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腦袋被人開瓢了，你趕緊過來救人。」

男人警告我不準報警。

我沉思片刻，我家沒有一百萬人民幣，但真有價值百萬的黃金。

然後，反手打了報警電話，跟警察哭訴他綁架我爹還威脅勒索未成年。

我是小孩子，又不是傻子。

原來，我爹半夜不睡，約了宋阿姨去天橋散步。

準備今天晚上來個深情告白。

一到現場，碰上三個大漢將宋姨圍在地上。

我爸也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身板，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連 110 都不打一個。

光頭家暴男本來是想騙個媳婦回去，一看我爸，脖子上掛著三條金鏈子。

這麼傻的暴發戶，不敲一筆，虧了。

我爸的腦袋當場就被人用板磚開了一瓢。

我和江冉跟警察趕到的時候，我爸臉上衣服上都是血漬。

光頭因為故意傷人和敲詐勒索進去了，再也不能家暴了。

我爸也和宋阿姨修成了正果。

頂著頭頂中間一片禿的發型，我爸跟宋阿姨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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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就這麼成了我異父異母的姐姐。

我也確定了一件事：我們的人生軌跡並非不可改變。

婚禮上，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淚。

本來頭頂就禿得反光，眼睛鼻子眉毛皺成一團，越發醜得嚇人。

我警告江冉：「你以後可不能為了男人對不起我，不然都對不起我爸的犧牲。」

為了你不被家暴成陰鬱小女孩，我爸付出的太多了。

嗚嗚嗚。

我不要配給黃毛混子，我要純情小奶狗。

7

為了江冉，我學會了和人激情對噴。

江冉總是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學習。

我說沒關系，老沈長得像黑社會，沒人敢打我。

在我挑燈夜讀的努力，和江冉一次次欲罵又止的輔導下。

我終於跟她一起考進了市一中。

原著裡，我和江冉成績差距較大。

她是自己考上的一中，我是老沈花錢送進的一中。

我們倆沒分在一個班，初中帶頭孤立她的熊娟卻和她分到了一個班。

這導致她在班裡不僅沒有一個朋友。

還遭遇了更嚴重的校園霸凌。

所以，當帥氣但不學無術的男主林斐然出現時，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考後，她更是放棄了 985，陪男主上一所二本院校。

就這樣，我們又在大學相遇。

男主在虐女主渣女主的同時，還不忘給我和他的黃毛兄弟亂點鴛鴦譜。

光是想想，我就牙痒，拳頭緊，想砍人。

求人不如求己。

為了江冉不被欺負，中考完了，我拿出我這些年的壓歲錢，給自己報了個散打班。

本想著學成歸來，悄咪咪驚豔江冉。

結果，第一節課就因為笨拙地像隻智障王八，把自己一條腿摔骨折了。

還遭到了小朋友們的集體嘲笑。

這課，也就隻好留給江冉自己去上了。

江冉看起來小小一隻，但柔韌性好，行動靈敏，在散打上頗具天賦，深得教練真傳。

大概後媽作者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給她留了點隱藏技能。

開學那天，我拄著拐杖，在江冉的攙扶下，走進教室。

八卦的目光四射而來。

熊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而後「好心」地跟同學們解釋。

「哎，你們聽說了嗎？」

「就是她，初中偷東西，人家好心跟她做朋友，你猜怎麼著？」

「她媽還把人爸給睡了。」

「她媽嫁給人不到兩個月，人家腿都斷了。」

「真是到了八輩子霉了。」

8

江冉不用扶我的另一隻手攥得得緊緊的，小臉氣得通紅。

但她沒有開口辯解。

我知道，她不想得罪人。

成長過程中父親角色的缺乏，讓她養成了忍氣吞聲的性格。

圍觀的同學在低聲議論中，僅憑熊娟的幾句話，便自視正義地定下了江冉的汙名。

沒有半點證據。

他們從來沒想過，他們這些漫不經心的汙蔑也是一種霸凌。

言語的傷害絲毫不少於肉體折磨。

我一隻腳跳過去，抬起拐杖摔在熊娟的桌子上。

巨大的聲響讓整個教室裡的同學為之一驚。

「你丫是一根直腸通大腦，腦袋裡面塞的都是屎吧。」

「我姐好脾氣，不代表我是好脾氣。」

「初中你就到處造謠我姐偷東西，帶頭校園霸凌，高中還玩這套呢。」

「我自己走路摔跤關我姐什麼事，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熊娟狗急不已，咬牙切齒道：「我好心提醒你，不識好歹。」

我沒理她，衝底下張望的同學喊話：

「這位熊同學的父親，可是我們初中的校長。」

「大家可得小心點，小心哪天得罪了她，被造謠的就是你們了。」

大伙很快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一些有良知的同學羞愧地低下了頭。

熊娟的女同桌趁著還沒定座位，趕緊扛著桌子椅子跑了。

找好座位後，江冉拉著我坐下，低聲道：「不要因為我得罪人。」

我拍拍她的肩，無奈地嘆了口氣：

「霸凌者不會因為你保持沉默就對你心生憐憫的。」

「你不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的。」

「被欺負了就狠狠反擊回去，打不贏，不還有我嘛。」

「實在不行，就找老沈。」

江冉若有所悟，過了一會，緩緩道：「我明白了。」

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我說：「江冉，我覺得你媽把你早生了兩個月。」

「真的，你應該喊我姐才對。」

9

不知道是我的那句話打通了江冉的任督二脈。

她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散打學完後，她給自己報了跆拳道。

一放假就跑去上課，每天晚自習後還拉著我跑一千米。

不知道是不是我跑步跑得眼神飄忽。

我總感覺能從她嬌軟的外表下，窺見一絲陽剛之氣。

我趁機鼓勵她，做女人，就應該跟雄鷹一樣，自立自強，勇往之前。

她聽了我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在班會的時候，她毛遂自薦，競選體育課代表。

她和同班的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同學同票。

公平起見，兩人決定一起跑一千米，誰贏課代表歸誰當。

最後，她以三分零一秒的記錄遠超男同學。

讓圍觀的老師同學目瞪口呆。

體育老師直接拋橄欖枝，問她有沒有興趣當體育生。

我問她為什麼要當課代表，她答曰：「這是雄鷹起飛的第一步。」

「那為什麼是體育課代表啊？」

江冉一本正經道：「因為雄鷹不喜歡收作業。」

我伸出大拇指，投去贊許的目光：「不錯，一看就是當領導的命。」

有這樣的覺悟，應該不會再跟著男主挖野菜了吧。

高一下學期，班裡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男主林斐然和他的黃毛兄弟王君赫。

林斐然是個紈绔子弟，家裡有錢，不愛學習，整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偏偏一張臉長得無可挑剔，五官立體，眉眼深邃。

學校不少無知少女為之傾倒。

王君赫則是校霸，隔壁市出了名的攪屎棍。

兩個人轉校到我們這，就是因為發動群毆打人。

這兩人很有自知之明，來了後直接坐在了教室靠裡面最後排。

但無論我再怎麼叮囑江冉離他們遠點。

即使他們之前隔著六排的距離。

林斐然還是關注到了江冉。

10

為了不讓江冉受到林斐然的影響，我給她安排了全套五三和黃岡密卷。

雖然這對於一個剛上高一不久的學生來說有點早。

但用來預防早戀剛剛好。

江冉根本無暇關注學業之外的事。

因為她不光要自己學，學會了還得教我。

那是一節我最厭煩的數學課。

班主任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而我，對著那些線條和符號，懷念著與周公作伴的美好時刻。

江冉端坐著，脊背挺拔，姿態優雅，聽得聚精會神。

不時附和著老師的自問自答。

教室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映在她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

高馬尾，白體恤。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男生總忘不掉青春記憶裡的白月光。

多看幾眼美女，連瞌睡都能少幾分。

就在我沉浸在擁有一個美女姐姐的喜悅中時，一截粉筆砸在了我背上。

我回頭，對上林斐然略帶歉意的目光。

林斐然用口型示意：「砸錯人了，不好意思。」

賤得嘞。

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鍾，我隻能幹瞪他一眼。

但林斐然沒有死心，又對著江冉扔了幾截粉筆頭。

第一下，江冉沒有理他。

第二下，江冉臉上甩過一絲不耐煩。

第三下，江冉怒了，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緊鎖，目光兇狠。

我從來沒有在江冉臉上看到過那麼可怕的表情。

隱隱有種感覺，林斐然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下課鈴一響，老師前腳走下講臺，江冉立馬衝到最後排。

「你有病吧。」

林斐然長腿撐地，靠在牆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別生氣嘛，生氣會不好看的。」

王君赫在一旁吹了聲口哨。

同學們「唔~」的一聲看了過來。

江冉一掌拍在課桌上：「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什麼上課拿粉筆丟我。」

林斐然身體往前一傾，單手撐著下巴，仰頭看著江冉，笑容裡滿是不羈。

「當著大家的面會不會不太好。」

「江冉同學，我喜歡你。

「認真的。」

有些腦殘同學開始起哄：「然哥真帥，答應他。」

我環顧一周，從牙縫擠出四個字：「一群傻 X。」

他們不會真地覺得這種行為很帥吧。

還好江冉一心隻有學習，沒有受到美色誘惑。

她捋了把袖子，一把推開外面的王君赫，揪住林斐然的領子，將人攥到牆上。

「老子不喜歡你。」

「我妹數學不好。」

「下次再打擾老子學習，手給你掰斷。」

11

江冉將林斐然從牆上放下後，

我由衷感嘆了一句：「姐，你真帥。」

再也不是需要人保護的脆弱小白花了。

江冉怒氣漸漸平息：「數學老師這節課講的內容你都搞懂了嗎？」

說著，她將我拉回座位，與我講起了對數函數。

從那天起，一中的小江湖裡流傳著江冉的故事。

高一四班的體委，是個女生。

天不怕地不怕，校霸都敢打，狠的一批。

想到原本故事裡的江冉，在遇到語言霸凌後，隻會安靜地坐在窗邊發呆。

不敢反抗也不敢回嘴，誰都能踩一腳。

再看剽悍的我姐，我就有一種莫名的欣慰和激動。

現在的江冉，做得太好了。

沒想到，江冉態度越冷淡，林斐然就追得越起勁。

每天早上，林斐然都會趕在我們前面到到教室。

給江冉送熱豆漿和包子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