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流落江南兩年,我的未婚夫顧子雲親自將她帶回。
她頑疾纏身,有性命之危,要我放血入引。
我不肯,嫡姐便騙我喝下迷藥,顧子雲割腕取血:
「隻是取你一點血,又不會死。
「別裝了,那隻是迷藥。」
但是,嫡姐給我下的是毒藥!
最後,我死在亂葬崗,成了孤魂野鬼,眼看他們洞房花燭,錦繡長安。
再睜開眼時,回到了顧子雲帶嫡姐回來的第一天。
這輩子,我也要他們嘗嘗這孤魂野鬼的滋味!
1
我睜開眼。
看見未婚夫正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女子從馬車上下來。
他動作輕柔,仿佛懷裡的是什麼易碎之物。
女子柔軟無骨依偎在他懷裡,鬥篷下,聲音清凌凌的:
「子雲哥哥,我好多了,你放我下來吧。」
這是我失蹤了一年的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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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嫡母、家裡的丫鬟奴僕,全都蜂擁而上,將她緊緊圍住,激動地上下打量,嫡母更是泣不成聲。
連平時不苟言笑的老夫人都眼眶通紅,欣慰而笑。
顧子雲將她抱得穩穩當當,不肯放手,徑直抱著嫡姐步入院內。
經過我時,交代道:
「蓉兒,你姐姐流落江南兩年,體弱多病,往後請你多多照顧。」
嫡姐從他懷裡抬頭,一張紅潤的小臉怯生生的,她眼泛淚珠,笑得很純良。
「妹妹,我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看到她這一笑,我恍恍惚惚明白過來,我重生了。
上一世,沈碧君獨自出城迎接辦事回京的父親,父親回來,但她卻不見了,沈家找遍了方圓百裡,毫無蛛絲馬跡,我們都以為她遇害了。
兩年後,顧子雲下江南平叛之際,在錢塘湖邊偶遇了她。
她說她當年迷路摔落山崖,被一對江南老夫婦所救,但也因此受傷失憶。就這樣,她被帶往江南生活了兩年,直到顧子雲將她接回。
顧子雲對她照顧有加,我傻傻以為他隻是可憐她遭遇的一切,卻不承想,他們早已暗生情愫,私訂終身。
沈碧君才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心頭血。
大夫說她落了病根,要以人血為引,而且還要是我的。
我不肯,沈碧君便將我迷暈,顧子雲親自將我割腕取血。
「蓉兒,隻是一碗血而已,不會死的。」
我嘴角鮮血直流,他視若無睹。
「別裝了,隻是迷藥,讓你乖一點。」
但沈碧君給我下的是毒藥!
我死前,她得意地在我耳邊低語:
「顧子雲本來應該是我的未婚夫,我們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可恨你趁虛而入搶了去。
「這下場是你應得的,小賤人。」
最後他們將我丟棄密林,雨中等死。
京中有流言,我跟情郎私奔又遭拋棄,走投無路之下服毒自盡。
父親和嫡母痛恨我讓家族蒙羞,將我草草葬在亂葬崗上,我成了孤魂野鬼,眼看他們洞房花燭,十裡錦鋪。
我怨氣滔天,我重生了。
我看著沈碧君純良的笑容,我也笑了:
「姐姐,我也好想你。」
想你想到死!
2
父親讓人收拾她的院落,一時間,她的院子門庭若市,烏泱泱一片人,都是來噓寒問暖的,對她關懷備至。
連我那未婚夫,也對她寸步不離,直到掌燈時分,他才想起我這個大活人。
顧子雲在涼亭中找到我,滿眼心疼:
「蓉兒,碧君的院子一時間收拾不好,你的院子大讓給她好不好?
「她這兩年吃苦了,身體落下病根,你留幾個丫鬟伺候她。」
說完這些,大概覺得自己有點出格,眼神有些躲閃,軟聲道:
「你別誤會,你是我未婚妻,我隻當她是妹子。」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
沈碧君失蹤後,嫡母一直留著她的院落,她睹物思人,日常有人打掃,隻是少些衣服細軟,何來現在收拾不出來的說法?
而且她一進門,嫡母就把我院裡的丫鬟調走去差遣了,她還需要多少人伺候?
換作上輩子,我第一反應是怒不可遏,跳起來尖聲指責,但隻換來了顧子雲的冷眼以對。
「她剛回家,難免嬌氣些。
「她這兩年吃的苦還不夠嗎?你做妹妹的,怎麼那麼小氣?」
重生一次,我決定成全他們。
我收起心裡的恨,臉上綻開一個天真的笑來。
「姐姐好不容易回家,她是嫡姐,最好的東西肯定要給她的。
「你不說,我也準備好了,你瞧。」
顧子雲愣了一下,抬眼朝我身後望去,隻見丫鬟奴僕們正忙著搬搬抬抬。
我的貼身丫鬟春蓮過來道:
「二小姐,你的衣服已經搬去客房了。」
我笑著點點頭,又吩咐她把屋裡打掃幹淨,點上最好的香。除了春蓮,其他人都不必跟我一起挪院子。
顧子雲有些意外,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笑容微勾,動作輕柔地將我耳邊散落的一縷鬢發輕輕拂至耳後。
「蓉兒,你變懂事了。」
顧子雲有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聲音也低沉好聽,他也十分善於利用這些,我以前很吃他這一套。
我抬眼微笑以對,現在隻有濃濃的惡心。
這雙手,殺過我啊。
我不僅主動讓出院落,還給沈碧君送去很多好東西,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稀奇玩意。
「這些都是父親母親平時給我的,我知道姐姐一定會回來,不敢擅用,現在姐姐回來,這些都給你。」
父親和嫡母冷落我多日,此刻,臉上都閃過淡淡的愧疚。
自從他們的寶貝女兒回來後,我這個庶女就不是他們的唯一了,我能如此識趣,他們高興都來不及。
但沈碧君不是這樣想。
她靠在軟枕上,身嬌體軟,一張小臉楚楚動人,哭腔說道:
「妹妹,你是在怨我回來搶你東西嗎?
「都怪我不好,我就不應該回來。」
她輕聲抽噎,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上輩子也是這樣,她總能輕而易舉地用幾句話,巧妙地引導他人思緒,字裡行間都是惡意揣度,而旁人卻渾然不覺。
而我性子直率,總是耿直地反駁她,最終成了人人口中惡毒愚笨、嫉妒嫡姐的惡婆娘,家裡長輩對我徹底厭棄。
我現在明白,對付這種人,是不能講道理的。
我垂下眼,再抬眼時,已是眼淚漣漣。
我哭得比她還大聲。
我說自從嫡姐失蹤後,母親每日以淚洗面,我看在心裡覺得難受,但又不敢多話,怕引她傷心。
父親和母親對我疼愛有加,他們隻是把對她的愛轉移到我身上,禮物我不敢不收,還高高興興地收。
「我當時就想,總有一天,姐姐會回來的,見到父親母親送的東西,肯定高興。
「姐姐,那本來是你的東西啊。」
嫡母一聽,難過得落淚,撫著我頭發,難得慈祥:「……孩子,你有心了。」
父親也寬慰地笑了。
沈碧君看著,悄悄咬牙切齒,眼裡閃過不甘。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3
自回來後,沈碧君總是裝作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大夫看不出所以然來,隻能說她過得苦落了病根。
顧子雲更是心疼,每日跑我家跑得勤。
他怕她悶,新鮮玩意一件件地送去。
我經過她院口,總能聽到沈碧君嬌笑,還有顧子雲低沉的笑聲,說到有趣處,兩人相視而笑,眼神纏綿。
瞎子都能看出來。
有時他們打情罵俏被我撞見,顧子雲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隨即一本正經:
「碧君病中消沉,我隻是開導一下,你別多想。
「我隻當她妹子。
「哥哥照顧妹子,天經地義。」
我體貼地點頭,一臉深信不疑的模樣。
夜間,沈碧君在丫鬟的攙扶下來了我暫居的院落。
她環顧了一周,臉上的嫌棄一閃而過,隨意舉著帕子壓了壓眼角:
「委屈妹妹住在這裡,我回來那麼多天沒有來看你,妹妹不會怪我吧?
「我都說跟子雲哥哥說了,我已經沒事了,他偏不讓我下床。
「這不,我要等他走了才敢來。」
她嬌笑一聲:「你別跟他告狀。」
沈碧君一臉的天真無邪,字裡行間都在炫耀著我未婚夫對她的偏心和寵愛。
沒有一個女人忍得了,她輕輕地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等著我發飆。
但我沒有,我比她裝得還白痴,我隻呆愣了一下,天真笑道:
「姐姐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他。
「我們都盼著你快些好起來,但顧世子說得對,你就不應該那麼快下床。」
我親熱地挽起她手,將她送往房間。
「總之,當務之急是要好好養身子。」
沈碧君瞪大眼,有點不可置信,怪異地看了我兩眼,沒想到我竟是個傻的。
她肆無忌憚地勾起一個得意的笑,我也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至此,她的戒心徹底放了下來,私下裡跟顧子雲也越發曖昧,顧子雲看她的眼神都是蘊著化不開的柔情。
他還自欺欺人跟我說他們是兄妹之情。
當我傻嗎?
春蓮是我從流民中撿回來的丫鬟,對我知無不言,見我處處忍讓,早就憋一肚子怨氣,替我不值。
「二小姐,你再不留個心眼,世子爺就要被大小姐搶走了。」
我看著窗外的桃花風吹了一地,隻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我就怕她不搶走。
就在我們說話期間,沈碧君院裡的下人過來,說大小姐哭得傷心,讓我去瞧瞧。
剛踏入院子,便見到沈碧君眼眸低垂,一臉鬱鬱的模樣,而顧子雲,正輕言軟語地哄著。
想到傷心處,沈碧君嚶嚀一聲,投進他懷裡,可把顧子雲心疼壞了。
我退回牆外,細細聽了一陣。
她提到了白鹿書院。
4
白鹿書院是大梁最頂尖的書院,隻收皇親貴戚,朝臣子女。
能進白鹿書院,那在京圈中也能被高看一眼。
而最後一個名額是我。
沈碧君說羨慕我可以去書院,她這兩年跟著江南老夫婦過著村姑般的生活,學業毫無長進,以後定被京城貴女恥笑。
顧子看她那樣,眼裡一片心疼,對我說:
「蓉兒,你姐姐已經錯過兩年光陰,你讓她代你去白鹿書院吧。
「這兩年沈家給你安排的先生已經教你很多東西了,女子學再多,最終也是嫁人一途。
「但你嫡姐不一樣。」
沈碧君佯裝出驚訝之色,抬首之際,欲言又止。
顧子雲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前,一副要為她挺身而出的模樣,她便徹底不吱聲了。
顧子雲又添了一句,眉宇間滿是擔憂:
「你姐姐畢竟是嫡女,若他人知道沈大人偏愛庶女,會受彈劾的。
「碧君身為嫡女,若沈大人對庶女過偏愛,很可能會引來政敵彈劾,你姐姐也會受到風言風語的影響。
「你不想沈家因此而被人非議吧?」
聞言,我心中冷笑,他不會不知道我為了進白鹿書院,做了多少努力。
他就輕描淡寫的一句,就逼我拱手相讓,若我不讓,恐怕明天就多了一條嫉妒嫡姐、尊卑不分的罪名。
那我就順水推舟,看她怎麼做京城這「第一才女」!
我展顏一笑,大方答應:
「好啊。姐姐是沈家嫡女,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沈碧君驚喜萬分,敷衍地對我投來一抹略帶歉意的微笑,然後轉過身,滿心感激地看向顧子雲。
「子雲哥哥,謝謝你。
「若不是你,碧君恐怕一輩子都進不了白鹿書院。」
顧子雲:「若你早在京,這機會本來也該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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