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否則真坐實了不安分守己的罪名。
但我自己該怎麼辦,難道削發出家做姑子嗎?
不。
我大好的青春憑什麼湮滅在尼姑庵裡。
可不如此,我似乎隻能嫁給信王了。
終究,我還是隻能依靠嫁人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笑的是,這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今信王在哪裡,我不知道。
他喜歡的究竟是男是女,我也不了解。
他是否願意娶親,我更不清楚。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隻能嫁給信王。
這或許是我唯一的出路。
打定主意,我立刻行動:
「竹韻跟我走。阿雲,你留在我房間裡,假裝是我,左右這件事和你無關,父親不會拿你怎麼樣。」
先逃出府去,去找信王,讓他娶我。
越簡單的策略就越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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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邊逃邊想吧。
在畫冬的掩護下,我帶著竹韻從後花園的狗洞裡爬出去。
剛一來到街上,冷風吹得我一個激靈,把我的熱血吹冷了一半。
我該怎麼接近信王,就是見到了,我說什麼呢?
「信王殿下你好,咱們白天剛見過面,幫我個小忙,娶我一下可以嗎?」
這樣說真的可以嗎?我不清楚。
我自小學的四書五經,《女德》《女戒》,從未教我該如何把自己嫁出去。
8
信王府離國公府不遠,我和竹韻很快走到信王府門前。
看著王府緊閉的朱紅大門和那兩頭石獅子,我再次犯難。
該怎麼進去?
難不成我去敲門,說我是國公府二小姐,因為白天信王救了我,我對信王一見傾心,自薦枕席來了。
這話要是我爹知道了,我更非死不可了。
側門那邊來了一隊樊樓送酒菜的人,眼瞧著要進去了,我連忙扯上竹韻跟在隊伍的末尾。
「王府讓樊樓送酒菜,想必是有宴請,正好咱們跟到宴會上去,就能找到信王了。」
竹韻這小丫頭不知怎麼回事,好似完全沒聽見,眼睛盯著那盒子裡的螃蟹釀橙,口水都要流下來。
「姑娘,好香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在叫。
一晚上東奔西跑,我到現在也一點東西也沒吃。
「竹子,你先忍忍,如果今晚的事能辦妥,咱們去樊樓吃酒去。」
跟著送菜的隊伍,我們很順利來到了後廚。
樊樓的小廝以為我們是王府的婢女,王府的廚子以為我們是樊樓送酒菜來的。
竟然沒有人質疑我們為什麼出現在這。
向來是信王一直在西京,鮮少回王府,才讓這王府跟篩子似的。
我端著飯菜到了前廳,瞥見廳內信王在和一男子舉杯,為首的那男子說:「三弟不妨仔細考慮,若你我二人……」
我躊躇著走得很慢,支著耳朵還想多聽幾句,被管家一記眼刀殺來,趕緊退出了廳內。
剛走到轉彎處,聽到管家匆匆追過來。
「等等!你們兩個!你們是哪個院的婢女,我怎麼沒有見過。」
我暗道不好。
拉著竹韻快速跑過一道拱門,躲進了一間未點燈的房間裡。
好在房間裡沒有人,我和竹韻躲進了床底,有人進來查看了一番又出去了。
沒多久,房間裡又進來幾個人把燈點上,好像又在桌子上擺了些酒菜。
「這些宵夜放下,都出去吧。」又是管家的聲音。
片刻之後,房間內又恢復了平靜。
我爬出床底,房裡已空無一人。
竹韻跟著爬出來,我看她全身上下都灰頭土臉的,想來我也一樣。
又是鑽狗洞,又是爬床底的,長這麼大,我還沒過這種經歷。
「姑娘,這些宵夜真精致,比咱們公府的看著還強些。」竹韻又開始圍著那桌子菜打轉了。「要不咱們吃點東西再去找吧,王府這麼大,咱們還要走很多路呢。」
也是有理。
我從善如流地坐下,和竹韻開始享用信王府的宵夜。
該說不說,的確比國公府的強些。
回去也是死,不如做個飽死鬼。
單籠金乳酥、冰雪荔枝膏、胭脂鵝脯、蟹粉黃魚面,還有宮宴上才能喝到的葡萄醉仙人。
「竹韻你別說,信王果然會享受,吃個夜宵還這麼奢侈。」我搖著水晶酒杯裡的醉仙人,隻覺得頭很有些暈。
「這小子……姑娘說的可是本王?」
透過水晶杯看去,竹韻的身影有些變了,怎麼看著倒像是個男人?
這人還越湊越近,五官好生精致,就是那雙眼睛透著一股冷峻。
「你是誰?怎麼長得有點像信王?」
「信王!對,我家姑娘就找信王。」竹韻聽到信王兩個字猛地直起身來,仰天大喊一句,復又倒在桌子前。
我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仰面看著對方。
對面的男子蹙起了好看的眉,前傾著身子,棕色的眸子盯著我的眼睛。
「你是順國公的二小姐,大半夜的,你為何在本王的臥室裡?」
「不僅如此——」信王看了看桌上還剩一個瓶底的醉仙人,似乎覺得頗為好笑,「還把本王的宵夜吃了?說吧,你們兩個人半夜潛入王府,到底所為何事?」
「我……我……」
原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喝了酒,我感覺自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來娶你!」
對面人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不,是我想嫁給你!因為……因為我愛慕你,殿下今天救了我,如同天神下凡。我對殿下的愛慕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一刻,我靈感爆發,各種溢美之詞,隨口而來。
「嫁我?還愛慕我?」
信王的眉毛挑起,似乎越發疑惑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白天是你第一次見我吧。另外,我怎麼聽說順國公要把女兒許給孟令輔家的老二?」
「沒了,都沒了。」聽到信王的話,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從白天到現在,我都在為活下去奔走。
此刻在這個不甚認識的信王面前,反而一腔委屈起來。
「婚事沒了,我也要死了。」我抽泣著抹著眼淚,扯過信王遞來的手帕
「我爹嫌我和你拉拉扯扯,傷了國公府的名譽,要把我沉塘,以證清白。」
「順國公這個老頑固,怎麼這麼迂腐。」
信王看著我正準備拉他的衣袖擦眼淚,急忙要撤走自己的胳膊。
我看他很嫌棄,有些著急,湊上去看他的表情,呼出的酒氣打在他的睫毛上。
對面長長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眸子黑亮閃動著光。
「你為什麼不答應?我不漂亮嗎?我很有才的。」我搖著信王的肩膀。
「漂亮漂亮。」
許是害怕我再有什麼出格的動作,信王不敢再動彈,出言安撫我。
「我不僅漂亮,我詩也寫得好。來!我給你詠一首。」
「不必不必,你很有才,我已知道了。」信王的表情快裂開了
「金樽清酒……鬥十千。」
「……」
「玉盤珍羞直萬錢。」
「這是你詠的嗎?這難道不是李白寫的?」
「你說!」
我醉了酒,也聽不清對面說什麼,一把揪住信王的衣領。
「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我阿爹沉塘我幹什麼?這一點都不公平。」
委屈堵在胸膛裡,我語無倫次起來。
因為站不穩,我搖搖晃晃找不到座位,一下子歪在信王身上,手裡還攥著人家的衣領。
因為臉和脖子都熱得很,對面人冒著涼氣,我便把腦袋擱在對方肩膀上取涼。
信王身體一瞬間的僵直,我有些疑惑,把臉對著他的脖頸吹氣。
「信王殿下,你娶我好不好?我想活著,我不想死。」
我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我的眼淚完全打湿了他的肩膀,潔癖的信王殿下好像已經放棄了抵抗。
「二姑娘,宮裡可傳言說我是個斷袖,你不怕嗎?」
「斷袖?對哦,有人說你是斷袖。」我有些苦惱,可是我也不想死,嫁給斷袖,總好過沉塘,「我愛慕你,與你有何關系。你是不是斷袖我都愛慕你。」
這酒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我真佩服自己,喝成這樣都還記得我的策略,堅稱自己愛慕他,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屋子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我好像聽見誰輕笑了一聲,復又歸於沉靜。
安靜的時間太久,就在我以為這件事要涼了,下一秒信王要把我扔出去了。
「好吧,我答應你了。」
「你答應了?」
我楞楞地盯著他的臉,有行清鼻涕順著流下。
「那你明天記得來提親,晚一點我就死了。」
「好,提提提。」他換了新的手帕,幫我擦臉上的髒汙。
「以後不要跑到別人房裡喝酒,還要口口聲聲要人家娶你,太危險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王爺,你真是個好人。」醉意實在太濃,我頭一歪倚在信王胳膊上睡著了。
10
醒來的時候我已身在靜心齋裡,睜眼看到阿雲守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摸摸昏昏沉沉的腦袋。
昨天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夢裡我好像見到了信王,還搖著人家的肩膀問為什麼不娶我。
我甩了甩腦袋,假的,一定是假的,還好是夢。
「姐姐……你……」阿雲咬著嘴唇,我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明白為什麼阿雲一直看我。
「姐,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你昨天半夜出去之後,我一直在你床上躺著,也不知你是怎麼回來的,竟沒有驚動任何人,早上發現你和衣睡在碧紗櫥裡。」
「等等!我半夜出去了?」
那昨天的事豈不是真的?
「信王殿下早上來家裡提親了,說是一直愛慕你,想娶你做王妃。現在宮裡的聖旨和賞賜已經下來了,父親母親已經接旨了。」
「什麼?」震驚還在加倍。
「就是聖旨裡說,西境戰事的緣故,要信王三日內完婚,成婚後和王妃即刻返回西京,不得有誤。」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昨天早上我還在家安心待嫁孟家,今天我就成了信王妃了。
在我睡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了姐,還有一件事,你記得上次我在伯爵府碰到的那個陌生人嗎?那人就是來今天宣旨的賜婚使,太子殿下。」
太子?
當太子的姬妾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東宮裡已有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名侍妾。
聽聞隻要是太子看中的女子,無論是良家婦女還是舞女歌姬,他都要不擇手段弄到手。
不僅如此,似乎太子在那方面有不足,因此特別喜歡在床笫之間折磨人,以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
隻要是進了東宮的女子,便再無音信,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如果父親打算把阿雲獻給太子,那就太糟了。
我還在努力消化所有的事,母親進來了。
她坐在了床邊,撫摸我的頭發,我見她眼圈紅紅的,疲憊的樣子好像一夜未眠,一天未見好像白發又多添了幾根。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女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不,寧兒,是母親對不起你。你父親……他實在不堪為你的父親。是母親沒用,我竟連我女兒都護不住。
「如今這樣的結果……已是最好的了,可轉眼你又要嫁去西京那種荒蕪之地。」
母親的神色哀戚,我不願叫她難過,隻能擦去她的眼淚。
「好在你的嫁妝,我早早就備好了,這次是官家賜婚,你父親為了顯示感激聖恩,就是再不願,也不得不從公中多掏些出來,給你添妝。
「京城水深,我的寧兒出去也好。
「信王若是欺負了你,你要寫信,母親就是舍了這一條命,也要護著你。」
11
這場婚姻來得太過突然。
母親忙著將往日備下的嫁妝一一清點裝箱,又把陪嫁的管事、奴婢們的身契講解清楚,交到我手裡。
整理這些陪嫁耗費了不少時辰,我沒有機會經常見阿雲。
但我心裡一直掛記著阿雲和太子的事。
父親這輩子做官蠅營狗苟,政績沒有多少,靠著鑽營站隊,在朝廷裡倒也身居要職。
以我對父親的了解,辦完了我的婚事,父親就會著手將阿雲送上東宮的床榻。
東宮那樣的虎狼之穴,阿雲去了隻怕連骨頭渣都不剩。
但我隻是未出閣的女兒,阿雲的婚事是父親說了算,我插不上手。
該怎麼避免阿雲跟太子牽扯到一起,我一時還沒有頭緒。
這幾日太子打著賜婚使的名號,天天都來國公府。
太子在書房和父親議事常常有一個時辰之久。
想必父親已經登上了太子這艘大船,而這敲門磚就是國公爺即將獻上的女兒,沉魚落雁的庶女阿雲。
我沒想出什麼好辦法,隻能先囑咐阿雲這幾天就待在靜心齋裡,倘若父親或者母親讓她去做什麼,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一連幾日,公府裡都很平靜。
大婚的前一日,宮中送來了趕制的大婚吉服。
我被母親喊到凝寶堂去試穿吉服,吉服的腰身和裙擺處有些不合我的尺寸,繡娘就在一旁修改,邊試邊改足足折騰了一下午。
回到靜心齋已經是黃昏時分,一進靜心齋的門,就看到沐琴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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