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畢竟無論沈家私下的血脈有多少,她隻有沈斯宥這一個孩子。
我看著父母精心給我布置的生日宴,忍不住嘆了口氣,還以為這次可以好好過個生日了。
上一世的沈斯宥也是這樣突然出現,明明已經把我精心準備的請柬撕壞了,卻還是為了秦珂,要來作弄得我不開心。
「宋清瑤,你害慘了阿珂。」
「阿珂把一切都向我解釋清楚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我,她隻是怕我的父母不同意,怕以後要被迫和我分開,所以才想了這樣糊塗的辦法,她想拿著錢和我一起去別的地方生活。」
「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地橫插一腳,我和阿珂現在已經在一起了,都是你的嫉妒害了她!」
愛情使人盲目,盲目的不隻是我,還有被秦珂迷昏了頭的沈斯宥。
明明阻止他和秦珂在一起的是沈家父母,請最好的律師給秦珂判刑的也是沈家父母,可他到頭來卻隻會說我嫉妒。
沈斯宥為秦珂打抱不平後就離開了,隻留下我給眾多賓客打趣。
偏偏我上輩子也是個不聰明的,被沈斯宥傷害了還選擇原諒,直到最後被他害沒了性命,才能看清他的本性。
「清瑤,算阿姨求你,去看看斯宥吧。」
「嗯。」
生日當天能去看看沈斯宥的慘況,也算是一種生日驚喜吧。
醫院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消毒水氣味,我忍著惡心的感覺,推開了眼前的病房門。
隻是還沒等我走進病房,一個藥瓶就摔到了我的身前。
四濺的藥液和玻璃碎片與我的腳尖堪堪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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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沈斯宥早沒了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陰鬱氣質。
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在看清來人是我後才稍稍收斂,染上一點愧疚。
「瑤瑤,抱歉,我以為是來換藥的護士。」
我扯出一個淺笑,沒有生氣。
我向沈斯宥走近,他卻不自然起來。
他用手費力地拉扯著床被,想要遮住那條傷腿。
可他傷勢還沒好,折騰了半天還是徒勞。
我體貼地讓沈斯宥躺下,幫他掖好被子。
等我再抬頭看沈斯宥,他一隻眼睛被紗布包著,另一隻眼睛已經紅透了。
「瑤瑤,你是因為之前的事生氣才不願意來見我嗎?」
我向來是最緊張沈斯宥的人,這次他重傷躺在醫院卻沒等到我的出現,他隻當是綁架前的那次爭吵我還沒消氣。
「瑤瑤,我後悔了,我應該早聽你的話遠離秦珂!她就是個騙子!她根本不愛我!」
我確實勸過沈斯宥遠離秦珂,還是很多次,隻是說到最後,沈斯宥都會和我吵起來。
秦珂是突然出現在我和沈斯宥生活裡的,她美麗溫柔,一舉一動都是沈斯宥鍾情的樣子。
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早就盯上了沈斯宥。
「瑤瑤,你會原諒我嗎?」
沈斯宥病態蒼白的臉上因為緊張浮現紅暈,他剩下的那隻眼睛帶著愧疚和懊悔,但更多的是算計。
沈斯宥現在這副樣子,他需要宋家的支持才能在沈家護住自己的東西。
秦珂利用沈斯宥的愛來傷害他,他又想利用我的愛來算計宋家,在我們幾人間,愛似乎變成了一種武器。
「斯宥哥哥,我的禮物呢?」
沈斯宥被我問住了,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我的生日。
「對不起瑤瑤,我……我還沒來得及準備。」
又在撒謊,很長時間裡,沈斯宥似乎總是在對我撒謊。遇到秦珂前,他明明說過愛我,可後來,他又說隻把我當做妹妹。結婚的時候,他說會對我好一輩子,可六年的婚姻生活,他不僅對我冷漠,還把我推進了深海裡,要我的性命。現在,明明他提前一個月就買好了我喜歡的首飾,卻說沒準備。
白潤的珍珠項鏈和女孩白皙修長的脖頸很是搭配,但秦珂並不喜歡珍珠,或者她隻是不喜歡送禮物的人。她在沈斯宥面前演完戲後,就把珍珠項鏈拿去賣掉了。
「沒關系的,斯宥哥哥,我不會生你的氣的,不過你之前說的話我認真想過了,我大概是真的把對鄰家哥哥的喜歡和依賴當成愛了。」
「以後,我們還會是從小長到大的朋友。」
我的話讓沈斯宥稍霽的臉色瞬間血色全無。
他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
「斯宥哥哥,我去找護士來幫你換藥。」
吊瓶裡的液體已經輸完了,另一瓶新的剛被摔碎。
我不顧沈斯宥挽留的目光離開了病房,我和他待得太久了,心裡翻湧起壓不下的厭惡,為了不讓自己也被關進牢裡,我需要出去透氣。
7
我在醫院走廊裡悠闲踱步,思考著秦珂能逃去哪裡。
聽負責案件的警官說,那男人帶著秦珂逃跑的時候中了一槍,雖然沒看清中彈的位置,但警察們還是在他們逃跑方向上能提供醫療的地方都部署了監控。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秦珂和男人的蹤跡。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就在要拐角的地方聽見了刺耳的爭吵,是沈斯宥的父母。
「斯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去關心兒子,竟然還想著把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帶回沈家。」
「你私底下怎麼胡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要是敢把屬於斯宥的東西分給別人,沈家和我娘家的項目也不要做了,我看還有誰給你的破公司撐底!」
沈記峰的眉毛擰得很緊,一個兒子不中用了就換另一個,他自認為自己做的選擇沒錯,可公司在自己手裡日漸衰敗,還必須得靠嶽丈家幫扶,偏偏自己的妻子又是個難纏的角色。
終究,沈記峰隻是嘆了口氣,把換繼承人的念想暫時壓在了心裡。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是怕斯宥的身體撐不住……我這麼早就想退下來,不還是想早點回歸家庭,陪著你們娘倆嗎?」
「沈家的家產又有誰能和斯宥搶?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方芸並不信他的鬼話,隻是又警告了丈夫一遍。
我不想與沈家夫婦正面對上,便繞了條路,多花了些時間走到護士站。
隻是我正想開口,就見護士站的呼叫顯示屏上顯示出沈斯宥的病房號。
護士們似乎也收到了某種信息,大批的人往我剛離開的病房趕去。
我跟在人群身後看熱鬧,聽著原本安靜的病房變得吵鬧,兩個警察從病房裡拖出來一個護士服飾、亂糟糟的短發、面容扭曲的女人,是秦珂。
秦珂手上染著血,身體扭曲得痛苦,卻還在癲狂大笑。
「沈斯宥!你要給阿靳償命!」
「你們沈家人都該死!」
誰也沒想到那顆子彈要了那個男人的命,他為了不暴露行蹤,給秦珂逃生的機會,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更沒人想到秦珂會放棄逃生,偽裝後折回醫院。
秦珂被帶走了,沈家不會放過她的。
病房裡,醫生和護士們忙著急救止血。
我偷偷瞥了一眼,尖刀扎進了沈斯宥心口,血色染紅了他的藍白病號服。
沈斯宥蒼白的面色在鮮豔紅調中突兀至極,他安靜得像是失去了生命體徵。
沈斯宥被送進了手術室搶救。
方芸身為沈斯宥的母親,她在手術室外哭得接近昏厥,而她的丈夫就冷冷站在她身旁,那張麻木的臉上沒有太大情緒,甚至比起剛才和方芸爭吵時,還要輕松不少。
經過漫長的手術,沈斯宥的性命保住了,但他陷入了重度昏迷。
「如果沈先生不能在兩周內醒來,那後面清醒的機會……渺茫。」
醫生斟酌著給出了一個「渺茫」的字眼,但實際是沒有可能。
沈斯宥的母親向來是個強勢的人,但現在的她幾乎被這一噩耗打垮了。
她每天去醫院守著,一天……一周……一月……一年……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沈斯宥不會再醒來,他會一直躺在病床上,直到有一天徹底離開。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當我在自己的訂婚宴上見到沈斯宥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自己見到的是一個鬼魂。
8
沈斯宥昏迷的第三年,我訂婚了。
我的訂婚對象不是津城富人圈裡的任何一位,卻是一個我真心喜歡的人。
裴裕開著一間甜品店,我偶然去了一次,便迷上了那裡細膩的香甜。
裴裕總是喜歡在精致的甜品旁綴上一朵鮮花,從七裡香到落新婦再到紅玫瑰。
我看著餐盤裡份量過多的藍莓慕斯和它旁邊滴著鮮露的紅玫瑰,忍不住去看站在不遠處的裴裕。
視線交匯,裴裕沒有隱藏眼裡的愛意。
他僵直身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沉著冷靜,可紅暈卻迅速爬上了他白皙俊氣的臉。
和沈斯宥的偽裝不同,溫柔是裴裕的本性。
裴裕的主動追求和我的不反感成了一段感情的開始,後來,我知道了那些餐盤上的花是裴裕每天在開店前去津城最好的花店選的。
我要是沒來,花敗了,他就會重新去買。
花是他的心語,也是他從清晨開始的等待。
9
我和裴裕的訂婚宴來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多是知道我和沈斯宥過往的人。
所以當沈斯宥出現時,人群吵鬧了一陣。
他們竊竊私語,猜測著沈斯宥是什麼時候醒的,又猜測他今天來這是幹嘛的?
沈斯宥出現時還穿著藍白病號服,像是剛從醫院裡跑出來的。
「清瑤……你要訂婚了?」
沈斯宥的聲音啞澀,他看向我的目光灼人。
我身邊的裴裕輕握了下我的手,擋在了我身前。
「請問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事嗎?」
裴裕難得的沒有好脾氣,他看著沈斯宥,眼底是卸不下的防備。
「你的未婚妻?」
沈斯宥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他揪住裴裕的衣領,揮起拳頭。
「清瑤是我的妻子!」
沈斯宥飽含怒火的一拳被裴裕輕松接下,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盡管有專人二十四小時的悉心照顧,但他的身體早比以前瘦弱許多,再加上一條殘腿和一隻傷眼,裴裕幾乎沒怎麼用力,沈斯宥就摔在了地上。
見自己兒子倒在了地上,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方芸這才衝了出來。
她想要扶起沈斯宥,卻被對方狠狠推開。
人群的吵鬧聲更大了,他們沒想到沈斯宥今天來這真的是為愛發瘋,曾經我對沈斯宥的心意他們都看在眼裡。
如今,有不少看戲的人猜測我是不是要了舊愛,拋棄新歡。
聽著眾人的吵鬧,我從裴裕身後站了出來。
沈斯宥的目光幾乎是立刻黏到了我身上,他想在我臉上找出除了冷漠外的其他情緒,哪怕是憐憫。
「沈斯宥,你可能是剛蘇醒腦子不太清楚,我們除了是一起長大的鄰居,沒有其他關系。」
我的聲音決絕,清晰地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清瑤,我們真的是夫妻,我們結過婚了……」
沈斯宥有些崩潰,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打斷。
「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和裴裕的訂婚宴,還有最後一個儀式需要大家見證。」
我拿出事先準備的戒指,強硬地套在了裴裕的中指上。
裴裕沒有生氣,相反,他笑得十分開心。
裴裕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枚訂婚戒指,他動作輕柔地給我戴上,又專注地瞧著我,眼裡是濃稠的愛意。
最後,裴裕在我唇間落下一吻,他高興地宣布:「我和瑤瑤的婚禮在三個月後,歡迎大家來祝福我們。」
說完,裴裕便要拉著我回家。
「瑤瑤,家裡有我親手做的訂婚蛋糕,隻給你一個人嘗的新口味。」
我和裴裕剛要上車,不知什麼時候追了上來的沈斯宥攔住了我們。
「清瑤……我想和你談談……單獨。」
我答應了。
我和沈斯宥走到離車十步遠的地方。
「就在這說吧,我怕裴裕擔心我。」
我回頭,裴裕也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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