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5.
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不出意外的話,是周月娥。
果然是她。
看見我好端端站在客廳,她的神情可謂十分復雜。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趙嘉欣。
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
劇烈的疼痛讓趙嘉欣的臉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也相當痛苦。
周月娥也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嘉欣,你不會是喝了……不可能,我明明做了標記,你爸爸怎麼會拿錯?」
她開始手足無措,緊張大叫:
「來人,快來人。」
但是叫嚷了半天,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沒有人,今天所有人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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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娥瞪大眼睛,詫異又憤怒。
「你這個惡毒的瘋婆娘,到底對我們嘉欣做了什麼?」
母親狠狠盯著她,眼睛裡像要迸出火花。
「說我惡毒,誰又比得上你們母女倆的惡毒。我莊雅蘭聰明一生,竟被你們這對陰險毒辣的母女倆耍得團團轉。」
「周月娥,這些年來你是怎麼待我女兒的,如果不是我派人去鄉下調查,隻怕這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這十七年裡她挨了你多少次毒打,被你丈夫踹了多少腳,你心裡還有數嗎?」
「最歹毒的是,你們明明已經跟趙嘉欣相認,知道她在我們家享受著萬千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依舊不肯施舍一點點憐憫給我的女兒,當她連一隻豬狗都不如,你們還是人嗎?」
「我竟然將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養了十七年,隻要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將你們母女倆千刀萬剐。」
周月娥聽到這裡,發出一陣得意的冷笑。
「原來你知道了,嘖嘖,有錢又怎麼樣,親生女兒還不是在鄉下呆了那麼多年。」
「實話告訴你吧,在嘉欣 9 歲的時候,我們夫妻倆就跟她相認了,這些年多虧她拿著你們家的錢接濟。」
「我還要多謝你啊,你女兒在我們家收麥子的時候,嘉欣正在你們家彈鋼琴。她喂豬的時候呢,我們嘉欣在學跳舞。冰天雪地在河裡洗衣服的時候,我們嘉欣在國外滑雪,哈哈哈,隻能說你女兒就是個賤命。」
周月娥笑得十分癲狂,她大概是忘了這會兒趙嘉欣的處境。
母親緊緊握拳,眼神逐漸陰鸷。
「也許你女兒享年 17,而我女兒能活到 99 呢。」
這致命一擊讓周月娥突然收聲,瞬間暴怒。
「死婆娘,如果我們嘉欣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饒了你,我會殺了你。」
母親沒有理她。
院子裡突然傳來車子的聲響。
陸澤允回來了。
「媽,嘉欣在電話裡面奇奇怪怪的,什麼情況?」
周月娥像看見了救星,激動地大聲叫道:
「陸澤允,你快點救救我們嘉欣,送她去醫院。」
對方一臉蒙。
「這是怎麼回事?」
「沒時間說了,嘉欣現在很危險,必須馬上去醫院。」
陸澤允大概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蹲下來。
「嘉欣,能聽到我說話嗎?」
趙嘉欣整個人已經十分虛弱,但還是能勉強說話。
「哥哥……快點救我,去醫院。」
「好,我們馬上去醫院,別擔心,哥哥現在就送你去。」
「不準去。」
一聲疾喝在客廳響起。
陸澤允詫異地看向母親。
「媽,嘉欣現在很危險,再不送醫院就來不及了。」
「你可以幫她打 120,但不能送她去醫院。」
陸澤允十分不解。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媽,你是不是糊塗了,這是嘉欣。」
母親眼神犀利,一字一句道:
「陸澤允,我很清醒,我再說一次,你可以現在打 120,但不能送她去醫院,這是我的命令。」
對方貌似也發火了,徑直抱起趙嘉欣。
「行了,媽,我現在沒空跟你說這些,等我把嘉欣送到醫院,回來再聊吧。」
「陸澤允,如果你今天抱著她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再叫我媽。」
聞言,陸澤允的腳步頓住。
他回過頭,十分錯愕地打量著母親,似乎在辨別這句話的真偽。
但很顯然,對方沒有在開玩笑。
周月娥急了。
「停下幹什麼,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趙嘉欣也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嘴裡虛弱地喚著:「哥哥,救我。」
陸澤允猶豫片刻,最終嘆氣說了一句。
「媽,對不起。」
他還是抱著趙嘉欣走了。
空蕩蕩的客廳,隻剩下母親跟我。
「媽媽。」
我情不自禁喚道。
其實站在陸澤允的立場,他的選擇也無可厚非。
畢竟人命關天的事情,又是他一起長大的妹妹,很難袖手旁觀。
母親扭頭看向我,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堅定。
「沒事,知知在媽媽身邊就好。」
46.
然而一個小時後,我們卻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母親帶著我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
護士告訴我們,陸澤允正在急救。
「病人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引起顱內出血,需要立刻手術,哪位是病人家屬,趕快過來籤字。」
母親身體一顫,險些倒下。
我趕緊扶住她。
等到母親籤完字,兩個人坐在手術室外開始漫長的等待。
沒過多久,劉管家也到了。
「夫人,陸先生的飛機大概要一個小時才能落地。」
「我們剛剛調取了澤允少爺的行車記錄儀,是周月娥突然發狂,拽住方向盤不松,害得澤允少爺撞上卡車。」
「還有就是……嘉欣小姐她,大概是不行了。」
我猛然抬頭,看向劉管家。
盡管自己恨趙嘉欣恨得要死,但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面還是毛毛的。
母親卻是面無波瀾。
「他們下藥的目地就是要置人於死地,多行不義必自斃。」
就在此時,醫院一樓隱約傳來崩潰的大叫聲。
好像是周月娥的。
母親霍然起身,朝樓梯間走去。
我隻能緊隨其後。
急症室內,周月娥死死拽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一臉的驚慌失措。
「不行,你們得繼續搶救,搶救我的女兒,嘉欣,嘉欣還沒死。」
「你聽到沒有,快救救我的嘉欣,救救她。」
周月娥崩潰大哭。
「今天不把我女兒救醒,你們誰都不許走,嘉欣啊,我可憐的女兒。」
……
母親神色復雜,慢慢走過去。
劉管家也跟著走過去。
兩人望著床病上的女孩,表情不約而同的凝重。
此時的趙嘉欣正安靜地躺在那裡,一臉祥和。
兩個小時前,她才跟我一同走出校門。
活生生的一個人。
可現在……
周月娥猛然從地上爬起,朝母親衝過去。
幸好劉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她。
「我要殺了你,是你害死的嘉欣,是你害死她的,臭婆娘,我要殺了你。」
周月娥繼續崩潰大叫,企圖再次衝過來,卻被周圍的醫護人員攔住。
「劉管家,報警吧,嘉欣是被誰害死的,自有警察來查證,我可不背這個鍋。」
母親淡淡說了一句。
「好的,夫人。」
周月娥愣了愣,一抹慌亂爬上她的臉頰。
「不許報警,誰也不許報警。」
她這樣不打自招,隻怕是個人都要懷疑了。
報不報警哪能由她說了算。
圍觀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周月娥發出一陣絕望悽慘的哀號。
哭聲久久在室內回響。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如果不是她們一家人心術不正,想要殘害別人,又怎會遭此橫禍。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一次,周月娥不僅痛失愛女,甚至還要面對牢獄之災。
47.
兩個星期過後,陸澤允被診斷為植物人。
盡管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主治醫生親自宣布這個結果時,父親和母親都因承受不住差點倒下。
寵妹狂魔陸澤允,被她最疼愛的妹妹送上不歸路。
如果這輩子還有醒來的一天,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自己那天的選擇。
據劉管家說,陸澤允在驅車趕往醫院的路上,趙嘉欣突然口吐鮮血, 昏迷過去。
周月娥拼命搖醒女兒未果,知道趙嘉欣這次必然兇多吉少, 突然發狠去拽方向盤。
她的想法很簡單,自己女兒死了,一定也要拉上我媽的兒子抵命。
於是, 車輛失控撞上卡車。
周月娥沒什麼事,陸澤允跟趙嘉欣卻遭受重創。
據說,趙嘉欣的死因是中毒以及車禍導致的內髒破裂。
可惜,如果沒有她媽的推波助瀾, 隻是單純的食物中毒, 或許醫生能救回來也不一定。
但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如果。
48.
周月娥和趙保林合謀下毒害死趙嘉欣是鐵板上的事實。
雖然被害者也是共犯, 但另外兩人仍舊難逃罪名。
警察在逮捕周月娥之後,或許是提前收到消息,趙保林當夜潛逃。
在後來的追捕過程中,趙保林為了逃避監牢之苦, 選擇從橋上一躍而下。
隔了好幾天,屍首才被人撈起來。
監獄裡的周月娥在聽說丈夫死亡的消息之後, 又哭又笑,瘋了一般, 還鬧了幾次自盡。
可惜發現得早, 被救回來了。
不管她如何發瘋、自盡, 法院對她的審判不會延遲。
至於會判多久,我已經不感興趣了。
八年也好, 十年也罷。
我敢肯定,不論是監獄或者是外面, 餘生的每一天,周月娥都會活得生不如死。
他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在發現兩個孩子抱錯的時候沒有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因為按照他們的性格,寵愛了九年的女兒, 斷然不會送她去鄉下吃苦。
陸家好歹家大業大,多養一個孩子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趙保林兩口子說不定也同樣能在陸家工作下去。
隻可惜,天生自私又陰險的性格讓他們選擇了這條路,也選擇了最壞的結果。
49.
陸澤允出事之後,父親明顯減少了工作量,開始在家陪著母親和我。
我們父女倆的關系由此也親近不少。
他會在周末的時候教我下棋, 去馬場騎馬,甚至帶我去打高爾夫。
有時候還會約上舒伯伯。
舒伯伯再帶上他兒子舒可和女兒舒暢。
「知知, 舒可的高爾夫打得很不錯, 你可以跟他請教一下。」
正在和舒伯伯聊天的爸爸扭頭對我說道。
又來了。
大人們也真是的,撮合就撮合, 非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不是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讓別人摩擦嗎?
「要不你直接跟我哥交往吧,大人們也就不會再來這套虛的了。」
舒暢優哉遊哉地坐在椅子上,咬著棒棒糖給我提建議。
我看著不遠處正準備揮杆的舒大少爺,旁邊站著四五個嘰嘰喳喳的陌生女孩子。
搖了搖頭。
「算了吧, 太帥的男人當老公不太靠譜, 我到時候找個顏值一般的男人就行了。」
舒暢「嘖嘖」兩聲,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
「那個穿黃衣服的女生正在問我哥要微信。」
我霍然起身。
「什麼,你哥也太不守男德了吧?」
「你又沒打算當我嫂子。」
我想了想,雖然覺得很不甘心, 卻隻能訕訕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
「那個穿紅衣服的女生正在問我哥要微信。」
什麼?
我拍桌而起。
「豈有此理?」
兩個人沾沾自喜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意到趙嘉欣難堪且蒼白的臉色。
「「我」「難道你想當我嫂子?」
我隻能壓下憤憤不平的情緒,再次坐下去。
再過了一會兒。
「那個穿藍衣服的女生正在問我哥要微信。」
忍不了了。
我刀呢。
「嘿,你去哪?」
身後傳來舒暢戲謔的笑聲。
我朝她擺擺手。
「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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