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今看著這塊玉牌,我隻覺得惡心。
我狠狠將其擲於地上,又踩了幾腳。
玉牌碎成數塊。
睡夢中的辛辭,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
9
容璟養好了身子,便可以化作半獸模樣。
身體與成年男人無異,隻是多了一對狐耳和一條狐尾。
他性子極謙卑溫順,除了練功,就是日日圍著我轉。
看著滿桌菜餚,我嘆了口氣:
「阿璟,相府廚子廚藝不錯,你何必親手做菜?」
容璟卻是一顫:
「小姐可是嫌我廚藝不佳?小姐喜歡吃什麼?我會向春滿樓最好的廚子討教做法,再做給小姐吃。」
我無奈地撫摸他的臉:
「你做的菜很好吃,我隻是擔心你誤了修煉。」
容璟眼眸露出欣喜:
「小姐是我的恩人,服侍小姐是我最大的心願和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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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龐柔軟細膩,還主動往我手心裡湊,蹭得我有點痒。
容璟一邊輕輕磨蹭,一邊斜眼睥睨不遠處的辛辭,狐狸尾巴不服氣地甩來甩去:
「有小姐教導,我的功夫進步極快,不一定比某些人差。」
辛辭原本端了一份桂花酒釀小丸子,看到我與容璟時,手卻一抖。
白瓷混著丸子,撒落一地。
容璟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我,又恢復了溫柔的神色:
「他可真粗心。不像我,我隻會盡心服侍小姐。」
我假裝沒看見辛辭捏緊的拳頭和微紅的眼眶,伸手撫摸容璟細軟的發絲。
10
辛辭最近很不對勁。
他總是對容璟有莫名的敵意。
容璟練習射箭,一箭正中靶心。
他趕忙低頭盯著我求誇。
我按住又厚又軟的狐耳,狠狠揉搓,以示鼓勵。
幾步外的辛辭見狀,一張弓射出三道箭矢,都正中紅心。
容璟翻了個好大的白眼,又起身練劍。
劍花舞得行雲流水,最後一招剛好切下一枝白梅,遞到我的鼻尖。
我低頭輕嗅,淺笑,清香撲鼻。
轉眼辛辭就抽劍揮落了數百朵梅花,積攢在籃筐中,置於我窗前。
容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心疼我的梅花,於是喊來辛辭,問他是不是心有不滿。
辛辭低頭沉默半晌,不敢抬頭看我。
最終他緩緩開口:
「我要與容璟比試切磋。」
我思忖片刻,徵詢了容璟的意見後,欣然應允:
「可以切磋,但不可傷人。」
得了我的允許,二人站在院落內,開始摩拳擦掌。
辛辭似是志得意滿,對容璟步步緊逼。
容璟卻不緊不慢,隻是躲避,並不出招。
眼見兩人越貼越近,容璟似乎抵擋不住。
我正要喊停,容璟卻怦然倒地,面露痛苦,嘴裡哎喲哎喲地叫喚。
我急忙走近,一把推開辛辭,扶起容璟向屋內走去。
辛辭留在原地,臉上一片迷茫。
他根本還沒碰到這死狐狸,怎麼會摔得那麼重?
11
容璟傷得不重,但他說自己受到了驚嚇,我便許他住在側廂房。
至於辛辭,果真是心思歹毒。
我罰他跪在門前思過。
夜裡大雨驟降,電閃雷鳴。
我忽然想起還沒讓辛辭起身,便披上外衣向屋外走去。
身後卻是傳來一聲怯生生的呼喚:
「小姐,我好害怕。」
我頓住腳步,返身走到側屋。
容璟瑟縮成一團,裹緊被子。
我坐在床沿,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低聲安慰。
容璟好看的桃花眼盯著我看:
「兒時怕打雷,我娘就一夜陪著我睡覺。除了我娘,再沒人這樣對我好過。」
我頓了頓,不禁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可笑。
同樣的悉心照料,同樣的善意,有的人將它視為瑰寶,有的人卻棄如敝屣。
我輕聲開口:
「若是一開始遇見的是你就好了。」
容璟的聲音裡帶了委屈:
「都怪我,沒能早些遇見小姐。可是,能與小姐這樣好的人相遇,已是三生有幸。容璟不敢再奢求其他。」
我心裡一暖,忍不住勾唇淺笑。
突然空中一道更亮的閃電劃過,隨即又是驚雷乍響。
我想起辛辭,欲起身尋他。
可下一秒,容璟握住我的手,貼在他溫熱的胸肌上。
「小姐,我好害怕。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
我瞬間面紅耳赤,可那雙手緊緊地將我的冰涼的手指按在那越來越燥熱的堅實上,不容我抽出半分。
屋外雷鳴驟雨,屋內兩人卻是一夜安眠。
12
第二日,每日早起練功的辛辭卻沒出現。
我推開柴房的搖搖欲墜的門。
辛辭正臥在茅草堆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我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滾燙得嚇人。
他不會真的跪了一整夜吧。
柴房內四處漏風,屋頂還漏著雨。
我還是心軟了。
吩咐下人將他抬到床上。
容璟熬了藥,一勺一勺往辛辭嘴裡灌。
可能是藥太燙了,沒一滴進辛辭嘴裡,反倒灌入他的鼻腔。
我擔心他被嗆死,於是接過藥碗,吹涼了再親手喂他。
這次倒是喝進去了,很快碗底就見空。
我正想起身,卻被辛辭滾燙的手抓住手腕。
他仍沒睜眼,隻是嘴裡嘟囔著什麼。
我俯身貼近,聽到他低聲喚我:
「白芷,我錯了。求你,不要丟下我。我真的錯了,我好後悔……」
後面的話我聽不清了,也不願聽清楚。
強硬地抽出手,我轉身離去。
13
時隔月餘,嫡姐終於肯出門了。
嫡姐說自己知道錯了,要去興善寺念經禮佛,求得佛祖原諒。
爹爹一口應允,為她備了香車僕役送她出行,囑託我照顧好嫡姐。
我帶上了容璟,將辛辭留在府中。
臨行前,辛辭定定地望著我:
「你當真如此厭惡我?」
我斬釘截鐵地答:
「是。」
辛辭面色蒼白,不死心地開口:
「帶上我吧,我想護你周全。」
我厭惡地搖頭:
「你明知我憎你懼你,一看到你我就惡心。若還想留在相府,就不要來招惹我。」
辛辭眸色暗淡了幾分。
他執拗地遞給我一個物件。
一塊玉牌躺在我手心,還帶著他的體溫。
與原先那塊一樣,隻是角落裡刻了蘇白芷三個小字。
辛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碎玉不吉利,我便重新求了一塊。」
我怔愣片刻,還是將它掛在腰間。
14
抵達興善寺,我才知道,嫡姐此行的目的。
她讓我在大殿內抄經書,自己卻與孫世子私相往來。
自從春日宴受辱後,此前有意於嫡姐的公子王孫們紛紛冷淡下來。
唯有這出了名的浪蕩子孫浩然,依舊垂涎嫡姐美貌。
原本高高在上的蘇寒月斷然看不上孫浩然這種草包,可孫世子的家世高,已經是她目前的最佳選擇了。
二人約好一同前往興善寺幽會。
一連十幾日,我都被幾個冷面僧人看守在殿內禮拜。
容璟身為獸人,被看管在寺廟的一處偏殿,不能進入大殿。
我本以為熬滿一月,便可以平安回府。
直到那日,嫡姐邀我去她房中小敘。
我知道她沒安好心,連她遞來的茶水都不敢喝。
嫡姐笑容裡帶著陰狠:
「妹妹害我到如此境地,用你的身子換姐姐一個好前程,也不過分吧?」
我想逃,卻已經遲了。
喉頭一滯,體內一股燥熱湧上心頭。
香爐內的輕煙越來越濃,我四肢癱軟,無力地倒下。
嫡姐用帕子掩住口鼻,嫋嫋婷婷出了禪房。
恍惚間,我看見孫世子進了房,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俯身欺壓而下……
15
絕望之中,我拼盡全力用尾指觸碰腰間的絨球掛飾。
那是容璟送給我的,蓬松圓滾的毛球內放了一個鈴鐺。
「小姐,無論何地,隻要搖晃毛球,我就會趕到你身旁。」
我把玩著毛球,問他:
「這是什麼材質的?手感真好。」
容璟紅著臉不敢抬頭看我,白色的狐尾蜷成一團:
「小姐若是喜歡,我便日日給小姐摸。」
回過神來,我無力地看著孫世子一邊胡亂撕扯我的衣服,一邊汙言穢語:
「雖容貌比不上你姐姐,可到底是具幹淨身子,玩玩也不虧。」
我絕望地閉上眼,萬念俱灰。
終於,在孫世子的雙手剝去我最後一件裡衣的前一刻,容璟衝入房內。
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容璟此刻露出獠牙,兇神惡煞。
孫世子被揍得不輕,嘴裡連連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蘇寒月,她說叫我奪了白芷姑娘的清白,就嫁我為妻。」
迷香效用還在發揮,容璟抓住孫世子的衣領將他甩出門外。
隨即一臉緊張地撲到我身旁。
蘇寒月下了十足的藥量。
此時我面紅耳赤,渾身燥熱,不耐地拉扯自己的裡衣。
容璟褪去上衣,將他微涼的身子緊貼著我,企圖幫我降溫。
可是我覺得更熱了。
我起身將他壓在身下,手止不住在他身上撫摸。
肌膚細膩白皙,好像在把玩一塊美玉。
這狐狸不愧是最會勾人的。
容璟身子一僵,顫抖著開口:
「小姐……不可以。」
我看著他臉色越漲越紅,粉色唇瓣正一張一合,發出低低喘息。
鬼迷心竅般,我低頭,將自己的唇與他緊貼。
柔軟與柔軟相觸,容璟的耳垂紅得仿佛要滴血。
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剐蹭到我的眼皮,擾得我心迷意亂。
容璟灼熱的目光讓我莫名覺得有些怕,正想縮回脖子。
容璟用手牢牢扣住我的後腦,趁我晃神間,湊到我的耳邊:
「小姐,容璟願做你最忠心的僕人。
「容璟發誓,哪怕是付出性命,也要一生一世護著小姐。」
16
嫡姐得知容璟救了我,大發雷霆。
她手持長鞭,將豹妖抽得皮開肉綻:
「畜生,連隻狐狸都看不住,要你有什用?虧我平日裡無數的靈丹妙藥喂給你,關鍵時竟一點不頂用。今日,我便打死你這無用的賤畜!」
豹妖被抽得沒一塊好肉,眼見就要昏厥。
若不是寺內僧人忌諱殺生,嫡姐恐怕真要將它活活抽死。
辛辭不知從哪得了風聲,竟也趕到興善寺。
他正好目睹蘇寒月將鹽水灑在豹妖的傷口處。
豹妖痛得抽搐,不住在地上翻滾。
辛辭趕緊攙起豹妖,喂給他一顆靈丹。
他的拳頭捏得極緊,骨節微微泛白,看向嫡姐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
「蘇寒月,豹妖對你忠心耿耿,你何故下這般死手?」
嫡姐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地睥睨辛辭:
「可笑,區區一條賤畜,我想殺就殺,輪得到你來置喙?辛辭,不要忘了,上一世你是如何對我搖尾乞憐的。」
這一刻,辛辭終於認清蘇寒月偽善清高的面具下,是對獸人毫不憐憫的憎惡。
他受了刺激,毛發都倒豎起來。
「蘇寒月,我真想殺了你。」
嫡姐笑得癲狂:
「是嗎?可你殺死的是蘇白芷啊。是你親手將她撕成碎塊,你忘記了嗎?」
辛辭額頭青筋暴起,上前死死掐住嫡姐的脖頸:
嫡姐猛烈地咳嗽:
「咳,賤……畜,你猜猜,我死了,爹爹……會不會殺了蘇白芷?」
辛辭猩紅著眼:
「蘇寒月,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也不配活著。」
17
回府後,蘇寒月倒打一耙,哭著向爹爹傾訴,汙蔑孫世子要強行佔有她。
證據是孫世子背上還留有她反抗時的抓痕。
我心裡暗暗冷笑,虛實結合,嫡姐撒謊的功夫真是高超。
孫世子背後的確有傷,不過是容璟揍他時留下的。
可他自知理虧,還是乞求父母,厚著臉皮向蘇家提親。
隻是嫡姐惡毒的心思被識破,即便成為世子妃,恐怕也沒有好日子過。
爹爹為她備好十裡紅妝,送女出嫁時老淚縱橫。
可蘇寒月坐在花轎裡暗自竊喜。
在她眼中,相府的名聲和爹爹的眼淚,遠抵不過她一人的風光。
蘇家清靜了,倒是便宜了我。
我學著管賬,料理偌大的丞相府。
下人們本就對動輒打殺的嫡姐心生怨懟,如今我待下寬厚,不僅提了月例銀子,還時常發放津補。
小到夏日的消暑綠豆湯,大到縮短賣身契的期限,下人們無不對我誠心敬服。
不出三個月,整個相府都彌漫著和氣和喜氣。
爹爹本對我頗有成見,可事實讓他對我有了幾分改觀,面上也和顏悅色了起來。
我靠收賣鋪子掙了不少銀錢,其中大多都拿來添置靈藥與秘籍,盡心培養手下的兩位忠僕。
辛辭已經改過自新,沒有再針對容璟。
我對他的恨意漸漸平淡,夢魘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但我們之間交談甚少,隻是偶爾交流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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