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未晞頭也不回,快步走入雨幕中。雨水砸在地上泛起白色的水霧,將整個環廊都籠罩其中,林未晞走在環廊邊緣,步伐又急,片刻的工夫衣服就湿了一半。宛月急忙追出來,想給林未晞披上披風:“姑娘,你身體弱,不能淋雨。”
林未晞心煩,聲音冷厲:“不要跟過來,我想自己待一會。”
“姑娘!”宛月沒有被林未晞的冷硬嚇退,她不顧雨水衝到林未晞身前,強行攔住林未晞,給她系上披風:“姑娘你即便心裡不痛快,也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你出門時便有些受寒,若是再淋雨,被冷風一吹,回去後指不定怎麼受罪呢。”
宛月強行把她拉住,林未晞本想甩開卻沒有成功。她用力掙扎了幾下,隨著這一番動作,她的心神也漸漸平靜了。
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身體簡直是最愚蠢的做法,林未晞不再掙扎,任由宛月用披風將她籠起來。
見林未晞終於冷靜下來,宛月也松了口氣,她給林未晞整好衣領後便退下,安靜地立在林未晞身後,陪著她聽走廊外淅瀝不絕的雨聲。
高然說的不錯,她這一手誠然卑鄙,可是林未晞能拿她怎麼辦?林未晞並不愁和錢家的婚事,成一樁姻緣難,但是毀掉卻太簡單了。隻要她執意不嫁,或者用剪刀絞了頭發,錢家還能強娶嗎?隻不過這樣一來,林未晞半生青燈古佛,清苦悽寂就難免了。
林未晞真正在意的是高然後來的話,公侯三代而斬,但是王爵卻千秋萬代不變。親王的嫡長子一出生便是世子,日後襲承親王,其他嫡子一律封郡王,嫡子的嫡子再封鎮國將軍,所有王位隻增不減,隻要親王能生,親王郡王就一代代傳下去。所以高然說的沒錯,燕王已至權力巔峰,連皇帝都要仰仗燕王,日後的燕王府隻會代代榮耀,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高然敢這樣做,不就是仗著別人其實不能把她怎麼樣嗎?林未晞即便解了自己一時之困,可是,難道她就忍下這口氣,任由高然惡意算計她?
然而就是她忍不下,她又能把高然怎麼樣!
林未晞在走廊上站了許久,連裙腳全部被雨水打湿也不閃不避。宛月看著心焦:“姑娘,雨天風大,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麼。”林未晞突然動了,她對著雨幕輕輕一笑,面容雪白,嘴唇嫣紅,但是眼神卻淡漠得駭人,在灰蒙蒙的雨幕中,簡直驚心動魄。
宛月看的又驚又駭,心髒砰砰砰直跳,她聽到林未晞用那種平靜的,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語氣問:“什麼時辰了?”
“申時末。”
林未晞聞言勾唇一笑,轉身便走了,甚至沒有說她這是要去哪兒。宛月直覺有點害怕,但是又不放心林未晞一個人,隻能趕緊跟上去。
書房外的守衛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並沒有因為雨天而心生松懈,突然他眼神一凝,有些驚訝地看著來人:“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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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晞一路疾行,現在裙角已經全湿了,連頭發也微微被雨水打湿,有幾绺調皮地貼在她額頭鬢角,越發顯得她膚白勝雪,麗色驚人。
“燕王在裡面嗎?”
“王爺在。”守衛看著林未晞,目露猶豫。林未晞挑眉:“我不能進?”
“當然不是!隻是,林姑娘您被雨淋湿了,用不用先找人過來伺候您整理儀容?”
“不用。”林未晞見守衛沒有意見,便直接跨步走入院內。顧徽彥的書房設在一個單獨的跨院內,因為下雨,愈顯清靜。
顧明達看到林未晞也驚住了:“林姑娘?您怎麼被淋成這樣,姑娘稍等,我這就去找僕婦過來……”
一道清越的聲音從內間傳來,許是因為許久沒說話,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低沉:“怎麼了?”
林未晞眼睛不知為何一酸,快步朝聲音的方向前行了兩步:“燕王殿下。”
顧徽彥從書房裡出來,看到林未晞,先是驚訝,隨即便沉下眸光:“怎麼回事?伺候的人是誰,為何讓她淋了雨?”
宛月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裡立刻就要下跪。林未晞攔住宛月,眼睛黝黑,專注又執拗地盯著燕王:“不關她的事。燕王,我有事想和你說。”
顧徽彥看著林未晞,她的眼神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顧徽彥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出去。”
顧明達二話不說,掩門退下。林未晞站在原地,看到顧徽彥轉身朝內走去,她有些躊躇,燕王的書房有許多機密,她拿不準自己能不能進去。還沒等她想好,便看到顧徽彥從裡面出來了,手中還拿了一方白綢:“熱水在外面,你先擦擦頭發。你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想說的話什麼時候說也不遲,但是若把身體折騰病了,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林未晞接過白綢,心想她好歹也是個小有姿色、正值妙齡的年輕姑娘,在男子面前不雅地擦頭發,這叫什麼話。顧徽彥見她不動,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不願意?”
“綢布又不吸水,您即便要讓我擦發,也該拿一塊棉布出來。”
顧徽彥真是無奈極了:“好,下次給你備著。”
不過多虧這一打岔,林未晞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又仔細想了一想,心緒越發清明:“燕王,我有話想和你說。”
“竟然還記得。”顧徽彥沒把這樁事放在心上,他坐回自己的書桌,扶袖執起筆,潤了潤筆尖,隨意道,“說吧。”
“您之前答應我,如果我有什麼願望,隻有不過分,您都會滿足我?”
顧徽彥一邊寫字,一邊應了一聲:“嗯。”
林未晞呼吸不覺放輕:“殿下,您是不是缺一個妻子?”
筆尖上的墨一抖,寫給張孝濂的信立刻毀了。
顧徽彥抬頭,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第25章 賭氣
話一出口林未晞就後悔了, 可是事已至此, 林未晞能怎麼辦?她隻能硬著頭皮, 強裝鎮定:“您的王妃,也就是顧呈曜的母親姓沈, 她在建昭七年過世,距今已經十年了。您跟顧呈曜不一樣, 三年妻喪守全,即使以您的地位無人敢強求,但是您還是這樣做了。現在沈王妃過世已經十年, 世子也成家立業, 雖然尚且無子,但是顯然就在這幾年。”
“你想說什麼?”
林未晞漲紅了臉, 聲音不覺弱下去:“王妃去世多年,世子已經長成,沒有繼承人之憂,也不必擔心新人苛待前人子女。既無後顧之憂, 那您也該娶一門新的王妃了。”
顧徽彥放下筆, 也不關心首輔那封被毀掉的信了, 而是看著林未晞,眼神平靜, 好整以暇:“你繼續說。”
林未晞下意識地想低頭, 太可怕了,比兒時那個教她認字的古板夫子還可怕。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林未晞總不能和燕王說對不起您聽錯了, 方才都是她在說夢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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