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很快,我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在那混沌的意識中,過去三個月的事件不斷重復,撕扯著我本就破碎的心。
我痛苦萬分,掙扎不已。
11
還記得,當我拿到公司這幾年真正的財務報表時,手腳都是麻的。
失望如同利刃,直直扎穿我的心髒。
整整三年。
我為了照顧紀懷珂的身體,耗盡心血,勞心勞力,漸漸退出公司管理。
可他居然在這期間背著我在公司財務上動手腳,制造虛假債務和虛假虧損。
公司的資產縮水高達 70%,幾乎瀕臨破產。
這幾年中,他偶爾以公司需要資金周轉為由,又偶爾以看病調理身體為由,前前後後從我這兒拿走幾百萬現金,差不多掏空了我名下所有的存款。
我從沒有懷疑過他。
十四年的陪伴,我們一起經歷風雨,我堅信我們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伴侶。
更何況,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
紀懷珂一個身患絕症之人,又不可能把錢財帶進棺材裡,他要錢做什麼呢?
然而他讓我失望的事情,遠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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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的病情再次惡化之後,他就異常忙碌起來。
除了忙著搬空我和他名下的財產外,更忙著為秦夢柔母女安排往後的生活。
他身上的錄音器都幫我一一記錄下來。
他先是聯系保險人員給母女二人定制了二十多份保險,又給小女孩精心挑選了一系列教育資源,並提前支付了費用。
他給幾位摯交好友一一打電話拜託,希望他們能夠在他死後,幫忙照顧他的父母和秦夢柔母女一二,他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
至於我呢?
他這樣同朋友說:「姜染這個人城府很深,工於心計,你們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漏了嘴,待我死後,你們最好也徹底與她斷了聯系。
「否則一旦被她發現夢柔母女的存在,像夢柔這種心無城府的善良女孩,肯定會被姜染吃得渣都不剩。」
十四年的相處,他當然了解我。
因為我和他一起創業打拼時,工作中我總是比他更冷靜,手段也更狠厲。
談生意時,我雖面帶微笑,言辭溫和,卻總能迅速抓到關鍵點,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即便遇到棘手問題,我也要再三權衡利弊,再做出取舍。
我習慣隱藏自己的想法,可對他我是毫無保留,把一顆真心捧給他。
可我換來了什麼呢?
他死之前安排了所有人,唯獨對我如此殘忍。
我猜,大概是因為我上輩子刨了他家祖墳並鞭屍,才能招來他如此的對待。
否則……
我實在想不通!
12
紀懷珂處理好這一切後突然向我提出了離婚。
「姜染,我們離婚吧。」
彼時我剛端著給他熬好的中藥從廚房間走出來。
聞言我手中的藥碗摔落在地,震驚又茫然地看向他。
紀懷珂盯著灑落一地的湯藥面色微怔,他紅了眼圈:「阿染,我寧願你以後是離異的身份,也不願意你是喪偶,我不忍心別人在背後說你是個寡婦。」
他將我擁在懷中,灼熱的淚水落在我的肩窩,像針刺一般讓我渾身難受。
他哽咽道:「我死後什麼都能放下,唯獨放不下你,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風風雨雨從未有過怨言,每個艱難時刻都是你陪著我走過來,所幸我們還沒有孩子,以後找一個愛你的人,代替我陪伴在你身邊……」
我糾正他:「我們也曾有過孩子,是你不小心碰灑了廚房的油壺沒有告訴我,我進廚房摔倒後流產了,孩子七個月了,而我也無法再生育。」
紀懷珂的身子猛地一僵,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對不起,當時我一時手忙腳亂忘記了……」
到現在,我都還清楚記得當時的場景。
紀懷珂抱著下半身全是血水的我發了瘋般衝向醫院。
在聽到孩子沒保住,而我也因胎盤剝離大出血導致以後很難再懷孕後,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不斷扇著自己的耳光。
他的眼淚鼻涕流在一起,跪在那裡哭得那樣痛,那樣悔。
「離婚後,我把所有財產都給你,但是我想把這套房子留給爸媽可以嗎?我不想你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裡睹物思人,我怕會放不下過去。」
不得不說,他為我考慮得多麼周全,連他死後我的情緒都照顧到位了。
如果他沒有轉移財產,如果他沒有把早已做空到即將破產的公司交給我……。
可我注定不會讓他如願了。
13
我不同意離婚。
不僅如此,兩天後我還找了專業審計團隊駐扎到公司,要他們幫我核對這幾年公司財務的異常。
紀懷珂慌了神。
他臉色蒼白地向我質問:「姜染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有審計到我們公司?你懷疑我財務作假?」
我溫聲安撫他:「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懷疑你?你死後我就打算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現在當然要做好準備,否則你死了以後,公司一團亂麻,稍微優質的職業經理人都不會接手,我是怕你死後都無法閉眼。」
紀懷珂表情復雜地看著我,似乎很難接受從我嘴裡說出的「死」字。
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出我的異常,他近來對我警惕不少。
因為最近我總是寸步不離他的身邊,哪怕他半夜起床上廁所我都恨不得在邊上掌燈。
我當然不是擔心他。
我是擔心他趁我不在他身邊,把書房那一堆金條和珠寶轉移走了。
活該他之前太自信,把我當成傻子戲弄。
現在既然被我發現了,我一塊錢都不會讓他從那裡拿走。
紀懷珂的情緒逐漸焦躁起來,常常衝我發脾氣。
但我隻是表現出理解他被病痛折磨才發火的樣子,每天不辭辛苦半夜起來熬藥。
熬的是什麼呢?
這裡就不細說了,反正是補藥,喝不死人就是了。
半個月後,紀懷珂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他暴怒砸了家裡好多東西,歇斯底裡吼著要和我離婚,他說這是他死前最後一個願望,為什麼我不能滿足他?
我沉默了。
是的,我那麼愛他,怎麼會不成全他死之前的願望呢?
我抹著眼淚說:「離婚可以,但是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必須要這套房子。」
紀懷珂咬著牙不說話。
我繼續哭:「反正打死我都不會搬離這裡,大不了到時候我和爸媽一起住在這裡,你別想把我趕出去。」
他眼神透著掙扎,思考了片刻後,他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我本就是怕你睹物思情,既然你執意要這棟房子,那就給你,爸媽那邊我再安排吧。」
我當即打電話叫來了律師,請他做贈予協議,錄制視頻並公正。
紀懷珂皺著眉看著我:「有必要找律師嗎?離婚時我把房子直接分割給你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含著淚搖頭:「這棟房子是我唯一的執念,我不允許有一絲絲變故。」
紀懷珂雖百般不情願,但是為了盡快甩開我,還是勉強同意了。
一棟房子而已。
在他轉移的大量財產面前,這套房子並不值得一提。
次日一早我就開車帶著他去不動產登記中心辦理過戶登記手續。
而在他死去的前兩天,我剛好領取到新的房產證。
14
離婚協議很簡單,紀懷珂淨身出戶,所有財產歸我,公司也轉讓給我。
不過據我目前所知,除了房子不是負數,其他都是坑,包括他開了三年的 A8 都做了貸款抵押。
男人心狠起來,還真是可怕。
做好離婚協議的當天,我們直接去民政局預約離婚。
拿到受理回執單的那一刻,紀懷珂眼眶突然紅了,他久久看著我,最後愧疚地說了一句:「姜染,對不起!」
鱷魚的眼淚。
我恨不得啐他臉上。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夢柔」。
紀懷珂按熄了手機,然後借口去洗手間,讓我先等他一會兒。
我裝作毫不知情,在大廳裡找了張椅子坐下。
我給表哥發消息:「哥,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國?我怕等不及了。」
表哥回:「我手頭項目結束後有二十天假期,你再等我最多三個禮拜。」
我著急:「我能等,那些金條等不了,你快點,到時候搞出來,我分你一半!」
表哥的語音直接打了進來。
「小染,你一定等著哥,最快兩周,不,最快十天結束,我馬上回國,這單生意你不可以找其他人。」
表哥畢業於國際知名大學計算機科學系,要他來幫我破解紀懷珂的保險箱實在是大材小用。
但是我一時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
其實紀懷珂私藏的這些財產本就是夫妻共同財產,我就算是公然拿回來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不是喜歡偷偷摸摸玩刺激嗎?
我必須配合他。
到時候他看見被我偷光的保險箱,吃驚的表情肯定會很好看。
15
大概是我熬的那些中藥挺補的,紀懷珂的身體看著一天天好起來,精神也好了不少。
中藥裡有我給他加的醫生開的止疼藥,也減輕了他身體的疼痛。
這也給了他一種錯覺,讓他覺得會像三年前一樣幸運。
能再活三年也說不定。
這段時間,他出門的次數多了起來。
一來我請的審計每天都在查賬,他不得不去公司盯著。
二來他還要抽時間陪秦夢柔母女倆,不是帶她們去隔壁市購物,就是帶她們去逛遊樂園。
甚至有幾次,他趁著小女孩上學的時間,還和秦夢柔努力造二胎。
有時候客廳,有時候車裡,有時候野外。
我咋舌。
身體都這樣了,自己都蹦跶不了幾天,還不忘為留下後代努力呢。
不理解,但祝福。
兩周後,表哥終於回國了。
在紀懷珂再一次打開保險箱放進去幾沓現金後,我猜他短期內應該不會再開第二次。
當晚趁著他出門,我立馬聯系了表哥。
不到半小時,表哥就破解了這款所謂 B3 等級的保險箱。
我和表哥分兩次搬空了保險箱裡的所有東西。
我數了數,100 克的金條有兩百多根,500 克的金條有幾十根,一萬元一沓的鈔票也有幾十捆,還有一些翡翠、鑽石、紅藍寶石等拍賣會上買來的珠寶。
加起來價值大幾千萬。
這些應該是這幾年掏空公司的款項購置的。
MD,心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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