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年的春節比往年來得都晚。
臨近除夕的某個晚上,溫以凡提前跟鍾思喬約好一起吃晚飯。鍾思喬已經開始放假了,今天剛好來上安,順帶來見她一面。
下班後,溫以凡在樓下跟鍾思喬回合。
算起來,兩人也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了。
因為過了小半個冬天,鍾思喬的膚色比先前白了些。她把頭發剪短,發尾燙了個小小的卷,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兩人挑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店。
溫以凡用開水燙碗筷,思緒有點飄。
漸漸回想起向朗剛回國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一起出去吃的那頓飯。當時鍾思喬隨口一說,溫以凡燙碗總會被開水燙到,所以他們都不敢讓她碰開水。
桑延似乎就把那話聽進去了。
在這個時候,鍾思喬提了句:“對了,你高中時拒絕桑延的事情,他現在會跟你翻舊賬嗎?”
溫以凡回過神:“他沒提過了。”
“他不介意了嗎?”
“……”溫以凡搖頭,“我不知道。”
“他應該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還挺好奇,你跟桑延在一塊之後,他還跟以前那樣嗎?”鍾思喬問,“就天天臭著臉,拽上天的樣子。”
臭臉倒沒有。
拽那確實是拽,但也似乎溫和了點。
Advertisement
溫以凡給出了個中規中矩的答案:“跟以前差不多。”
“啊?”鍾思喬驚了,“那你跟他說說呀,好好管管他那臭脾氣。這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了不挺煩人的。”
“他性格就是那樣,”溫以凡不太希望他有什麼變化,“但對我很好。”
鍾思喬松了口氣:“那就行。”
“他就是,說出來的跟做出來的不一樣。”溫以凡回想著各種事情,慢慢地說,“我以前沒敢往那邊想,所以隻覺得他的行為,都是跟他說的那樣。”
“他說什麼,我就相信是什麼。不會多想。”溫以凡說,“所以我跟他相處,其實挺輕松的。”
溫以凡沒遇到過,能對她這麼好的人。
每個舉動都耐心至極。
從不逾越。
像是不想給她任何不適感。
這麼久了,也不曾給她帶來任何一絲壓力。
卻能夠,無聲無息地侵佔了她生活的每個角落。
“诶。”鍾思喬說,“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對他不太一樣。就是,當時追你的男生還挺多的。對其他人,你全是一個態度,一直都淡淡的。”
溫以凡抬眼。
鍾思喬又道:“但是你會跟桑延發脾氣。”
發脾氣。
溫以凡立刻第二次因為早戀被家長後,跟桑延打的那通電話。
她的神色稍稍僵住。
“也不是發脾氣吧,就是語氣會稍微,帶點兒情緒。”鍾思喬說,“就我有次去你班裡找你,看到桑延坐你後面。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在別的男生面前這樣,感覺你對向朗都不會那樣。”
溫以凡輕聲問:“是什麼樣?”
鍾思喬回憶了下高一的那個午後。
桑延坐在溫以凡的後邊。
少年靠在椅背上,手上拿著本書隨意翻閱著。他低著眼,長腿往前伸,擱在溫以凡的椅子下邊,時不時地晃動幾下,像是在極其幼稚地找存在感。
過了幾秒,溫以凡回頭,平靜道:“桑延,我在做題。”
桑延動作一停,揚眉:“怎麼?”
她盯著他看,突然說:“你再這樣我要換位置坐了。”
“……”
沒多久,少年慢騰騰地把書合上,把腳都收了回去。
“知道了。”
兩人對視著。
桑延忽地撓頭,冒出了句:“別生氣了唄。”
……
按鍾思喬對溫以凡的了解。
如果是其他人做出這種事情來,她應該隻會一聲不吭地,拿起東西短暫地換個位置坐,等到上課的時候再回去。
並不會特地轉頭,帶著情緒跟那人說話。
這麼一想,鍾思喬又覺得他們兩個的相處關系還挺可愛:“你現在跟桑延發脾氣,他還會讓著你嗎?”
溫以凡誠實說:“我沒跟他發過脾氣。”
“……”鍾思喬不太敢相信,“也不談在一起之後,你們兩個住在一起也差不多一年了吧,你沒跟他發過脾氣嗎?”
溫以凡點頭。
鍾思喬有點兒敬佩,感覺她像個菩薩一樣,對什麼都能寬容以待:“難道你們私底下相處的時候,桑延是個很溫柔的人嗎?”
“不是,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生氣的點。”溫以凡笑了笑,低聲說,“而且,我隻想什麼事兒都讓著他,對他好一點。”
鍾思喬倒沒想過溫以凡談起戀愛是這種狀態。
她沒再繼續提這個,笑眯眯地扯開話題:“對了點點,你還挺潮。”
“啊?”
“剛戀愛就跟人同居。”
“……”
-
溫以凡到家的時候,桑延還沒回來。
這段時間,他的公司似是接了個什麼大項目,整個團隊連著加了好幾天的班。有時候甚至直接熬個通宵,之後才回來睡覺。
溫以凡也沒敢太打擾他。
洗漱完,溫以凡準備睡覺時,桑延依然還沒回來。
隻是給她發了條消息:【早點睡覺】
溫以凡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回道:【你什麼時候下班?】
桑延:【兩三點吧。】
溫以凡本想等著他回來,哪知玩著玩著手機就睡著了。
再有意識時,溫以凡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她的起床氣瞬間上來,迷迷糊糊地瞥了眼來電顯示,面色一僵,氣焰瞬間全消。
那頭傳來錢衛華厚重的聲音,語氣簡練而又霸道。
“三分鍾,下樓。”
……
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溫以凡出了房間。正想走到玄關處穿鞋,就見這會兒桑延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拿著瓶冰水喝。
見狀,桑延看了過來,也起了身:“又加班?”
“嗯,你回來多久了?”溫以凡來不及跟他說太多,邊穿著鞋邊匆匆地囑咐了句,“你別總喝冰水,對胃不好。我走了,你早點睡覺。”
桑延走到她旁邊,給她拿了把傘:“外邊下雨,自己注意安全。”
溫以凡嗯了聲,接過之後直接出了門。
這會兒錢衛華已經到她家樓下了。
此時凌晨三點剛過,不知從何時開始下起了雨,綿綿密密地,冷到像是夾雜著冰渣。這幾步路,溫以凡懶得撐傘,坐上副駕駛時,身上不免染上了一層湿氣。
溫以凡跟他打了聲招呼。
兩人也沒多言,開車趕往現場。
是一個小型的酒駕事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亡。
車主不知是沒注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撞倒了防護欄,之後半輛車掉進了維修工地的坑裡。兩人下車的時候,車主剛被警察從車裡救出來。
錢衛華拍將周圍的情況錄下來。
溫以凡正想過去跟交警溝通採訪,突然注意到車主的模樣。
她的表情微僵,目光也停滯住。
是車興德。
很多年沒有見了,上一回還是在北榆的市醫院遠遠地看了他一眼。兩人連面都沒碰上,她也絲毫沒有把那事情放在心上。
車興德明顯喝了不少,此時酒氣上漲,半張臉都是紅的。他迷迷糊糊地扶著旁邊交警的肩膀,嘴裡一直嚷嚷著“我沒喝酒”,神智完全不清醒。
交警神色不耐,直接摁住他,把他抓進了車裡。
順著這個舉動,車興德往四周掃了圈,目光定在了溫以凡的身上。
兩人的視線有短暫的交匯。
車興德的眼神渾濁,隨之清明了些。他的眼神瞬間亮了些,像是想喊她,下一秒就被交警抓進了車裡。
溫以凡收回眼,握住自己稍稍發顫的指尖。
雖然先前按照鄭可佳說的話,溫以凡也大致也能猜到,車興德應該是跟著大伯一家來了南蕪。但那跟跟他真切碰上面,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可能是睡眠不足,再加上晚上吃的東西早已消化掉,讓溫以凡覺得有點反胃。
她用力抿了下唇,勉強將這些情緒拋卻,轉頭問錢衛華:“老師,車主看著不太清醒的樣子。那我們現在跟交警對接一下?”
錢衛華沒察覺到溫以凡的情緒,點頭:“行,也差不多了。之後咱可以準備一下回臺裡了。”
溫以凡:“好。”
-
回到臺裡,溫以凡把這新聞成片,趕在早間欄目播出前交去送審。此時天已經半亮,她又困又疲憊,加上此時也沒什麼事情,幹脆直接回了家。
錢衛華也要回去,便捎上了她一程。
怕會吵到桑延,溫以凡輕手輕腳地將門打開。她莫名覺得格外冷,正想倒杯溫水喝的時候,就注意到廚房那頭有動靜。
溫以凡愣了,朝那頭走了過去。
桑延正站在流理臺前洗著手,神色困倦。旁邊的電磁爐上正熬著皮蛋瘦肉粥,此時咕嚕咕嚕地冒著泡,香氣撲面而來。
溫以凡訥訥道:“你怎麼不睡覺?今天不是周六嗎?”
“現在睡了。”也許是因為連著熬了一段時間的夜,桑延的嗓音有點啞,眼皮耷拉下來,“你喝完粥再睡。”
“……”
桑延抽了張紙,把手上的水擦幹,順帶觀察著溫以凡的表情。他稍稍彎下腰來,與她平視:“怎麼了?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溫以凡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在南蕪見到車興德這個事情,讓溫以凡沒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心情被推到了一個最壞的程度。盡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她依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像是深藏已久的戾氣,要再次顯露出來。
桑延沒也繼續問。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力道一如既往的重,安撫的意味卻濃。
在這一瞬間。
溫以凡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身上那濃厚的寒意似乎都被驅散了。她用力抿了抿唇,身子忽地往前傾,湊過去抱住他。
桑延的動作稍頓:“怎麼了?”
“好累。”溫以凡低聲道,“不想動。”
“……”桑延也抬手,直接回抱住她。他騰出一隻手,把電磁爐的火關掉,慢悠悠地說,“這樣你就能不累了?”
溫以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輕輕地嗯了聲。
想跟他親近。
想抱他。
想每天都跟他呆在一塊。
這樣的話,就覺得每天的生活好像都是有盼頭的。
她不想再見到以前的那些人。
一個都不想。
溫以凡抱著他的力道漸漸收緊,突然想起鍾思喬的話。
——“你會跟桑延發脾氣。”
她想起了過去對桑延的那些傷害,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是她一直都不敢再提及的事情。
熱門推薦

鄰居開了家火鍋店,把我當冤大頭
"鄰居新開了一家火鍋店。 她盛情邀請小區住戶們去吃,說是可以打七折。 為了給鄰居捧場,我約了五六位朋友一起去她家吃火鍋。 結賬時,鄰居把賬單甩到我面前。 「原價 1500 一個人,打折下來是 1050。 「看在是鄰居的份上,我給你們抹個零,一共給 6000 就行。」 我看了眼桌上零星的幾樣菜,還多半是廉價的冷凍丸子。 合著她是把我當冤大頭了啊?"

我的臉盲皇帝
我是萬慶國的貴妃娘娘,入宮三月,盛寵正濃。皇上夜夜招我侍寢。然而—— 我家陛下有個癖好,從不翻牌子。

體寒的同事
"40 度高溫,同事何曉不許我們開空調。 在全辦公室的反對下,我提出開到 28 度。 她一個噴嚏下肚子裡面的孩子沒了。 她老公發瘋般將我推下樓梯摔死。"

流沙
"我被流放邊關後,未婚夫和常年被我欺辱的皇妹在一起了。 京中人人都說,她是我的替身。 後來宴席上,她冒冒失失,打碎了我母後的遺物。 跪在我面前,淚如雨下。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 李無遮將她拉起來,圈入懷中,冷著臉看我: 「你有怨言衝我來,不要欺負你妹妹——」 話音未落,我拔劍,對準他喉嚨。 「急什麼,這不就輪到你了嗎?」 「這麼愛,那你陪她一起死。」 "

憶苦
"哥哥和竹馬認為我欺負了頂流小花。 即使我死了,也要把我的遺體送上記憶審判法庭。 哥哥神色冷漠。 「我們沈家不認這種恃強凌弱的廢物!」 竹馬笑容嘲諷。 「她活該啊!誰讓她欺負小語呢!」 可隨著我的記憶顯現,小花說的樁樁件件都被推翻。 他們懵了。 最後記憶提取完畢,我的身體被機器銷毀的那一刻。 他們徹底瘋了。"

第二種戀情
"我的身體被第二人格佔據了。 白天我是端莊典雅的孟家大小姐,晚上我是被我未婚夫弟弟豢養的酒吧女。 這夜我提前醒來。 睜眼就看見顧斯禾壓在我身上。 瞳孔驟然緊鎖,我整個人如驚弓之鳥。 對方卻越發興奮,「這又是什麼取悅我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