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有讓世間惡意對江隨進行無休止的蹉跎,拉上他一把,又在他好不容易爬上深坑時一腳踹入深淵。
作者將江隨的身份,他的無助,他的悲鳴,他的痛苦全數血淋淋地展示出來。
正義得不到伸張,那便是最令人窒息的結局。
然而比這樣的結局還可悲的是,整個故事,竟然沒有一個人真心的愛過江隨。
一個都沒有。
我也坐了下來,離江隨很近,近到膝蓋都可以相互蹭到的程度。
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挪開些許距離。
我苦笑,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如果我說,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你會更討厭我嗎?」
江隨臉上肉眼可見的一怔,他的黑眸緩慢地轉動著,仿佛在說我在開玩笑。
「江隨。」我又開口,「我不想騙你,也不是故意要惡心你,這件事你不必有負擔,至於傅臻浩.....」
「傅夢棠最近跟你走得很近,我不開心,所以.....」
接下來的話我故意沒有講全,這些話都是真話,隻不過掩蓋了更進一步的真相。
犧牲一個秘密保全更大的秘密,值得。
就是知道江隨怎麼想。
即便他認為我和霸凌他的不是同一個靈魂,但這張臉實實在在地給過他陰影。
他惡心厭惡都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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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許久,江隨才開口。
「沈知墨,你會不會那樣對傅臻浩?」
我微愣,「你指什麼?」
剛說完,我一陣恍然,江隨說的是霸凌。
於是立即補道:「不會!」
聞言,江隨微繃的臉漸漸放松。
我深深吸了口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但是我要告訴你,傅家姐弟絕對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們走太近。」
話音剛落,我自己都有些燥紅。
傅家姐弟不是好人,那我呢?
好在江隨沒有捉著這點說。
但他的下一句話更讓我心驚。
「這就是你拿我哨子的原因?」
我頓了頓,道:「什麼哨子,你別胡說。」
江隨抬眼看向我書櫃的最高處,語氣很淡,「沈知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代表我也看不到。」
我噎了下,竟無法反駁。
我得站椅子才看得到的位置,江隨隻需站直身子就能看到。
「長得高就是好啊....」
我似是遺憾的感慨,然後趁著江隨沒有防備撲過去就要將手伸進他的兜裡搶哨子。
江隨猝不及防,慌忙擋著我的手,咬牙低聲警告,「沈知墨,你不要亂來!」
上衣的兜沒有。
我的目光挪向江隨的下身。
見這一幕,江隨徹底繃不住,紅了臉,更加緊張地去抓我的手。
來不及了,我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褲兜。
指尖感受到那硬硬的觸感,我眯了眯眼,笑。
「找到了。」
將哨子握緊,我就要將手伸出來,手腕卻被江隨攥住,動彈不得。
我抬眼,看向江隨,這才知道鬧得大了。
果不其然,江隨死死盯著我,眼眶紅潤。
「沈知墨,今天你不把你知道的全部如實告訴我,我們魚死網破!」
「我保證!」
11
我記不太清和江隨說了什麼了。
大概是傅家姐弟的身份,還有那奪命哨子的由來。
哨子本是江隨父親留給江隨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因為專門送去纂刻紋路的時候,被傅家人經手過,所以才成了現在的奪命哨。
被撕書本的時候,江隨沒哭。
課桌被放了死老鼠的時候,江隨沒哭。
被潑了廁所水的時候,江隨沒哭。
被女生扇巴掌的時候,江隨沒哭。
騎車被撞得滿身是傷的時候,江隨沒哭。
江隨在我的房間裡哭得渾身顫抖。
少年時刻挺直的背脊驟然彎成了拱橋,將頭埋進了臂窩中。
他哭得十分隱忍。
我抿著唇,到底沒把哨子還給他。
整個腦袋攪成了漿糊,是熟悉的無力感。
江隨後來之所以會重啟警號,那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他的榜樣,是他的信仰。
因為臥底,江隨和父親幾乎沒怎麼見過面。
可父親從沒忘記過他的生日,也沒缺過任何一次生日禮物。
即便不是父親親手給他,他也很高興。
想來江隨父親也無法接受,自己特意為江隨準備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會成為江隨的催命符。
若不是原劇情裡的我貪好玩,搶走了哨子,那江隨的故事也就在十八歲戛然而止。
他會和他的父親一樣,受盡折磨後裝進沉重的行李箱,最後沉入冰涼的大海。
現在的我不會白白替江隨去送死,也不會白白讓江隨丟了性命。
傅臻浩,隻是我忍不住提前收取一些報復的利息。
想來,確實有夠幼稚。
我的手抬起放下,終於落在江隨的背上。
輕輕安撫。
良久,江隨緩神抬起頭來看我,聲音微啞,「沈知墨,現在的你是不是會一直對我好?」
現在的我。
江隨思維向來很超前。
他始終堅定不移相信我和那兩個月的沈知墨不是同一人,我怎麼能辜負他的信任。
就像我說的,精神分裂而已,何況我已經把暫住我身體兩個月的壞家伙給趕跑。
於是我點點頭,「不止是現在的我,未來的我也是。」
直視他漆黑如墨的雙眸,我張了張唇。
「江隨,我保證。」
12
十年後。
九城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熱。
我抬手往頸窩裡扇了扇風,聽見屋外傳來停車的聲音後,連忙跑了出去。
「師傅,你們可算來了,趕緊把這空調裝上吧。」
幾個工人笑著開始搬家伙,回道:「實在不好意思,老板娘放心,保證在您這民宿開業前裝好。」
「成,那就麻煩師傅了。」
我舒了口氣,轉身往後院走去。
江隨正在拆裝桌椅,見我來,淡淡問道:「裝空調的師傅來了?」
「嗯。」
我漫不經心應著,在邊上已經裝好的椅子坐下,眯眼瞧著江隨動作。
十年過去,江隨變得更加硬朗有型,哪怕穿著短袖長褲,還是掩蓋不住身上陽剛之氣。
我舔了舔唇,隻覺得可惜。
可惜看得到吃不著,也摸不著。
江隨還是重啟了警號,隻不過沒有像他父親一樣去當臥底。
我上了幾年班覺得沒意思,於是開了家民宿。
今天江隨不值班,就被我喊來參觀。
誰知道裝空調的師傅遲到半天,熱了我們半身汗。
坐了半分鍾,我站起身去幫江隨。
大概弄了五分鍾,江隨平靜地看著我,「沈知墨,我自己可以,你不用大費周章幫倒忙。」
聞言,也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我的臉變得有些火辣,放下手中的零件,抹去脖子上的汗,「算了,我去做飯。」
江隨一頓,欲言又止,隨即幹脆低頭做事。
我則是信心滿滿地跑去了廚房。
人生中的第一次下廚,一定要讓江隨刮目相看才是。
13
大概是無法在江隨面前顯擺了。
我率先嘗了做好的兩道菜,差點沒鹹到失聲。
就連路過民宿的狗吃了一口後,也耷拉著舌頭跑掉。
於是趁著等裝空調的師傅做好最後的工作,趁天色未晚,我便拉著江隨回了青川。
其實青川離九城不是很遠,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
之前我和父親母親提出要在九城開民宿的時候他們不是很理解,但加上江隨調去了九城工作,他們也就沒有反對。
當初父親和母親說的那個秘密,應該就是江隨的身世。
我不知道父親和江隨父親到底有什麼關系,不過母親自從得知緣由之後,對江隨很親,就像親生兒子一般。
這十年,我和江隨的生活過得很平穩,相處也還算和諧。
那次我和江隨說開後就注銷了所有和傅臻浩聯系的賬號,傅臻浩也如我所願失落了一段時間,傅夢棠見江隨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能是覺得無聊失去了興致,便沒再靠近。
高考之後,傅家姐弟就像來時那麼輕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能是因為我覺醒產生的蝴蝶效應,十年間,江隨的生活和原劇情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有疼愛他的養父母,有美好的大學生活,有很好的老師朋友,有屬於自己的社交圈。
重啟警號時,好像也相對要更快樂自信。
不過最高興的應當是我父親。
知道江隨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我父親難得喝了酒,醉醺醺地和江隨說了一晚的心裡話。
父親說:「沒人會忘了英雄,江隨,你父親是個真正的英雄。」
我很觸動。
即便這個世界都是作者筆下的文字構成,但其實我們和真正鮮活的人並沒有區別。
沒有任何區別。
「沈知墨,醒醒。」
江隨低沉磁性的聲音將我喚醒,我擰了下眉,睜眼才發覺已經到了停車場。
見我清醒,江隨便準備下車。
我忽地笑了笑,開口,「江隨,我做了一個夢。」
江隨側眸,淡淡問道:「夢見什麼了?」
我勾了勾唇,挑眉,「夢見你喂我吃飯,一會兒問我菜辣不辣一會兒....」
江隨掀了掀眼皮,打斷我的話,「沈知墨,你很無聊。」
聞言,我咧嘴笑得更深,「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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