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邊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大約今晚就會動手。

「這場大戰一觸即發，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我逗弄著籠子裡的鸚鵡反問冷寒。

「你說，蕭逸有可能會成功嗎？」

冷寒臉色微微一滯。

「自然是不能的，他手中有多少兵我是清楚的，更何況我是假裝投誠於他……」

說著說著，冷寒聲音小了下去。

是啊，既然蕭逸這場仗肯定會輸，作為太子妃的我又豈能獨善其身呢。

「冷寒，你再幫我一個忙吧。」

我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切記一定要親自送到父親的手中。」

他有些不忍地看著我：「那你呢？」

我看著跳動的燭火。

「來年春暖花開，你去城西外的山上，或許我在那裡等你。」

蕭逸謀反，那我的父親也肯定會牽連其中，因此我讓冷寒幫我傳了一封書信。

上面寫著：【太子謀反，保護皇上。】

單單這樣還是不夠的。

Advertisement

送走冷寒後，我翻出了前世被蕭逸害死那日穿的一身羅裙，裝扮好後，便去了御書房。

冷寒不在，想必行動快開始了。

這時孫公公走了出來。

「太子妃，皇上今日龍體欠佳，誰也不見，您請回吧。」

我微微福身：「煩請公公再次通……」

話還未說完，天空亮起了紅色的煙火。

開始了。

我抓著孫公公的手腕便往御書房裡面跑。

「太子妃，您這是……」

我沒給孫公公說完話的機會，就將御書房的門給反鎖了。

「我剛才一路走過來，發現今晚的侍衛幾乎都是東宮裡面的人，擔心太子有什麼不好的行動，這才趕了過來。」

「你說什麼！」

18

我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皇上的聲音。

一回頭，他正拿著毛筆坐在桌前練字。

這時門外傳來了痛苦的廝殺聲。

血液濺到門窗上，劃出了紅色的一道線。

「這個逆子他敢！」

皇上將毛筆扔在地上，疑惑地看向我。

仿佛以為這出戲是我與蕭逸共同演的。

廝殺聲越來越近。

守在御書房門外的雖都是御林軍。

但雙拳難敵四腳，很快便都被殺得一幹二淨。

蕭逸在外面哈哈大笑，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父皇，你老老實實地把門打開，將這位子傳給我，我封你為太上皇，坐享天倫之樂豈不美哉！」

我與蕭玄說好的，待時機差不多，他便帶人攻打來。

若是很快就將蕭逸拿下，皇帝未免也會對他起疑心。

見裡面無人應答，蕭逸開始著人破門。

「一二！一二！一二！」

「哐當」一聲，大門被撞開。

我正站在門前，塵土飛揚，落了我一身。

「嫻兒？你為何在這裡。」

眼下整個御書房除了我，哪還有皇帝的身影。

我靜靜地注視著他：「皇上一直就不在，這裡面隻有我罷了。」

蕭逸不信，讓人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可就是隻有我。

他氣急了眼，上前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

「我問你，父皇呢！」

我眼前開始變得眩暈，硬生生地擠出來兩個字：「沒見。」

「好。」他將我推倒在地，揚起手中的刀，「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隨後一刀扎進了我的腹部。

就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一支穿雲箭將他整個人射穿。

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邊。

19

冷寒進來了，帶著大批人馬。

進門後，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倒地的我。

顧不上我是不是太子妃，他顫抖地將我抱在了懷中。

「你不是說，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要回來？」

後來的事情很順利。

蕭逸被抓進了天牢，冷寒射箭時故意留了他一條性命。

原本華麗無比的宮城，此刻到處是殘垣斷壁。

我的爹爹收到信件後也帶著將士趕來了。

太子雖下了大獄，但我們一家算是救駕有功，沒有牽連。

最重要的是，皇上還是死了。

新皇上位，蕭玄按照約定好的那樣，許我的父母辭官回鄉了。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身旁坐著正在研磨藥物的雲杉。

「醒了？」

我點點頭。

「你給的藥當真好用。」

那日我向雲杉討要了一副可以讓人假死的藥物，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包括冷寒。

「你當真不打算讓冷寒知道你沒死？」

我愣了一下。

上一世他因為我，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這一世蕭玄上位，他成了左右手，實在沒必要跟我這個死人在一起。

我精心布了一個局。

但對我來說是死局。

我隻有死了，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雲杉見我不說話，轉了話題。

「我這幾日給你把脈，發現你懷孕了。」

什麼！

我激動地從床上起身，不能啊，我這一世從未跟蕭逸……

不對，是冷寒的，那一晚！

「眼下你打算怎麼辦？」

雨杉的話將我的思緒喚了回來。

我堅定地看著前方：「入宮見蕭逸。」

我還沒親眼看著他死，我怎麼能安心地離去。

現如今雲杉是宮內赫赫有名的名醫，要讓她帶我入宮並不難。

幾天後，她給了我張人皮面具。

我跟隨她進了大獄。

「太子整日說自己身體不適，我這次就是來給他看病的，你有什麼要做的盡管做。」

天子牢的獄中關押的都是王公貴族，看管的人本就少。

雲杉隨便打發了些金銀他們就退下了。

幾日不見，蕭逸已經沒了當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頭發上滿是汙垢，身邊爬行著老鼠，他也因為受了酷刑而萎靡不振。

20

「蕭逸，好久不見。」

我走上前緩緩開口。

他原本絕望的雙眼突然有了神情，如同見到鬼一樣看著我。

「嫻兒？」

我走上前在他臉上扇了幾巴掌：「正是我，好久不見啊。

「被囚禁的滋味怎麼樣，被萬人踐踏的滋味如何啊。」

想必他這幾日在裡面清醒了不少，也知道了冷寒和蕭玄做的一切。

「你個賤人，這一切都跟你有關是不是！」

我把跟冷寒還有蕭玄計劃的一切全部講給他聽。

他被禁錮著雙手雙腳，鐵鏈被拽動, 發出「哗啦啦」的聲音。

「賤人，你個賤人！」

「蕭逸, 煙兒生了你知道嗎？是個男孩。」

說話間，我打開盒子拿出了煙兒的頭顱。

這一幕多麼的熟悉。

他本想罵我，但在聽到「男孩」這兩個字的時候, 他停止掙扎。

「我昨晚抱回了我那裡，小胳膊小腿白嫩嫩的，非常可愛。」

我用匕首劃過他的臉頰，「不過我打算殺了他, 車裂之刑怎麼樣。」

蕭逸突然像被掏空了般癱軟在地上。

「不要,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哪裡對你不好，即便我心愛煙兒，也依然讓你做了太子妃，到底為什麼！」

他怒目而視, 像極了之前我問他為何的樣子。

因為你不僅踐踏了我的真心，還殺了我的孩兒, 害死了我的父親。

但這一切我都不準備跟他說了。

「我剛才跟你說了那麼多，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那便自斷舌頭吧, 這樣我能勉強幫你把孩子撫養長大。

「哦對了, 先皇死了，如今蕭玄上位。」

言外之意, 你這個手下敗將，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蕭逸想反抗, 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又放棄了，抬頭哈哈大笑。

隻見他狠狠地用力，血水順著嘴邊滑了下來。

我走上前：「原本蕭玄說讓我選一個你的死法的，但我想了想, 死太便宜你了，還是活著吧。」

像蝼蟻一般活著。

我掏出準備好的匕首，一下扎進了他的手腕處。

一下，手筋斷了。

再一下，腳筋斷了。

這樣來回幾下，蕭逸手腳處的血液落在地上, 發出了「滴答」的聲音。

見我不解，他再度開口。

「-「」做完這一切, 我走出了大獄。

外面太陽正盛, 我半眯著眼看過去。

「今日日頭真好啊。」

雲杉在一旁接話：「往後都會是這樣的好日頭，好好享受吧。」

正文完。

番外：

懷孕五個月時候, 春天來了。

雲杉種的藥草已經發了新芽。

聽聞最近蕭玄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要死要活地將她困在宮裡不讓她回來。

我一個人樂得清闲。

我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和上一世不同。

這一胎我沒有任何的孕吐，反而吃得好喝得好。

那日從大獄出來離開宮裡的時候，我遇到了冷寒。

擦肩而過, 我心髒漏跳了一拍, 所幸我已經換了副容顏，他也沒有將我認出。

想到之前春暖花開的約定，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赴約。

想到這，我挖起了一瓢水給藥草澆上。

此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嫻兒。」

我回頭看去, 正是我昨日夢中出現的那個人。

「如今春暖花雖未開，我現在來可早了？」

我笑出了聲。

「不早，再晚一些你兒子都會叫爹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