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穿越女佔了身子。
她將通敵的信放入爹爹書房,當作攻略三皇子的籌碼。
結果,我爹爹身敗名裂,被凌遲處死;我遠在邊疆的哥哥千裡奔喪,卻在城門外被亂箭射死。
可即使如此,她還嫌不夠,竟將已經懷孕六個月的嫂嫂騙進宮,灌下紅花。
一屍兩命。
我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她卻笑得開心,對無法控制身體的我說:「哭有什麼用?一個紙片人而已?有本事,殺了我啊。」
……
後來,她又來了。
而我,假裝成她的「系統」。
1
「父親,請殺了我。」
書房內,檀木香氣淺淡,混合著墨香。
身姿板正,面容嚴肅的男人在聽到我的話後,手腕一頓,墨滴滴落,毀去了一幅上好的字畫。
「什麼?」
他皺皺眉,思索了下才道,「若你是擔心三皇子前日去廟中找你,影響家中清譽的話,不必擔心,你是我女兒,我自然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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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走來扶我,眼中帶著不悅,「為父豈是那種賣女求名的人?該打!」
可話雖這樣說,他卻隻是彎腰,將我膝蓋上不存在的灰輕輕拍去。
我看著他此時寥寥幾根白發,不禁流淚。
因為前世他死時,滿頭白發,身姿佝偻。
當時的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換了芯子,隻絕望而痛苦地問安婼:「你把我的未兒怎麼樣了?」
安婼笑得張揚:「她就在身體裡,什麼都能看見,什麼都能聽見,會看著你被行刑哦。」
父親聽了這話,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出現灰敗。
在被凌遲時,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一聲不吭,硬生生扛著。
因為他知道,淪為傀儡的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已經夠痛苦了。
所以,他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怕我聽到他的聲音,更加痛苦。
直到最後,才虛弱地衝安婼笑道:「未兒,爹爹不痛的。」
……
「爹爹,明日,我會被一個異世魂魄佔據身子,她的目標是讓三皇子南聿安愛上她,在這途中,她會先離間您和太子,再勸您將她嫁給三皇子,之後,等三皇子上位後,她還會借著回門,將通敵叛國的書信藏於您書房。
「結果……」
說到這,我哽咽得更厲害,強行咽下痛苦,死死攥住衣裙,「結果,您清譽盡毀,被凌遲處死,哥哥試圖伸冤,被亂箭射死,嫂子更是被、被佔了我身子的人騙進宮中,一屍兩命……」
「所以!請父親殺死我吧。」
說著,我狠狠叩頭。
父親沒有說話,空氣中隻有他微微沉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他不願,重新跪下,繼續道:「父親!此人性格狠辣,將我們當作書中人,且嫉妒心極強,南聿安越喜歡她,一個叫作『系統』的妖物,便會給她越多獎勵。
「比如:千裡之外的某處金礦位置;未來幾個月發生的事;還有一些隱居人才出山的辦法。
「這些都非人力所能阻擋。
「因此,女兒不願再做傀儡,請父親成全。」
其實,我剛才也試圖自盡過。
但不知道為何,三指粗的麻繩會自動斷裂,喝下的砒霜變成糖粉,就連跳水自盡,一睜眼,也回到了床上。
所以,我不得不來找父親。
……
「那如果你死了,那個異世之魂還是來了呢?」
我死死握拳。
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
但是,萬一我死了就結束了呢?
這對於我姜家滿門來講,值得一試。
正當我準備反駁,卻聽父親沉聲道:「再者,她既要攻略南聿安,那我殺了南聿安,或者說,直接將她關住,讓她無法攻略,那麼,她可還有那通天本事?
「你也說了,她的獎勵,需要南聿安喜歡她才能得到。」
他說著,半跪在我面前,掏出帕子給我擦眼淚。
眼神寵溺又心疼。
「所以未兒,你爹爹和兄長,怎麼會因那妖物,奪你性命?」
聽到這話,我終於控制不住嗚咽起來。
十年。
我被困在身體裡,聽著那個女人的羞辱,看著她承歡於我厭惡之人身下。
這些仇恨都未發泄,我怎甘心輕易放棄性命?
可是……可是……
「父親,女兒一條命,若是能換得姜家平安,那麼,女兒是願意的啊。」
「可為父不願意,你的哥哥嫂嫂也不會願意,未兒,我們都在你身邊。」
父親握住我肩膀。
溫暖的體溫透過掌心,給我力量。
他說:「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
次日,那股力量再次襲來。
我的身體,又被佔了。
2
「爹爹,後天哦不,後日就是郡主的賞櫻宴啦,我想去琳琅閣買些珠寶首飾,行不?」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穿越女安婼重新控制。
此時,她穿著鎏金芙蓉百花裙,化著嬌豔的梅花妝,蔻丹染成紅色,丹唇朱紅,看起來像朵盛開的罂粟。
劇毒而妖娆。
我平日不會打扮成這副模樣。
前世,父親隻是微微疑惑,便被她以「女子打扮喜好本就日日變化」給打發了。
畢竟,父親全心全意相信並寵愛著我。
就連我說自己會被「異世魂魄」佔領身體,他都毫不猶豫地信了。
而且,相府守衛森嚴。
無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將相府千金換掉。
除了那詭異的「系統」。
……
「近日山賊泛濫,城中好似有流寇作亂,你還是別亂跑了。」
父親淡定喝著粥道。
安婼皺眉。
因為今日去琳琅閣會「偶遇」南聿安,這是個很重要的開始。
前世,她在這一次,對南聿安極盡討好。
這直接膨脹了他的自尊心,使攻略值達到 60,得到了新手禮包「千年玉」,送給了南聿安,幫他在皇帝壽宴上出盡風頭。
這也使他進入了皇帝的視線。
……
好在昨日,我通宵一夜,將她所有的行為全都整理並寫了出來,交給父親。
所以父親阻止她,我毫不意外。
甚至生出快活。
而安婼則在心裡問道:【系統,最近有流寇作亂嗎?】
【宿主,目前初始攻略度為 50,達到 100 則攻略成功,探查此消息需要消耗 5 點,請問是否使用?】
【啊?這種破東西還要攻略度?瘋了吧?】
系統沒回答。
安婼見未被理會,心中罵了幾句,面上卻掛著天真的笑,繼續道:「哎呀,那爹爹給我點護衛嘛。」
她攥著我爹袖子撒嬌。
爹爹寵愛我,隻要是我的要求,哪怕再不合理,都會盡力滿足。
所以前世,她佔盡先機。
可這回,爹爹隻是淡然抽回袖子:「你都如此大了,舉止端重些。還有,將你這身裝扮換去,碎發也都梳好,戴上華勝或用簪子固定整齊,別半掉不掉地垂在臉側,這做派,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說著,徑直離開,並吩咐貼身丫鬟小合看著我。
安婼都蒙了。
過了幾息,才在心裡瘋狂辱罵:【這老畜牲竟然說教我?有病吧?小說裡這個丞相不是很寵愛女主的嗎?怎麼來了以後這個狗樣子?
【系統,你是不是騙我?這是我看的那本書嗎?】
安婼呼吸沉重。
她前世便是這個性子,受不得半點委屈。
不然就會極其暴戾,像個瘋子。
系統過了半晌,才僵硬回復:【已提醒過宿主不要違背人設,若今日宿主無法接觸南聿安,則扣除五點攻略值。】
【什麼?】
安婼不可置信。
我聽著這話,也愣住了。
因為前世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下一秒,安婼心中就響起刺耳的尖叫聲,可能是因為用了一具身體,所以,我能清楚聽見她和系統的對話。
【憑什麼?你自己不講清規則。】
她繼續叫嚷。
但系統勸說幾句後,見她不聽,便直接消失。
她叫嚷著要「舉報」,也不知是何意。
但看起來,那個叫「系統」的妖物並不在意。
我則在思考:如果她的攻略值清空會怎麼樣?
會死嗎?
想到這,我不自覺心神激蕩,緊接著,是難以壓制的恨意。
若是能讓她萬劫不復,就太好了。
3
到最後,安婼沒能出去,被扣除了 5 點攻略值。
因為後院的狗洞被堵住了。
聽著她粗俗的叫罵,我心中冷笑。
前世她偷偷去青樓、無數次和南聿安私會,都是從這爬出去的。
她以為這些事,爹爹不知道嗎?
不過是縱著她而已。
但如今,不縱了。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如前世般暢意灑脫,遊走在不同男人之間。
終於,她放棄了,獨自坐在鏡前,緊蹙著眉頭。
「奇怪,宰相人設變了,可以說是因為我穿搭風格大變引起的,那狗洞呢?這不是原主後期爬出去救男主的嗎?」
她說著,焦躁地撓頭。
「媽的,別人穿越都他媽團寵,系統也很有用,有一堆金手指,我這毛也沒有,光知道劇情有什麼用?」
我隻是沉默聽著。
前世就發現她不喜歡思考,性子還不穩定。
但現在,我更確定了。
這個異世魂魄估摸著在她自己的世界也沒什麼成就,就是機緣巧合,才遇到那些詭異玩意兒,來奪走我的人生。
一想到被這樣的人毀去我們姜家百年基業,我就渾身惡心。
熟知未來,奪人身體,還有妖物協助,還嫌不夠?
她還想要什麼?
正當我被情緒左右時,突然,生出個想法。
如果我假裝成那個叫作「系統」的妖物,然後叫她去攻略別人,會怎樣?
……
這個計劃像個火種,突然燒在我腦中,形成燎原之勢。
反正這一世,自她佔據我身體後,我就一直沒說話。
不像前世,不停驚恐地叫她滾出我的身體,所以她才知道我並沒有消失。
但如今,她明我暗。
棋局,逆轉了。
……
我越想越覺得可行,開始推演,細細回憶那個系統出現的時間和情況後發現,它出現的時間,大多是在辰時至酉時(早 7-晚 7)。
現在,正好是戌時三刻。
我決定賭一把,於是開口:【你被騙了。】
她聽到我的聲音,被嚇了一跳:【誰?誰在說話?系統?系統?】
好在,系統真的沒有理會。
可以繼續!
我心跳如雷,直到她不再說話,才學著那系統僵硬的語氣道:【它去休息了,我目前代它給您通知,需要您更改攻略對象。】
【啊?】安婼皺眉,【這玩意兒還要換?換成誰了?】
【南清墨。】
【太子?】
她聲音猶疑,我攥緊了拳。
生怕那個系統下一秒就出現糾正我。
好在,它依舊安靜。
窗外的風緩緩吹進屋內,帶著雨後的腥氣。
終於,安婼開口:【好,知道了。】
緊接著,她在小合的伺候下,睡覺了。
我的五感跟隨著她,陷入黑暗。
連自己都看不見。
隻能摸索著,將身體縮成一團。
卻不知道,與此同時,我自己的身體也慢慢蜷縮起來,短暫地脫離了安婼的控制。
4
【宿主,戴那個石榴鏤空耳墜,南清墨喜歡。】
安婼聽了我的話,微微抬眸,斜瞥小合:「今日戴石榴耳墜。」
「是。」
小合應道。
我微松口氣。
目前為止,系統依舊沒有出現。
而我也不知爹爹如何計劃安排,更不知他有沒有告訴南清墨我被換了芯子,所以隻能用這個耳墜提醒南清墨。
因為這個耳墜是南聿安送的,我嫌棄得緊,又怕丟了被發現,隻能扔著。
平日根本不戴。
南清墨應該也知道此事……吧。
我思考著他平日懶散的模樣,皺了皺眉。
還真不好說。
……
一炷香後,安婼梳妝打扮好了。
這次她沒再作,鏡中的她與我平日幾乎一樣,隻是氣質微變。
隻見她轉了轉脖子,不耐煩道:「南清墨幾時來?」
【現在去前廳,就差不多了。】
我提醒道。
她聽聞,大步邁向前廳,鞋尖的珍珠不時從裙擺中露出。
走姿極不雅。
但我沒提醒她,而那個系統也依舊在隱身。
很快,她到了庭院。
庭院與前廳隔著個鯉魚池,鋪著長長的鵝卵石路。
假山點襯著些花草,隔了一道,也能平添風趣。
繞過去,便能看見前廳。
隻見前廳中,姿態端正的男子頭戴冠玉,腰戴香囊,正坐在父親身邊,與他交談。
一幅陌上人如玉的景象。
我遙遙看著他。
而他也似有察覺,抬眸看過來,淡色的唇微勾,像隻高貴而慵懶的貓兒,帶著悄無聲息的撩撥。
「未兒妹妹今日還挺早。」
他說著,已經上前走近。
【這南清墨還挺帥啊!姜未平時怎麼叫他?】
我沉默了下:【叫太子哥哥。】
才怪,我都叫他南清墨。
「那當然啦,今天聽到太子哥哥要來,我早早就起床啦。」
安婼說著,竟抓住了南清墨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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