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那天,裴殊的美女秘書突然找上門來:
「我懷孕了,你讓位吧。」
看著她篤定得意的臉,我突然愣住了。
15 歲,我和裴殊認識。
18 歲,我們相愛。
20 歲,為了在一起反抗父母。
24 歲,我們結婚了。
26 歲,我生下了他夢寐以求的女兒。
現在一切都熬過去了。
28 歲,他卻劈腿了。
……
1
門被敲響的時候,熱湯剛剛被我端到桌上。
指尖的燙還沒消散,我下意識摸著耳垂開門。
門外卻是熟悉的面孔。
眼前的女孩年輕漂亮,神色倨傲又驕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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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了敲門,對我一笑:
「能進去聊嗎?裴夫人。」
我心下一滯。
這人我認識,是那年裴殊找的美女秘書。
當時我剛生下女兒,公司卻正處在上升期,應酬多。
他怕我太累,又有人遞話勸我,說夫人沒時間陪著,裴總需要一個漂亮幹練的助手充個門面。
思緒飄遠。
裴殊當時抱著我,輕啄著我的唇。
愛憐地摩挲過我還未恢復纖瘦的小腹,虔誠的吻又落下:
「念念,咱們這麼多年了,我心在哪兒你還不知道嗎?」
他撒嬌,咬著我的唇瓣研磨:
「你還不信我嗎?」
我也就信了。
後來女兒滿月時,那位常被他稱贊業務能力不錯的美女秘書來送滿月禮。
宴會上人來人往時,兩人相見,她很自然地替裴殊撫平了襯衫上的褶皺,我心下突然不安。
人群散去,我固執拉著裴殊的手叫他把秘書換掉。
他馬上就換了。
可此時,女孩放下昂貴的手提包,有些嘲諷地掃過滿桌的佳餚:
「我懷孕了,裴夫人。」
「你讓位吧。」
原來在公司換了。
在床上卻沒換。
2
趙茹隨手撫過耳邊的發,話音落地,我才向下看。
面前的女孩小腹微微隆起,滿臉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我收回手中剛剛替她倒水的杯,動作一滯,語氣卻平緩。
「裴殊讓你來的?」
她揚起下巴:
「不然你覺得,我能找到你家裡來嗎。」
那時公司橫空出世,得罪了不少人。
裴殊將我保護得很好。
我和女兒的去向他從來是緘口不言,家裡的住址更是沒人知道。
想來就算不是裴殊叫她過來的,他也算不上清白。
在相愛的第十年,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這天,我終於意識到。
我的丈夫,好像真的出軌了。
她滿是期待地等著我說話時,我莫名笑了。
「好。」
趙茹這才愣了。
有些慌張地推了一把我,想轉身離開時卻碰到了餐桌。
放在餐桌邊緣的熱湯被打翻,她閃得快,汁水卻半數濺落在我身上。
門被摔上。
我一點一點蹲在地上,手機屏幕亮起。
五分鍾前的消息。
「臨時有件事情要加急處理,我晚點回。」
「餓了先吃。」
我的手仍舊保持著拿手機的姿勢,卻突然想起趙茹得意篤定的模樣:
「裴夫人,你相信嗎。」
「今晚他不會回來的。」
3
我知道他會在哪裡。
攔了輛出租車,我直奔從前常陪他去應酬的那間會所。
推開長安會所的門時,門口的侍應生便彎腰攤開手指路:
「裴夫人,裴先生在這邊,還是老房間。」
金色臺面上密密麻麻擺著酒瓶,門口的角落一對男女纏吻。
我定睛一看,不是裴殊。
屋裡幾個男人推杯換盞,有個女孩在唱歌,大概是暖場的。
她穿得並不豔俗,高腰緊身褲,真絲襯衫是飄逸的闊袖。
正巧打光燈偏向女孩頭頂,一束光照亮她年輕的臉。
女孩耳上戴著小小的鑽石耳墜,細碎零落的光照亮她雪白的皮膚。
裴殊放下酒杯,對她招招手。
她直奔著裴殊身邊去,彎著腰,胸口露出大片風光。
襯衫下黑色蕾絲包裹住雪白的皮膚,中間是一道鋒利的溝壑。
很是惹眼。
她卻毫不在意地倒了杯金方,嬌嬌地遞過去。
女孩的手指不自覺劃過裴殊的薄唇,我看著裴殊的張口咬住那皙白。
我站在包間門口,如置冰窖。
如果今天趙茹的話隻是讓我懷疑他的忠貞,那現在,眼前的場景就像耳光一樣利落扇在我臉上。
……
屋裡的人在聊天。
裴殊的手機屏幕亮起,遠遠地看出是我和女兒的照片。
那女孩吃醋似的,手指在裴殊胸口畫圈:
「嫂子真好看。」
裴殊吐了口煙圈,淡淡開口:
「她很漂亮。」
「不過娶到了也就那麼回事。」
背叛者的五髒六腑似乎都開始破碎。
也就那麼回事。
裴殊說娶到我,也就那麼回事。
我下意識後退,摔上本就虛掩住的門。
卻不知道驚了屋裡的人。
4
裴殊聽見門口的聲響了。
他下意識以為是趙茹過來鬧脾氣,也是懶得哄,應酬結束以後便匆匆回了家。
和外面那些鬧個沒完的女人不一樣。
他的夫人向來是溫柔的,也不會給他添麻煩。
女兒和家裡都被她照顧得很好,就連自己爸媽的身子她也放在心上,一個月幾次地帶著二老去拜訪名醫調理身體。
畢竟相守這麼多年了,脾氣秉性都是習慣了的,也不必再去磨合。
他一直覺得在家裡會放松些。
車轉過街角時,裴殊看著花店裡走出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妻。
老爺爺手裡拿著一捧小小的玫瑰獻寶似的遞給眼前的愛人,奶奶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埋怨浪費錢,一邊把花捧在手裡看了一遍又一遍。
裴殊突然靠邊停了車。
可花店的卷簾門卻落了下來——
他眼前突然閃過林念第一次收到自己送的玫瑰時的笑臉,才後知後覺意識到。
好像結婚以後已經很久沒送過花給自己的妻子了。
裴殊小跑著追上去向前面那對老夫妻說明來意,奶奶笑著留下了一枝,將剩下的都遞給他:
「祝你和你愛人能恩愛百年,白頭偕老。」
他笑著道謝,將玫瑰放在副駕駛上。
可到家時推開門,卻發現一向溫馨的家裡空無一人。
林念為他燒了整整一桌愛吃的菜,已經悉數冷了下去。
桌角的湯連帶著瓷片撒了一地,隱隱有血跡。
裴殊的心中突然湧上巨大的不安。
他隻能按住心口,撥通了林念的電話——
5
我躲在屋檐下躲雨,但還是有冰涼的雨滴飛濺,打湿了我的發。
手機電量變紅,我打了個電話過去,交代母親照顧好女兒。
這幾年我很少送女兒回外婆家的,今天還是因為結婚紀念日。
裴殊前些天送禮物時跟我說好久沒有過二人世界了,我想了想確實這段時間比較忙,就提前處理好一切把女兒送了回去。
卻沒想到,是他忘了。
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好像已經關門了,燈光暗下去的時候,我才揉了揉麻木的腿。
這條路我走過很多遍。
十九歲時,我和裴殊被萬般阻撓。
班主任的勸誡,同學的質疑,家長的威脅。
我們都咬著牙捱過來了。
當時裴殊成績不好,老師把他釘在恥辱柱上全校檢討,他卻拉了拉校服領口,笑著和臺下的我對視:
「相愛能抵萬難,沒有什麼可以拆散我們。」
後來他為了和我坐同桌熬著大夜學習,我和裴殊的名字終於並肩排在年級排名前列。
那時他抱著我,說這輩子都離不開我。
可短短幾年光景,再提起我時,他卻一臉淡然:
「娶回家也就那樣吧。」
雨越下越大,已經漫過腳踝。
但我不想再等了。
就到這裡吧。
我沿著那條和他走過無數次的街,往另一個方向走著。
低窪處的水深幾乎要沒過我的膝蓋。
熟悉的觸感讓我突然想起蜜月時我們去海邊旅行。
國外的海灘沒有幾個工作人員,卷起的海浪裹挾住我,跟著飄了很遠。
裴殊沒發現綁在我身上的安全繩斷掉。
意識到時我已經不見人影了。
他明明自己都已經遊回安全地帶,又冒著危險將我拉回去。
回到岸上時,裴殊整個人泄了力,卻笑著看我,說幸虧沒失去我。
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們一同經歷過生死,不會再有什麼能把我們衝散了。
可四年後的今天,他出軌了。
……
蹣跚之間,我才發現腳上為了搭配連衣裙才穿著的高跟鞋卡進了井蓋上的泄水孔。
大雨中腳踝一歪,我狠狠跌在地上。
一時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
哭得有些窒息時,面前突然多了一塊手帕。
黑傘停在我頭頂上方,一道溫柔謙遜的男聲自我頭上傳來:
「記得我嗎。」
孟朝禹見我面容呆滯毫無反應,伸手替我擦幹了臉上的雨水和淚水:
「冒犯了。」
一件帶著熾熱溫度的羊絨大衣覆在我身上,領口處被攏好。
「雨急風大,我送你一程吧。」
……
此時手機不斷震動起來,我面無表情點了接通。
電話那邊是裴殊急促地詢問:
「哪裡受傷了,你是去醫院了嗎。」
「我去接你——」
我深吸了口氣,突然打斷:
「裴殊,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邊停滯了一剎,語氣突然急促:
「我今天不是故意晚回來的念念,我還給你買了花。」
「別鬧了好嗎,我們不離……」
我握著手機的手突然松開,手機自動關機,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
就到這裡吧。
孟朝禹突然開口,叫我回過神來。
「送你回家裡吧,我正好剛剛去拜訪了阿姨。」
我回頭,努力將眼淚壓回去。
「麻煩了……」
車裡的男人緘默不言,半晌才慢慢停下。
暖氣開得很足,我卻仍然覺得從頭到腳的冷。
他停了車,突然慌亂地探向我的額頭。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世界都變得模糊。
「林念,林念你醒醒!」
6
電話被掛斷以後,裴殊捏著眉心,又掛斷了接連不斷轟炸他的、來自趙茹的電話。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林念向來賢惠得體,從來沒幹過離家出走的事情。
所以當他聽到林念語氣淡淡提出離婚時,心像是被一隻利爪狠狠揪住。
她怎麼舍得呢。
從十五歲到現在,她從來沒有這樣語氣淡漠地跟他講過話。
大概是最近放在趙茹身上的時間太多了,忽略了她的感受。
不過沒關系的。
畢竟十多年的感情,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他握緊被雨水淋湿的玫瑰花緘默不言。
在一地狼藉中,裴殊突然聞到了刺鼻的香水味道。
林念從不用香水。
裴殊突然站起身環顧四周,才看到了一枚小小的耳釘。
耳釘上鑲嵌的粉鑽是他的助手去拍賣會帶回來的,他送給趙茹了。
瞳仁瞬間放大,他握著電話的手變得顫抖。
可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一家三口笑著的合照上,緊張的手指又松開。
不會的。
林念會回來的。
逢場做戲而已,林念會懂事的。
離婚大概是叫他回歸家庭的託詞,他吃這一套。
往後的日子,他會好好哄好她。
做林念的好丈夫。
也做女兒的好父親。
7
再睜開眼看到的是女兒通紅的眼睛。
她見我醒來,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我的手臂:
「媽媽是不是累了,微微不惹媽媽生氣了,媽媽別累——」
孟朝禹推開病房門進來,手裡拿著老式的鐵皮飯盒:
「阿姨昨天守了你一夜,我看她氣色不太好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我連忙開口道謝,卻見孟朝禹抿起唇對我笑了笑。
「沒關系的,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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