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低頭,看著我肩頭的咬痕,猶豫了一番才道:「能不能別再去找太子了?野獸發情也不像他這樣狠的。」
我怔了一下,笑道:「不去找他我怎麼摳他的錢,怎麼養兵呢?何況多找找他,烏力罕的心思也能分一些到他身上,不至於時時盯著我,讓我束手束腳的。」
顧斯衡一哂:「好,隻要公主不是真的喜歡他就行。」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說出來我們的臉都紅了一下,他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便默默梳洗我的頭發,再不提這事。
洗好之後,顧斯衡取下中衣遞到我手上,喉結動了一下,道:「臣先出去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面色雖仍從容,可耳尖卻已經紅得要滴血,胸膛也微微起伏著,明顯是在壓抑著什麼。
猶豫片刻,我抱著衣服問他:「阿衡,你,還會動情嗎?」
這話隻問了一半,我想問的是,沒了那個,還會動情嗎?
他自然知道我在問什麼,卻也並不窘迫,坦誠地說了句:「會。」隨後便微微俯著身子,準備退出去。
「別走。」
我像是要糖吃的小孩一樣鬧道:「你扶一下我,我怕摔了。」
他卻不吃這套,隻道:「怕摔那就小心一些。」
我愣住了,眼睜睜看著他退了出去。
他很少違背我的命令,這一次卻十分堅決,一步也沒停。
我知道他在怕什麼,他怕他真的忍不住,他怕讓我看見他自認為醜陋的傷口。
我沒看過,他也不會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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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驕傲,失了這份驕傲,無異於奪了他的命。
4
「曾經最有前途的少年郎君,如今卻成了個閹人,嘖嘖,造化弄人吶。」
乘馬車前往校場的時候,人群裡隱隱約約傳進來這麼一句話,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一向不會去堵別人的嘴,他們怎麼罵我,我也不會生氣,唯獨顧斯衡,我卻聽不得別人議論他半句。
我掀開車簾,一人一馬卻阻隔了我的全部視線。
顧斯衡低頭瞧著我,問道:「怎麼了?」
他面色平淡,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也不知剛剛那話他聽見沒有。
我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他牽唇笑笑,道:「離校場還有些路程,你再睡一會兒吧。」
「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笑得勉強,我猶猶豫豫地將車簾合了一半,又猛地掀開,喚道:「阿衡!」
「嗯?」他低下頭來,詢問地瞧著我。
我心裡百味陳雜,也說不出來什麼,隻盯了他一會兒,衝他甜甜地笑了笑,道:「記得叫我。」
他頓了一下,抿唇笑道:「到了自然會叫你的,放心吧,我又不會把你拉出城去扔掉。」
說著,又騰出一隻手來把我按回車裡,「快睡覺。」
我縮了回去,趴在軟墊上睡覺,心裡面又甜又難受。
接近日暮時分,顧斯衡叫醒了我,帶著我去找烏力罕。
我到的時候,烏力罕正在教騎射。
他騎著一匹快馬飛速馳騁,鷹目緊緊盯著場上的移動靶,挽弓,放箭,一氣呵成,嗖嗖幾聲響後,幾支箭都穿透了靶心,扎在沙地上。
而後便收了弓跳下馬,認真地跟圍在他身邊的將士說著什麼。
我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大周不能隻靠一支僱佣軍,烏力罕畢竟是異族,他現在肯幫我,卻難保以後不會生出異心。
所以我要訓兵,以抵抗涼國為由,訓出一支能和韃靼僱佣軍抗衡的軍隊。
韃靼人善用騎兵,鐵流一般衝過來,再靈活的兵法都難抵抗。幾十年前我們和韃靼不和時,就吃了不少虧,導致戰場上漢人一見到韃靼騎兵,還沒開打便立刻丟盔棄甲了。
若非後來韃靼內亂,無暇顧及我們,大周的國土恐怕早就易主了。
「去吧。」烏力罕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將手中的弓丟給士兵們,回過身看見我,訝異片刻,便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不等他走近,我便蹭了過去,雙手抓著他的腰,笑道:「睡夠了,想出來走一走,看一看,順便接叔叔回家。」
他按住我的腦袋,將我往後推了半步:「我一身都是塵土,不要湊過來。」
「我又不嫌棄你。」
我仰著腦袋,抓下他沾著塵的手,把自己小了一號的手放在他掌心。ţŭ̀ⁱ
「牽著我嘛。」
他輕笑著搖搖頭,隨即握住我的手,帶著我慢慢地在校場裡面轉。
已經日暮時分,但大家仍然訓練得很認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訓練雖然才月餘,但已經初見成效,我能明顯感覺到士兵們的精氣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叔叔辛苦了,才個把月便將他們訓得有模有樣的,真厲害。」
烏力罕笑了一下,道:「你不必恭維我,說這些客套話,還不如好好表現表現來得實在。」
「我表現得已經很好了,還要我怎麼樣嘛。」
他瞧著遠處,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少去見時珩,比什麼都強。」
「叔叔自己不要我,還不準我去找別人,太過分了!」
「望白。」他皺皺眉,欲言又止。
「你不如做個籠子把我鎖起來,天天給你一個人觀賞好了!」
我甩開他的手,氣鼓鼓地跑了。
我本來就隻是想看看訓練進度,也沒打算真的要在這陪著烏力罕,跑了幾步,看他沒跟上來,也就出了校場坐上馬車回家去了。
夜裡我睡得正酣,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了,被窩裡鑽進來一個人,應該是剛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淡淡的皂香。
我緊閉著眼,一聲不吭。
他知道我醒了,湊近了點,大掌輕輕揉動我的肩頭,低聲道:「還在生氣?」
我哼唧一聲,沒說話。
他嘆了口氣,撥開我額前的發,道:「今天隻是隨口說說,逗一逗你罷了,我什麼時候真管過你,你喜歡他,改日我將他抓來府裡給你囚著都行。」
我自然知道他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他真要管,我連公主府的門都出不了。
我睜開眼看了看,他的眼神很溫柔,是帶著疼惜的溫柔,看得人心裡暖暖的。
「嗯。」我往他懷裡鑽了鑽,「叔叔今晚和我一起睡嗎?」
「嗯。」
「不會半夜走了?」
「不走,叔叔抱著你。」
他語氣低低的,溢滿溫柔,從前他偶爾也會和我睡覺,但隻是抱一會兒就走了,什麼都不會做,也不會陪我一整夜。
我沉默片刻,而後抬起頭問他:「叔叔,你抱著我的時候,會夢見你的星星嗎?」
他自然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你抱著我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我娘嗎?
他怔了一下,輕輕拍著我的背,道:「我懷裡抱的是小公主,夢見的當然也隻有小公主了。」
睡覺吧,小公主,星星在天上,你在叔叔心裡。
5
這天過後我連著好幾日都會去校場看烏力罕,還親手做了糕點涼飲送過去,前所未有地殷勤。
不過看烏力罕的樣子,就算我不做這些,他也會認真訓兵的。
大周的將士在他的教導下有了些兇悍的模樣,假以時日,說不定就能與僱佣軍匹敵了。
但這還不夠,我需要在烏力罕看不見的地方訓練更多的士兵,即便比不上他親自教導的那些也沒關系,有總比沒有好。
和顧斯衡商議過後,選定了地方,人和糧都充足,就是沒有馬匹。我們大周有自己的馬場,隻不過在時珩手裡。
顧斯衡問道:「需要多少錢,臣去籌備。」
笑死,時珩的東西直接索要就是了,哪有給錢的道理,錢要花在刀刃上。
打定了主意,我翌日便去了東宮尋他,我到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房裡,神色陰冷,修長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地上跪著一人,瑟瑟發抖,哭得涕泗橫流,像是被嚇得不輕。
瞧見我,時珩神色沒多大變化,隻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們把地上的人拖出去。
等到屋裡沒人了,我一邊走過去一邊問他:「弟弟在生什麼氣?」
「小事,不值一提。」
他瞧著我,好整以暇地揚起下巴,問道:「姐姐這麼忙,怎麼還有空來東宮呢?」
「想你呀,再忙也得抽空來看看我的好弟弟。」
「切。」他冷笑一聲,道:「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這樣甜言蜜語的,怕不是又要問我要東西。」
「弟弟真懂我。」我坐在扶手上,笑道:「我確實是想跟你要點東西。」
他掃了我一眼,悠悠道:「說吧,什麼東西?」
「想要你的馬場。」
「馬場?」他眸光微閃,嗤笑道:「姐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憑什麼覺得,我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你?」
「就憑弟弟通情達理還疼姐姐呀。」
我撒著嬌,跨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脖子求他:「好弟弟,反正你攢手裡也是養肥了吃肉,不如就給我吧,將來會還給你的,真的,你什麼時候不高興了,要回去就是,我絕不耍賴。」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問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要,我若不給你又怎麼辦?跪下來求我?」
「也不是不行,可弟弟真舍得讓我跪下來?」
他笑著,眸子裡已經染上了些微欲色:「有什麼舍不得的?跪床上,好不好?」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眉頭一橫,將手伸到他的腰間,揪住一塊肉狠狠一擰。
「額……」他吃了痛,低低叫了一聲,連忙抓住我的手:「輕點。」
「給不給?」
「不給。」
我抬起另一隻手揪住他胳膊上的肉使勁一擰。
「姐姐,疼!」他蹙著眉,疼得眼睛裡泛起了水霧,又急忙捉住我的另一隻手,求道:「別掐了。」
我兩隻手都被他抓著,沒了作案工具,隻能低下頭去吻他,一邊吻一邊求他:「好弟弟,你就給我吧?好不好?」
「唔……嗯……不,不給。」
他被我吻得呼吸急促,情難自已,卻仍然不肯松口。
「那就算了。」
我突然停了來,推開他跳到了地上。
正是緊要時刻,我突然撂下他不管,他反應不過來,茫然地看著我:「姐姐?」
我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既然你不肯,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天色已晚,我該回去陪叔叔吃飯了。」
「別走!」
他連忙把我拉回懷裡,想要親我:「姐姐別走,天色還早,再待一會兒吧。」
「放開,我才不要和小氣鬼待在一起呢,要這麼點東西都不給,罷了,我回去求叔叔,他們韃靼有的是馬匹。」
我推拒著他,側開頭不給他親,終於把他惹急了,喊道:「不許去找他!」
他抱住我翻了個身,將我按在了椅子上,蠻橫極了,我完全掙不開。
這節骨眼上,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求著:「不許去求烏力罕,你別走,給你,什麼都給你。」
我得了他的話,便不再掙扎,任由狂風暴雨落在我身上。
驟雨將歇之時,他喟嘆一聲,微張著嘴,好像失水的魚兒。
事畢,我和他都已經滾落在地上,躺在散亂鋪著的衣服上。
他緊緊抱著我,痴迷留戀地親親我,小聲道:「姐姐今晚歇在東宮好不好?想抱著你睡覺。」
我輕笑:「真的隻是抱著嗎?我可不信你的鬼話。」
他眼睛紅紅的,水霧氤氲,像是落了一場雨,可憐兮兮地舔舔我的唇:「真的隻是抱著,什麼也不做,我也是血肉之軀,哪有那麼多力氣呢,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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