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起來,太子常年打仗,甚少回宮。
因此東宮太子妃之位一直空闲。
現在的確需要一位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貴女席竊竊私語,個個臉色激動。
皇後掃了一圈:「不知吾兒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太子薄唇微抿。
「回母後,孤現在隻求父皇身體能夠早日康健,無心其他。選妃之事不如等父皇身體好些了再說吧。」
貴女們面色失落,仿佛太子若是點頭,她們就能入主東宮了一樣。
我覺得好笑。
不由唇角輕勾。
卻不經意間正對上太子清冷的視線。
我端起酒杯示意。
他冷冷地扭過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真是莫名其妙。
宴席結束。
小桃扶著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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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傷還沒好,一隻手搭在小桃肩上,一隻手扶著腰。
快到明玉軒的時候,突然被太子身邊的侍衛叫住。
「榮嫔請留步。」
我停下腳步。
他遞過來一個藥瓶。
「太子殿下聽說娘娘腰上有傷,特意讓奴才把這個藥膏交到您手上。」
我一愣,臉騰地紅了起來。
「他怎麼不親自送過來?」
「殿下,殿下有要事要忙。」
我抬眼朝他的視線望去。
曲徑幽深處,一點橘黃色的亮光在花牆樹影中若隱若現。
我莞爾一笑:「還算他有良心。」
餘光中,那團光影微微晃了晃,然後逐漸遠去。
8
翌日,從皇後宮裡出來的時候。
正碰上太子前去請安。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面生的女子。
螓首蛾眉,膚如凝脂。
是個絕色的美人。
「太子哥哥,等等我。」
太子看到我,愣了一下。
衝身後喊道:「不要再跟著孤!孤早就跟你說過,對你無意。要不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孤早就把你送進大理寺了。」
美人淚光盈盈:「太子哥哥,你當真如此無情?」
「滾!」
她身子微顫,像雨中搖曳的海棠。
柔若無骨,惹人憐愛。
我看了都心疼。
忍不住面帶譴責地瞥了一眼李弘煜。
他身子一僵,衝身後吼道:「還不滾?!」
「我這就走,不打擾太子哥哥了。」
她流著淚,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嘖嘖嘖,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我看著美人遠走的背影,心中感慨。
下一瞬間,被太子攥著手腕拉到假山中。
「你那是什麼眼神?」
他低沉的聲音仿佛淬了冰。
我討好地笑笑:「沒什麼,能看到你真開心。」
「可我看到你,並不甚開心。」他幽幽地說。
我想了想,靠近他。
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那天晚上,殿下不是挺開心的嗎?害得我腰疼了很久。」
太子呼吸亂了一瞬。
怒瞪了我一眼:「閉嘴。」
「殿下喜歡嘴?」
「……
「腰好些了嗎?」
「大戰三百回合不成問題。」
他白玉般無瑕的臉上蕩漾著一絲惱意。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
「不能。」
我堵住他的話。
用嘴。
反正也沒人看得到。
李弘煜僵成了雕像。
我輕輕抽離的時候,被他反客為主抵在假山上。
他克制著眼底洶湧的欲望:「勾引皇子是何罪,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隻顧盯著他鮮紅欲滴的唇。
好想再來一口。
「反正我也快死了,怎麼死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一人死和全家死。」
「全家?」我驀地笑出聲來,「你是說我那無情的爹,偽善的主母,惡毒的姨娘,捧高踩低的姐妹,還有目中無人的兄長嗎?如果他們陪我一起死,也不錯,至少黃泉路上有個伴。」
他神色怔忪:「你生母呢?」
「早死了,不然我為何會進宮?還不是因為主母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
偌大的榮府沒有一個真心對我的人。
若是小娘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她原本是江南富商家的小姐。
被我那略有幾分姿色的父親迷了心智。
放著好好的富家小姐不當,非要委身給我父親為妾。
殊不知,一入侯門深似海。
外祖給的豐厚嫁妝,如今成了府中的花草字畫,成了女眷們身上的綾羅綢緞,成了爹打點關系的禮品……
光是那些金銀俗物也就罷了。
就連她唯一的女兒,也被迫代替嫡女送入宮中,成為邀寵的物件……
李弘煜遲疑了一下,輕輕將我攬進懷裡,拍了拍。
又不服又無奈地問道:「所以他們禍害你,你就來禍害我?」
我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你不喜歡?」
他避而不答:「禍害遺千年。放心,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9
我走出假山。
小桃正眼珠亂轉,生怕附近有人走過來。
「主子,剛才嚇死我了,太子殿下沒對你怎麼樣吧?」
「放心。」我拍拍她的肩,「他說不會讓我死。」
「太子金口玉言,說到一定能做到。」
我微微頷首。
我與太子雖然一夜風流,但未必一定能懷孕。
我得提前為自己想一條後路。
昨天我想了一夜,終於想通了。
太子就是這條後路。
隻要得到他的心,即使沒有孕育,想必他也能保下我。
10
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太醫院連換了好幾個方子都不管用。
皇帝大限將至的流言開始在宮中傳開。
與我一同進宮的幾個妃嫔來找我哭訴。
「姐姐,你聽說了嗎?陛下好像身體不行了。」
「我還年輕,我不想殉葬啊,嗚嗚嗚……」
「姐姐,我們這一批進宮的人,隻有你侍過寢了,若是你運氣好能懷上,還有條活路。我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我嘴上安慰著他們,沒到最後一刻,不用那麼悲觀。
實際心裡清楚得很,老皇帝確實時日無多。
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我自顧不暇。
每日跟太子之間的拉扯宛如在刀尖上跳舞。
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除了憐憫她們也別無他法。
「要是能廢除殉葬制就好了。」有人低聲呢喃了一句。
我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對啊,既然殉葬制度不合理,那廢除就好了。
隻要廢除了殉葬制,我們這些無辜之人不就都可以活下來了嗎?
「但這個制度沿用至今不知道多少年了,哪裡是說廢除就能廢除的。」
有人嘆息。
「不如,我們去求求皇後娘娘怎麼樣?」
「你忘啦?太上皇仙去的時候,皇後就曾開口提過,結果遭到了皇上和群臣反對,還被責令禁足半年。」
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
我也插了句嘴:「你們覺得要是太子來廢除怎麼樣?」
空氣寂靜了一瞬。
她們皆搖頭。
「太子才不會管這些事情吧?」
「對啊,太子現在根基不穩,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有闲心管這些。」
……
11
她們說得有道理。
可我還想試試。
我拿了些點心,送去東宮。
李弘煜甚是意外:「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
我眨了眨眼。
他眼眸微眯,微微後退拉開距離:「你又想做什麼?」
嘖,防我跟防狼一樣。
「我今天想求你件事。」
「什麼事?」
「就是活人殉葬……」我咬著唇,試探地問道,「能否廢除?」
他面沉如水,寒潭般的眼眸倒映著我的惶恐。
「原來你是為這事來的?」
不然呢?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既然如此,請回吧。」他冷冰冰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果然還是我太心急了嗎?
他並不願意為此浪費時間。
我有些失望。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他叫住。
「孤說過,你不會死。所以不用擔心這些。」
他沒好氣地撂下這一句,又扭過頭,抿緊了唇。
我點點頭:「我知道,你會想辦法救我。」
「那你還問?」他擰眉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麼不信任孤嗎?怕孤會食言?」
我又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相信你言出必行。」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我解釋道:「我不是為自己求的。後宮嫔妃那麼多,生育過的隻佔少數。殉葬者不知幾何,你能救我一個人,卻無法救下所有的人。
「隻要有殉葬制的存在,就會有無辜之人因此死去。我隻是很幸運遇到了你,那那些不幸的妃嫔呢?她們也想活啊。還會有如我這樣的人,因為不想殉葬,就會千方百計地做出一些有違禮法有違道德的事情。我不是自輕自賤,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隻是想活著而已……」
我聲音嘶啞,眼淚混雜著絕望:「我們什麼錯也沒有,為什麼不能活著?」
李弘煜伸手輕輕擦掉我的眼淚。
他嘆息一聲:「別哭了,孤允你就是。」
我一愣:「你說真的?」
「君無戲言。」
他神色淡淡,但此刻在我眼中就像一尊散發著金光的菩薩。
「不過這件事尚需要一個時機,你要保密。」
「好,都聽你的。」我看著他傻笑。
結果被嫌棄了。
「好了,回去吧,等我消息。」
我將點心拿給他:「那你記得吃,這都是我自己做的。」
才怪。
我根本不會。
李弘煜淡淡瞥了一眼:「放那吧,不過下次說謊記得別買錢氏的了。」
「啊,你怎麼知道?」
我伸頭一看。
嚯,好大一個「錢」字。
小桃竟然沒告訴我!
我尷尬不已。
強行挽尊:「這、這可能拿錯了。」
他不語,黑眸定定地看著我。
眼神洞悉一切。
我趕緊扭身告退。
走出幾步後,一回頭。
見他伸出素白的手指捏了一塊兒糕點,放入口中。
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在享用信徒的供奉。
12
接下來就是等待。
我以為要不了多久,就會等到老皇帝駕崩的消息。
結果,賢妃不知道在哪兒找了一個煉丹的術士。
老皇帝服了術士的丹藥,臉色竟然一日比一日好。
甚至能睜開眼睛說話了。
皇宮一改往日的陰沉,宮人臉上都有了喜色。
那些原本因為殉葬而死氣沉沉的嫔妃們更是鮮活了起來。
但是,唯有我,惶恐不安。
因為,我有孕了。
更糟糕的是在給皇後請安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被診斷出來的。
所有人都在恭喜我。
皇後還說要將這件喜事告訴皇上,衝衝喜,說不定他一開心,病就完全好了。
我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娘娘,太醫說皇上現在不能受刺激,大喜大悲對身體都不好,還是等他身體更好些了再說吧。」
「無妨,皇帝最近身體已經有所好轉,你也不用太過憂心。」
皇後笑得一臉慈祥。
「可是……」
賢妃嗤笑一聲:「榮嫔這麼推三阻四的,該不會是這孩子的身世有些蹊蹺吧?」
我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賢妃娘娘說笑了,臣妾萬萬不敢做出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來。」
這個賢妃,背景強硬,深得皇帝恩寵,但是入宮三年,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平時看到有孩子的宮妃,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借機挑事。
我剛才拒絕皇後的提議真是太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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