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白筠是天榜第一,無情道劍修。
他一直厭棄我,因為我破了他的戒。
就連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也嫌棄我出身低賤。
「像你這樣的凡人,根本就不配做爹爹的妻子,我的娘親。
「倒不如自行了斷,省得汙了我們的眼。」
我被眾人圍剿那日,他們父子二人冷眼旁觀。
後來我遍體鱗傷,被狐狸舔舐,和別人孕子。
宗門世家的小仙君用鎖魂環捕殺我的孩兒。
我焦急撲了過去,險些喪命。
小仙君紅了眼眶,恨道:「他不過是一隻妖,我才是你的孩兒。」
我彎唇笑了笑:「小仙君這樣高貴的出身,奴家可不配當你的娘親。」
1
崽崽開三尾這日。
我坐在家裡做了珍珠清蒸魚,還有山海豆。
他臉龐圓潤,好看的小臉仰著,用毛茸茸的尾巴蹭著我的手掌心。
我坐在門口,抱著崽崽曬著太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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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嬸子擇著蓬蒿開口:
「我們鎮子離仙門十萬八千裡,不知為何,最近有一群修士要在我們這裡狩獵。」
我的心顫了顫,垂眸。
「誰知道呢。」
仙門……我想起那段痛苦的時光,心髒猛然被揪緊。
那裡外面看著光榮鮮亮,實際卻是階級嚴苛,不寒而慄。
嬸子忽然想到什麼,給我一張告示。
「這是仙門要找的人哩,你看像不像你?」
我看著畫布上明豔動人,淺笑盼兮的女子。
此時崽崽驚醒,垂涎流了下來。
他指著畫,奶聲奶氣開口:「娘親。」
我的心一沉,道:
「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我不過是村婦罷了。」
夜裡,我給崽崽擦臉。
他黏我黏得很緊,總是抱住我的脖頸。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爹爹居然不回來。
「仙門的人恨妖,會不會要抓我?也把娘親抓了怎麼辦?」
崽崽擔心地扯著我的衣袖。
我笑笑,捏捏崽崽的鼻尖。
「你爹爹喜歡金條,過段日子就回來啦,到時候我們搬走就是了。」
我沒有想到,崽崽居然不聲不響,一個人去找爹爹。
翌日,我在山林裡一遍遍攀爬,無比擔心。
筋疲力盡的時候,我看見崽崽化了原形。
他光滑白皙的皮毛此時染了淤血,小爪子蔫在地上。
身邊還垂落著我給他制作的長命鎖。
崽崽被鎖魂環鎖住,待在捕殺妖怪的網兜裡。
而此時,宗門世家的小仙君正亮著箭,飛快射來。
2
我驚住了。
世家大族好歹做做表面樣子,如此這般直白的恨意很稀少。
「不可以!」
我心切立刻撲到崽崽身上,頓時腿上滿是鮮血。
「求仙君手下留情!此子是我的孩子,絕無害人之舉!」
半晌,我聽到一聲悽厲聲音。
小仙君紅了眼眶,恨道:「他不過是一隻妖。」
這道聲音宛如空谷絕響。
我的心沉底片刻,但還是死死抱住崽崽。
「是妖,但是是我的血肉。」
我低頭看著崽崽,疼在他身上,我的心也在絞疼。
小仙君氣急敗壞,又瞄準一支箭。
「放開他!」
不放!我感受著崽崽的心跳脈搏,咬住牙。
箭刃直接射穿我的手掌心,我深吸一口氣。
小仙君像是知道自己不對,磕磕絆絆開口。
「誰讓你不躲的!」
我隻是低頭,懇求。
「求仙君放過我!」
小仙君聲音酸澀,忽然對我發出質問。
「你可還認得我?」
我眼皮跳了跳,自是認得的。
眼前的孩童是我和溫白筠的孩子,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溫白筠是天才劍修,他的兒子也是長老們的掌上明珠。
尤其,溫白筠的親娘是掌門之女,她的孫子當然無限恩寵。
就連宗門第一美人也把溫笙捧在手心裡。
唯有我,是他們父子的汙點。
「不認得,草民隻求仙君放過!
「你既然如此,那便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
小仙君忽而發來脾氣。
我默默開口:「不會了。」
我匍匐在地上,一瘸一拐抱著崽崽,他哼哼作響。
崽崽睜開靈動卻布滿血絲的雙眼,弱弱攥著我的手指。
「娘親,快跑……剛剛他掐住我,把我推了下去。
「他好可怕,把我放下吧,那樣娘親跑得快一點。」
我隻覺得心疼無比,憐惜得要命。
轉身迎著風準備走。
此時,一張清冷的容顏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身後是一群仙人。
「你既有傷,此事是溫氏所為,且隨我去山上休養。」
三年不見,溫白筠還是那般清秀傲然,不染塵埃。
好像當年他絞殺妖孽,帶我回仙山不過是一場夢。
我搖搖頭:「不必了,我夫君可以幫我。」
溫白筠忽然冷笑,他的拳頭握得發緊。
半晌,他目光冷冷射過來:
「你懷裡這妖孽,若是再晚一刻,可就要血盡而亡了。」
我抖了抖,承受不住松口求助溫白筠。
「求神君救他!」
3
溫白筠眼皮跳了跳,和我移開距離。
而到了屋子,溫白筠忽然施壓讓我跪下。
「悔不悔?」
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我會後悔。
「神君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山上有廟宇清寒,溫家術法無邊。
瓊樓玉宇聳立,溫白筠坐在正廳。
我隻覺得臉皮發涼,耳墜在脖頸處也沁得冷然。
溫白筠修的是無情道,年少成名,十四歲便在仙門世家的比試中天榜第一。
他年少遊歷剿妖之時,碰見了親人皆滅的孤女,孤女為了保全自己,拼命搭上溫白筠。
溫白筠中了邪毒時候,孤女乘虛而入,導致溫白筠修為受損。
她還懷了身孕,後來孤女如願入了仙山。
可是仙門看不起沒有靈根的凡人,溫白筠也把孤女視為汙點,後來孤女眾人圍剿,被攝魂釘刺穿身子,扔在亂葬崗。
而那個僥幸活下來的凡人,就是我。
是我在妖獸反亂中的破敗廟宇裡,看見重傷的溫白筠,給他用草藥包扎,懇求他帶我走。
溫白筠眼裡,我和蝼蟻沒區別。
「從仙門落到這裡,還不知悔改?」
溫白筠冷聲。
我想起,修仙界第一美人常玉茹,說是我偷了她未來的嫁妝,玲瓏卷軸。
導致上古妖獸從卷軸裡跑出去,連脈的鎮子被毀。
他也是這般問我悔不悔。
我的孩兒氣急敗壞,臉色鐵青第一次踏入我的屋裡。
「像你這樣的凡人,根本就不配做爹爹的妻子,我的娘親。
「倒不如自行了斷,省得汙了我們的眼。」
他恨恨:「你知道我有你這樣的生母多丟臉嗎?」
常玉茹玉臂把溫笙抱緊,柔聲安撫:
「不要把外界言語放在心上,我一直站在你身邊呀。」
我無論怎麼解釋,他們都不信,我的臉頰被溫母扇了兩巴掌。
被眾人圍剿那日,他們父子二人冷眼看著我被攝魂釘刺穿身子。
常玉茹站在一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自責沒有管好寶物。
仿佛我是遺臭萬年的罪人。
「沒有悔過,我如今過得很好。」
溫白筠不語,直直看著我。
隨後他的手碰到我血窟窿的小腿,看了溫笙一眼。
溫笙小臉憋紅,看著我聲音磕磕絆絆。
「對不起……我要射這個野種的,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首先,阿寶不是野種!其次,求神君先救我兒。」
我出聲打斷溫白筠的施法,仰頭看著溫白筠。
溫白筠對我心冷,但是對於百姓和族人,總是施以援手,我希望他可以先救崽崽。
此刻他臉色卻白了白。
「你說他叫什麼?」
我忽而想起來。
曾經我和他說,若是我有了孩子,小名就叫阿寶。
可惜,當時我在仙山生產完溫笙就被溫白筠母親抱走,孩子的名字我沒有資格起。
甚至曾經我想喚溫笙阿寶的時候,他蹙眉怒吼:「不許叫我,我有名字!」
「溫笙,無須道歉,不過是個妖孽,你傷了他和傷了蝼蟻沒什麼兩樣。」
崽崽在我懷裡,此時聽到對話,睜開水潤疲憊的眼睛。
他扒拉我的衣擺,奶聲奶氣地說:
「娘親,不要求他們。
「我們走……我不要你低聲下氣……我可以死的。」
我被崽崽毅然的模樣觸動,心頭一堵。
忍不住親著崽崽的額頭。
「小寶,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
溫白筠手指緊握,此時冷然斥責。
「離開仙門,就尋了狐狸窩住在凡間,還生了妖孽,果然是天生淫亂,自甘墮落!」
崽崽聽到這話,氣得用爪子去抓溫白筠。
「你們都是壞人!不準罵我娘親!
「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溫笙此時從溫白筠身後站出來,伸出手就要掐崽崽。
「誰是你娘?亂說話可以去死!」
我的心跳了跳。
崽崽這麼虛弱,溫笙已然害了他,還要對自己弟弟動手!
「滾開!」
我波動極大,推搡溫笙,把崽崽死死護在懷裡。
溫笙不可置信,甚至沒站住跌倒在地上。
「你居然推我,以前你從來不會推我的。」
溫笙聲音哽咽,他紅了眼眶,恨恨道:
「他不過是一隻妖,我才是你的孩兒!」
4
我彎唇冷笑:「小仙君這樣高貴的出身,奴家可不配當你的娘親。」
高貴便可以對崽崽下死手,視為蝼蟻。
從前我在山上,受人冷眼,一個人差點哭瞎,但是我想著我還有孩子。
因為我喜歡溫白筠,也想念不怎麼見面的兒子。
我們人間,舐犢情深。
於是我做了很多夾袄,自己做了銅镏金的人偶和人間的玩具,還把自己的長命鎖給溫笙。
可是常玉茹帶著溫笙走過來,傲然白淨的溫笙簡直就是溫白筠翻版。
他粉嫩玉琢,我好想抱抱他。
可溫笙帶著一群隨從,拿火燒了我做的衣物。
「我穿的衣物都是專門修煉護身用的羽靈所織,還有這些破銅爛鐵。」
溫笙在長命鎖上踩了踩,無比嫌棄。
「我不是凡人,不需要這種俗物!」
語氣無一例外都是恨透了我這個給他血脈的母親。
想到這裡,我更加呵護崽崽。
崽崽是我的良藥,是狐狸愛護我,也是我親手哺育養大的孩子。
他愛我,是個開朗的寶物。
我沉默起來。
「娘親不喜歡你,娘親不要的孩子才是野種!」
崽崽此時出聲,伶牙俐齒,又縮在我的懷裡。
「阿寶,別說話了。」
我怕崽崽身體堅持不住。
我柔聲摸著崽崽毛茸茸的獸耳。
溫笙氣紅了眼睛,認為我冷漠,憤怒嫉妒:
「憑什麼他可以罵我,你隻護著他!」
「退下。」溫白筠寒意看溫笙一眼。
「廢物,她沒有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想,我曾經是有的,是溫笙親手把我推開。
溫白筠漠然,攥住我的手腕。
「你和狐狸生孩子,是怎麼想的?
「沒有人攀附活不下去嗎?」
溫白筠表情隱忍,眼中含怒。
「我被丟到亂葬崗,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身份和仙門有別,神君和小仙君放過我吧。」
我感覺崽崽氣息越來越微弱。
「不救阿寶的話,可以讓我現在下山嗎?
「我要等他爹爹,他爹爹會想辦法的。」
5
「你想走?」
溫白筠抿唇,直接從我的手裡單手拎著崽,把他狠狠扔進籠子。
崽崽喑啞出聲,眼神擔憂。
溫白筠目光陰冷地看著籠子裡的崽崽,讓人不寒而慄。
「既然是畜牲,就應該關著。」
……
我焦急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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