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他睡夢中也嚶嚀著喊痛。

我頓了一下，再上手去塗時更加小心翼翼了。

塗藥的過程中他始終沒醒，不過許是因為藥膏清涼，他緊蹙的眉頭緩緩松開了，睡夢中也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甜笑。

我起身想要給他蓋好被子就離開，可他卻突然翻了個身，衣帶驟然松開，露出白皙誘人的胸膛，那兩抹淡粉色也若隱若現，我剛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真是不省心。」我耳根子有些發燙，還是扯過了一旁的錦被覆在他身上。

深吸了一口他屋內的清幽香氣，我轉身離去，渾不知那本該沉沉睡去的男子驟然睜開了一雙清冷的眸子。

15?

「新來的那兩個雙生子你派人給我好好盯著，不要讓他們接近書房。」

「是，將軍。」

老何面色嚴肅，領命而去。

我揉了揉額角，這老何不嬉皮笑臉的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

太女明面上給我送來兩個男寵，想必是來監視我和打探消息的。

我一直推脫著不肯歸入太女門下，將兵權上交，太女還有所顧忌，不敢硬來，可要是這時間久了……

我防範著這兩個人是來竊取監視我的，可我沒想到這兩個人純粹是來勾引我的。

事情起因是我喝了雙生子中的哥哥奉上的一盞茶，茶水剛下肚，小腹處就湧起一股極端的火熱。

待那位名喚清月的少年紅著臉來解我衣衫時，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惡狠狠地問：「你給我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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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被我嚇得臉色煞白，怯生道：「將軍，這隻是助興的藥，奴家們看將軍一直不寵幸我們，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雙生子中的弟弟清水也梨花帶雨地貼了過來：「將軍，奴家們隻是因為愛慕您，才做這種事情的。」

荒謬！

簡直荒謬！

那位太女究竟是什麼腦子？

真以為我睡了她的人就會聽命於她嗎？

饒是我定力十足，可小腹處那一陣陣狂湧的火熱侵襲著我的神智。

「都給我滾開！」

兩位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將衣衫除盡，他們開始糾纏我，我靠著僅有的幾分清明甩開了他們，踉跄著破門而去。

該死的！

早知讓老何不要住那麼遠了。

身體的湧上來一陣陣火熱讓我險些站立不住，是一個冰冷且清瘦的身子接住了我。

16

「妻主……」

似是擔憂的聲音：「您怎麼了？」

是周文曦。

「你走……快走……」

我維持著最後的清醒推了他一把，就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妻主，不要走了，你這藥無解的，需與男子交合方才可以……唔……」

「你知道？」

我一把扼住了他纖細的脖子：「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我冷笑：「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太女硬塞到我這裡的。」

虧我還念著那一絲絲自以為是的舊情將他留在身邊，少加防範，或許今夜之事他也是參與者，不然怎麼這麼巧他就在路上等著我。

「將……將軍誤會文曦了，文曦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想來看看我欲火焚身的醜態是嗎？」

怒火和欲火我已經分不清楚哪樣更濃，我望著眼前這張因為快要窒息而開始發青的臉，喃喃道：「這是你自找的……」

說罷，對著那蒼白的薄唇便吻了上去。

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那人一直在哭求著：「妻主，求你了，不要在這裡……」

可我卻半點也聽不進去，直接撕開了他的衣服。

他支離破碎的聲音比最濃烈的催情藥還厲害，我失去了理智。

這夜好似格外的漫長，天將將明的時候，我終於恢復了理智。

望著身下已經早已昏過去的他，他赤裸的右臂上那抹鮮紅的守宮砂已經褪去，臉上滿是悽迷和哀傷。

17

我將周文曦抱了回去，給他清理身子的時候他甚至累得醒不過來，觸到傷痕處也隻是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

木已成舟，我卻不知如何處置他。

昨夜之事我已經命老何以私自給我下毒的名義將那兩位雙生子幽禁了起來，再不許他們出來興風作浪。

可是這周文曦，我得了他清白的身子，我還能對他狠得下心嗎？

狠不下心了。

「妻主，求您……求您別厭棄文曦……那件事文曦並沒有參與，文曦是想來提醒妻主的，隻是晚了一步。」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我愣了一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誤會他了？

還把他弄成這樣。

見我不語，他掙扎著起身，腰上的錦被不慎滑落在地，露出大片春光，隻不過上面已是布滿了斑駁的吻痕。

他順著我的目光往下看，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

「妻主……文曦……文曦不是故意的。」

我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星星點點的痕跡，引得他連連瑟縮，白玉肌膚也忍不住泛上粉紅。

「妻主……文曦身子還疼著呢。」

俊美無暇的面容泛上了醉人的嫣紅。

「我得了你，就會對你負責，你可願意讓我負責？」

那雙好看的鳳眼此時不再哀戚，他看我的目光滿是痴迷和歡喜：「真的嗎？妻主當真不嫌棄文曦，文曦曾……唔……」

我吻住了他的薄唇，輾轉反側。

第一次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我向他承諾：「過去的事情都不要提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你，你隻要信我就可以。」

文曦現在還是奴僕身份，我暫時不能給他名分，隻能先將他好好安置。

18

走出院子時，老何早就守在了外面，她一看到我就開始調侃了：「哎呀，將軍真是不容易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兜兜轉轉還是心上那個人。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將軍終於開葷了……哈哈哈……」

「快閉嘴吧你，他睡著了，別吵了他。」

我往老何小腿上輕踹了一腳。

「喲，這就開始護上了？」

老何笑嘻嘻的。

我正色道：「他已經是我的人了，說不定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當然要好好待他了。

「待事情結束後，我便會娶他為夫，所以不能有半點差錯……」

後面的話我說得有些含糊，可老何是我的心腹，她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我嘴巴開了光，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文曦就開始幹嘔不止，然後就被醫師診出了喜脈。

「妻主……我有你的孩子了。」

他一臉甜蜜地窩在我懷裡，語氣滿是幸福。

「真有了？」

我滿臉的不可思議，算算日子應該是兩月前的那一夜懷上的，可是這些日子我和他……

「對不起，我這些日子沒有節制，累到了你。」

「妻主……你不要說這些話了，寶寶她聽得到的。」

他紅著臉看我，泛著水光的眸子滿是嬌嗔。

「好，全都依你，我不說了。」

他懷了我的孩子，我把他當成心肝寶貝還來不及，自是無有不應。

「妻主，你會待我一直這般好嗎？」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倉皇，快得我根本沒看見。

我卻以為他這是因為有孕而心思敏感，想要得到我更多的關切。

「我會待你一直好，你信我。」

我這個人最重承諾，一句你信我，千金不易，隻可惜他根本就不珍惜。

19

太女終於發動了政變，她伙同一幫亂臣賊子意圖逼宮。

這一夜，上京城內家家門戶緊閉，風聲鶴唳，而皇宮內則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將軍，太女她動手了，我們被太女的人圍了起來，不許我們出去。」

我冷笑一聲：「她倒是聰明，知道暫時不能動我，畢竟我駐扎在城外的五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女帝病倒之前，曾向我發出密令，命我即刻率領五萬精兵回京。

等我兵臨城下之時，太女的調令才送到我手上。

我接了太女的調令，帶著老何入了上京，將五萬精兵駐扎在城外，按兵不動。

陛下的詔令是比太女的調令要大的，因為太女她還不是皇帝呢，所以她根本無權調走這五萬精兵，隻能選擇籠絡我。

「陛下可有口諭？」

我問老何。

「有，陛下說靜候醜時。」

老何的貪花好色一直是假象，實際上她是女帝放在我身邊的暗衛。

這些年來我屢立奇功，除了我自己的驍勇善戰外，也少不了女帝的信任和支持。

可以說，我是女帝一手扶持起來的心腹，我並不是太女那些人眼裡的剛硬純臣，因為我一直都是女帝的人。

「將軍，不好了，周主子他……」

負責照顧文曦起居的小哥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文曦他怎麼了？」

「周主子他要生了！」

「什麼！」

我和老何同時叫了出來。

20

「他肚子才七個月，怎麼可能現在就生？一定是出事了！」

我狂奔進內院，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盆盆血水。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大發雷霆。

被我安排一直隱在暗處負責保護文曦的人現了身，他跪在我面前說出了讓我最不敢置信的話：「屬下親眼看見周主子服了一粒藥，然後周主子就開始陣痛了。」

我擔心文曦懷孕期間會出什麼事，因為那兩個雙生子至今還關在內院裡，不曾放出來，而太女也在我的內院安插了眼線。所以我命老何給文曦找了一個暗衛，時刻保護文曦。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防得了外面，卻防不了裡面的那個人。

曾經的周家大公子，風華無雙、清冷孤傲，又豈是一個隻知哭哭啼啼、撒嬌賣痴的小哥兒，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偽裝。

我面無表情地踏進了產房，滿屋子都是他的血腥氣。

眼前這個人正在為我九死一生地生孩子，我本該萬分憐愛他，然後祈求上天不要再折磨他，讓他順順利利地為我誕下孩兒。

很好玩是嗎？周文曦。

我蹲下身，撥開他汗湿的墨發。

把自己也搭進去了，連命都不要了，你究竟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妻……妻主，我好疼。」

周文曦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纖細的手背上爆出條條青筋，可見他真的很痛苦。

「妻主，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

「什麼事？」

我平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