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他是我兒子,他再混蛋,我也會給他兜底,不過——」
她在這裡頓了頓,然後一字一句說:「陳津南眼裡頭揉不得沙子,你不能讓他這麼憋屈。」
陳津南的母親語調溫和,但卻咄咄逼人。
她已經給我們之間的矛盾下了定義。
也不需要我的解釋。
所以等她話落,我隻點頭說了一句。
我說:「我會跟他分手。」
對面的美婦人終於第一次正眼看向我。
我在她的目光裡,再次說:「不論在哪個方面,我跟陳津南都不合適,我會跟他分開。」
14
從別墅離開,我回了我跟陳津南的公寓。
屋裡空蕩蕩的,仍是我前兩天出門上班時的模樣。
但陳津南沒在,狗也沒在。
我將自己不多的行李全都收整好。
這兩年跟陳津南在一起時買的東西,我一樣也沒帶走。
離開前,我將鑰匙也擱在了玄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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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看了一眼我跟陳津南住了 3 年的房子。
然後沒回頭地離開了。
那晚回宿舍後,我發了兩天兩夜的高燒。
高燒讓我神志不清,意識漂浮,室友說我差點沒撐過來。
再退燒清醒過來,我像是撿回來一條命。
恰巧那時導師申請出國援醫的項目被批復了。
我是第一個報名跟他去的。
提交申請表的時候,導師皺眉打量我:「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那邊條件苦得很,你這個狀態可不行。」
我隻輕搖搖頭,說:「我可以。」
出國前,陳津南曾來找過我。
我避而不見,將他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都刪除拉黑。
我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也不想跟他再有別的牽扯。
陳津南打不通我的電話,就在樓下硬等。
臨出國前的那個深夜,市裡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陳津南一身冷意,將我堵在我回宿舍的必經之路上。
碎雪潤湿了他黑色的短發。
他卻比雪更冷。
他垂著眼皮,漠然地盯著我。
第一句話就是問責:「你是什麼開始計劃出國的?是上半年?還是去年?」
「跟我在一起就這麼讓你委屈?委屈得你千方百計地想要離開我!」
我跟陳津南之間的關系已經被誤會充斥。
所以再多的解釋也沒有必要。
我隻冷淡地轉開頭,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陳津南卻一把把住了我的後頸。
他硬要我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蔣妍,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手在我後頸危險地摩挲:「在你心裡,到底將我當作什麼了?」
他輕眯眼睛問我:「我總是在好奇……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我突然抬頭,對陳津南說。
既然要斷,那就斷得幹幹淨淨。
我輕輕呼出口氣,看陳津南的臉色在瞬間失去血色。
他像是被我的一句話擊得破碎。
但我仍說:「我們分開吧。」
15
國外那兩年實在忙碌。
其實我很少會刻意去想陳津南。
但每當身邊有人向我示好,我的下意識反應都是不留情面地拒絕。
跟陳津南的那段戀愛初嘗甜蜜,尾調卻過於苦澀。
我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去觸碰所謂的「愛情」。
奔波兩年,終於回國時,恰巧是我 26 歲生日。
在國內,我沒有相熟的朋友,沒有親近的家人。
我孑然一身。
所以剛落地,我的同門們就做主要借著我生日的名頭聚餐。
周帧也來了。
看見我的第一眼,他就笑著說:「你曬黑了。」
「但更精神,也更漂亮了。」
我沒多說,隻淡笑一下,喝了杯中酒。
他猶豫片刻,又說:「……其實我一直欠他個解釋,那年你們分開——」
我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所以我打斷了他:「已經過去了。」
我垂著眼看杯中酒液,說:「而且,我們當時的分開是必然,你隻能算是個……導火索,沒有你,也會是別的原因。」
周帧側向我坐,很認真地盯著我:「聽他們說,你現在還是單身,那我現在……可以追你嗎?」
我轉頭看向他,在他熱切的目光裡。
我平靜地說:「對不起,但不可以。」
16
酒喝到後面,大家喝得都有些多。
他們開始提議玩酒桌遊戲。
遊戲玩過幾輪,中招的人變成了我。
而他們給我抽到的題目是:給前任打電話,並叫對方寶貝。
前面的人都沒有耍賴過。
規矩不能斷在我這裡。
猶豫片刻,我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
我說:「很久不聯系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號碼。」
桌上有同事興致勃勃:「換了就再說,你先打看能不能打通。」
很奇怪,快 600 多天沒聯系。
但我卻一個思考都沒有,就已經按出了陳津南的電話號碼。
身邊人都刻意安靜下來,我輕點手機屏幕撥通。
一時間,巨大的包間裡。
隻剩下電話裡的有規律的「——嘟」聲。
喝得有點多,我望了一眼屏幕上端的時間,已經是半夜 11 點多了。
對面應該是不會接這個電話了。
我遲鈍地想著。
但在下一秒,在電話的最後一個「嘟」聲停下時。
電話突然被接起來。
但剛接通,對面卻沒人說話。
隻有細微的風聲傳出。
周圍同事無聲又激動地提示我遊戲內容。
我看了一眼,偏了偏頭,對電話那頭低聲說:「……寶貝,你想我了嗎?」
對面仍是安靜。
氣氛像是在這一刻被黏在了一起。
讓人無端焦灼。
良久,在我的同事們都開始失望,在我都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
對面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緊接著就是道微低偏沉的男聲。
男人在對面說:「還行。」
或許真是喝得太多了。
酒精吞噬了我的冷靜。
陳津南的話音剛落下,我找補似地立刻快速接了下一句:「我沒說你,我問的是我的小狗。」
我的聲音是種強自維持的冷靜。
但對面陳津南卻沒能維持住表面的冷漠。
他的聲音又急又大,破防似地朝我吼著說:「那是我的小狗!」
他說:「你他媽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它。」
17
這場酒喝到後半夜才散。
同事扶著我的胳膊叫我離開時,我還沒回過神。
走出酒吧,被冷風一吹,我才恢復些神智。
然後就聽見同事在旁邊說要送我回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要拒絕。
父母過世得太早,我小時候就是個不討喜的存在。
我的性格自來孤僻寡淡。
所以長大後,我也不熱衷於跟身邊人建立親近的朋友關系。
隻有陳津南是那個意外。
他太熱烈。
是強勢闖進我黯淡世界裡的。
但拒絕同事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已經聽到她的驚呼。
我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凌晨的路邊已經罕無人跡。
所以路口停著的那輛黑亮豪車就格外突兀。
車門上靠著個男人。
深秋的夜裡,他不覺冷似的。
隻穿著件白色襯衣。
他微微低頭點燃了根煙,抬手時手腕上的華貴表盤折射著路燈的光。
風像是迎著他的臉吹,將他的額發輕輕吹起來。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是陳津南。
兩年沒見的陳津南。
18
在我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也察覺到我的視線。
他終於抬頭看過來。
隔著段距離,我看不清他眼裡的內容,隻覺那目光灼熱,釘在我身上似的。
我想轉開頭避開。
但對街的陳津南已經滅了煙。
眨眼間,他已經大步直奔我而來。
停到我面前時,他一抬臂就輕松將我扯到了他懷裡。
我的同事嗫嚅片刻,像是要反駁。
陳津南居高臨下,淡淡出聲:「我是剛剛電話裡那個人,是她男朋友。」
同事驚訝又懵然,但仍緊抓著我的手臂沒放。
陳津南像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後他打開自己的手機。
屏保上,就是我跟他的合照。
他的手臂松散地繞著我的肩,而我正親密地靠著他。
我眯眼看著照片,遲鈍地回憶,那是多久之前的照片了。
久到陳津南的臉上都還帶著青澀。
酒精讓我身形不穩,陳津南的手臂穩穩地撐住我。
他面對著我同事猶疑的神色,眼也沒眨地講出我的名字、專業,他甚至能流理地背出我本碩時期的在校用過的學號。
我沒聽到同事的回應。
隻覺得自己在原地站了半分鍾,就被陳津南一把攔腰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暈眩更盛。
我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
19
這一覺像是睡了很久。
再睜眼時,我望著眼熟的天花板,有瞬間沒能反應過來。
捂著頭坐起來時。
我才發現不應該、也不對勁。
昨夜的記憶模糊又凌亂。
我隻記得我在他們的起哄下,給陳津南打了個電話過去。
但為什麼我一睜眼,像是時光回溯。
我睡在了本科畢業後,我跟陳津南同居的那套公寓的主臥。
入眼全是熟悉的家具,甚至我身上蓋著的被單,都是跟過往相同的花色。
門口傳來動靜,我看了一眼身上被換過的睡衣褲。
下床推開房門,開放式廚房內,男人上半身穿著白色襯衣,正背對著我在灶臺邊忙碌。
或許是聽見動靜。
他回頭看一眼我,然後他臉上掛出個淺淡的笑。
他尤其自然地問我:「醒了?」
他說:「餓了嗎?馬上就吃飯了。」
曾經的陳津南是做不來飯的。
跟他在一起那幾年。
他更多的是找人上門來做,或在外面的私房菜館訂菜。
眼前這副場景實在詭異。
我下意識叫出他的名字:「陳津南?」
陡一發聲,我才發現自己嗓音的沙啞。
話音剛落,我右手邊的房間傳來震動聲響。
然後一隻毛發順滑的大白狗就蹭到了我腿邊。
它吐著舌頭仰頭看我,一邊圍著我轉,一邊劇烈晃動自己的尾巴。
它已經長這麼大了。
我低頭看著它圓溜溜盯著我的眼睛。
它居然還記得我。
我蹲下身,它就抬起兩隻前爪,要往我懷裡撲。
陳津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們身後。
他一把拉住狗的後頸。
我抬頭看他,他立在我面前,笑一聲:「現在它挺重的,這全力一撲,你可受不住。」
20
我緩緩站直身體,再次看向他。
我問陳津南:「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他露出比我更疑惑的表情:「我什麼意思?」
他在揣著明白跟我裝糊塗。
我觀察著陳津南的表情。
但他的臉上隻有層淺薄的、自然的笑。
沒想多跟他糾纏,我直接問他:「我的衣服在哪?」
陳津南臉上的笑緩緩收了。
他慢條斯理解下腰間系著的圍裙:「飯已經做好了,不吃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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