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走路好像不穩的樣子伸手扶了他一把，「哦，好，三哥晚安。」

宋海生眼神都變了，像是看智障一樣的盯著我，他眼神太兇，盯得我都有點想哭了才收回去。

「嚇傻了吧你。」

「你怎麼說話呢！」大哥二哥同時開口，像是又要衝出去跟他一決高下。

我趕緊攔住他們，一尊一尊的都請了出去。

草草收拾一下，我還是舒舒服服的睡到了自然醒。

3

現在在這個家裡我已經見到了大哥二哥和三哥，僅剩下四姐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我手裡擺弄著一個小玩具，是個精致的芭比娃娃。

「怎麼樣？喜歡嗎？」

二哥在我身邊坐下來，滿眼都是期待地看著我。

「嗯！」我肯定的點點頭，卻還是有些為難地說：

「二哥，你攢了……這麼多嗎？」

放眼望去，整間屋子裡都擺滿了芭比娃娃，甚至還有專屬於她的房屋、馬車和廚房。

這些東西佔滿了一整個雜物間。

二哥揉了揉他的衣角不自然的對我說：「小時候，你說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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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兩個哥哥的存在，美人媽媽也說基本上是我一出生她就離開了，那我是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芭比娃娃的呢？

看我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別扭地說：「就是你在我懷裡我抱著你四處溜達，一個小姑娘拎著個芭比娃娃逗你，你想要她還不給！最後你大哭一場。」

我有些驚訝，「我都不記事呢那會兒。」

他氣急敗壞地說：「我記事了啊！我知道啊，我記著呢！我那時候就想，我要把所有好的全世界的你喜歡的都給你，可是……」

我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要跟我一起給這個娃娃換衣服嗎？」

我站在房間裡的大號仿真芭比娃娃身邊問他：「二哥，我看上去是不是跟它一邊高？」

他揉揉我的腦袋說：「我們幺兒要長得高高的！」

我們忙活了一下午，終於把雜貨間整理出來，現在它變成了我的玩具屋，除了芭比套裝，還有很多價值不菲的玩具，甚至宋叔叔路過看見我們在其中忙來忙去，還叫人送來了一套玩具滑梯。

要不是美人媽媽制止，他還打算叫人運來一車海洋球。

當然了，雖然制止了，他還是運來了。

玩夠了之後我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大哥正坐在我的梳妝臺上等我。

「大哥」，我乖乖叫人。

「嗯，喜歡玩具屋嗎？」他今晚帶了個金絲邊的眼鏡，顯得有些溫柔。

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他身邊說喜歡。

「二哥帶我玩了很久呢！」

大哥伸手掐了掐我的臉，「老二就是孩子王，幺兒肯定是更喜歡他一點，幺兒昨天還說喜歡他的臉呢。」

我轉了轉眼珠，敏銳的感覺到一絲不對，又拖起小板凳靠近大哥一點點，我眨著星星眼說：「我一樣喜歡大哥的！」

「真的！」

「大哥也很帥的！」

就是看著太兇了，這句話我咽了回去，因為覺得大哥此時太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了。

「大哥~」我試圖撒嬌。

「好啦」，大哥將我從小板凳上拉起來讓我坐在梳妝臺上，他站在我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三個盒子。

「看看這些，喜不喜歡？」

第一個盒子是一盒碎鑽，一個個小小的鑽石在燈光下面流光溢彩晶瑩剔透。

「哇！」

我又打開第二個，是一個飽滿的紅寶石戒指，樣子很精巧，尺寸正好，顯得我的手指纖長又白皙。

「好看！」

我忍不住一直打量著我手指上的戒指，一刻也不想將目光從它身上挪開。

最後一個盒子裡是一串珍珠項鏈，每一顆都閃著瑩白色的光。

「這太貴重了哥哥。」

我將幾個盒子推向他說：「我不需要這麼昂貴的首飾的！」

大哥憐愛地揉著我的頭說：「我可能沒辦法像老二那樣一直帶著你玩兒，但是這些，哥哥還是給得起的，如果你有任何想要的，哥哥都可以為你找來。」

我咬咬唇說：「我知道了大哥，我選一個就好了。」

我還是覺得貴重，小孩子帶這麼貴重的首飾豈不是太過於招搖了啊！

「你選得出來嗎？」

沒等我回答大哥就下了決定，「選不出來就都拿著吧，對了，那個紅寶石是最便宜的。」

看著大哥的背影，我突然福至心靈的想明白了為什麼昨天二哥要帶我去玩具屋他不讓了。

手裡的寶石熠熠閃光，像是哥哥想要彌補妹妹的心一樣純淨。

4

大哥還說，那些碎鑽可以用來給我的娃娃們做首飾，反正都是哄我玩的。

我開開心心的把珍珠項鏈放起來，帶著紅寶石戒指和一盒小鑽石跑到了玩具屋去給娃娃們做衣服。

腳步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正在低著頭踩縫纫機，試圖將我隨手畫出來的小衣服做成一件成品出來。

「砰！」得一聲，房梁上都被震掉了兩層灰似的。

我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冷酷的眼睛。

她也不說話，隻是朝著我吹了個泡泡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她一身黑衣，走過來很有壓迫感。

但她的臉太過漂亮，我移不開目光。

我隻顧得上愣愣地看著她，直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直直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開始大叫。

手裡的觸感很柔軟，是一隻小的花枝鼠，剛剛被她扔到我懷裡。

「你不害怕？」宋明月合上了嘴巴有一絲尷尬。

「不啊，我以前的家裡有很多老鼠的，我能分清，這個是花枝鼠。」

我抬起手遞給她說：「還好我分清了，不然可能會直接把它捏死，那你就沒有寵物啦！」

小花枝鼠回到了主人的懷裡，乖巧的不像話。

宋明月沒達到嚇唬我的目的，周身都充斥著一股頹氣，她轉身要走被我叫住了。

「四姐，你的頭發……」

她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怪物，語氣還是很差，「頭發怎麼了，我就要這麼編！」

像是守著自己領地的小獸。

「不是啊，我是說……很酷哎。」

「能教教我嗎？」

「……」

宋明月被我嚇得倒退兩步，直直的從房裡衝了出去。

「沒空！你還是去研究你那破衣服吧，笨死了連那都不會！」

我低頭看看手裡的布料，一個閃神宋明月就不見了。

我開始日日去敲宋明月的門，聲音也不大，就隻是敲一敲然後小聲地叫：「四姐？四姐？四姐？」

她總是不理我，我也不惱，還是一直堅持著敲她的門。

「你煩不煩！」

她終於拉開了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怒視著我。

我看著她還是有點發怵，但是手中的衣服比較重要，我笑眯眯地將手中的布料遞給她說：「四姐，能教教我嗎？」

宋明月退後一步看著我說：「周大周二沒讓你離我們遠點？」

「嗯？」我歪著頭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個家裡，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我咽了咽口水，「那，那你嚇唬我。」

宋明月自知理虧，眼見著又要惱羞成怒，我急忙壓火，「是我不對，四姐，是我不對，就教教我吧。」

可能是看我態度好，宋明月冷哼一聲還是讓我進了門。

她的房間跟主人很像，都是暗黑風格，不過……很酷！

像梳著滿頭蜈蚣辮畫著煙燻妝穿著小皮褲的宋明月一樣酷。

窗邊的三個籠子裡養著三個不一樣的花枝鼠。

我伸出手去逗它們，「你真的很喜歡花枝鼠哎，還給他們買了這麼多玩具。」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宋明月冷笑了一聲沒回應我這句話。

「坐過來」，她語氣還是很兇，拿我手中布料時動作卻很溫柔。

看著我的圖紙半天，她說：「這麼簡單都不會！笨死了你！」

說著她撇了我一眼說：「你多大了？」

「上初二了。」

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拿了瓶牛奶給我，「跟我一邊大怎麼長得和個小豆丁似的。」

我乖乖戳開牛奶蓋子，看著她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芭比娃娃衣服做好了，甚至還給我多加了一層蕾絲，顯得更精致了。

「哼，哄小孩的，拿去玩吧。」

「哇噻！四姐！好厲害！」

我的星星眼又對準了她，用盡所有的辭藻將她誇得天花亂墜。

最後宋明月甚至被我拉著去給我的娃娃套上了衣服。

「這是我動手做的第一件衣服呢。」

宋明月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太棒了！！！」

我站在一旁鼓起掌來，甚至給宋明月和我的娃娃一起合了個影。

「梆梆梆。」

「幺兒？吃飯了。」

大哥推門進來，看見宋明月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防備。

「你怎麼在這兒？」

宋明月眼睛裡那點光亮徹底消失，又恢復了用鼻孔看人的樣子。

「關你什麼事！」

「宋明月，你別仗著自己小就為所欲為！」

「周文意，你也別覺得大我幾歲就能在這裡指著我的鼻孔教訓我了！」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緊張。

5

「呃……」我上前一步橫在兩人中間，「要不，先去吃飯怎麼樣呢？」

我訕笑著說。

「哼！」宋明月轉過頭出去，狠狠拍上了自己的房門。

「走吧，他們很少跟我們一個桌上吃飯的」，大哥解釋道。

「為什麼？」

「不知道，他們對我們態度很差，這些年都是，吃飯很少一起吃，就算一起吃了，也總是冷嘲熱諷的，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已經上高中了，你二哥在專心做藝人，我們其實跟他們溝通很少。」

說著他突然站住問我：「她拿老鼠嚇唬你了嗎？」

「嗯……不算吧。」

大哥有點無奈的撇撇嘴說：「宋明月時不時就要拿她的那隻老鼠嚇唬我們，闲得無聊！」

我還是忍不住解釋：「那不是老鼠，是花枝鼠，而且那是四姐養的寵物。」

周文意頓住了腳步。

我直覺宋明月不是拿著寵物嚇唬人的性子，但是事實又好像都擺在眼前，我說不上話來。

「好啦，吃飯吧。」

宋叔叔看著我走下來，合起手中的報紙。

又招呼來家中的女佣說：「把他們兩個都叫下來，我有事說。」

「是，先生。」

我這幾天沒見到二哥，現在他也坐在餐桌上，我開開心心的坐在了他旁邊。

「幺兒這兩天想二哥了嗎？」

我甜甜地笑說想，順便給他炫耀我手上大哥送我的小禮物，還跟他說大哥給了我很多漂亮的鑽石讓我給娃娃做衣服。

「哼，帶著幾百萬的戒指招搖過市，周文意倒是會養孩子」，宋海生從樓梯上走下來，語氣十分不滿。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咳個不停。

「大哥跟我說很便宜的……」我聲音有些小，突然被嘲諷了有些傷心。

大哥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還想說什麼被宋明月一腳蹬在了小腿上，「快走，沒事惹什麼事兒。」

路過我的時候她伸出手揉了一把我的頭發，「別撅著嘴，難看。」

這下連嘴都不敢撅著了，我更傷心了。

二哥趕緊低頭小聲的哄著我。

宋叔叔敲了敲桌子，一時之間桌面上安靜了下來。

「我有事說，從明天開始，幺兒跟海生和明月一起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