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陪我產檢的時候,護士故意大聲地說:「哎呀,你肚子上有疤,你一定生過吧!!」
被我投訴後,她懷恨在心,故意造假病歷,奪走我的剖宮產名額,害得我隻能順產,最終大出血而死。
重生在產檢的第一天,我強烈要求換一家醫院,可老公卻心虛地大發雷霆。
1
「哎呀!你肚子上有疤,你一定生過吧!」
鄒青說這話的時候,不斷地用眼神看著旁邊的老公,見顧源沒有反應,她不甘心地繼續說:「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呢,三年前你是不是也來過我們醫院,當時跟在你身邊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我從前世死亡的痛苦中掙脫出來,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剛剛還在裝死人聽不見的顧源一下子正義感爆棚,大聲呵斥道:「沈笑,我知道你懷孕不容易,可你也不能把火發在人家小女孩身上吧!」
病房裡的其他人立刻看了過來,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顧源跟鄒青,仿佛是在可憐他們遇見了一個不講理的潑婦。
我冷笑一聲,反手也給了他一巴掌:「怎麼?她造我黃謠的時候你聾了是吧?」
前世鄒青這樣造我黃謠的時候,我氣得要投訴,可是顧源卻說生氣對孩子不好,讓我不要這麼小肚雞腸。然後反過頭去安慰鄒青,讓她別跟我這個孕婦計較。
鄒青得意極了,變本加厲故意當著顧源的面數落我,無論我做什麼,她都要先否認我,然後再示範一遍一模一樣的,最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的語氣說:「哎呀,你們高中輟學的女人好蠢啊,怎麼教都教不會。」
哪怕我翻個身,她也要指責我姿勢不對,對寶寶不好。
更是克扣我的飲食,不讓吃肉,不讓吃蛋,就連湯裡帶點油星子她都要大聲指責我自私,不顧及寶寶的健康。
我不耐煩後,鄒青就一副遇見了個蠻橫無理的低學歷孕婦的樣子,一臉無奈地看著顧源,欲言又止:「你老婆……算了,我不說了。」
幾次下來後,顧源總覺得我連累他丟臉,皺著眉頭呵斥我:「你能不能遵醫囑,別總是跟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一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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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農村戶口,顧源一家人就總是喜歡把「農村」兩個字掛在嘴邊,但凡我有一點跟他們城裡人表現得不一樣,顧源一家人就要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後「嘖」的一聲說:「算了,她是農村來的,你別對她要求那麼高。」
平時我也就忍了,可是現在,我為了給他們家生孩子疼得死去活來,顧源還要向著外人,我立刻大發雷霆,顧源連忙跟我道歉。
他馬上承諾給我買個愛馬仕的包,恰好這個時候鄒青進來了,聽見這話,莫名其妙地一摔鐵盤,板著臉說:「你還傻坐著幹什麼?褲子脫了做檢查啊。你都住院這麼久了,怎麼這點自覺都沒有,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天天都在想什麼。」
她不做任何措施地直接把手指伸進來,我疼得「嘶」了一聲,鄒青立刻大聲地斥責我:「矯情什麼啊?!你跟男人做的時候怎麼不嫌疼?」
顧源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跟小女孩計較,我隻好隱忍著沒說話。
可是我越隱忍,鄒青就越發地得寸進尺,她故意喊一堆男實習生過來看我赤裸的身體,嬌滴滴地跟他們打鬧著:「這可是學習的好機會,你們不看白不看。能為醫學事業做貢獻,這是她的榮耀,你們盡管看,沒見過哪個孕婦這麼矯情的,被看一眼會死嗎?馬上要當媽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啊,你現在的樣子有男人願意看你你就偷著樂吧!」
我羞怒不已,毫不客氣地投訴了她。
鄒青受到處分,氣哭了,對著顧源委屈地說:「我就是想好好地做我的本職工作,我做錯了什麼?」
她年輕漂亮,落淚的時候看得男人心都碎了,更加襯得病床上面容憔悴、水腫肥胖的我像個仗勢欺人的瘋婆子。
顧源的心果然偏了,他帶著責怪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什麼,追出去跟鄒青道歉。
鄒青在我病房門口哭哭啼啼半天,最後被顧源哄得破涕而笑。
經過這件事,我以為鄒青多少會長點記性,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在我快生產的時候故意攔著麻醉師,讓我活生生痛了二十多個小時。
後來,更是拒絕我剖宮產的要求,揚言不生出來就不準出去。
在我再三強調,我不具備順產的條件的時候,鄒青依舊不當回事,反而居高臨下狠狠批判我:「少裝了,你就是不想吃順產的苦,還想讓你老公心疼你!都是女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你這樣是對小孩不負責,大腦沒經過產道擠壓的小孩生出來不聰明!我姨父是婦產科主任,我勸你對我放尊重點,否則你就等著吃更大的苦頭吧!」
我被強行扭送到手術臺,最終大出血而死。
2
回想起前世種種,我死死地瞪著鄒青,目眦欲裂。
鄒青被我的眼神嚇到,往顧源的身後縮了縮,委屈得不得了:「顧先生,怪不得人家說低學歷孕婦是高危妊娠,我是真怕了。」
顧源也陰沉著臉:「沈笑,差不多就行了,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我打斷他的話:「我要轉院,我不在這裡生產!這家醫院有剖宮產指標,我很有可能等到最後沒資格剖,隻能順產,可是我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順!」
重生一次,我絕不能重蹈覆轍。
說完這話,我開始收拾東西,打開手機準備聯系朋友。
顧源卻一把奪走了手機,冷著臉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說:「你想怎樣就怎樣,你以為這是在公司呢,你以為你還是沈總,想怎麼命令我就怎麼命令我?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是在給我生孩子!你必須都聽我的!真是跟你這種農村出來的沒話說,你懂不懂科學啊?想一出是一出。你要不是懷的是我的孩子我真懶得管你!」
我惱怒不已:「我當然相信科學,我隻是不相信人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故意害我呢?」
說這話的時候,我狠狠地挖了一眼鄒青。
可顧源卻莫名其妙地大發雷霆,像是被我的話踩中痛處了一樣。
他猝不及防地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然後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我媽在家裡多嘮叨了兩句想讓你順嗎?她還不是為了孩子好!
「女人生孩子誰不疼?就你矯情,非要去剖,萬一到時候我們的孩子沒有人家順產的聰明,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我告訴你,我已經幫你給公司發了辭職書,你卡裡的錢我也轉到我這邊了,你現在除了乖乖聽我的,沒有別的選擇!」
3
我震驚地看著顧源,我沒想到,我為了給他生孩子,痛苦得死去活來,他卻背著我徹底絕了我的後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忍不住發抖,強撐著鎮定質問,「你是非要我順產不可?」
顧源神色軟了下來,握著我的肩膀說:「順產吧。上次那個醫生不專業,什麼條件不好不能順,他就是想坑錢!從古至今生孩子誰不是順產的?最後不都好好的嗎?
「順產恢復得好,生完了後我們也好要二胎三胎啊。正好你現在也沒工作了,在家裡好好地照顧孩子,伺候我媽。我媽年紀大了,她養我長大不容易。」
我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顧源,我跟他認識七年,結婚三年,甚至連他的工作都是我幫他內推的。
我為他洗手做羹,懷胎十月,吃了多少的苦。
可他卻想毀了我,想要我的命!
鄒青拉了一下顧源,不輕不重地瞥了我一眼:「算啦,以她的智商,是沒辦法理解你的苦心的。反正是剖是順,你是她老公,你說了算。」
這就是恐怖的婚姻法給予顧源的最高權力。
沒有家屬同意,沒有哪個醫生敢擅自給孕婦動刀子。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屈服的樣子點點頭:「好,我聽你的。」
顧源露出滿意的笑容,扶著我重新回到床上躺著,卻依舊不肯把手機和身份證給我:「手機有輻射,對孩子不好,我先替你保管著,你專心備產。」
兩人出去的時候,鄒青還在聲音低低地跟顧源說:「我建議你現在不要給你老婆買包,他們農村人都很市侩,拿了包就立刻翻臉不認人……」
等走廊裡沒有動靜後,我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床,溜了出去。
摁電梯的時候,我的手都在發抖。
老話常說,女人隻有等生孩子的時候,才知道身邊躺的是人是鬼。
今時今刻,我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句話。
顧源追我的時候,是那麼愛我,他不介意我平凡的相貌,高中的學歷,也不介意我亂糟糟的原生家庭。
他當著公司那麼多人的面向我求婚,給足了一個自卑的女孩想要的所有的偏愛。
我深信我們之間的愛情,為此,我結婚不僅沒拿他們家一分錢,還主動買車買房,把顧源的媽媽接過來住。
更是忍受著他們一家人吃我的用我的,還看不起我的行為。
我的委曲求全不僅沒有換來幸福,反而讓顧源越發得寸進尺,勾搭上鄒青,要了我的命!
一切突然就說得通了。
當初婆婆聽醫生說我不能順的時候,氣得連著半個月不肯跟我說話,顧源也明裡暗裡責怪我矯情。可是快臨盆的這幾天,顧源又突如其來地轉變了態度,同意我剖了。
原來一切,都是在這裡等著我!
電梯下到大廳,我一把抓住路過的一個女人,哀求道:「我想借個手機給我家人打電話,可以嗎?」
女人看我挺著大肚子,連忙扶著我坐下掏出手機。
我果斷給閨蜜小雲打過去電話。
小雲在附近上班,不到十分鍾就趕到醫院。
直到坐上車,我才終於放松下來。
這時候,一直被我忽略的腹部的陣陣絞痛一下子衝上頭。
看見我疼得滿頭大汗,小雲慌了神,猛打方向盤:「撐住啊,笑笑,馬上到最近的醫院了!」
「不!」我咬著牙,眼中閃過赤裸裸的狠厲,「不去最近的醫院,去城南那家私立醫院,我撐得住!」
在孩子落地之前,我絕不能讓顧源找到我!
4
等警察帶著顧源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剖宮產下了一個女嬰。
看見氣喘籲籲,臉色難看的顧源跟顧母,我冷著臉說:「你們既然來了,把費用交一下吧。」
顧母猝不及防衝過來,奪走孩子一摸下面,臉色頓時煞白:「我就知道,不能動刀子,一動刀子就把兒子剪沒了!」
顧源看都不願意看孩子一眼,痛徹心扉地指責我:「你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順產是會要你的命是嗎?!」
如果不是身上有傷口,我真恨不得把顧源的頭塞進馬桶裡面去。
「你說對了,順產就是會要我的命。」
孩子生都生了,顧家人再怎麼跟我擺臉色都沒用。
顧母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她把女兒隨手塞給護士,對著顧源指桑罵槐:「當初我就說了,不要娶個農村的,你非不聽!咱們顧家的香火遲早斷在她身上!」
說完,怒氣衝衝地摔門離開,顧源怨恨地瞪了我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小雲給我帶飯回來,一臉憤恨:「我剛聽見你婆婆撺掇顧源教育你呢!說你現在正是容易得產後抑鬱的時候,讓顧源抓住機會!」
我嘲諷一笑:「讓我抑鬱?我再跟他們顧家糾纏下去,確實得抑鬱了!」
經過這件事,我還有什麼認不清的?顧源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
如果我還跟從前一樣愛著他,那簡直是跟自殺無異!
沒有五分鍾,顧源一臉冷漠地進來了。
他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一會兒馬上轉院,回到原來的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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