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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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聽你的話 字數:4264 更新時間:2025-02-06 16:14:04

蘇景昱死後,我親自替他收屍。


六年後,他被人發現在另一個城市結婚生子。


我不甘心,找到他質問。


他說,一切都過去了,叫我不要打擾他現在的平靜生活。


我轉身離開,卻在不久後再次收到他的死訊。


1


六年前。


蘇景昱的屍體在城郊的汙水池中被人發現。


我到達現場時,他的身體已經泡成了巨人狀,頭顱卻失蹤了。


我和同事們費了好大勁才將屍體從汙泥中挖出來。


作為一名專業法醫,我見過太多面目全非的屍體,但依然被這具的慘狀嚇到了。


新來的男助手戴了好幾層口罩,最後還是沒忍住,吐得稀裡哗啦。


剛開始我並未認出他,隻是習慣性地向同事們陳述屍體的基本情況:


「初步判斷,死者為男性,年齡在 26-30 歲之間,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四天。」


「除頭顱被割去之外,身上還有多處致命傷,生前應該遭受過暴力,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檢測才能確定。」


直到屍體被清理幹淨之後,我發現了左腳踝上那枚小小的刺青,是兩個交纏著的字母「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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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的名字,司嘉和蘇景昱的尾字母縮寫,他親自設計的,我們一人一個。


警察不能紋身,但他要去執行特殊任務,申請之後隊長特許的。


因為他說:「萬一我死無全屍,你們也能憑借這個標記找到我。」


我馬上堵住他的嘴:「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好,等著我。」


然而我一等就是四年。


一開始,我還能從李隊那裡得到零星消息,後來就漸漸沒有了,直到一年前他徹底失聯。


我們是同事,是戰友,也是相伴多年的愛人,對此我從未有半分怨言,也在心裡做好了某些準備。Ṱű₃


然而當他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回到我面前時,我還是被擊倒了!


那個被同事們戲稱為「淡定姐」的我當場情緒失控,哭暈了過去……


李隊也認出了那個紋身,他抱了抱我,然後派人將我送回家。


這個案子,他分派給了別的法醫。


一周後,李隊將最後的屍檢報告交給我:「確認了,沒有奇跡,就是他。」


「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那項任務還沒有結束,所以不能公布他的死訊,不能舉辦葬禮,親友也不能公開送行。


尤其是我。


李隊說:「這是他走之前特意交代過的。」


我第一次利用職業便利,將那塊帶有「JY」刺青的皮膚保留了下來。


這些年來,我就是靠著這塊毫無溫度的皮膚,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痛不欲生的夜晚。


從確認他的死訊到今天,我花了整整六年時間,才將傷口深埋進土裡,然後在外面高高地豎起一座墓碑。


然而現在,有人卻告訴我,他還活著?還跟別人結婚生子?


我的世界,崩塌了……


2


消息是閨蜜陳覓告訴我的。


她是在西南某個邊境小城旅行時看到蘇景昱的。


電話裡,她有些猶豫:「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但真的太像了,長相、聲音、神態、走路姿勢都像。」


「對了,你還記得他眉毛上有一道傷疤,眉峰處有個 V 字吧?那個人也是。」


我當然記得,那是大三那年我們去山裡旅行時,他為了替我摘山櫻,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


他是疤痕體質,後來那個傷口竟漸漸長成了一個小小的「V」字。


我很自責,他卻說「V」代表勝利,這就是傳說中的「吉人天相」。


我馬上破愁為笑,覺得寓意極好。


陳覓問我:「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


有沒有,親自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李隊的時候,他也很吃驚:「難不成他真的死而復生了嗎?」


在確認這不是新的任務之後,我踏上了南去的飛機。


當我輾轉十幾個小時來到這座小城時,陳覓已經替我收集好了她能查到的所有信息。


他和妻子開了一間名叫「彼岸」的花店,妻子負責賣花看店,他主要負責送貨和打雜。


他的妻子是本地人,已經懷孕了。


他們夫妻感情很好,每天傍晚,他們都會去江邊散步。


不過,他的名字叫阿茂。


再多的信息,她也查不到了。


我和陳覓推開花店的門時,阿茂正背對門口,蹲在地上和妻子一起整理花材。


光影中的那個背影,漸漸與我熟悉的樣子重疊。


18 歲時修長挺拔的背影,當警察後高大健碩的背影,牽著我時溫暖寬厚的背影……


我呆呆地怔在原地。


「歡迎光臨,二位想要什麼花?」他的妻子先看到我們,微笑著和我們打招呼。


她穿了一件毛茸茸的針織開衫,挽著隨意的發髻,雙手下意識地輕託著微微隆起的肚子。


很溫婉的樣子。


大概已經習以為常,阿茂並未停下手中的活計,也沒有轉身。


見我們沒說話,他的妻子起身走了過來,再次熱情地問道:「二位喜歡什麼花?送人還是自用啊?」


陳覓回了一句:「哦,我們隨便看看。」


大概是我一直盯著阿茂失神,他妻子有些好奇:「你們,認識他?」


「不……」陳覓剛想否認,我控制不住內心的澎湃,搶先回道:「我覺得他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對著阿茂喚了一句:「老公,你過來一下。」


「老公」,這兩個字像一根鋼針,精準地扎進了我的心髒。


阿茂緩緩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走了過來。


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每個神經末梢都在震顫著。


那張臉,除了比過去清瘦許多之外,與我思念中的樣子沒有分毫差別。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眉峰的「V」字型傷疤。


「蘇景昱,是你嗎?」叫出他名字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看了看我,眼裡飄過一絲很復雜的情緒:「你來了。」


3


我來了?


來的路上,我曾預想了無數個見到他後的場景。


或許我們會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或許我會狠狠扇他一耳光,問他為何要背棄我;


又或許,他不認識我了,幹他們這行的,能「死而復生」的,基本都失憶了……


但沒有一種是此刻這樣,平靜,平淡,仿佛我們昨天剛見過面。


「你,認識我?」我向他確認。


他面色依然平靜:「司嘉,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還好嗎……」


四年等待,六年思念,我對他十年撕心裂肺般的牽掛,如今就換來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滿腹委屈突然湧了上來,聲音也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蘇景昱,十年了,我們十年沒見了,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陳覓也驚呆了:「你真的是蘇景昱?你沒死?」


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攬過妻子,為我們介紹道:「這是我愛人,寧安安。」


「安安,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司嘉,這位是司嘉的朋友陳覓。」


寧安安眉眼含笑,乖巧地依偎在他身側:「司嘉,人長得漂亮,名字也好聽,很高興認識你們。」


「老公啊,你們ţūₓ大學時應該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吧,改天你跟我講講。」


他亦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啊,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給你們一起講。」


他們的恩愛刺疼了我的眼睛。


是啊,如今他已經結婚生子,有了新的生活,我和他之間最恰當的關系,自然隻能是「大學同學」。


可我不甘心!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一把掀開他左腿的褲腳,褪下一截襪子。


然而,他的左腳踝幹幹淨淨,並沒有那個字母刺青。


我的手忽然頓在他腳邊,不知所措。


他抽出腳,淡淡說道:「別找了,早洗掉了。」


很好,確認了,也終於死心了。


我緩緩起身,隻覺渾身發冷,五感盡失,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陳覓及時扶住了我。


她替我忿忿不平:「蘇景昱,你需要給司嘉一個解釋!」


他沉默許久後才說了一句:「也好,你們跟我來吧。」


4


花店的後門通向一個院子,這裡就是蘇景昱和寧安安的新家。


院子不大,卻打理得幹淨又溫馨。


院子四周種滿了綠植和鮮花,一進來就能聞到淡淡的花草香氣。


院子的一角擺放著一張木桌和幾張藤椅,椅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看上去頗有詩意,一看主人就是熱愛生活的人。


蘇景昱安排我們坐在藤椅上,又拿來一整套茶具為我們沏茶。


燒水,燙洗茶具,置茶,洗茶,衝泡……一步一步,毫不敷衍。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很認真,很專注,也很享受,讓人不忍打擾。


他一一將泡好的茶水放到我和陳覓面前,然後才坐下來,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他真的變了,以前他是個「糙人」,從不喜歡做這些「精致的小事」,也不會抽煙。


而現在……


煙霧繚繞中,他緩緩向我們講起了六年前的往事。


臥底任務完成的最後時刻,他的身份暴露了。


對方損失慘重,那些罪犯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整整三天三夜,他生不如死。


其間他曾多次求死,並嘗試自殺,但頭目下了令,不能讓他痛快死掉。


直到最後他沒了氣息,他們才將他扔進城郊的汙水池裡……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那個死掉的人又是誰?」我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


他又猛吸了一口煙:「其實我沒死,我會一點閉氣功,假死騙過了他們。」


這個我是知道的。


做他們這行的,除了職業能力,還要會一些偏門本事,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至於死掉的那位,是我特意拉來墊背的。」


「那,那個『JY』字母刺青又是怎麼回事?」我追問道。


頓了頓,他才說:「我要說是巧合你信嗎?」


「其實也不算完全巧合,我在臥底期間有自己的小團伙,有一次小弟們看到我腳踝上的紋身,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隨口一編,告訴他們這是『加油』的意思,他們覺得樣子好看,寓意又好,提議以後就把這個當成我們團隊的標志,後來他們每個人都在這個位置紋了一個。」


獨屬於我們倆的愛情象徵竟成了犯罪團伙的標志,我有些哭笑不得。


「死前拉人墊背是我早就計劃好的,於是便選了一個平時做惡最多的誣陷,我們一起被扔進了汙水池,我從下面的管道逃走了,他被淹死了。」


「為了讓所有人徹底相信我死了,走之前我割下了他的頭顱,就是這樣。」講完這些,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個『所有人』裡,也包括我嗎?」我問他。


他沒有絲毫猶豫:「對,包括你。」


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原來從那時起,他就決定拋棄我了。


許久,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有長長的沉默。


煙已燃盡,他掐滅了煙頭。


我本想問他後來的六年是如何度過的?又是怎麼認識他妻子的……


然而他卻看著我悠悠說道:「司嘉,你知道我能過上現在這種生活有多不容易嗎?我很享受,也很珍惜,不想被打破。」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放下過去,像我一樣,好好去生活。」


「就當是我求你了Ţůₐ。」說這句話時,他的眼裡滿是乞求。


像是突然被刺了一刀,一股寒流瞬間穿透心髒,侵入骨髓……


他在求我放過他。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生活,難道我要自私地再將他拉回去嗎?


我壓制住洶湧的情緒,咬著牙齒告訴他:「好,那就祝你們,永遠幸福。」


他明顯如釋重負:「謝謝你司嘉,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我們也祝你幸福。」


「哦對了,蘇景昱這個名字已經銷戶了,我現在的名字是許嘉茂,這裡的人都叫我阿茂,所以……」


我微笑著,眼淚卻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好,阿茂。」


走出那個院子的時候,夜色如墨,巨大的天幕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在這黑暗之中。


我擦幹眼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酒店,我連夜買好了第二日最早一班的回程機票。


陳覓小心翼翼地問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我苦笑:「不然呢?留在這裡當第三者嗎?」


她抱了抱我:「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是啊,十年我都挺過來了,大不了再用幾個十年。


我們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來人竟然是蘇景昱的妻子寧安安。


我和陳覓都很意外:「怎麼是你?」


寧安安一臉歉疚:「不好意思啊,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們,有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什麼事?」


5


「我可以進去說嗎?」寧安安託著孕肚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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