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護這個詞,本就是強者對於弱者。
我不想成為弱者。
但如果真的需要人保護,我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主持人張偉突然出現:「三組嘉賓擦出火花,是同門間的惺惺相惜?還是愛情的火種在悄悄蔓延?欲知後事如何,請鎖定下周六 9 點田園深處第二季……」
直播結束,我沒打招呼就走了。
別人問起,我都笑著說是劇本。
隻是在舞臺上無法開口講話的窒息感,和內心的恐懼告訴我,這不是劇本。
我似乎被某種力量所控制,被要求踏向既定的軌道。
我還是我,卻在某些時刻不再是我。
我看向書桌上鏡子裡的自己:
「趙珊珊,你究竟是誰?」
6
入夜,我再次入夢。
我是南詔國開國將軍的幺女,遲思淵是我爹誓死追隨的青年帝王。
我愛慕他,非他不嫁。
他卻在娶我的那天,找到了我爹謀逆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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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蓋主,滿門抄斬。
從小跟隨我的小侍衛拿命護我出逃。
我想看清他的臉,卻越來越模糊。
我們剛出城門,就被遲思淵攔截。
他一劍捅在我的胸口……
淚水打湿枕頭,我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
拼命大口呼吸。
看了眼手機,凌晨 2 點。
我這噩夢,啥時候是個頭啊?
從 12 歲開始,我就經常做夢。
一開始去看醫生,醫生說是學習壓力大,神經衰弱,吃點藥就沒事了。
還寬慰我:「等上了大學可能就好了。」
然而到了高中,吃藥已經無濟於事。
我經常坐在凳子上就開始做夢。
甚至在上課時突然驚醒,才發現剛剛是在做夢。
有時候夢境和現實會混亂。
為了保持清醒,我經常濃茶和黑咖啡交替飲用。
終於考上大學。
本以為噩夢到頭了。
沒想到夢反而越來越具象化。
從古代皇室到平民百姓,從民國戰火到如今的太平盛世……
夢裡各種場景都有。
不得不誇一句,我的夢境比大多數小說都精彩。
夢裡的我隻有一個下場:悽慘而死。
而殺我的人,我一直沒看清楚。
但潛意識告訴我,他們是同一個人。
這期間我也看過西醫、中醫。
做過腦電波、磁共振。
甚至去看了精神科、焦慮科、抑鬱科。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得出的結論差不多都是壓力大,神經衰弱。
吃藥也沒啥作用。
我也就佛了。
做夢就做吧,死不了就行。
隻是奇怪的是,最近夢裡多了一個救我的人。
他總是一身黑,為護我而死在我面前。
而殺我的人的臉越來越清晰,變成了遲思淵。
我躺在床上,不停地思考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系。
終於熬到早上五點,宿舍開了門。
頭痛欲裂,心裡更是亂糟糟的。
我突然想到最近很火的千年古寺——靈真寺。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佛。
但去轉轉,聽聽誦經,讓心靜一下也好。
靈真寺離學校隻有一公裡,步行過去很方便。
我沒有走遊客常走的線路。
而是沿著山路,一點一點向上。
日出時刻,我登上了山頂。
霧氣早已散去,陽光穿透雲霞,彰顯出旺盛的生機。
僧人的誦經從遠處飄來,一片祥和。
「施主!」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過身。
幾米遠的亭子裡,一位身著袈裟的老僧人盤腿而坐。
他慈眉善目,和身後的萬丈霞光融為一體。
我雙手合十,朝他鞠了一躬:「師傅,打擾了。」
然後轉身離去。
「施主,你可信命?」
他一句話,留住了我。
「師傅,我不信命,我隻信我自己。」
他笑著點點頭,佛珠一粒粒轉動:
「九九歸一,命由己定。心無所執,自在一生。」
後三句我都理解,隻是這九九歸一是何意?
看我困惑,老師傅撫了撫白須:
「施主今日上山又下山,繞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原點。
「看似沒有變化,但實則每一步都是向前走。
「九九歸一,終成正果。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可莫要回頭啊。」
我還想問些什麼,老師傅搖了搖頭,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雖然雲裡霧裡,一知半解,但心境卻豁然開朗。
回到學校,我直接去了實驗室。
與其想東想西,不如發篇核心。
隻是剛到實驗室門口,我就感覺不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7
實驗室的門鎖著,並無異常。
我轉身到門前的試驗田。
啊!田裡怎麼有個大坑?
完了完了!師兄的蒜苗倒了一片。
我趕緊搶救這些無價之寶。
扶正、土固……
一頓操作,終於補救了回來。
突然,我發現黑黝黝的泥巴裡混著幾簇白色的毛。
我撿起一撮,有點像狐狸毛。
很長,隱隱約約閃著銀色。
有幾根還帶著血跡。
那些血跡無意間劃過我腕間的九尾花胎記,似被火灼燒的痛感傳來。
我趕緊扔掉了白毛,再低頭看手腕處,卻無任何異樣。
最近肯定是小說看多了,腦子出現了問題。
不過地上這大坑……
不會是小黑蛇和哪裡跑來的野狐狸打架了吧?
「小黑!小黑!」
我喊了幾聲,抬頭才發現小黑纏繞在一根蘋果枝上。
它高仰起頭,試圖與我親近。
我伸出手,它很自然地纏到我的手臂上。
我這才發現,它的腹部有傷口。
我摸摸它的尾巴:「小黑,你是不是被狐狸揍了?」
它傲嬌地把腦袋歪到一邊去。
我輕輕點了一下它的頭:
「我跟你講,你太小了,根本鬥不過狐狸,更別說把狐狸弄死吃掉。
「你要是想吃肉,下次過來我給你帶大雞腿……」
沒等我說完,它就跑了。
咦?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以前能纏著我聽我嘮半小時。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試驗田上空有一場生死之戰。
隻是,沒有贏家。
我將樣品放到儀器上開始跑數據。
又和師兄說了田裡的情況。
室友阿星打來電話:「珊珊,你快看學校發的國獎名單。」
我的績點綜測是學院雙第一,科研項目也很多。
國獎,是板上釘釘。
隻是我將那份名單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找到我的名字。
阿星在電話那邊都急哭了:「珊珊,你問問老師是不是弄錯了呀?」
8
我打了很多個電話,負責的老師隻是說復審沒過。
與此同時,我參加的國挑杯負責人也打來電話:我被除名了。
我問了和我相熟的師姐,她支支吾吾很多次,才告訴我原因:
「你被舉報私生活混亂,先自查吧!」
我蒙了!
我的社交圈很簡單,誰會無緣無故舉報我呢?
「小心我讓你在學校裡混不下去!」
這句話浮上心頭,是蘇彤?
她,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我思來想去,決定找蘇彤問一下。
但是我死活聯系不到她。
這些榮譽是我努力了很久得來的,我真的不想因為一些口角毀了。
沒多久,張雪梅教授打來電話:
「姍姍,你的情況我了解,我已經幫你查清楚了,後續不用擔心,該你的獎一個都不會少。」
「謝謝老師!」眼淚沒收住,流了下來。
父母早逝,我在 14 歲成為孤兒,之後能繼續讀書全靠周圍的好心人。
讀研之後,張教授處處幫襯我。
她說:「姍姍你是做學術的好苗子,心思單純,可要不忘初心,堅持下去。」
我如期領了獎,所有人都在恭賀我。
但我隱約覺得不安,總覺得有更大的事在等著我。
果然,兩天後。
張教授被停職調查。
有人舉報在研究生考試時,張教授收受巨額賄賂,內定學生。
我不相信,張教授樸素一生,一年四季穿著一雙老布鞋。
就連生日,都拒絕我們送她禮物。
還記得一次十佳教師頒獎典禮上,她穿著一雙掉渣的老皮鞋。
她有文人風骨,怎麼會受賄?
我想把真相查出來。
可張教授卻說:
「姍姍,不必管我。我早已是別人的眼中釘,觸碰到他們的利益,被拔掉是早晚的事。
「隻是你啊,莫要在這些事中亂了分寸,把一輩子都搭進去。
「你隻管往前走,我相信你的前路一片光明。」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內定學生的矛頭指向我。
巨額賄賂的源頭也指向我。
要不是我窮得叮當響,看著這些所謂的證據,真的就信以為真了。
甚至有不少高中校友出來曝光我,說我霸凌同學。
更離奇的是,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隻要你死,張教授就能清白。】
那一刻,似乎有巨大的力量將我控制。
我一步步走到天臺。
冷風像刀子一般劃過臉頰。
我瞬間清醒過來。
但雙腿還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9
從十樓摔下去。
必死無疑。
我拼命掙扎著後退,卻根本控制不了雙腿。
再往前 1cm,我將墜樓。
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黑不知何時出現,它騰空衝到我前面。
身體不斷變大,如黑龍一般纏住我,把我推到安全處。
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變成瘦小的小黑蛇。
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腹部的傷口悄悄滲出血來。
我把它包扎好放在羽絨服內口袋裡。
再去看手機,那條陌生短信早已消失不見。
恍惚間,一道白光向我襲來。
來不及躲閃,我已到了另一番天地。
「顏珊,你就不能為我再死一次嗎?」
我靠,這是什麼爹味發言。
來不及深究顏珊是誰,我破口大罵:
「憑什麼要為你死?顏珊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命那麼不值錢?」
右手腕處的九尾花胎記變得異常灼熱。
前八尾花瓣紅得滴血,隻有第九尾是淡淡的粉,閃著微弱的光。
我用冰涼的左手蓋住胎記,試圖消解這份異常。
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從光源處向我走來。
光芒虛化了他的臉龐。
但身後九條銀白色的尾巴輕輕擺動,仿佛在宣告自己的絕對主權。
「顏珊,別來無恙呀!」如神靈般的低吟穿透耳膜,讓我心頭一顫。
「我不是什麼顏珊,我隻是靠自己努力走到現在的趙珊珊。」
男人用一條尾巴卷住我手腕處的胎記。
周圍的點點光芒迅速匯聚,合成一朵九尾花,進入我的身體。
我記起來了。
10
我是九尾狐仙顏淵洞前的一株小花。
因有九片花瓣,形狀和尾巴相似,他給我取名九尾花。
化形後,我跟著他修煉,他喚我顏珊。
顏淵是散仙。
想要修煉成上仙,需經歷九世情劫。
而我則是他的情劫。
第一世,我是大周國公主,他是我欽點的驸馬。
君王昏庸無道,顏淵雄才大略。
我順應民意,幫助他奪下王位。
在他登基時,所有人都罵我是前朝餘孽。
為了他坐穩皇位,我自盡於宮中。
他為了我,終生未娶。
……
每一世,我都是愛顏淵的。
每一世,我都是因他悽慘而死。
每一世,顏淵都是身居高位,孤獨終老。
他好像真的很愛我。
可憑什麼他執掌蒼生的前提是我死?
作為 21 世紀的新青年,我真的不理解!
源源不斷的記憶湧入腦海。
每一段記憶都在告訴我:在我死後,顏淵很愛我。
也試圖引導我走向既定的結局——為他而死。
可是我根本不受這莫須有的情愛蠱惑。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些記憶都是被顏淵篡改過的,同時他還對我用了迷心咒。
我能保持這份清醒,是小黑蛇在暗中相助。
顏淵還想同我說些什麼。
我悄悄捏住口袋裡的美工刀,假意附和他。
然後慢慢向他靠近,掏出美工刀,狠狠扎在他的胸口上。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隨後和幻境一起消失。
我長舒一口氣,指尖微微發顫。
看來九世情劫是真的。
可是,我再也不要成為犧牲品。
我要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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