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算問錯人了，現在我是他的頭號詆毀者。

但看著許大小姐臉上藏不住的期待，我終究沒把話說得太難聽。

「秦越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我慢慢道，「強到，甚至有些自私了。」

就像幫許大小姐代寫，他可以不認同我的方式。

但或許是我和他類似的出身，間接讓他覺得在喜歡的人面前丟了臉。

所以他選擇攪局，斷了我這份收入。

他自命清高，但他從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這份清高。

我不需要。

6

不出我所料，自私這種貶義的詞用在許大小姐喜歡的人身上，成功讓她黑了臉。

被送客後，彈幕憤憤不平。

【哇女主真是不識好歹，男主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

【要不是不能劇透，我真想把後來男主做的事甩女主臉上。】

【還是姜至寶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臭男主的本質。】

我和秦越從小一塊長大，怎麼可能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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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他對我不壞。

可我也沒辦法說他是個好人。

秦越此人，除了他認定的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想得太過投入，連周時安什麼時候到了我面前都沒發現。

衣袖被扯了扯，我才回過神來。

周時安面無表情，黑眸裡卻滿是關切：「天氣冷，怎麼在門口站著？

「你找誰，我幫你叫。」

他個子高，看上去很不好惹，往教室裡掃了一眼，一群人都低下頭。

我笑嘻嘻：「當然是找你呀。」

雖然是無意識走到周時安班級門口，但正好跟他宣布一件事。

他受寵若驚：「找我？」

我點點頭。

「以後我不幹代寫啦，和你說一聲。」

代寫太浪費時間，性價比不高。

現在我有更賺錢也輕松的活，那就是哄好彈幕上的老板。

彈幕急了。

【主播掙了錢就忘本，不幫周少寫作業我們還怎麼看同屏？】

【還以為要表白了嗚嗚，補藥放棄代寫，你知道你寫作業他盯你多好嗑嗎？】

周時安也急了。

「為什麼不幹了？我可以加錢的。」

還加？一百一門本來就是專門給少爺小姐準備的黑心價。

我朝他擺擺手：「真不寫啦，加多少也不寫。」

說完我抬腳就往自己教室走。

周時安也不知道該怎麼挽留了，隻能默默地跟著我，巴巴地看著我。

看著他這副尾巴都好像耷拉下來的樣子，我感覺我的惡趣味被滿足了。

「聽說最近幫人補習更掙錢……」

周時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需要補習！多少錢都可以。」

我朝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周時安小心翼翼握住我的手，輕輕晃了晃。

「合作愉快。」

7

幫周時安補習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他的成績比我想得好了太多。

富二代不學無術的刻板印象又劃掉一項。

打賞的那些寶石都被我換成了現金存好，我終於不用為了省錢賺錢忙得停不下來。

因此，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幫周時安補習。

以及，逗他。

「做一下這幾道題。」

我將勾選好的練習冊遞給他，人也隨之在他身邊坐下。

等他做完後，他像獻寶似的還給我，期待著今天的獎勵。

以往我會給他糖果，或是拍拍他的頭。

可是今天，我撫上他的耳尖，像擺弄一個玩具。

他頓時面紅耳赤：「不先看看題嗎？」

我輕輕笑了：「不用看，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很好。」

周時安更害羞了。

【啊啊啊啊啊啊沒錯女王就是這麼玩弄他！】

【噓，不要打擾姜寶，讓她沉浸式撸狗。】

我差點沒繃住笑。

不看彈幕，我繼續看向周時安湿潤的眼睛。

「還記得那天在教室裡，我說你沾上柳絮了嗎？」

他遲鈍地點點頭。

「其實那是騙你的。」

我收回手，雙手一翻，手心又變出一顆糖果。

周時安抿唇接過糖果，突然反問我：「那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我搖頭，期待他的答案。

當時他反應那麼大，我差點以為他不喜歡我。

周時安看著我：「我在想，要是我的頭上一直有柳絮就好了。」

他牽過我的手，按在他耳側。

「姜至，我喜歡你。」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彈幕都在起哄。

【啊啊啊媽媽我嗑的 CP 馬上成真了！快答應他！】

【姜寶我替你說：我也喜歡你。】

出乎所有人意料，我順手揉了揉周時安，然後一本正經地說。

「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

周時安又變回了純情得過分的樣子。

他松開我的手，結結巴巴。

「我，我知道的，隻是我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可惡啊，摸完了不認賬了，誰為小狗發聲。】

【主播你要什麼打賞我都給你，求求你不要吊我們胃口。】

我認真回復彈幕：「早戀不好。」

況且周時安家裡應該挺有錢吧，我可不想給他家長留下不好的印象。

先努力幫他提升成績，然後未來我也考一個很好的大學。

那個時候，我再和他在一起。

8

我是這樣想的，在學校裡也沒和周時安太親密。

可落入有心人眼裡，我已經和周時安談了。

許久沒見的秦越找到我，第一句話就是。

「你趕緊和周時安分手。」

我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但看在往昔那點情分，我努力沒發火。

「我們沒交往。」

秦越擰緊了眉，顯然不信我。

「我本來以為你去幹跑腿代寫的事就夠沒尊嚴了，沒想到為了錢，你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靠 SB 滾出姜寶的世界。】

【都讓開，我是開泥頭車的，我來創死這個傻杯男主。】

我氣笑了。

刻薄誰不會啊？

我上下掃視他，笑得很輕蔑。

「什麼叫這個地步？他比你高，比你有錢，比你帥，你怎麼說得我像為了錢委身一頭豬？

「秦越，你知道嗎？人越在意什麼就越愛提什麼。

「你嘴上說著不愛錢要尊嚴，可是句句不離錢，你是錢的深櫃嗎？」

【哈哈哈姜寶半夜舔了一下嘴唇被自己毒死了。】

【爽爽爽給我罵死他！】

秦越臉色黑了又白，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

「好，可能我確實話說得有點重，但我隻是擔心你。」

他有點急，「你說沒和周時安在一起，沒騙我？」

我奇怪地看著他。

他這麼反常，一定要作怪。

我懶得理他了，轉身要走。

秦越一把拉住我：「姜至，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甩開他，冷眼看他想放什麼屁。

他活像便秘了好幾天，扭扭捏捏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喜歡你，在一起吧。」

？

是不是有病。

【翻到了！原來是這個情節，男主決定徹底斷絕對女主的念頭，所以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女配表白了。】

【下頭男滾啊！】

秦越把最難說出口的那句說完後，突然順暢了起來。

「姜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都一樣努力優秀，從各個方面來看，我們都很適合。

「而且我們的母親一定也很樂意看見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們還可以考同一所大學……」

我撓撓頭：「等等，你在暢想什麼？我並沒有答應你。」

秦越驚訝：「你不願意，為什麼？

「周時安那種少爺，所謂的喜歡也隻是和你玩玩，聰明如你，一定不會上當吧？」

他好像真的不能理解我為什麼不答應他，還想像小時候那樣來牽我的手。

「我為我之前的不禮貌道歉，別倔了，我們兩個才是最合適的。」

我毫不猶豫把他踹退一步。

「很簡單，因為我不喜歡你，也不想當你的工具。」

轉身一看，果然許大小姐雙拳捏緊，含淚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朝她點頭算打過招呼，便趕緊遠離修羅場。

我知道，因為秦越這個死男人，我要永遠失去這條大腿了。

9

【幸好姜寶聰明，這男主是真的賤。】

【太好了，姜寶沒和這傻杯在一起。】

我失笑道：「你們想多了，我怎麼可能和秦越在一起。」

彈幕整整齊齊：【那可說不準。】

好像彈幕們都知道劇情，我靈光一閃。

「難不成……劇情裡我和秦越在一起了？」

【是的，但是這種重要情節我們都不能劇透，幸好現在改變了。】

【我看見希望了，聰明姜寶衝呀，我永遠嗑你和小狗！】

要不是有彈幕，我不知道秦越和許大小姐的相處，也不知道表面很兇的周時安的真面目，也許，我真的會答應秦越……

想到那個可能，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從前我的想法確實和秦越說的差不多。

秦越外貌俊秀，冷靜理智，我們在一起可以共同進步，確實很合適。

可自從了解了周時安，見識了小狗真摯的愛。

外表長得野的他，內裡卻純情得不行。

實在太帶勁了。

以後，我隻願意吃周時安這口細糠。

等到傍晚，約好補習的他被我一把抱住。

周時安驚喜之餘又有點擔心：「怎麼了？誰讓你不開心了嗎？」

我埋在他好聞的懷裡狂吸：「我宣布我們在一起了！

「不過老師家長問起可不能說哦。」

要是早知道劇情裡我們錯過了，那我一定比周時安還先表白。

周時安的反應不是我想象中的開心，他掏出手機。

「到底發生什麼了？今天許之檸也來問我是不是和你交往了。」

我後知後覺，周時安和許之檸確實都是這一學期轉來的。

他們認識？可是平時看起來也不熟。

我也這麼問了。

周時安嘆口氣，表情有點復雜：「許之檸，是我哥哥的未婚妻。」

啊？

高中生未婚妻，對我這個普通人來說，好小眾的詞匯。

周時安簡單把他家的事告訴了我。

很小的時候，周時安的父母就離婚了，他一直跟母親生活。

他的哥哥是家裡長子，現在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

之後他就被要求轉學，不知為何，他哥哥的未婚妻許之檸也轉來了。

我抬頭看他：「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想把婚約換你身上？」

周時安舉起雙手：「反正我和許之檸都沒有這個想法。」

雖然周時安說得簡單，但是總從這個描述裡，聽出點不太對勁的味道。

問彈幕他們也不說。

【姜寶，雖然我真的很想告訴你，但這涉及劇透。】

【總之姜寶放心飛，我們是你的金手指，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們都這麼說了，我也隻得暫時按下心底那點不安。

10

我開始暗中觀察起秦越和許大小姐來。

他們是男女主，如果真會發生什麼事，一定和他們脫不了關系。

雖然上次秦越試圖和我表白傷了許大小姐的心，不過沒兩天，他們就和好了。

而他倆的身後，總是不遠不近墜著兩條小尾巴。

周時安一臉怨念看著我：「為什麼我們總是要跟著他們？」

我胡編亂造：「你不知道，秦越他不是個好東西，我們要保護好你哥哥的未婚妻。」

周時安沉默半晌：「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你想他們分手嗎？那我怎麼辦？」

我一臉冤枉：「什麼叫還？我一直沒喜歡過秦越啊！」

【哈哈哈哈哈小狗醋了。】

【有一說一，姜寶你這樣真的很奇怪欸，為什麼要帶著周時安一起跟蹤他們？】

我抓狂：「我就是怕他多想才帶上他的。」

沒想到還是醋了！

【唉，主播也不容易，松弛點好好戀愛吧，我們盡量幫你盯著。】

我目光所及之處，彈幕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