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我是死戀愛腦,但我外婆是湘西的 字數:4407 更新時間:2025-03-07 16:11:03

外婆往床上一坐,若有所思地摸著袖口:「妮子,今晚別睡覺。」


我一愣:「這裡有問題?」


「別的不說,那幾個拍在門上的血手印,確實不是活物。」


我瞠目結舌:「外、外、外婆……」


外婆瞪我一眼:「怕什麼?你當你外公是活的?」


「外公肯定不一樣嘛!」我撇撇嘴,「外婆,您趕緊說說,那個血手印到底怎麼回事?」


「也是很多年沒見過了,」外婆眯了眯眼睛,布滿歲月痕跡的皺紋上顯露出幾分銳利,「我六歲那年,鬼子就帶了這麼個東西,跑到寨子外面的村裡害人,你太外公帶著叔伯兄弟連夜下山,抱著那東西一起跳進了沱江,到現在,屍體都沒法回家。」


外婆很少提起往事,我隻知道那是一段用血肉之軀澆築而起的悲壯故事。


滿祠堂的牌位,空蕩蕩的老宅,還有壓在灰藍八角帽上的軍功章,都是那段歲月的見證。


我的心跟著沉了下去:「外婆,如果真是那東西的話,要不要跟舅舅說一聲?」


外婆搖搖頭:「就你舅舅那飛機加大炮的陣勢,人還沒來,對方就跑咯。」


我的眼前莫名浮現出舅舅的長風衣和白圍巾,連忙點頭:「那我們能做什麼?」


「那東西還沒成氣候,隻要防著不讓它害人,等拖到岸上,再聯系你舅吧。」


我和外婆都猜測,淼淼焱焱之所以要孤立我倆,是想尋找機會,讓我們給那東西加餐。


可是我們等了一個晚上,卻啥事都沒發生。


「外婆,您不會是看錯了吧?」

Advertisement


「臭丫頭,」外婆踢了我一腳,「你看看船上的其他人。」


11.


甲板上,一男一女從起初的拌嘴,很快就發展成了拳腳相向。


欄杆邊,一個年輕媽媽原本在訓斥孩子,罵著罵著忽然就抱著孩子往海裡跳。


外婆手指一抬,一道黑色的影子竄了過去,沒一會兒,那對母子被扔了回來,他們抱在一起,神情空茫。


下方樓層,有個廚師裝扮的人正舉著菜刀亂砍,引來尖叫一片。


「這是……怎麼了?」


「情緒,」外婆的手收攏在袖子裡,眼皮半斂著,「那東西在影響人們的情緒,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看來,他不光光想要我和外婆的命,甚至想用全遊輪的命去反哺自身。


我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如果他成功了,會怎麼樣?」


「也沒什麼,」外婆涼涼地道,「就是當年害死你太外公的東西,要重見天日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拿出手機就想聯系舅舅。


「沒有信號。」


不光沒有信號,船身周圍竟慢慢升起了白霧。


我轉身要回船艙,迎面撞上了兩道惡毒的視線。


「衛瀾,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留在這裡,一起玩兒唄。」


淼淼和焱焱手拉著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你不是喜歡江易嗎?我讓他也留下來好不好?」


兩隻手同時向我伸來。


嘭!


一道身影重重地撞開了她們,抓著我的胳膊就跑。


是江易。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外婆——」


江易根本不理我的抗拒,一直到把我塞進角落的房間才松手。


「小瀾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欺負你的,是那對雙胞胎,如果我不表現成那樣,她們會殺了你的。」


「她們根本不是人!」


「小瀾,你相信我。」


江易專注地看著我,琥珀色眸子裡滿滿裝著我的身影,就好像他的眼裡隻有我一樣。


我的睫毛顫了顫:「我、我要去救我外婆……」


「小瀾,」江易的臉上充滿悲傷,「你外婆,已經不是人了。」


我萬萬沒想到江易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胡說什麼呢!」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讓開。」


江易不放手:「你有沒有想過,跟你登船的外婆,已經不是你原本的外婆了。」


我很想大罵一頓,但在開口前,我又冷靜下來。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江易突然要這麼說,他有什麼目的?


我狐疑地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江易眼含深情:「小瀾,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騙你呢?」


他把一顆黑色的珠子塞進我手心:「把這個放進你外婆的茶水裡,她喝了之後你就能知道真相了。」


江易曖昧地刮了刮我的手心,一股過電般的酥麻感沿著我的神經直蹿而上。


我的視界都變模糊了,感覺自己仿佛踩在了軟綿綿的雲朵上。


江易彈了彈我的額頭:「去吧,去找你的外婆。」


12.


外婆就在門外不遠,我注意到她袖口的紋繡又少了幾根,向來平整的衣角也翻起了些許褶皺。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外婆明顯松了一口氣。


鋒利如刀的皺紋舒展開,嚴厲陰冷的面相又變回了我記憶中的慈祥老太太。


我的眼角微熱,那種面對江易時才有的醉酒感一下就消失了。


外婆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一個眼神交流,她就知道了我的內心想法。


我們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在江易的窺視中相攜回房間。


「外婆,這個,江易讓我下你茶水裡。」


外婆捻著黑珠子冷笑:「狗東西,這是吃定了你會聽他的話,真是蜜汁自信。」


我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沒敢告訴她這一年來我是怎麼給江易當舔狗的。


「這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無害,但如果我吃了,就是劇毒。」


外婆眯了眯眼睛。


「江易那孫子,估計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急著要解決掉我。」


我攥緊了掌心:「他究竟想幹什麼?」


外婆看了看我:「妮子,這回那小子估計沒法善了,你會心疼嗎?」


我堅定地搖頭:「當然不會。」


「你的戀愛腦呢?」


「有外婆在,專治戀愛腦。」


「妮子,你就記著,男人這東西,有則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會影響咱拔刀的速度!」


13.


這一日十分漫長。


行船始終被淡淡的白霧包裹著,隱約能看見外面錯落的山峰景致。


外婆說,遊輪確實是在前進,但所走的,已經不是人間的道路。


她讓我待在艙房裡,哪兒也不準去。


我向來聽外婆的話。


窩在床上聽她咿咿呀呀地哼了一天的曲。


其間,有數次暴烈的撞門,都被外婆的吟唱給壓了下去。


漸漸地,外面就沒什麼動靜了。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過了許久,外婆突然放下了手裡繡了一半的布,目光如炬地盯向屋門方向。


下一秒,敲門聲再度敲響,江易的聲音也出現在門外:「小瀾,外婆,外面的景色很不錯,出來看看吧。」


「妮子,」外婆轉過頭來,「躲我後面。」


14.


門外,江易的眼神透著陰邪:「小瀾,你可真不聽話,像淼淼焱焱那樣,乖一點,不好嗎?」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那雙胞胎姐妹半個身體都懸空在欄杆外面,手裡卻高舉著手機在直播。


【家人們,快看,這裡是不允許外部航線到達的河心位置,大家看出什麼了嗎?】


【山勢綿延,水從天上來。】


「龍脈。」外婆的聲音幾乎與雙胞胎同步,「狗東西,你想破壞我們的龍脈。」


江易怪笑:「原本還想讓小瀾成為將軍的養料,可惜您偏偏不遂我願,那我就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全船的人都來幫幫忙了。」


江易打了個響指,船上的所有活人,就像被控制的提線木偶一樣,僵硬地走向欄杆旁邊。


淼淼和焱焱仍在直播。


【家人們,龍脈最忌諱心靈汙穢的人,這個地方磁場很特殊,心思單純的人很容易被控制。】


【就像他們一樣。】


鏡頭繞過木偶般站著的眾人,他們突然齊聲開口:「衛瀾殺我,衛瀾要殺我。」


我完全不敢想直播間對面的觀眾看到這樣的一幕,會做什麼感想。


淼淼短暫地面露驚恐:【不!我阻止不了……】


下一秒,她又和焱焱頭碰著頭,異口同聲:「衛瀾要殺我。」


淦!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滋,網絡又一次被切斷。


江易面露異色:「衛瀾,你外婆是什麼身份?」


「你祖宗!」


外婆兩手一撕,無數繡線從她的袖間滑落。


「妮子,救人!」


「是!」


我轉身往人群集中的甲板上跑。


江易的嘲笑緊隨其後:


「哈哈哈,死老太婆,你開什麼玩笑,你平日一點真本事都不教衛瀾,白白浪費了她的好體質,現在還想憑她救人?」


我咬咬牙,狠狠憋了一口氣。


我才不要被江易那狗東西看扁!


外婆說過,我的血有著湘西衛家最純的血脈。


我咬破掌心的皮肉,用沾了血的巴掌抡那些人臉上。


啪啪的耳光聲中,不少人咚地倒地,暈了過去。


輪到雙胞胎姐妹的時候,我特麼抡出了吃奶的勁。


這倆到底懂點玄學,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暈死過去,反倒是一人頂著半張高高腫起的臉頰,掙扎著爬了起來。


「那個東西在頂層甲板,絕對不能讓它逃走!」


兩人搖搖晃晃地要往上面衝,我微微有些訝異:「你們不是跟江易一伙的嗎?」


淼淼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誰跟那玩意兒是一伙,它壓根不是我們的同胞。」


「我們就算窩裡鬥,也絕不做沒骨氣的賣國賊!」


15.


不需要任何言語的承諾,外婆阻攔江易,雙胞胎上頂層找那東西,我則繼續救人。


咚咚兩聲巨響後,外婆猛地變了臉色:「不好,那倆丫頭有危險。」


她想去搭救,但是江易那狗東西實在太難纏了。


我想起外婆不斷吟唱的那首小曲,越想那旋律唱詞便越清晰。


心隨意動,我一張嘴,隨口就哼唱了出來。


數個黑色布袋從四面八方趕來,它們站在我的周圍,如同最堅固的堡壘。


在頂層甲板上,我終於見到了江易口中的將軍。


那是一個形容枯槁的人形,它渾身皮肉褶皺在一塊兒,像是被抽幹了所有水分。


它衝我張開嘴尖叫,露出了一嘴的鋸齒狀牙齒。


我往頭部有綠毛龜刺繡的屍袋後一躲:「外公,打他!」


這鬼東西起初還態度囂張,很快就被現實的差距痛揍了一番。


等外婆拎著隻剩半條命的江易上來,那東西也交代得差不多了。


外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雙胞胎姐妹,不屑地甩下江易:


「這倆丫頭心眼雖小,但脊梁還是硬的,哪兒像你,窩囊玩意兒。」


江易半點沒有先前的囂張,一疊聲地求饒:


「前輩,隻要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很多很多錢。」


「你們都是有能力的,我們特別敬重強者,真的。」


「小瀾!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救救我,我娶你好不好?」


我被他說無語了,感覺自己好像被迫喂了一口熱翔。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


那怪東西衝破了我家先祖的包圍圈,朝著江易撲了過去。


它嗷地咬住了江易的脖子。


「啊!!救我——」


江易往我的方向爬了過來。


我眼睜睜看著他每爬一步就蒼老十歲,在堪堪碰到我鞋尖時,他已滿頭白發,奄奄一息。


那東西枯樹般的身體卻長出了豐滿的血肉,它抬起頭,一對眼睛猩紅發光。


16.


「妮子, 躲開!」


外婆拔下發間的長簪, 抖開身上的藍布壽衣,以簪為針, 引月華為線,手指翻飛間, 藍布褂兒上已隱隱繡下新的圖樣:


「一針長,一針短,阿嬤給你繡衣裳。」


繡悲歡, 繡離合,聽你阿嬤唱一唱;


月兒圓, 月兒彎,阿嬤帶你回家鄉。」


裹著屍體的黑色布袋以身為牢,前僕後繼地將那怪東西壓在最底下。


外婆落下最後一針, 拋出長簪, 將壓在怪物身上的外公與它釘在了一起。


外婆操控著看不見的線, 把所有的黑色屍袋全都串聯而起。


我的心猛地往下沉:「外婆……」


「這東西已經成了, 」外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唯一的滅殺方式,就是屍身鎮壓。」


「我就說啊, 這趟帶大家出來,可是最合適不過了。」


外婆踩著趕屍步, 她的背後,是我衛家尚存的先祖屍身。


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敲打著這個不同尋常的夜。


最後,隻剩下與怪物釘在一起的外公。


他站在外婆的面前, 張開手臂做了個虛虛的擁抱。


「走吧, 」外婆摸了摸那隻可笑的綠毛龜,「我陪妮子再看幾年這盛世,就下來陪你嘞。」


「衛瀾,別這麼快就拒絕嘛,咱們怎麼說也是同事,不應該互相幫助嗎?」


「(我」而後,外公緊緊箍住身上的東西,義無反顧地躍入江水之中……


17.


薄霧散盡,月明星稀。


遊輪上的人還在昏睡, 他們醒來以後,便會忘記這裡曾遭遇的一切。


我和外婆坐在欄杆上, 無言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


「都怪我, 要是我沒帶您來這趟旅行——」


「傻丫頭, 」外婆笑得和藹, 「要是你沒帶我來,龍脈的危機誰解決?」


「有些事啊,就該有些人去做, 這是責任,也是願景。」


我吸了吸鼻子:「外婆,我要跟你學手藝。」


小老太特別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妮子, 你想清楚了麼?」


「想清楚了, 」我望著遠處天空正在快速靠近的直升機燈光, 重重地點下了頭,「就像您說的,有些事, 總得有人做,有些責任,總要有人擔。」


我願意成為那樣的人。


(完)


本文完


熱門推薦

死後上岸財神助理

死後上岸財神助理

被渣男背叛後,頭腦一熱的我跑去學人家在橋上跳水。結果熱身沒做

嫡姐她知書達理

嫡姐她知書達理

"嫡姐知書達理,不爭不搶。 未婚夫領著青樓女子上門,逼她喝妾室茶。 我看不過眼,命人將其亂棍打出。 她卻嫌我沒有一點憐憫之心,親自給那女子送去大箱嫁妝,助她風光入府。 父親遭歹人算計入獄,祖母病危。 我一邊收集證據想要替父平反,一邊遍尋名醫為祖母治病。 她卻怪我不該在外拋頭露面,失了體面,還說。 「當今聖上賢良,若父親為官清正,自會還他公道,若真是做了什麼,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祖母聞言氣急攻心,吐血身亡。"

主母風範

主母風範

"我們大婚當晚,夫君的小青梅喊著肚子疼要他過去。 卻被我溫柔攔下。 「新婚夜拋下正妻去妾室屋子,恐怕對姨娘名聲有損。」 「不如今晚先請郎中,明早我同夫君再一起去看。」 他略微思索,點頭同意。 紅燭被吹熄,我含笑閉眼入睡。 我要的體面尊貴不允許我人淡如菊,不爭不搶。 容悅想給我下馬威,我便要讓她看看,這侯府以後誰說了算。"

撞了個仙尊當夫君

撞了個仙尊當夫君

"被逐出仙籍後,我成了一介凡人。 每天砍柴、種地,還成了家。"

校霸每天都在喊救命

校霸每天都在喊救命

我突然有了讀心術。隻能聽到校霸祁連的心聲。巷尾處,他 面無表情,遊刃有餘地將小混混摁在地上往死裡揍,內心卻 發出一連串的鵝叫聲。

假千金與真少爺

假千金與真少爺

"我是假千金,池洛是真少爺。 換回來當天,我拒絕了他留下的好意,卻看到眼前奇怪的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