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止歡……

19

「是你們逼得我師姐跳崖？」

「是你們打傷我師姐的？」

許渺渺眼睛猩紅，甜膩的嗓音冰冷無比。

「那你們就去死吧……」

三人搖頭解釋：「我說是你師姐自己跳下去的，你信嗎？」

書裡的女主許渺渺懲奸除惡，渡自己救他人，任誰都得誇一句。

現在的她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是人就會有私心，寧朝朝就是那塊逆鱗。

解決了幾人，許渺渺心裡充斥著悔恨、懊悔、愧疚。

她一度想跳下去陪寧朝朝，但她又怕師姐上來之後見不到她，她聽到了師姐跳崖說的最後一句話：許渺渺，別跳。

不甘，自責時時刻刻警醒著許渺渺。

師姐真是了解她啊，非得說出那幾個字來阻止她。

懸崖下是一條大河，南北通向，水流急喘。

「裴止歡你為什麼跟著跳。」寧朝朝坐在火堆旁，有些不解。

掉入河水打湿的衣服，寧朝朝扔了。寧朝朝儲物戒有許多衣服，就算不重樣一年都穿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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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歡面無表情的戳著火苗：「還不是因為……」喜歡你三個字隱沒於唇齒，他挑眉道：「想跳就跳嘍。」

寧朝朝乏著眼，紅潤的唇輕啟：「哦～～這樣啊～」

裴止歡說的，她不信呢。

「寧朝朝，你說話就說話靠我那麼近做什麼？」裴止歡羞惱。

寧朝朝坐遠一些，他又不爽。

玄衣勁裝，暗色挑人，但穿在裴止歡身上很好看。往上看，墨色柔順的發綁著紅色的發帶，襯的裴止歡的樣貌豔麗絕色。

寧朝朝真心實意的說：「裴止歡，你真好看。」

糟糕，怎麼說出來了。

「是嗎？」

「想天天看嗎？寧朝朝。」

寧朝朝誇他好看，裴止歡的唇勾起一個弧度，眉宇間透著開心。

他在勾引我！！

他絕對在勾引我！！

不能上當，不能上當，寧朝朝拍了拍臉頰，逼著自己清醒。

橘黃色的火光倒映在裴止歡深色的眸子裡，明明滅滅，他摩擦著指尖，抬頭：「寧朝朝，我給你的鈴鐺定要帶著，遇到危險，搖動鈴鐺我會出現。」

寧朝朝喚出鈴鐺。

鈴鐺聲傳入耳膜，她靈動狡黠，起了壞心思。

翠色裙擺飄揚，少女晃著鈴鐺，宛如精靈起舞。靈光乍現，寧朝朝試探著輸入靈力，小聲命令：定住他。

如她所料，裴止歡被定住了身體。

「嘿呀，小裴。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脆生生的嗓音躍躍欲試，裴止歡注視著她，說：「寧朝朝可以對裴止歡為所欲為。」

這是少年最真心的承諾，他認為寧朝朝是皎潔的月亮，就應該高高懸於天上，他要月亮主動為他落下，不強迫，因為他舍不得月亮黯淡無光。

寧朝朝募地頓住，儲物袋的痒痒粉丟下，她改主意了。

紅色口脂輕輕碰了下裴止歡的唇，寧朝朝靠近裴止歡，淡淡的梅香逼近，裴止歡喉結滑動，氣息有絲絲危險。

「抿一下。」

裴止歡的眉毛清秀，不描而黑，寧朝朝都有點不岔。

不公平，好好一個男子，長那麼精致做什麼！！

睫毛挺翹狹長，寧朝朝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最後在少年的眼尾處描了一下。

少年塗了口脂的唇紅潤，引人想要輕薄，眼尾有一點點紅令人無限遐想。

裴止歡任由寧朝朝打量....

寧朝朝不看他，她承認裴止歡的長相一直是自己最喜歡的，造孽啊，她覺得自己再看一眼，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罪惡的想法。

半刻鍾，鈴鐺能控制裴止歡的時限，這半刻鍾，裴止歡把自己的性命交在寧朝朝手裡，他在賭寧朝朝對他會不會有半刻心軟，寧朝朝若是想殺他輕而易舉。

寧朝朝做的實在是出乎意料啊。

裴止歡活動著身體對寧朝朝步步緊逼，寧朝朝退無可退，她梗著脖子，顫顫巍巍道：「裴...裴止歡，你不要亂來啊，冷靜，冷靜。」

低低的笑聲出現在上方，裴止歡比她高一個頭。

「寧朝朝，剛剛玩的可盡興？」裴止歡呼出的熱氣打在寧朝朝白嫩的耳朵上。

寶石耳墜晃著，耳墜的主人卻悄悄紅了耳朵。

天靈花開，飄香十裡。

聞到花香，寧朝朝靈巧的逃出裴止歡的禁錮之地。

「呵……」裴止歡不動聲色的望著少女俏麗的身姿，他這是嚇到她了？

20

稀世珍寶一般都有守護神獸的。

趕到時，散發著耀眼光芒的花朵在寒潭中央綻放。

天靈花旁邊，幾隊人馬僵持著。

「魔族宵小…………」

「詭計多端，道貌岸然的修士……」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唇槍舌戰，就是不動手。

寧朝朝用手肘懟了一下裴止歡：「裴止歡，你覺得誰會贏？」

得不到回應，她分析裴止歡的狀況。

裴止歡不太對勁，好像從看到那幾隊人馬之後就不對勁，他眼睛裡的冷漠，狠瑟宛如實質。他緊握的拳頭，青筋浮現，可以看得出已經在極力忍耐。

掰開裴止歡的手，掌心掐出了血，青青紫紫的。

輕嘆一聲，寧朝朝難得溫和的安慰：「裴止歡，你怎麼了。」

察覺到掌心的觸感，裴止歡回神。

眼睛一乏不乏的，他問了一個問題：「寧朝朝，你討厭魔族嗎？」

「嗯……我討厭。」

少女是這樣回答他的，一瞬間裴止歡如墜冰窖，仿佛血液都能凍住。

「裴止歡你又不是魔族，你也害怕啊？」寧朝朝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讓人百看不厭。

但裴止歡不敢看，他接近無聲地呢喃：「倘若……倘若……」他也是魔族呢。

他們打起來了，寧朝朝拽著裴止歡的胳膊興奮的閃到天靈花旁。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趁他們打架，倒是便宜了她們。

「妖女！交出天靈花！」貌似是仙門的修士大吼一聲。

一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寧朝朝。

「歐呦～叫人家妖女，怪不好意思的～」既然都叫她妖女了，她要貫徹到底。

寧朝朝踏著玉如意，揚聲道：「你們知道我旁邊的是誰嗎？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君！！」

「怕了吧，哈哈哈。」

魔族：「……」暴露了，他們想偷偷摸摸的搞事情的，是誰走漏了風聲。

其餘仙門：「妖女，諸位道友，魔族根本沒有魔君，截住她，交出天靈花。」

裴止歡心中微顫，寧朝朝她都知道了，那他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彼時，他懷裡闖進一片柔軟的身軀，幽香冷冽，寧朝朝俏皮一笑：「裴止歡，我瞎說的，咱們快溜。」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環住寧朝朝，躲避著攻擊。

穆然一擊，裴止歡護著懷裡的少女硬生生的承受，他們有數名金丹，元嬰。

若是全盛時期的他，這些不堪一擊，但他的本命法寶……

寧朝朝凝眉，俏麗的小臉懊惱著：「裴止歡，你……」

數名法寶攻擊，角度刁鑽，避無可避。裴止歡悶哼一聲，還不忘按住寧朝朝的頭埋進他的懷裡：「朝朝別怕，我沒事。」

若交出天靈花，也難逃一死，不是所有門派都想昆吾派一樣光明磊落，愛護同門。

被逼著，退無可退，兩人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溝壑。

「哈哈哈哈哈，妖女，你們身後可是死靈之地，沒有一個活物。」

「交出天靈花，饒你們不死。」

有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明面上清風卓越，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齷齪事。比殺人不眨眼的魔族可惡千百倍。

寧朝朝扭過身，巧笑嫣兮：「諸位道友？可是說的真的？我交出天靈花就放我們離開。」

「那是自然。」

裴止歡勾了勾寧朝朝的手指，朝她搖頭。

不要。

他經歷過許多黑暗的事，深知有些人不可信，他們就是。

「接住了！！諸位！！」寧朝朝猛的扔出一朵花。

她拉住裴止歡，縱身一躍，跳入死靈之地。死靈之地尚有一線生機，如果落入那些人手中不可能完好無損。

「妖女！！」

一道道憤怒的喊叫，寧朝朝也聽不見了。她扔出去的隻是普通的花…………

21

死靈之地，遍地都是骨頭，空氣中也都是腐朽，腐敗的味道。

靈力也無法使用。

寧朝朝：「我恨！」

吸入太多死靈之氣，會使人神志不清，限入幻境。

幻境裡，裴止歡安靜的觀賞著：那女子有些寧朝朝的臉，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輕紗襯得曼妙身姿若隱若現，藕臂輕輕舞動著。

她魅惑著眼前的男子，小腰盈盈一握，眉目含春，紅唇一張一合，聲音也是寧朝朝的，但比寧朝朝更加妖娆，她靠近裴止歡，嗓音微啞：「來嘛～郎君～」

裴止歡霎時間掐住她的脖子，幹淨利落的扭斷她的脖子。

淡淡的男子聲隱晦不明：寧朝朝不會這樣，裝的一點也不像……

裴止歡隻當是心魔又出現了，寧朝朝認為他神出鬼沒的大半年，他是回了魔界整頓了有異心的不穩定因素。

這些，他埋藏在心底，他希望她永遠不知道，他願意扮演寧朝朝喜歡的樣子。

隻盼她……也能讓他得償所願。

「裴止歡……裴止歡……」寧朝朝大小姐習慣了錦衣玉食，她此時很不舒服。

她看到裴止歡身上有灰色的死靈之氣，還有淡淡的黑氣，她推了他很久了也不醒。

寧朝朝了然。

「系統，統子，大反派是不是入魔了。」

系統：是的呢，宿主。

識海裡，寧朝朝聽著系統音氣喘籲籲的，不知道在幹什麼壞事。

「統子幹嘛呢？」

「宿主不必擔心，我在打架，別的系統嘲笑我……」

大反派入魔了啊，系統真不靠譜。

好像不是入魔，哈哈，她忘了原著中大反派是魔族來著。

……那就沒事了。

想通了，寧朝朝也不著急，氣定神闲的把玩著小鈴鐺。

裴止歡的長睫顫動，緩緩睜開雙眼。他看到寧朝朝拋著小鈴鐺，一下一下……砸在他心尖。

「你醒了啊，裴止歡。」寧朝朝篤定似的開口：「裴止歡，你入魔了？還是說你是魔族。」

「我……」

少年一開始看到少女亮亮的眸子瞬間暗淡，裴止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裡堵的難受。

良久的沉默。

他能說些什麼呢，他說他不是魔族？他的身份就像一道鴻溝橫跨在他和寧朝朝面前，本來寧朝朝就不太喜歡他，他也想像正常人一樣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啊。

他快要窒息了……

他想若是出了秘境，他就遠離寧朝朝，他默默守護她一輩子也可以，隻求寧朝朝不要討厭他。

他想到以後寧朝朝成親生子，他就嫉妒的發瘋……

他嫉妒許渺渺，嫉妒她和別人談笑風生，他甚至嫉妒他裝出來無害的自己。

「我是魔族……」裴止歡心如死灰的說出這句話。

他在等屬於自己的判決，寧朝朝要厭惡他了，他認命了。

寧朝朝背著手，淺黃色立領的羅裙襯得她越發明媚動人，她嬌嬌軟軟的說：「哦，是就是唄。」

「你會傷害我嗎？」

她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挺翹的鼻尖微紅。

裴止歡生怕自己聽錯了，眼前的少女說出的話令他戰慄。

他聲音堅定：「裴止歡永遠不會傷害寧朝朝。」

懷著不確定，他反復確認。

裴止歡：「我是魔族。」

寧朝朝：「哦～」

裴止歡：「我是魔族。」

寧朝朝：「哦，知道了。」

裴止歡：「我是魔族。」

寧朝朝：「嗯嗯嗯，你是你是……」

……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寧朝朝忍住怒氣：「知道了，知道了，你是魔族咋的了，你高貴行了吧。」

低沉的笑聲回蕩在此處，經久不消。

裴止歡低低的笑著：「寧朝朝，我很開心……」他舍不得放寧朝朝離開了。

寧朝朝：「……」

大反派什麼毛病啊？離譜。

22

灰色的死靈之地，褐色的土地晃動，一隻隻慘白的骷髏手拔地而起。

骷髏數量驚人。

靈力無法施展，寧朝朝鄭重的看向裴止歡，眼眸透著光：「裴止歡，魔氣能用嗎？」

裴止歡試了試，失望道：「不能。」

「呃，嗯……」湧動的灰色死靈氣息爭先恐後湧入他的身體，裴止歡痛苦的哼出聲。

灰色氣息……

骷髏不動了，難道是灰色的氣息？

鑽出一半上身骷髏，烏泱泱的，怎麼看怎麼詭異。

靜等片刻，裴止歡吸收完灰色氣息，他的瞳色變成了銀灰色，氣息也變了。

邪魅，是的，邪魅……

寧朝朝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試探著：「裴止歡你還清醒嗎？」

裴止歡銀灰色的眸子轉動，眼神無辜：「朝朝，我怕。」

變……變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