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的世界好像碎了。

「不會吧，洛新，你什麼意思？」

我隱隱有些猜到了，紅著眼眶問他。

旁邊傳來一聲諷刺的笑容。

「還能是什麼意思，從今天以後這是我的男朋友。」

林煙煙熟絡地挽過洛新的胳膊。

而他並沒有掙扎。

「這是約定，對吧？」

林煙煙扭頭看著洛新，嘴角帶著笑容。

「是。」

洛新點了點頭。

心髒劇痛，我平靜地看著洛新。

「我說我籌到錢了，為什麼你還這樣？」

洛新痛苦地開口。

「我媽等不了啊，當她們帶著錢來到我面前，我沒的選……

「虞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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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一切都結束了。

「好聚好散吧，洛新，祝你幸福。」

說完，我轉身離去。

背後傳來林煙煙諷刺的笑容。

「姐姐，記得不要再聯絡我男朋友了哦，會給我造成困擾的。」

「林煙煙你夠了！」

背後傳來洛新的嘶吼，我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這樣高昂的嗓音。

「怎麼了老公？你別忘了，你媽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要是我取消手術？」

「對不起……我會拉黑她，不會再接觸了。」

「哈哈哈……」

漸漸地我的世界好似沒有了聲音。

回到車上，我的淚水終於開始決堤。

絕望，痛苦，充斥在我的心裡。

什麼樣的痛苦都比不上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一切都是算計，我不相信這麼巧的事。

我一腳油門回到家裡。

媽媽正在躺在椅子上敷面膜。

我控制不了怒火，幾步來到她面前。

「洛新他媽的車禍是你找人幹的！

「將洛新讓給林煙煙也是你想的！

「你到底想幹嘛！」

媽媽隨意地打量我一眼。

「你不是知道嗎？煙煙的男友是個黃毛，那種貨色，怎麼配得上我的女兒？洛新雖然窮了點，但起碼品學兼優，算是個不錯的人選吧。

「你當姐姐的，讓讓妹妹怎麼了？這就受不了了？

「虞顏啊，你的眼光，我放心，以後再找一個就是了。」

我再也受不得這些混賬話。

「你到底是誰的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已經預感到自己隱隱觸碰到了曾經的真相，我爸還因此給我留了後手的真相！

身後傳來諷刺的笑聲。

「姐姐，別對我媽這樣說話，你不配。」

林煙煙邁步走來。

她這麼快回到這裡，是準備看我的好戲嗎？

我怒不可遏，回身看向她。

她輕描淡寫地從兜裡拿出一張親子鑑定書扔到我面前。

「自己看看吧，呵呵，連媽都能搞錯的愚蠢女人。

「這是我媽，你媽早就死了！」

絕望如同海嘯般砸來。

我盯著上面的文字，克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一滴一滴緩緩掉落在地上，砸出四濺的水花。

回身看著宋志玲。

「十八年來，你對我無微不至。

「我生病了，你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我的生日，你會包最大的紅包。

「我想你陪我去旅遊，你也會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我去海。

「都是騙我的嗎？」

宋志玲掃了我一眼。

「不然呢？

「你是我最討厭的女人生的孩子，她是你爸的白月光，我費盡心力才拆散他們，可他呢？

「他從來就沒想著愛我！他的心裡永遠隻有他的白月光！那個死女人！

「你知道嗎？你跟你媽長得一模一樣，我看到你這張臉，就覺得煩！

「現在一切都說清了，說吧，你爸公司的轉讓合同被你藏在哪了？不要想著耍什麼心眼，就算沒有那份合同，我也可以以配偶的身份接管公司。」

我絕望地閉上眼。

「所以你就這樣對我。」

宋志玲冷冷地笑了笑。

「今天之後，這個家就不需要你了，你這個大小姐，從今天開始就要變成普通人了。

「臨別了，當媽媽的最後再告訴你一個真相。

「不僅洛新媽媽是我找人幹的，就連你爸爸，也不是自然死亡的。哈哈哈，那個死鬼，我這樣愛他，為他付出了一切，他心裡卻隻有別人，我會讓他好過嗎？」

林煙煙走了過來，站在宋志玲身邊。

「一切都結束了哦姐姐。

「哦不，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姐姐了，就是一個普通人呢。

「快滾吧，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我得到了想要的真相，拿出手機，對著她們晃了晃。

「剛剛你們說的，已經都錄音了。」

緊跟著，又當著她們的面報了警。

宋志玲皺著眉頭，立刻起身，但卻沒有過來。

若是報警的時候這邊發生爭鬥，隻會讓出警的速度更快而已。

報完了警，等我掛斷了電話。

她才冷笑著開口。

「報警？有用嗎？錄音是合成的！法院都不提供錄音當證據。」

「沒錯，但你不是專業的，你做了這麼多事，要是一點線索沒有，算你厲害。」

我平靜地說完，緊跟著繼續開口。

「還有，應該離開家的人是你們。

「爸爸死了，作為配偶你的確可以接管公司，前提是，爸爸沒有指定繼承人，可惜，他有。

「公司，在我手裡，並且滿十八歲開始生效。

「真不巧，我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

宋志玲像是瘋了一樣衝到我面前。

「你胡說！

「那個死鬼還留下這樣一招對付我！

「我才是最愛他的人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林煙煙的臉有些扭曲。

「媽，怎麼辦啊？」

我冷笑，她哪裡會知道該怎麼辦？

隻要公司在我手裡，從一開始我就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又已經報了警。

宋志玲做的那些事被查出來是早晚的事，連帶著林煙煙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孫子兵法雲：

「先讓你贏，再讓你死！」

10

蜂擁而至的警察帶走了她們母女。

隨後立刻立案開始調查。

果不其然發現了一堆漏洞。

宋志玲以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獲刑二十年。

林煙煙作為從犯，獲刑三年。

宋志玲最後的母愛，就是把所有罪名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

像是林煙煙這樣靠身體吃飯的人，一旦坐了牢，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有錢男人要她？

又有哪個公司敢接受她日後的求職？

一切都結束了。

我將這一對惡毒的母女都送進了監獄。

希望她們好好改造，下輩子能做個好人。

11

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我來到了爸爸的墓碑前。

經歷那件事，我也成長了不少，看著爸爸的相片，我忍不住開口。

或許爸爸什麼都知道，隻是自己選擇了離開而已。

或許在他心底，也有著對宋志玲的一份虧欠。

給爸爸掃完了墓，我回到了家裡。

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就變得空曠，我開始整理這個家。

將以前宋志玲的東西都扔掉。

正在我打理雜物的時候。

一個信封掉了出來。

我愣住了。

這居然是爸爸給宋志玲寫的信，並且上面的郵戳都沒有拆開。

我將其放到桌子上，準備一會兒去監獄裡看望一下她。

爸爸給宋志玲留下的內容應該相當有趣。

通過宋志玲之前說的那些話，我不由得想到這三個人之間肯定相當狗血。

根本想象不到，爸爸那樣老實一個人，居然還能來一段三角戀？

成年人的世界還是太復雜了。

最終的句號，還是爸爸親手畫上吧。

下午，我開車到了監獄。

看到了如今憔悴不堪的宋志玲。

她看到是我，臉上閃過譏諷的微笑。

「現在是來嘲笑我的嗎？」

我從包裡拿出信封，放到她面前。

「這什麼？」

宋志玲面露疑惑，隨後撕開信封，目光順著信朝下掃去。

身體猛地一顫，瞬間紅了眼眶。

聲音顫抖著：

「原來他都知道……」

我起身，準備離開。

她在身後開口。

「太晚了，如果一個女人需要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是不出現，那有沒有他又有什麼區別！」

我回身盯著她。

「那你哭什麼？」

她錯愕地看了我一眼，良久才收回目光，低聲抽泣，最後因為探監的時間到了，被警察帶走。

我朝著監獄外面走去，看著晴朗的天空，不由得有些感嘆。

愛情，是每個人都無法承擔的奢侈。

12

「秦霄，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朋友們簇擁著秦霄問東問西。

秦霄難得很耐心。

「當然，我等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我推門走了進來，目光看著秦霄笑道。

「你有什麼苦勞啊？

「讓我也聽聽。」

秦霄臉上掛著淡笑。

「看著你和別人愛了這麼多年，我忍得很辛苦的。」

我直接坐在他腿上，毫不客氣。

「行啊，到家補償你？」

周圍人開始起哄，我們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擁吻。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咦，洛新？」

我回過頭, 正看到洛新站在門口，表情有些痛苦。

秦霄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想回去就回去, 我的身份不允許我成為別人的替身, 更不會允許我的女人，心裡住著別的男人。」

我回過頭輕柔地看著他。

「不會，我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

「等我幾分鍾。」

說完, 我出了門, 和洛新來到天臺上。

沉默良久，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沒的選。」

「我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沒有，但這個結局不是我想要的。我原本以為會和你白頭偕老, 哪怕現在與你分開了，並且再無可能，我也依舊愛你。」洛新紅了眼眶，深情地看著我。

「我知道, 但我不能愛你了。」

他的身體猛然踉跄了下, 險些栽倒。

「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虞顏, 你想想好不好？我真的沒的選, 我不能不要我媽啊。如果我沒有選擇林煙煙，我媽因為錢晚到了幾分鍾喪命，我以後要怎麼做人？我真的沒的選，我真的好痛苦。」

「我都知道, 但我接受不了你選擇了她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對他大喊, 也是對青春的愛情大喊。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他再也無話可說。

因為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沒的選。

根本就沒的選。

他沒的選，我也沒的選。

我要怎麼再去愛一個碰過林煙煙的男人！

我嫌她惡心！

碰過她的人都惡心！

選擇她的人都惡心！

我沒的選！

隻聽到媽媽說道：

「「輕」說完，我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抽泣聲, 我也再沒回頭。

13

一年後。

「很難想象啊秦霄，你這樣的吊車尾, 能在一年之內把成績提上來和我考上同樣的大學。」

我看著秦霄，難道他真的是個天才？

他輕輕笑了笑。

「因為愛情讓我成為現在的我。」

我點了點頭。

「你的確變了很多。」

秦霄把我抱在懷裡。

「其實, 你那天離開去跟洛新說話，我很難過，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我害怕你不會再回來了, 又害怕你回來告訴我, 你和他和好了，我真的會崩潰。

「但是，你沒有，我知道你愛他, 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下呢。

「我覺得, 我不比別人差，我會讓你愛上我。如果你愛上不上我也沒關系，就讓我用一生去愛你吧。」

沒人看到, 我的眼眸裡藏著他的倒影。

我回過頭，親吻著他的嘴唇。

輕輕開口：

「大學之後，就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