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皇長孫的通房丫頭,皇長孫是我那秀才夫君的替身。
他圖我的色,我也圖他的色。
本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皇長孫卻不服氣了。
他咬著牙問我:
「我這天家瓊樓的真神仙,怎能比不上颍川鄉野的一個窮秀才!」
呵!雷聲大雨點小的東西。
單論體力,還真比不上。
1
我隻是個通房丫頭,皇長孫卻日日離不得我。
他的未婚妻嫌我礙眼,扔下黃金百兩,讓我滾蛋。
我冷笑:「你當我是貪財小人,會為了一百兩背棄殿下?」
「難道你不是?」
我將金子攬在懷裡,眉開眼笑:
「周小姐看人可真準,莫說讓奴才滾出京都,就算是伺候您坐月子也行。」
周絮兒是禁軍統領家的小姐,出身世家,從沒見過我這副市侩嘴臉。
她掩帕輕笑:「竟是個見錢眼開的,區區一個奴才,真不知道殿下喜歡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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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做通房丫頭的,除了伺候人,還能有什麼本事。小姐要是好奇,買本春圖十八式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絮兒啐了一聲「下賤胚子」,招呼身邊的嬤嬤,說什麼也要給我幾個巴掌。
可這時,皇長孫走了進來。
暗紅外袍施施然飄著,笑意雍容,卻不達眼底:
「嘉嘉,你怎麼能騙人呢。
「伺候人的,明明是我。」
2
按理說,皇長孫許鶴鳴年近二十,有個通房,算不上什麼稀罕事。
隻要開了竅,哪家少爺在成婚前,沒幾個開葷的丫頭。
周絮兒不屑與我比較。
不過是個奴才,勝在有幾分姿色,而她是將門之後,能帶給皇長孫實實在在的助力。
於是她想給些錢,將我發賣了。
若是皇長孫舍不得,她就再挑一批新鮮姬妾。
這些女子經過調教,身段更軟,神態更媚。
最重要的是聽她的話,沒有威脅。
世間的男子何來鍾情,隻要爬了床,都一個樣。
可許鶴鳴比她想象中的癲很多。
他「啪」的合上扇子,似笑非笑地對上周絮兒的臉:
「本王最近身子不適,似是得了失憶之症,敢問周小姐,這裡是何處?」
「自是殿下的王府。」周絮兒不解其意。
「本王還以為自個兒失憶,誤闖進了周府!」
皇長孫目光幽冷,如蛇信般在她臉上逡巡:
「若不是在自己家,不知周小姐何來這麼大的氣派,敢發賣本王身邊的人。」
周絮兒打了個寒噤:「這樣見利忘義的丫頭,不知道您心疼她什麼!」
許鶴鳴嗤笑一聲:「你管得著嗎?」
周絮兒被氣得臉也紅,眼也紅,索性走了。
可她一出門,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那幾個經她千挑萬選的姬妾,早已一片殷紅,人頭分離。
3
在府上待了三年。
我知道皇長孫最愛聽戲,也愛演戲。
周絮兒在時,他一副霸道皇孫愛上我的桀骜樣子。
周絮兒走後,他踢了鞋,哼著曲,窩在貴妃榻上吃著櫻桃:
「嘉嘉,過來。」
皇長孫笑吟吟地向我招手。
我像狗兒般窩在他身旁:
「殿下何必要與周絮兒撕破臉?她父親在軍中頗有威望,與周家交好,興許能助您一臂之力。」
許鶴鳴撐著臉,勾起唇:「嘉嘉是想讓本王賣了身子,做周家的贅婿?」
「奴才不敢,可這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婚事……」
「正因為是皇上親賜,才不能過於交好。」
許鶴鳴細嚼著櫻桃:「我這位皇祖父,心眼多也壞得很,他給的賞賜,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這話當真大逆不道。
數九寒天裡,把我驚出一身汗。
皇長孫卻跟沒事人似的,吵著要吃糖人,卻又不肯動彈。
「殿下不出去走走?」
許鶴鳴戲謔道:「本王不喜歡人多,身為王子皇孫,若成日在外拋頭露面,和鄉間野夫有何區別。」
不就是懶,找什麼借口。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又忽而想到:「殿下要什麼樣式的糖人。」
「來個春宮圖十八式的。」
「……」
落日熔金,皇長孫一邊吃著糖人,一邊感嘆我真是他的好狗。
「嘉嘉,就算是下了地獄,你也要為我看家護院,逗趣解悶才好。」
可他等不及下地獄,當晚就招了我逗趣解悶。
月色下,皇長孫袒著身子,不著寸縷,格外風流韻致。
他盯著我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語氣繾綣,像勾人的彎刀:
「嘉嘉,你不是好狗,好狗……從來不咬主人。」
我合上眼:「殿下也不是好主子,這世間,沒有主子服侍狗的道理。」
許鶴鳴吃吃地笑著,笑我們狗咬狗。
可笑到最後,他眼梢微紅,試探地問了句:「嘉嘉,你還想回到颍川嗎?」
我假裝自己睡著了。
過了許久,卻聽見他咬著牙說了句:
「我這天家瓊樓的真神仙,怎能比不上颍川鄉野的泥菩薩。」
4
十二歲那年,颍川鎮上的秀才與我爹吃多了酒,定了兒女親家。
秀才姓溫,雖然清貧,卻是個好人。
不僅教鎮上的娃娃開蒙識字,逢年過節,還挨家挨戶送自己寫的對聯。
他的兒子溫潤今,也是個小秀才。
我爹在鎮上開肉鋪,大字不識幾個,最敬重讀書人。
可我讀書是出了名的狗屁不通。
與我一同長大的江涯好心提醒:
「嘉嘉,你嫁到溫家就是豬入虎口,等著沒日沒夜地念書吧。」
好惡毒的詛咒。
回到家,我哭天喊地,說什麼都要退婚。
我爹卻白了我一眼,說我的福氣還在後頭。
因為他找城東的二賴子算了一卦,說我天生貴命。
我嗤了一聲:「二賴子的話你也信,他不說些好聽的,你能送他半扇豬?」
「別瞎說,二賴子是咱颍川的活神仙,他說你嫁給溫家小兒,以後能過好日子嘞。」
「他是你爹啊,你這麼聽他的話!」
郭大刀氣急敗壞,抄起腳上的草鞋就要揍我,眼見形勢不對,我三五下爬上牆,翻到隔壁江家去了。
江涯的老爹是個木匠,正光著膀子鋸樹,他跛腳的女兒江皎就坐在一旁看書。
見我來了,江皎笑了笑,鬢間的絹花襯得她格外好看:「小涯不在,下河摸魚去了。」
「我才不稀得找他,我是來找阿皎姐姐的!」
江皎不信:「怕不是你跟郭大伯吵架了,來我家躲難的。」
我貓在她懷裡撒嬌:「阿皎姐姐料事如神,要是去鎮上支攤算卦,肯定比那二賴子生意好。」
江皎笑意溫柔,摸了幾個青棗給我吃:
「嘉嘉,我好想像你一樣,能跑能跳,能飛出這個院子,飛出這個颍川小鎮。」
她自小就得了腿疾,江涯雖然老和我嗆,卻很疼這個姐姐。
知道江皎喜歡讀書,他每次下了學堂,都將夫子講的文章一字一句地教給她。
於是我拍了拍胸脯:「阿皎姐姐你放心,我和江涯就是你的兩條腿,等我們長大了,就帶你離開颍川,去京都看一看!」
一直埋頭幹活的江大叔忽然樂了:「既然這樣,嘉嘉你幹脆跟你老子說,別嫁給那酸秀才了,嫁給我們家小涯多好。」
「爹!我才不要娶她!」
「叔!我才不要嫁他!」
撈魚回來的江涯與我異口同聲。
喲呵!他還嫌棄上了。
就算鎮上隻剩下一頭豬,我也不會嫁給江涯這個大鼻涕蟲!
但不得不說,江大叔的話給了我靈感。
我溜回家,洋洋灑灑寫了封拒婚信:
【溫小秀才,我是郭兔戶的閨女郭行嘉。請恕我不能嫁給你,我與隔壁老江家的獨苗,江涯,早就搞到一起了!你若不成全,我倆隻能殉情了之!】
都說讀書人最要臉面。
這麼寫,小小退婚,一定不在話下!
我越看越滿意,又想起夫子說過,行軍打仗時,重要的軍文都插鳥羽以示緊急。
可我爹隻養豬,不養鳥。
我隻好薅了一把豬毛粘在信上,趁著月黑風高,扔到溫秀才的後院。
5
事成後,我每日盼著溫家退婚。
盼著盼著還真盼來了溫秀才。
他穿著圓領襕衫,斯斯文文地朝我笑:「郭姑娘,令尊可在家中?」
我搖了搖頭:「我爹去給縣老爺送豬肉去了。」
「溫某不日就要進京趕考,此行漫長,犬子在家無人照拂,還請令尊看顧一二,不勝感激。」
他遞給我半塊銀錠子,還有一封信:
「信是潤今託我轉交給姑娘的。」
溫秀才前腳剛走,我就迫不及待地拆了信。
字倒是逸氣神駿,內容就不咋地了。
先是圈出了我拒婚書上的錯字。
再就是一句:
「郭姑娘親鑑,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想退親,須徵得雙方高堂首肯,才合乎禮法。
「至於你和江家公子,在交換回生辰帖前,還算偷情,溫某倒不介意,隻怕郭世伯知曉後,鎮子上將有血光之災。」
這孫子不同意退婚就算了,竟敢威脅我!
我氣得將豬毛信撕成八瓣。
等郭大刀回來,一眼就瞧見扔在桌上的銀錠:
「誰來咱家送錢了?」
「溫秀才!」
「親家公來了?你這孩子怎麼也不招呼人家進屋喝口茶。」
「他也沒說要喝茶啊,就託我帶個話。」
「什麼話?」
「讓你照顧一下他兒子,到時候沒人在家,別餓死個屁的!」
等搞清楚來龍去脈,我爹拍了下腦門,連忙去後院殺豬。
氣死我了!
憑什麼對這小子這麼好!
「這麼殷切,我看二賴子不是你爹,溫潤今才是!」
此話一出,我爹還沒來得及拿刀砍我,先驚住了站在門外的人。
午後驟雨,遠處的山黛宛如水墨。
溫潤今撐著一把油紙傘,長身玉立,正靜靜望著我。
所謂皎皎君子,不外如是。
見我一愣,他笑得端方自持:「溫某隻記得討了個小娘子,怎又平白多了個孫女出來。」
奶奶的!
早知道溫潤今長這樣,還寫什麼豬毛信啊!
直接拖進洞房!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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