫以凡打開了樓下的門,慢慢爬了上去。這棟樓一層六戶,爬到自己所住的三樓,再走到走廊的最裡,就是她家。
溫以凡正想走過去,突然注意到她家門口站了三個男人,帶了濃鬱難聞的酒氣。此時他們正站在那兒抽煙,嘻嘻哈哈地說著各種葷段子和髒話。
也不知是剛回來的,亦或者是在那等了一段時間。
樓道裡燈壞了,光線很暗,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透過外頭的光,溫以凡大概能從其中一個人的身型認出,是住在她隔壁的男人。
溫以凡突然意識到。
從她報警的那天算起,好像已經過了五天了。
她的動作停住。
手中的鑰匙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男人們瞬間看了過來。
虎紋身男笑起來:“美女姐姐,你回來啦?”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莫名站在這裡,溫以凡覺得不安。
“兄弟們,就這個美女,說我騷擾她。”虎紋身男嘆了口氣,聲音渾濁嘶啞,“我可太無辜了,我就敲個門也算騷擾啊?”
“美女,你是不是沒見過啊?”另一個男人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怎樣才算真的騷擾啊?”
溫以凡一聲不吭,轉頭下了樓。
“她咋跑了。”
“我怎麼知道她跑什麼啊?美女!我們沒要幹嘛!聊聊天行不行?”
“我不怪你啊美女姐姐!我就是想搞好咱倆的關系,鄰居嘛,別弄得這麼僵。”
說這些話的同時,他們也跟著溫以凡往樓下跑。
男人們步子大,嘴裡還帶著興奮地笑著,像是在玩鬧,在這暗處又顯得陰森。
溫以凡連從口袋裡拿手機報警的時間都沒有,跑到一樓,打開樓下大門便往小區門外跑。她想求助保安,卻突然想起回來時就看到保安亭沒有人。
這小區地段不算偏,出去之後走一段路就是一條美食街。
溫以凡想著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身後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
在這個時候,溫以凡看到小區門外,桑延的車還停在原來的地方。他斜倚著車的副駕門,站姿散漫,看著像在跟人打電話。
注意到動靜,桑延抬了眼,與她對視。
溫以凡稍微慢了半拍,腦子裡閃過一瞬間想找他幫忙的念頭。但在心裡迅速衡量一番,還是選擇往美食街的方向跑。
溫以凡正想從他身邊穿過。
桑延已經把電話掐斷,出聲喊她:“溫以凡。”
她抬眼,再度與他的視線交匯。
瞥見她此時的神情,以及她身後跟著的三個看著就不善的男人。
桑延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過來。”
第10章
從再遇到現在,這似乎是桑延第一次喊她名字。
溫以凡此時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倉皇間,還有種自己幻聽了的感覺。她沒有停下腳步確認的時間,不自覺又往前跑了幾步。
下一刻,溫以凡的手腕被桑延拽住。
桑延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力道不算輕。溫以凡仰頭,視野被他生硬的側臉佔據。他的唇線抿直,單手打開車門,看上去有些火大。
“愣著幹什麼?”
因為無法控制的恐懼和一路的奔跑,溫以凡的呼吸急促。她抬眸看向他,沒出聲,順著他的舉動和話坐進了車裡。
門被桑延關上。
透過車窗,溫以凡看到他隨意地按了下鎖車鍵。
那三個男人已經追了過來。
見到這個場景,虎紋身男往車內看了眼,確認沒其他人之後才流裡流氣地說:“帥哥,這是你女朋友啊?長得還挺漂亮的呢。”
桑延抬眼,一字一句道:“關你屁事。”
因他這態度,虎紋身男心情瞬間不爽,上前推了下他的肩膀:“你這什麼態度?我說關我事了?說好話還不愛聽了是吧?”
桑延迅速抓住他的手臂,力道收緊,很快便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般地甩開。
他的眼裡沒什麼溫度,語氣無甚波瀾:“走不走?”
“行啊,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虎紋身男當他這是退讓,往溫以凡方向指了指,“讓你車上那騷貨先下來給我道個歉,長一副欠操的模——”
像是戳中了桑延的什麼神經,他突然毫無預兆地往虎紋身男的腹部踹了一腳。
這一下使了十足十的勁,沒半點克制,溫以凡在車裡都能聽到碰撞的巨響。
虎紋身男的話立刻中斷,往後退了幾步,腰腹向下彎,艱難地冒出了一句髒話:“我操你媽的……”
跟在他後邊的另外兩人愣住。
聽到虎紋身男罵罵咧咧的話後,才反應過來似的過來幫忙。
溫以凡垂眼,忍著顫抖掏出手機報警。
桑延這人向來懶懶散散,什麼事情都不愛搭理的樣子。看人時總似有若無地帶著點嘲諷的笑意,這會兒像是真動了氣,臉上沒半點表情。
他的眸色黑得純粹,帶著戾氣,看著面前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團爛肉。
兩個人同時上去抓他,想把他控制住。
桑延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頭發,用力向上一扯,往旁邊的路燈上磕。另一人趁這個時候發了狠地往他臉上揍了一拳。
他躲閃不及,頭向另一側偏。
定格須臾。
桑延仿若沒了理智和痛感,負了傷反倒笑了出來。
知道自己出去之後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會拉了桑延的後腿,溫以凡閉了閉眼。她不想去看桑延被打的場景,卻又擔心他們裡面會不會有哪些人帶了武器。
隻能又睜開,眼都不眨地盯著外頭看。
熱門推薦

鄰居開了家火鍋店,把我當冤大頭
"鄰居新開了一家火鍋店。 她盛情邀請小區住戶們去吃,說是可以打七折。 為了給鄰居捧場,我約了五六位朋友一起去她家吃火鍋。 結賬時,鄰居把賬單甩到我面前。 「原價 1500 一個人,打折下來是 1050。 「看在是鄰居的份上,我給你們抹個零,一共給 6000 就行。」 我看了眼桌上零星的幾樣菜,還多半是廉價的冷凍丸子。 合著她是把我當冤大頭了啊?"

我的臉盲皇帝
我是萬慶國的貴妃娘娘,入宮三月,盛寵正濃。皇上夜夜招我侍寢。然而—— 我家陛下有個癖好,從不翻牌子。

體寒的同事
"40 度高溫,同事何曉不許我們開空調。 在全辦公室的反對下,我提出開到 28 度。 她一個噴嚏下肚子裡面的孩子沒了。 她老公發瘋般將我推下樓梯摔死。"

流沙
"我被流放邊關後,未婚夫和常年被我欺辱的皇妹在一起了。 京中人人都說,她是我的替身。 後來宴席上,她冒冒失失,打碎了我母後的遺物。 跪在我面前,淚如雨下。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 李無遮將她拉起來,圈入懷中,冷著臉看我: 「你有怨言衝我來,不要欺負你妹妹——」 話音未落,我拔劍,對準他喉嚨。 「急什麼,這不就輪到你了嗎?」 「這麼愛,那你陪她一起死。」 "

憶苦
"哥哥和竹馬認為我欺負了頂流小花。 即使我死了,也要把我的遺體送上記憶審判法庭。 哥哥神色冷漠。 「我們沈家不認這種恃強凌弱的廢物!」 竹馬笑容嘲諷。 「她活該啊!誰讓她欺負小語呢!」 可隨著我的記憶顯現,小花說的樁樁件件都被推翻。 他們懵了。 最後記憶提取完畢,我的身體被機器銷毀的那一刻。 他們徹底瘋了。"

第二種戀情
"我的身體被第二人格佔據了。 白天我是端莊典雅的孟家大小姐,晚上我是被我未婚夫弟弟豢養的酒吧女。 這夜我提前醒來。 睜眼就看見顧斯禾壓在我身上。 瞳孔驟然緊鎖,我整個人如驚弓之鳥。 對方卻越發興奮,「這又是什麼取悅我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