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東珵好似特別喜歡我喊他老公。
而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出差了好幾天的緣故。
他要的格外重。
隻是,當他戴著婚戒的那隻手握住我的心口時。
我還是難受得鼻子一酸差點掉了淚。
心髒跳動起伏,婚戒在我肌膚上烙印下很淡的痕跡。
我沒讓徐東珵看到我的落淚。
眼淚掉下來那一瞬,我抱緊了他,主動迎合。
他情動得厲害,幾乎將我揉入他的身體。
「小瓷。」
最後的時刻,我聽到他啞聲喊我的名字,一遍一遍。
11
第二日快中午時,我接到了姐姐打來的電話。
「小瓷,要不要出來喝杯茶?」
我擦著湿漉漉的長發,望著妝臺鏡子裡的自己。
眼前卻又仿佛出現了照片中姐姐梨花帶淚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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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垂了眼眸:「有事嗎?姐姐。」
「小瓷,關於東珵和我的那點傳言,我想親自對你解釋一下。」
「什麼傳言?」
「東珵沒有和你說嗎?」姐姐好似有點意外,「對不起啊小瓷,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你。」
「還有別的事嗎?」
「小瓷,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了?」
耳邊傳來低低的抽噎聲:「我不是有意的,小瓷,我現在快要死了,我沒有辦法,我實在太想他了……」
我輕輕掛斷了電話。
心裡不知該難過還是該痛恨。
我被蒙在鼓裡,歡天喜地嫁給了心愛的男人。
卻不知,自己隻是一個炮灰而已。
我沒有辦法接受書裡安排的結局。
因為自始至終,被蒙騙的我,沒有任何錯。
我不想被拿掉孩子死在手術臺上,器官還要摘下來給別人。
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
12
十月底的北京,已經開始轉冷。
徐東珵下飛機後,沒有如從前那樣先去公司,反而吩咐司機直接回家。
近期他頗有些忙,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有見過趙景瓷了。
車子駛入別墅,徐東珵下車,佣人忙要接過他手中東西。
他卻抬手制止了:「太太呢?」
佣人一怔:「太太去 C 市參加學校組織的教研活動了,先生您不知道?」
徐東珵的腳步驀地頓住。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二層主臥漆黑的窗口。
整個景園都靜寂無聲,他從來都不知道,趙景瓷不在的家,竟會這樣的安靜清冷。
「太太什麼時候去的?」
佣人小心翼翼回答:「前天。」
徐東珵沒再說話,邁步進了主樓。
他走進書房,拿出手機查了一下 C 市的天氣。
眉宇漸漸深蹙。
C 市三面環山,近期一直陰雨連綿。
新聞上說,有幾個地方已經開始出現山體滑坡的事故。
他莫名地有些心慌不安。
但趙景瓷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13
徐東珵是在凌晨四點鍾趕到那座城市的。
雨連續下了三天三夜。
泥石流來的時候,趙景瓷沒能逃出去。
甚至,被垮塌山體泥漿吞噬的屍體,都再沒辦法找回。
校長嚇得腿軟,汗流浃背,根本不敢和徐東珵對視。
徐東珵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趙景瓷的手袋。
那是她唯一留下的東西。
校長額上冷冷涔涔而落:「徐先生……」
「為什麼要安排她來這裡參加活動?」
「不,不是這樣的徐先生,這一次教研活動,是趙老師主動報名的。」
徐東珵忽然抬起頭看向校長:「她主動報名的?」
「是的,本來想著這裡比較偏遠,環境也不好,我們事先安排的是其他老師……」
笑話,學校每年收到徐氏上千萬的捐助。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為難徐太太啊。
徐東珵的視線好像定格在了某一處。
是他疏漏大意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有很多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但他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他甚至以為,她願意對他撒嬌,她依賴他,纏著他,是好事兒。
他樂見到她變成這樣一位太太。
卻忘了去探尋,她為什麼忽然變成這個樣子。
14
又一個深夜,徐東珵已經兩日兩夜沒有合眼。
隻是此時,他站在書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紙張。
那是從趙景瓷的手袋裡找到的。
是一份離婚協議書,還有一封很短的信。
離婚協議是打印的,趙景瓷已經籤好了字。
但信是她手寫的。
「徐東珵,你和姐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和你分開。」
「離婚協議書我準備好了,等我從 C 市回來,我們就離婚吧。」
兩夜未睡,徐東珵一雙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及至此時看完這些東西,他不知是何種情緒。
攥著離婚協議書好一會兒,竟是低笑了一聲。
而下一瞬,那幾張紙被他揉成一團,狠狠扔進了廢紙筒中。
15
我的葬禮辦的十分低調。
因為遺體不可能找到,所以隻立了衣冠冢。
甚至無所不能的港媒狗仔,都沒拍到徐東珵去參加葬禮的照片。
八卦傳言,因為我的意外身亡。
趙家已經開始張羅著想要將姐姐趙景嫻嫁過去。
對此,徐家包括徐東珵本人的態度都不明了。
我不想再看這些,關掉了網頁。
其實書裡面,因為這場意外事故死掉的是我另外一個同事。
她和我關系一向不錯。
她家境普通,剛剛結婚生下一個女兒,夫妻恩愛十分幸福。
書裡面,她死後,丈夫痛不欲生,幾次尋死,沒有再娶。
甚至窮盡一生,都沒有放棄找回她的遺體。
這一次,「死掉的」是多餘而又礙眼的趙景瓷。
而她,可以一家三口繼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其實我心裡挺滿足的。
我這個人向來胸無大志,安於現狀。
但這一次,我竟然也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一個好姑娘的命運。
這讓我覺得,自己二十多年平平無奇的人生,好像也沒那麼平庸糟糕。
隻是可惜。
書裡面的我是炮灰,早早下線了。
所以後續的劇情,我一無所知。
但這樣也好,以後的人生,充滿未知的可能與驚喜。
好像也不錯。
16
第二年秋,我在南方小城生下女兒柚柚。
因為整個孕期我迷戀甜柚到了瘋狂的地步,所以女兒的小名就直接叫了柚柚。
那時候我改回了母親的姓氏,有了新的身份。
再不是趙家的二小姐趙景瓷了。
柚柚百天的時候,我從新聞上看到。
趙景嫻病危,醫院連著下了十幾張病危通知單。
但後來,是徐東珵從國外親自請回的專家團隊,奮戰整整一夜,又救了她一次。
她轉回普通病房時,身邊簇擁著親人和朋友。
我在照片的角落,看到了徐東珵的衣角。
而此時,柚柚正因為新生兒肺炎入院治療。
深夜陪在她身邊的,隻有我和保姆兩人。
我的姐姐趙景嫻,是趙家嫡出的千金大小姐。
從小到大,她就輕而易舉地擁有了所有寶貴的東西。
我奢望的愛情,她也隨手就能丟棄。
但幸運的人就是如此。
再怎樣作,世界的中心還是她。
我忍不住摸了摸柚柚軟嫩的小臉,背過身去潸然淚下。
雖然痛苦難受,但我不後悔。
因為我根本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柚柚這個孩子存在,我會是什麼樣。
17
趙景瓷周年祭日那天。
景園主臥的燈,亮了一整夜。
在 C 市逗留了一年的搜救隊,仍未找到趙景瓷的屍體。
所有人都明裡暗裡勸過他,讓他放棄。
但實則他心裡一直有個十分離譜的念頭。
找不到屍體,趙景瓷是不是就有可能還活著?
他手裡攥著那條藍寶石項鏈,疲倦至極地靠在沙發上。
那一晚,也是在這張沙發上。
他親手給趙景瓷戴上的項鏈。
那時候,他還在歡喜,她終於像個小妻子一樣,肯對他撒嬌了。
但其實,當時她應該已經聽到了傳言。
哪怕他第一時間將熱搜降下去,所有的新聞都撤掉。
但世上怎會有不透風的牆。
不知為何,這會兒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一帧一帧的畫面。
她忽然主動的迎合,忽然的緊緊擁抱,
尾音都在顫慄的一聲又一聲老公。
到底是情動無法自持,還是在偷偷地難受哭泣。
徐東珵緩緩攤開掌心。
藍寶石在他眼前璀璨奪目,但卻怎麼都及不上那晚閃耀在她胸前的美麗。
他向後靠在沙發上,閉了眼。
不甚明亮的光線下,沒人能看到他眼角緩緩滑下的一抹湿痕。
洇入濃密的鬢發,很快消失無蹤。
徐東珵站起身,小心地將項鏈放回盒子裡。
他抬眸,看向掛在牆壁上的婚紗照。
照片上趙景瓷笑得羞澀又溫柔,她望著他的那一雙眼裡。
是真切的,掩飾都掩飾不住的愛意。
徐東珵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讓人從 C 市撤回來吧。」
「不繼續找了嗎?」
「不,繼續找,去國內每一個城市找。」
「徐先生?」
「如果國內找不到,再去國外。」
「是,徐先生,那……我們是先去哪座城市?」
徐東珵想了一會兒,說了一座小城的名字。
那是新婚時,趙景瓷對他提過的。
她親生母親出生的地方。
也是她親生母親埋葬的地方。
18
但那時,我已經離開了母親出生長大的城市。
接到從前鄰居電話的時候,我十分意外。
但意外之後,又很快平靜。
其實我的「死遁」根本不嚴謹。
徐東珵早晚都會想到。
隻是,我現在更擔心的是,是不是不管我怎樣努力。
都要走回原來的劇情。
徐東珵找我的最終目的,是不是還是為了那顆腎髒?
畢竟,姐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總不可能每一次都這樣幸運地被搶救回來。
我是她的妹妹,配型的成功率應該很高。
何況書中的原劇情就是如此。
我死後,徐東珵將我的腎髒移植給了姐姐。
他們修成正果白頭到老。
而炮灰女配,沒人會去疼惜她憐憫她。
所以,我該怎麼去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19
柚柚過完一周歲生日不久。
我要出門辦事時,她又如樹袋熊一樣掛在了我身上,不肯撒手。
不管保姆怎麼哄,柚柚都不肯下來。
就在這時,徐東珵帶了十幾個保鏢,出現在了我的公寓門外。
我愣住了。
掛在我身上的女兒也愣住了。
徐東珵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我身上,然後才一點點地下移,落在柚柚身上。
我不等他開口,搶先一步把女兒抱起來,直接塞給了他。
「姐夫,你來的正好,幫我帶會兒娃,我男朋友約我吃飯。」
父女兩個第一次見面,大抵不會有什麼溫情時刻。
都說父愛是需要培養的,柚柚又可愛討喜。
讓他多帶帶,他總能對柚柚有幾分的喜愛。
說不定,就對我愛屋及烏了呢。
沒人想死,沒人想平白少一顆腎。
我不想當冤大頭,但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所以現在,我先撇清幹系,表明立場,絕不會插足他和姐姐之間。
也希望他能對我高抬一抬貴手。
徐東珵仿佛被我氣笑了。
他一手拎著娃,一手直接把我摁在了門背上:「姐夫?你挺會玩啊,趙景瓷。」
女兒瞪大眼好奇看著他,我也嚇得睜圓了雙眼。
保姆原本還想拿電話報警,卻被徐東珵的保鏢畢恭畢敬請了出去。
門關上時,我聽到了一句:「那是我們家太太,您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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