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撩天帝後,我擺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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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書名:強撩天帝後,我擺爛了 字數:3778 更新時間:2025-01-24 13:48:14

我知道,我丁姐又開始心軟了。


我應不應該告訴丁姐,她口中的「死孩子」比她大幾歲萬,隻是長的顯小。


神族耐力持久,魔族力量強硬。


我後來才聽說,旭天他爹為了鍛造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擄走數百名神族女子,強迫她們生下具有神魔血統的孩子。


等到孩子們長到一定歲數,便將這些孩子下放煉獄。


任由他們互相殘殺,從中選取最優者。


旭天的母親為了保護他,曾以自己身軀做結界。


在旭天嬰兒時期將旭天偷偷封印,阻斷了他的生長,將他藏匿萬年之久。


雖然最後這位女子的身軀腐爛成灰,旭天還是被發現了……


大概這孩子曾被母親真切的以愛滋養過,所以還沒有壞透。


即便他自己不記得。


8


旭天走後,我毫不猶豫將他的魔珠徵用了,省去多少日行一善的功夫。


小丁注視我因吸食魔珠而紅起來的瞳孔,道:「不難受嗎?」


神魔體質有異,我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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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下山去,幫老頭老太太扛十袋大米。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


還有餘力進一進久違的《上古兵器譜》。


劍冢的情形跟我夢中如出一轍,我遠望著本體旁邊那叢囂張的黑氣,磅礴得幾乎參天。


當中一柄黑劍頗具雛形,快要出世了。


我試圖將那黑氣壓下去,光憑旭天這顆魔珠的修為,無法與之抗衡。


且因為同為魔道,那黑氣居然將旭天的魔力吸食了大半,很是助長它氣焰。


我不敢再試。


找回自己的法力與修為迫在眉睫。


走近了,後肩的傷口疼痛明顯加劇,我本體的劍柄處有道裂痕,形狀與我身上傷口一般無二。


看來是魔氣侵蝕了我的本體,反映在我的肉身上。


可是這黑氣是從何處而來?


我細觀那黑劍的樣式與花紋,眼熟,仍是眼熟。


退出兵器譜,將那黑劍的樣式與花紋描在紙上,尋去純鈞的道場。


穿過山澗,豁然開朗,殿前中央一頂天巨爐引人注目,這是純鈞的得意之作。


內藏他收集來的三千炎火,晝夜不息,隨取隨用。


純鈞用它鑄劍,我從前年紀小,常偷指甲大的一塊,拿去烤地瓜。


地瓜烤出來,外表正常,實則堅若磐石。


我便拿來捉弄人,不知崩掉了多少人的牙,被人家追著揍。


隻有一個人不與我著惱,而是對我笑一笑,因缺了顆門牙,說話漏風,對我道:


「su 月,叫哥,哥有好次的。」


這個人,叫汐淵。


我生來與旁人不一樣,比如雪喬和純鈞,秉性仁善,乃天生神族。


比如汐淵,一身反骨,乃天生魔族。


而我是武器,父神說我有靈無心,亦正亦邪亦妖魔。


如同世上千千萬萬的武器一樣,單看使用者——也就是它們的主人心性如何。


我問父神,那我主人是誰?


父神說,你無主,這個世上能讓你甘心臣服之人,還未出世。


所以我隻好做自己的主人,我給自己定了性。


修出一顆神心,選了與魔族背道而馳的神族。


因為我討厭殺戮。


我殺的最後一個人,是汐淵。


殺他時,我沒有任何感覺,我覺得他不對,想要阻止他,僅此而已。


我切斷了他的腦袋,跟小丁切白菜沒有區別。


他死前深深看著我,眼神前所未有的怨恨,以及癲狂。


他覺得我不是不愛他,而是不懂愛。


甚至連別人,也覺得他是我初戀。


說的人多了,我不禁開始反省。


那時恰逢人族要繁衍,父神予月神一把情絲,要他給世間萬物種情絲,牽姻緣。


我去月神那裡種了一根,情愛在心中扎根發芽。


然後我發現,我就是不愛汐淵。


而且,未種情絲之前,我看所有男人都一個樣;


種了情絲之後,我有了異性審美,後知後覺,汐淵長得真難看。


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麼多年,我隻對龍情有那個獨鍾,尤其金色鱗片雪白角的那種。


我隻為一人有過心動。


還特汪的是個悲劇。


想到這裡,我深深嘆氣。


純鈞手底下外出取火的童子迎頭撞見半空裡的我,嚇地扔了鏟子,悶頭往回跑:


「不得了啦,打進來個喪裡喪氣的冤種女魔頭!」


我:「……」


純鈞擰著那童子腦袋出來迎,道:「休得胡說,連你兵主也認不出……」


一抬頭,嚇一跳:「你你怎得……入魔了?」


我:「莫慌,目前我是個好人,過會子就不一定了。」


純鈞:「慣會說笑,快請進。」


小童子要撿鏟子,我道:「別動,讓本神來,本神最近比較樂於助人。」


說著替他撿起,日行一善。


童子震住了,不知該不該接。


我:「不接打你屁屁。」


童子認真地哭了。


我:「……」


純鈞搖頭失笑,安慰童子幾句,說你兵主真的不吃人,再說你也不夠吃。


童子哭得更大聲了。


闲話少敘。


喝茶的功夫,我展開圖紙:「六界之內,對劍研精究微的除了我,也就是你了,看看,這把劍你可認得?」


純鈞一見之下,笑道:「你是誠心考我,還是連自己的佩劍也不認得了?」


我:「……」


我:「啥?」


他指著上頭花紋:「這不是你的名字,又是什麼?唔,就是不大好看,早說讓你多練練字,你非是不聽……」


在他的絮絮叨叨裡,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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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類也不會打造。故此求純鈞教我鑄劍。


第一把自己親手打造的劍,美醜咱們暫且揭過不提,成就感首先十足。


我後來扛著這把劍出去炫,生怕旁人不知它是我鑄的,在上頭刻滿自己名字……


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真是一段令人心生回憶的歲月。」


純鈞向往道:「那時的文字與如今大不相同,你的字又灑脫不羈,時常寫得面目全非,難怪你自己都不認得。」


「說起來,後來此劍我不見你佩帶了,卻是收到何處去了?」


我道:「送人了。」


「送給誰了?」


我沉默。


嚴格說來,不是送,而是汐淵主動問我索要,他說自己缺一件趁手的兵器。


我那時還未與他決裂,他尚且是我大哥,是故豪爽給了他。


那劍他直用到生鏽斷裂,而後再也沒有用過別的佩劍。


所以劍冢那把即將橫空出世的魔劍,不是我親自打造,卻也跟當年這把劍脫不了幹系,


換句話說,與汐淵脫不了幹系。


他想幹什麼?


殺了我報仇?還是取代我萬兵之主的位子?


我與汐淵一起戰鬥過,再了解不過他有多強大。


當年我怕他死後也不消停,所以將他身體與腦袋分開埋葬,身體丟進無盡淵喂了兇獸,腦袋埋進《上古兵器譜》鎮壓。


即使做這個份上,也關不住他嗎?


還有旭天。


旭天既然與汐淵魔氣同源,自然有所感應,甚至比我還要早,所以才想要《上古兵器譜》。


至於他拿到《上古兵器譜》的目的是什麼,我暫時還不清楚。


……


純鈞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好端端,怎的走起神來,你今日來得正好,我近日鑄劍遇到阻礙,想著你深諳兵器習性,正欲找你商量。」


「你?遇到阻礙?」我怎麼不大信呢:「什麼樣的劍還能難倒你?」


「你可知何謂六界第一劍?」


我:「知道,就是我,咋了?」


他:「……」


他:「也對。但此人要我所鑄之劍,顯然是要凌駕你之上,成為六界第一神武。」


成功引起了我注意。


我嗤笑道:「並非我託大,能駕馭我這把劍的人至今都還沒找到呢,就有人想凌駕我之上了?這是哪個傻子?」


純鈞:「……」


純鈞:「依我所見,他不像個傻子。」


「這還不傻?」


我道:「有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如此簡單的道理不懂嗎?劍你就算替他造出來了,他舉得動嗎?如今的晚輩,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要不先叫他出來遛遛,與我過上幾招?」


純鈞:「……」


我:「對了,你遇上什麼阻礙了,說來聽聽。」


純鈞一臉「惹不起」:「不了不了,我決定自己琢磨。」


我:「所以是哪個傻子?我偷著去揍他一頓,讓他再狂妄。」


純鈞:「這傻子你認識,正是咱們天帝陛下。」


「……」


「……」


「……」


我道:「啊……」


我正色道:「那什麼,如果是天帝,那這事合理,畢竟他是六界之主,想要一把六界第一厲害的神武,沒有毛病。」


純鈞絲毫沒看出我的尷尬,道:


「我看不盡然,如果僅是為了彰顯身份,他也不用砍掉自己的角與逆鱗,將這世上兩樣最堅硬之物給我當劍胚……」


我霍然起身:「你說什麼?!」


9


光陰似箭。


小丁問我,關還閉不閉。


我說延後一日。


「延後一日有啥用?」


「罵醒一條龍夠用了。」


宸宵歸位當日,我直奔他太微玉清宮。


管事英招上來欲攔,看見了我背後浮空跟隨的劍陣。


英招眼瞪溜直,識時務一指:「陛下在含章殿處理積壓政務,兵主您右拐直走再左拐,小心臺階。」


廣殿一如既往幽曠,宸宵執筆伏案,眉宇間的疲憊難掩。


能不疲憊嗎,砍角又挖鱗,命去了半條不說。


要不是因為褻瀆這副天賜的神軀,他何至於遭了天譴,需下凡歷劫。


我撥手,一柄利劍「錚」地釘進他身側殿柱,嗡鳴不止。


「……」宸宵緩緩抬頭。


我道:「這柄名喚『霓虹』,輕薄柔韌,血不染身。」


一柄釘在他右手邊。


我道:「『暗夜紫』,劍氣雄渾,一掃千裡。」


一柄釘在他左手邊。


他看著我,眸子眯了眯,道:「你身上魔氣是誰的?」


我道:「『閃電』,以快見聞於世,可殺人於無形。」


他道:「神界是沒人了嗎?值得你找外人求助?」


我手一揮,數把劍密密層層扎進他腳下地磚。


他:「……」


我閃身到了他跟前,隔著書案,居高臨下對他道:


「這一捆絕世神武,隨便挑出一把,足夠驚天撼地,讓世人趨之若鹜,如今我都送你了,就算這些你不滿意,沒關系,我有的是,換一批,挑到你滿意為止。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盡幹自殘的傻事,人再瘋也該有個限度,想要一把佩劍,你為何不找我?為何?!」


我承認我情緒有點激動了,宸宵半天沒說話,將快要被我拍爛的奏章自我掌下抽出來,扔在一旁。


低聲道:「阿姐訓人教訓到天上來了。」


「……」


我臉一熱:「別叫阿姐,蘇錦青英年早逝,對我來說,才不過是幾天……」


「卻是我的一輩子。」他道。


他聲音裡聽不出起伏,不知怎麼,我聽了覺得悲從中來。


我道:「那是蕭梁的一輩子,不是你的。凡人一生短暫,日子好比一鍋粥,愛恨都極易濃稠,而你我是神,神的一生如水,放進去什麼樣的情愫,最後也會變得很淡薄。」


「乍一歸位,是容易受凡心影響,陛下靜上一時片刻,便恢復如初了。」


我沒說的是,你也沒把蘇錦青記得有多深刻,後來娶妻生子,不知過得有多快活。


「你這樣認為?」他問。


我是這樣說服自己。


我昧著良心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