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珠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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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書名:玉碎珠沉 字數:4080 更新時間:2025-02-26 16:49:10

「所以我們隻能蟄伏在此,靜待時機。」

而三年後,我期盼的機會終於來了。

7

賢妃有孕的消息一夜間傳遍後宮。

父皇大喜,賞賜無數珍寶,還許諾不久後就晉她為貴妃。

宸如殿一時風頭無兩,卻愁壞了東宮。

多年未理會我生死的皇兄找了我去,旁敲側擊問我賢妃的胎如何。

「可知是男是女?」

皇兄這點小算盤我很清楚。

父皇後嗣不多,唯有他一個兒子,所以這太子之位也賜得不情願。

如今賢妃受寵,若是生下皇子,怕是地位尊貴,不多時就要越過他去。

我猶豫地眨眨眼,「舒兒也不知。」

「隻知道太醫走後,父皇和賢娘娘都歡喜極了,父皇還說……」

「說什麼?」皇兄眼中露出焦灼。

「說他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

聽到這句後,皇兄眸色深了幾分,命人遞給我一袋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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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兒乖,日後要繼續幫皇兄留意宸如殿的動靜。」

曾幾何時,這個比我大三歲的兄長也是很疼愛我的。

他帶我放風箏,蕩秋千,會在我闖禍時護在我身前。

可如今,他對著我,隻有主子般高高在上的笑意。

而我也接過他的賞賜,比這東宮的任何奴才都要恭順。

如今的我已經不會感嘆人心易變,因為人心本就如此涼薄,又何曾更改。

我去東宮甬道,將這袋賞銀給了灑掃的小太監安康。

當初宮人們個個噤若寒蟬,唯有他肯告知我母妃的死因。

這幾年裡,也全靠他替我打探宮內消息。

「奴才這條命是寧妃娘娘所救,為公主效犬馬之勞實屬應當,不求任何賞賜。」

啟寧三年冬至,父皇因宮燈被雪澆熄,竟雷霆震怒要杖殺三百宮人。

是母妃勸阻,才保下了他們的命,安康就是其中一人。

我看著他雙手青紫交錯的瘀傷,囑咐他不許客氣。

「安康,且再忍一忍,你出人頭地的日子就快來了。」

8

賢妃有孕到三個月,不僅胎象穩固,還得欽天監佔星批示,稱此為大貴之子。

這下更是榮寵無盡,賞賜流水般地進了宸如殿,羨煞了後宮眾人。

過了幾日,皇兄的心腹趙全才就找到我,一臉的陰柔諂媚。

「太子殿下請您替他分憂,想辦法令賢妃落胎。」

見我面露難色,他又撇撇嘴,拉長了音調。

「恕奴才直言,太子殿下是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兄長,來日繼承大統,必少不了您的尊榮。」

「如果讓賢妃母子上位,您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熬。」

「知進退的才是聰明人,寧妃娘娘的下場尚歷歷在目,您說是不是?」

我瞧著這老貨陰森的臉色,恨不得一拳抡上去。

什麼一母同胞,不過說得好聽。

若我親自害得賢妃流產,一朝事發,不過是皇兄踩著我的屍骨上位。

他佔盡風光,我枯骨黃粱。

想得倒美。

「趙公公說得有理,隻是近日父皇賞賜頗多,我要忙著清點賢妃娘娘的庫房,實在抽不出空。」

「待這邊事了,我自會想辦法為兄長效力。」

聽我提到庫房後,趙全才精光閃爍的眼轉了轉,神情也變得耐人尋味。

「公主殿下金貴,哪裡幹得了這麼多重活,若是宸如殿缺人手,奴才這可調派過去幾個幫您。」

我一臉慶幸,笑著道了謝。

他當然不知,我等得就是這句話。

更不知,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入煉獄。

直至兩日後成為害賢妃流產的罪魁禍首,被扣押在天子面前。

才因萬般恐懼而哀嚎出聲。

9

宸如殿是於深夜走水,一時火光豔烈,就像順著賢妃內裙流下的鮮血般,貪婪蔓延。

原是又有內監鬼迷心竅,見宸如殿賞賜不斷,人多手雜,於是趁夜偷盜。

卻不想這兩人來之前灌了些黃湯,竟無意打落了庫房內的油燈。

還趁著宮人們救火時,膽大妄為地闖入賢妃寢殿,欲對她不軌。

賢妃拼命掙扎,一時摔下床榻,等太醫趕到,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而那兩個內監還倒在地上,滿嘴胡說著賢妃娘娘如何膚如凝脂。

父皇雷霆震怒,命令徹查,過了不久,禁軍就押了東宮的趙全才來。

「回稟陛下,行竊的兩個內監都在趙內監手下辦差,受他指使才敢來盜竊。」

「經查證,三年前在寧安宮行竊的內監也和趙內監脫不了幹系。」

禁軍還在趙全才的房裡搜出了不少珍奇珠寶,連一同前來請罪的皇兄見了,都不禁面色蒼白。

「父皇,都是這狗奴貪心不足,兒臣全然不知此事!」

這時賢妃半醒,哭哭啼啼要父皇為自己討回公道。

父皇面如寒霜,一腳踢向皇兄。

「三番四次縱容手下宮人做出這等禍事,你這個儲君當得可真夠威風!」

「你眼裡還有朕嗎?啊?!」

皇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我站在角落,將他的狼狽盡收眼底。

當初寧安宮行竊的是趙全才的兩個幹兒子,母妃死後,太子怕牽連自己,便設法為趙全才脫了嫌疑。

可如今鐵證如山,加上賢妃失了孩子,父皇痛心疾首,怎肯饒過。

「來人,將趙全才一幹人割了舌頭,拖下去活活打死!」

「至於太子……」

「啟稟父皇。」我趁父皇沉吟的片刻跪在地上,「皇兄生性純善,怎會知道那些奴才背地裡的勾當呢?」

「何況皇兄還常囑咐兒臣要盡心孝順賢娘娘,求父皇看在他有此心,寬恕他這一次吧。」

其實父皇從未想過嚴懲皇兄,我這一跪,也是為了遞個臺階。

果然,父皇打量了我片刻,冷哼一聲。

「既然公主開口求情,那朕就罰太子禁足東宮三個月,無朕旨意不得外出。」

皇兄悻悻然地領旨,我送他出去。

「舒兒,如此危難時刻,也隻有你肯替我求情。」

我對心有餘悸的皇兄笑了笑。

「皇兄說的哪裡話,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啊。」

「隻是如今趙全才死了,我身邊一個可信的人都沒有,真是憋悶。」

我看著皇兄離去的背影,唇邊的笑容漸漸冷卻。

急什麼,你們主僕倆很快就會在地府團聚了。

10

夜深人靜,我回到燒毀一半的宸如殿庫房,將角落裡那丁點香灰攏入掌心。

民間有幾種藥草,用於喂給不肯發情交配的牲畜,我採摘了許久,才煉成這一點催情香。

趙全才常年縱容手下偷竊,最先盯上的就是各宮娘娘的私庫。

他以為我年紀小,最好騙,於是借助我清點庫房為由安排了自己人進來。

這兩個內監白日幫忙幹活,夜間則潛入庫房偷盜,於是我讓安康在今日孝敬了他們一壺好酒,又在他們潛入庫房前燃起了香。

為的就是要他們行竊時神魂顛倒,夜闖賢妃的寢殿。

我甚至還貼心地推翻了油燈,引來宮人,方便他們行事,上演一出血濺宸如殿。

就算父皇割了那些奴才的舌頭又有什麼用?

賢妃受閹人羞辱,衣衫四散,裙染鮮紅的一幕早被太多人看見了。

宮婢、太醫,還有那些禁軍,悠悠眾口如何堵得住。

沒幾日,醜聞就順著宮牆遊走,有聲有色,不止不休。

賢妃大怒,卻在起身時面如金紙。

她自小產後就斷斷續續流血,身下的褥子換了一張又一張。

父皇來過一次後面露嫌惡,之後就不肯再踏入宸如殿。

「你們去給本宮把皇上請來,聽見沒有?!」

賢妃氣喘籲籲地靠在床邊,宮婢跪了一地,無人敢答。

隻有我面容如常地靠近一步。

「賢娘娘,父皇正歇在玉貴人的蘭芳閣,不許人打擾。」

「玉貴人是誰?」賢妃面容一震,她還不知自己躺在寢殿遭罪的時候,父皇卻日日逍遙。

「是……」我為難地看著她,「是父皇新納的,之前在御花園當差。」

聽聞父皇的新寵是位侍弄花草的低階宮婢,賢妃一時氣暈了過去。

再醒來後,已是氣血虛弱,連講話都困難。

見她如此,我這個孝順的公主隻得照常去太醫院取藥。

順便將日常備用的傷寒藥備了一幅,給赫連燼送去。

沒想到,正派上用場。

11

平日身強力壯的赫連燼竟發起了燒。

他躺在床上,如墨深邃的眼此刻彌漫著霧,倒柔和得可憐。

我將藥煮好了遞到床邊,他昏昏沉沉地,竟叫了聲娘。

讓本不耐煩的我,端著藥碗的手抖了一下。

「赫連燼,快起來把藥喝了,你娘若是知道你病成這樣,肯定會心疼的。」

聽了我的話,那雙深黑的眼才多了幾絲清明。

「騙人。」赫連燼的笑有幾分晦澀,「我娘很討厭我的。」

濃苦的藥香裡,赫連燼給我講起了一段往事。

他娘本是南陌商女,不幸在逃難路上被赫連兆擄走。

剛開始,赫連兆還算喜歡她美麗的臉,將她關在營帳裡沒日沒夜的折磨。

可直到赫連燼六歲,他娘依然不肯對赫連兆笑一笑,眼中除了厭,隻有恨。

大為惱火的赫連兆就將她扔到了軍妓營,讓她受辱而死。

「那天我偷著跑去軍妓營,看她渾身都是血,一邊的耳朵也被咬掉了……我想抱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讓我滾,罵我是北狄的狼崽子。」

「之後,她奪了一把刀就捅進自己肚子裡,血濺了我一臉,我當時嚇壞了,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說到這,他抬起眼看著我。

「蘭舒,其實在當年的中秋宮宴上,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

「可很快,我又不敢再去看你,因為我知道你娘將承受和我娘一樣的宿命,我不想……再看到另一個自己。」

逝去的三年裡,我以為自己已忘卻了自憐,如今卻在赫連燼溫柔的視線裡,重新回到那個痛徹心扉的夜晚。

我用手輕輕蓋住赫連燼的眼,靜靜感受掌心下一對飛不出國仇家恨的蝴蝶。

「赫連燼,你想不想回北狄,奪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和權利?」

「做夢都想。」赫連燼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滾燙,令我的皮膚輕顫。

「幾個月後的春獵,我會助你離開。」松開手去,我起身背對著眼眸炙烈的北狄少年。

他卻喚住我,「蘭舒,聽說你們南陌的女子及笈後就要定親了是嗎?」

「你的父皇會把你嫁給誰,和他一樣窩囊自私的男人,還是……」

赫連燼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極力隱忍著。

我輕輕一笑,「還是送到北狄和親,讓我成為下一個祭品?」

「赫連燼,戰役未結,我不會認輸。」

「春獵那日,記得磨亮你的彎刀,它應該也想念血的味道了。」

12

如今北狄吞並了更多部落,已飢腸轆轆地盯著富庶的南方。

父皇卻依然不聽群臣進諫,為春獵奢費無數。

一路出行,我坐在晃動不安的馬車上,舉目望去,唯有風雨飄搖的江山。

皇兄是最像父皇的,從不關心政事,隻想在春獵時大出風頭。

自禁足解了以後,父皇待他冷漠許多,於是他便抓住一切機會討好父皇。

甚至將我叫過去,命人遞給我一包藥粉。

「你去將這東西下到赫連燼的飲食裡,我要他明日虛浮無力,不能與我爭獵物。」

我猶豫地後退半步,「皇兄,夜已深,我此刻去他的營帳怕是不妥。」

皇兄不耐煩起來,「你素來無用,也就這張臉還派得上用場,反正他們北狄男人都喜歡南陌女人,當初母妃不就……」

「總之,你若不去,我就求父皇將你送去北狄和親。」

「你自己想想吧。」

我面上無助悽婉,其實指甲已經嵌入掌心。

可我不能動手,我要一如既往地忍,更要一如既往地「聽話」。

如皇兄所願進了赫連燼的營帳後,我將事先備好的包袱遞給他,裡面裝著這幾年我攢下的幾塊金餅和一些傷藥。

「這些給你作盤纏,離開這獵場後,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赫連燼卻看向我的掌心,皺起眉頭。

「伸出手,我給你上藥。」

柔徹明滅的燭火下,他的側臉深邃。

讓我想起過去的幾年裡,每每我騎射受傷時,都是他沉默地為我塗藥包扎。

出營帳前,他將一個銀镯子遞到我手裡。

明明平時講話冷腔冷調的人,此時卻格外溫柔。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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