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獸一向淡漠。

仙門大比，他卻為了替我奪得勝利。

將團寵師妹的靈獸咬死。

「覃月，為了你我無悔。

「第一本來就該是你。」

為了保護他，我咬牙將罪行全部扛下。

卻被仙門判善妒，廢去全身修為，趕去人間，為小師妹尋找靈獸。

綏和被關押在仙門當作人質。

歷經萬千險阻，我終於帶著無上法寶回仙門贖回靈獸。

卻發現，我的靈獸綏和把自己交給了小師妹。

原來，他想要的主人一直是小師妹，恨我先選擇了他。

所以設局將我除去。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選靈獸那天。

1

「師姐，你想好要哪個了嗎？」

今日是我們仙門選靈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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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師姐，同門師弟師妹都讓我先選。

「我看那隻狐狸不錯，聽說他擁有狐狸靈獸王族血脈。」

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角落裡坐著一隻狐狸靈獸，通體白毛，油光水滑，沒有一絲雜色，賣相極好。

綏和淡淡靠在角落，聞聲抬頭與我四目相對。

像是害怕什麼，他率先移開目光。

師弟還在勸說：「師姐，靈獸是咱們修仙之人的第二次生命，要相伴一生的。好的靈獸讓人如虎添翼，比如鳳凰麒麟，但那些上古神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有人附和道：「沒錯，那隻狐狸靈獸已經很不錯了，本來這種質量的靈獸輪不到咱們挑選，但是他父親被這任獸王殺死了，他的地位也跟著降低，才被扔到了這兒。」

角落裡，綏和的耳朵高高豎起，那是緊張的表現。

我盯著他，搖頭輕笑：「靈獸的確是咱們的左膀右臂，所以，我要一隻廢物有什麼用？」

綏和聞言猛地抬頭，尾巴因為憤怒高高豎起。

我還要說話，一道急迫的聲音傳來。

「我來啦，我要挑！」

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桃花香和微風揚起的月牙白的衣角。

以及，綏和眼底盛大而渴望的光芒。

小師妹蘇酥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袖子：「師姐師姐，你還沒選靈獸吧，可以讓我先選嗎？

「好師姐，求你了。」

我點頭同意之後，小師妹高興得手舞足蹈，立刻指著綏和：「我要他！」

我露出詫異的神色，片刻收斂。

我朝站在我面前的紅色狐狸伸出了手掌：「你願意當我的靈獸嗎？」

一隻爪子小心翼翼地搭上。

我粲然一笑。

選好靈獸要走的那刻，我聽到小師妹嘀咕：「還好，這一世還來得及。」

我微蹙著眉，難道小師妹也重生了嗎？

2

靈獸族以實力為尊，他們族群是天然擂臺，隻要實力超過獸王就可以取而代之。

綏和的父親就是被新獸挑戰成功，隨之死亡。

連帶著綏和也被欺負踐踏。

上一世，聽說他的事跡後，我產生了深深的心疼。

透過他孤單落寞的身影，我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我選他為靈獸，與他相伴修煉。

數萬年來，他對我冷漠至極。

我一直以為他困於喪父之痛，將自己畫地為牢。

所以我尋遍四海八荒，找珍奇玩意逗他一笑，又助他修煉重回頂峰。

我相信，即便是寒冰也會被溫暖。

後來仙門大比在即。

小師妹天賦超群，她選的是一隻紅色狐狸靈獸。那隻靈獸潛能無限，她們相互配合，進步很快。

我嗅到一絲危機。

綏和在這時候開始關心我。

他陪我一起修煉，給我找靈草，不時鼓勵我。

「覃月，你一定會贏的。」

我以為我的溫暖終於融化了萬年積雪。

我以為那是我們的開始。

直到仙門大比開始。

小師妹佔了上風，我不急躁，這是我的策略。

但我沒想到綏和會突然發狂，將小師妹的靈獸撲倒撕咬。

這些年在我的幫助和自己的刻苦修煉下，他實力提升很快，再加上他是突然襲擊的，目標精準，小師妹的靈獸北闕沒有反應過來。

北闕喉管被咬斷那刻，師尊才將他們分開。

但，為時已晚。

北闕發出嗚咽，癱倒在地，死不瞑目。

小師妹跪地發出哀號：「北闕！北……」

她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綏和被師尊重傷：「畜生！」

他口吐鮮血依舊固執：「我無悔。

「為了替覃月贏得勝利，什麼都值得。」

我被師尊關進了地牢。

大家的謾罵聲不絕於耳。

「覃月是嫉妒小師妹和她靈獸感情好，全門上下都喜歡小師妹，所以故意的！」

「覃月怎麼配當大師姐？我上次還聽到她的靈獸說小師妹根本比不上她，怕丟人就使陰招。」

「一定要嚴懲。」

我不知道我的口碑何時變得這麼差。

從人人敬仰的大師姐，到善妒的怨婦。

而小師妹明眸皓齒，仙人之姿，樣樣都比我好，得到大家的關注和喜愛。

就連師尊也不例外。

所以我被罰雷刑，被廢去全身法力丟去人間，為小師妹尋找靈獸。

「自己犯的錯該自己償。」

綏和被他們當作人質留在仙門。

沒了法力，我與凡人無異，找靈獸對我而言更是難於登天。

想到綏和是為了我才那樣，我一咬牙堅持了幾十年。

最後幸運地找到了一隻靈獸。

我回仙門那天，有千言萬語想要和綏和說。

我不怪他，別難過，如果他不嫌棄我的話，我們還可以……

可是。

我看到，他化作獸形親昵地蹭著小師妹的手心。

「蘇酥，其實……

「我當年想選的主人是你，要不是覃月先選擇了我，我們怎麼會……」

嗡的一聲，我如遭雷擊。

原來，多年來的淡漠疏離裡全是厭惡。

原來，他心目中的主人一直不是我。

原來，當年是他故意的，為的就是把自己交給小師妹。

他恨我選擇了他，恨北闕霸佔了小師妹。

所以他要把一切阻礙都清除。

我踉踉跄跄下山，卻被趕來報仇的魔族一掌打死。

再睜開眼，居然回到了選靈獸這天。

3

北闕跟著我回到仙門。

締結契約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本命契約，主人身殒，本命靈獸也會死去；另一種是普通平等契約，以後還可以解契。

上一世，綏和不願和我締結本命契約，想來是為以後換主人準備。

想到這兒，我斟酌開口：「你想要締結什麼契約？」

這一世，我既然認準了一隻靈獸就不會輕易改變。如果他有二心，那我寧願不要。

要就要完全忠誠。

北闕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說：「覃月，我想和你締結本命契約，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微微詫異，隨後點頭：「好。」

和北闕締結本命契約的過程中，忽然天生異象，晚霞大放異彩鋪滿整個天空，淡紅色的光芒微閃。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仙門的狐狸獸人虔誠跪地，叫聲此起彼伏。

我看著旁邊毫無反應的北闕，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北闕眸光微閃，搖了搖頭。

接著，有人驚呼：「快看，那是什麼？！」

紅光收斂，匯聚於一處。正空忽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強光，一道身影慢慢出現。

「那是……三、三尾狐？」

綏和現出本體，站在虛空。他尾巴高高豎起，左右搖擺。令人驚訝的是，他身後有三條尾巴，即便另外兩條還比較細小，但足以震驚眾人。

九尾狐活在傳說中，數十萬年來，沒有人見到過那樣高貴的種族，就連三尾狐也少之又少。

三尾狐比普通狐狸擁有更強大的能力和潛力，他們的魅惑之術更是了不起。

在我們這樣的仙門，等一隻三尾狐難於登天。

綏和落地，他的尾巴收起變成了一條，像是討好般，他跑到了小師妹身旁：「蘇酥，你選擇我沒錯的。」

一片豔羨中，我眨了眨酸澀的眼。

綏和居然是三尾狐，上輩子除了締結契約那次，我從沒見過他的本體，他也從不輕易展示。

我以為他隻是一隻普通白狐，沒想到他居然是三尾白狐。

而他從未提及，現在想來我對他而言無關緊要，他自不必討好我。

思緒抽回，我看到身旁的北闕痴痴地看著綏和。

周圍人搖頭：「師姐，傻眼了吧？剛剛你不挑這隻三尾狐，結果挑了一隻普通紅狐，現在三尾狐是小師妹的了。」

小師妹聽到，衝我甜甜笑了起來：「師姐，多謝你割愛。」

我否認：「哪裡來的什麼割愛？自始至終我挑的都不是他。」

4

話畢，我帶著北闕離開。

回住處的路上，一路無言。

想到剛剛北闕的目光，我抿了抿唇，安慰道：「北闕，一尾狐狸同樣很好，你不必羨慕別人。」

凡人之間有參差，王侯將相平民百姓。修仙也有參差，有人一鳴驚人天賦異稟，有人苦練多年困於瓶頸。

就連獸人之間也有參差，有人天生高貴、萬獸臣服，有人掙扎求生。

但，我們似乎忘了。

做自己才是最高貴的事情。

北闕點了點頭，隨即輕笑一聲：「覃月，你說得沒錯。」

但……

一條條尾巴從北闕身後蓬松舒展，將我包圍。

「一、二、三……九？九尾狐！」

觸感柔軟的狐毛覆上我的身體，我愣在原地。

「覃月，其實我……」

電光石火之間，我火速思考，厲聲打斷北闕的話：「北闕，收起你的尾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是九尾狐。」

北闕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照做。

九尾狐本就稀缺，如果北闕九尾狐的身份曝光，等待他的將會是無數不懷好意乃至生命危險。

我現在不過一個普通仙人，還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保護他。

就連他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

而且我剛剛看到北闕的尾巴，雖然是九尾，但其中幾尾細小幹癟，好像不太一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身為九尾狐的北闕會來到我們這個仙門。

但想來他的尾巴應該就是原因之一。

隻是，一個新的念頭湧出。

小師妹和北闕待了那麼長時間，他們一起配合修煉。我能理解綏和不願讓我知道他是三尾白狐，但小師妹會不知道北闕的真實身份嗎？

如果她知道，她又為何要選擇三尾白狐？

一個個謎團在我心頭縈繞。

不知不覺到了住處，我壓下疑惑對北闕介紹：「以後這就是我們一起生活的地方了。

「後山有片竹林，我們平時可以在那裡修煉。」

北闕乖巧點頭。

5

我沒想到，當晚竹林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綏和將我攔下的時候，眼神帶著些許惱怒。

清冷月光灑下，竹影婆娑。

綏和立於石頭高處，俯瞰質問道：「覃月，你為什麼不選擇我？你今天看到我的實力了吧，你還覺得我是廢物嗎？」

我後退幾步冷冷道：「為何不選你，今天不是給過你答案了嗎？我要一個廢物有什麼用，這樣的事情需要反復強調嗎？」

他嗤笑一聲：「廢物？被我一口咬死的北闕才是廢物吧。你想讓我後悔，起碼找一個比我強的。他算什麼，一種羞辱嗎？」

隻一句話，我確定綏和也重生了。

他一邊選擇小師妹，一邊聽到我不選擇他後又惱羞成怒地來找我。

這算什麼？

我搖頭：「綏和，人外有人，你以為自己足夠強了嗎？和眾多高手比起來，你不過蝼蟻。」

話畢，我抬腳離開。

6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和北闕一起修煉，共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