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趕緊檢查自己的東西,然而一打開衣櫃,三個顏色各異的錢包從裡面掉了出來。
他們三人的錢包全部都在我的衣櫃裡。
我看著地上的錢包有點蒙,這是怎麼到我衣櫃裡的?
路盼盼驚叫一聲:「啊,趙思雨!錢包是你拿的?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啊!」
錢倩也傻眼了,連忙問:「怎麼回事?誰把錢包放你衣櫃了?」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拿起地上的錢包說:
「你們先檢查一下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拿了錢卻栽贓陷害給我。
如果我猜得不錯,錢包裡肯定沒錢了。
不出我所料,三人都表示錢包裡的錢不見了。
路盼盼伸出手,瞪著我問:
「我錢呢?我還等著用呢,你快把錢還我。
「看在室友一場的份上,就這麼點錢,我就不報警抓你了!」
錢倩打斷路盼盼的話:
「你胡說什麼!我相信絕對不是趙思雨拿的!
「同寢快四年,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能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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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盼盼咄咄逼人地反問:
「宿舍裡就四個人有鑰匙,除了我們四個還有誰會進來?
「更別說,錢包還是從她衣櫃裡掉出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啊!」
兩人爭論起來,錢倩堅信我沒有拿錢,路盼盼卻嚷嚷除了我沒有別人。
我注意到一直沒講話的張沁,臉色十分難看。
她焦急地在書桌翻找,似乎寄希望於能找到遺失的東西。
我柔聲問張沁:「你還掉了別的東西嗎?」
張沁咬著下嘴唇點點頭,告訴我自己想報名有名師押題的衝刺班。
今天下午就要交錢了。
她之前找父母要的一萬塊和錢包放在一起。
本來準備把錢存到銀行卡裡,現在錢包找到,錢卻不見了。
她急得紅了眼,說著說著隨時都要哭出來。
我立即明白我們錢包的小數額隻是障眼法,小偷真正的目的是轉移目光拿走這筆錢。
如果不是張沁馬上要用,隻怕還被小偷糊弄過去。
於是我一把拉住張沁翻找的手,當機立斷地說:
「你們別吵了,直接報警吧!」
這個數額巨大,絕不是我們可以私下解決的。
10
錢倩贊成我的提議,當即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叫得最兇的路盼盼卻攔住了錢倩:
「你知道報警有多麻煩?你們馬上都要考試了,能有時間走流程嗎?
「我錢包裡也就一兩百塊,我們私下解決不就行了?」
我表明掉的不隻是錢包裡的零錢,張沁的一萬塊也被人偷走。
當我提到「一萬塊」時,路盼盼的眼角抽了抽,臉上多了幾分心虛。
錢倩一聽張倩掉了一萬塊,直接撥通了 110 的電話。
還不等「嘟嘟嘟」的聲音結束,路盼盼搶過錢倩的手機:「錢總不就是在寢室裡,我們自己找找就行了,哪裡需要報警?」
錢倩不耐煩地抓住手機問:
「你幹嘛?現在扯不清楚報警是最好的。
「這麼大數額不讓報警,不會是心虛了吧?
「錢是你偷的?」
看著路盼盼慌張的模樣,我大概也猜到了真的小偷是誰。
張沁眼巴巴地看著路盼盼:「你看到我的錢了嗎?我真的馬上就要用了。」
路盼盼強裝鎮定地回答:「怎麼可能!我可是未來的豪門夫人!」
錢倩拍掉她的手,奪過手機說:「沒有拿錢就閉嘴!」
說完,她又一次撥通 110 的電話。
這一次,還不等「嘟嘟嘟」的等待音響起,路盼盼黑著臉喊:
「行了,就是我拿的可以了吧?
「你別報警了!我男朋友目前資金緊張,找我借三十萬周轉。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這樣的。」
說完,她從自己的床鋪底下拿出張沁的一萬塊。
又把錢倩錢包裡的現金還回去。
張沁看到錢,眼淚都要掉出來,趕緊拿過去數了又數。
連責問的話都顧不上說。
路盼盼看她著急數錢的模樣,撇撇嘴說:
「本來我打算等秦鳴資金周轉過來,十倍還給你呢!」
我看著路盼盼執迷不悟的樣子,實在是氣得牙痒痒。
她不僅故意栽贓給我,現在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說這種話。
實在是臉皮厚得驚人!
我血氣上湧,控制不住舉起手,一巴掌扇在路盼盼的左臉上。
「啪」的一聲,整個寢室都安靜了。
錢倩目瞪口呆,半天才說一句:
「天吶,我居然看到趙思雨打人了。」
路盼盼從震驚裡回過神,大呼小叫道:
「你瘋了不成?我隻是借她的錢,她都沒說話,你憑什麼打我!我可是孕婦!」
我沒有說話,舉起手又對著她的右臉扇了一巴掌。
路盼盼捂著臉瘋狂輸出,罵人的髒話脫口而出。
翻來覆去無非是詛咒我的家人,說自己嫁入豪門就讓我得到應有的報復。
我揉了揉打疼的手掌,冷聲打斷她的髒話:
「路盼盼,你已經二十多歲了,我們沒必要慣著你!
「我扇你兩巴掌,一是因為你偷錢,二是因為你陷害我。
「你自己想活成什麼樣都可以,但不要指望我們陪著你做夢。」
說完,我拎起自己的書包,又匆匆趕往圖書館。
考前時間寶貴,我不想浪費在爛人身上。
路盼盼還不甘心,嘴裡不幹不淨地說一定讓我後悔這麼對她。
關上宿舍門的時候,手機收到錢倩的消息:「思雨,你好帥我好愛!」
11
我們誰也沒料到的是,把路盼盼撿走的那個男人被捉了。
在他又一次去酒吧蹲守喝醉女孩時,被人釣魚執法送進警局。
警察審問之下,他把自己帶走的所有女孩都供了出來。
其中就包括路盼盼。
寒假開始前,輔導員帶著警察找來我們宿舍。
警察說犯罪嫌疑人已經落網,他還供出了一整個群聊的共犯。
他負責蹲守受害者,其他人則會在群裡挑選「貨物」。
這次警察來,就是想讓路盼盼作為受害人和其他女孩一起指證。
可路盼盼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警察所說的。
她矢口否認:
「不可能,我那晚絕對不是被他撿走的!
「那天晚上是我男朋友帶我走的!」
警察好心地展示了部分群聊內容,就是路盼盼被撿屍那晚,男人發在群裡的照片。
照片上的路盼盼雙眼緊閉,顯然是失去意識了。
照片下群裡的回復都是:
【這個身材還可以吧,勉強能玩。
【臉看著有點假,價格得便宜點。
【好像是酒吧員工,看著挺騷的,算我一個!】
毫不掩飾地對照片評頭論足,我們作為旁觀者看著這些赤裸裸的話都會覺得不適。
而身為受害者,路盼盼看完幾乎要崩潰了。
她帶著不可置信的哭腔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是隻有一個男人撿走嗎?」
警察語氣同情地告訴她,從聊天和酒店監控看,那晚走進房間的有五個男人。
路盼盼再也聽不下去,瘋狂地給男友打電話。
她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可回答她的隻有機械冰冷的電子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但路盼盼堅持不懈地一遍一遍撥打號碼,嘴裡不停念著:「不可能,都是騙我的。」
輔導員注意到路盼盼的反常行為,趕緊問我們:
「怎麼回事?這件事另有隱情嗎?」
錢倩把路盼盼交了個總裁男友的事情說了出來。
警察聽完,很篤定地說:「同學,你這是遇到殺豬盤了啊。」
路盼盼瘋狂搖頭,不斷解釋她男友隻是遇到債務危機。
為了躲債,暫時性地和她切斷聯系。
警察隻能耐心地一一跟她解釋,這是騙子慣用套路。
錢倩疑惑不解:
「可是路盼盼說,她跟男友核對過酒吧名字,難道殺豬盤也能查到這個?」
輔導員回答騙子一般都會提前翻看社交媒體。
很有可能是路盼盼自己將信息泄露給了騙子。
路盼盼突然瘋了似的從櫃子裡翻出之前一直炫耀的香奶奶包。
她舉著包大喊:「這個包!這個包可是值十幾萬啊!」
警察檢查了一圈,遺憾地說:「應該是個幾百塊的仿品。」
見路盼盼面色難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可以作為關鍵證物的。」
路盼盼聞言,一屁股跌坐在地,艱難地問警察:
「我、我能報警嗎?
「我被詐騙了二十萬。」
12
路盼盼為了所謂的總裁男友,找家裡要了十幾萬。
路家父母為了女兒,幾乎是把家裡親戚也借了個遍。
路盼盼自己還想辦法借了幾萬塊的貸款。
勉強湊到二十萬打給對方,還一直道歉自己湊不到三十萬。
沒想到,第二天對方說暫時躲避風頭,把她拉黑了。
現在更是連電話都成了空號。
路盼盼的豪門美夢被現實無情地戳破,她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最後她被輔導員扶著,神情恍惚地去警察局做筆錄。
我們三人在宿舍裡唏噓不已。
吃過這學期最後的散伙飯,錢倩和張沁為了趕火車都早早出發。
我回宿舍做大掃除的收尾時,路盼盼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發呆。
見我獨自回來,路盼盼冷笑一聲:
「趙思雨,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我覺得她問得十分可笑,懶得理會她的話,自顧自檢查門窗。
路盼盼艱難地坐起身,憤憤不平道:
「趙思雨,就算你這次說對了,但也不代表是我蠢!
「我告訴你,我不比你們任何人差,你們別想瞧不起我!」
這話有些奇怪,我們可沒有人覺得她比我們差。
我回過頭,平靜地回答:「從來沒有人瞧不起你。」
路盼盼卻忽然激動大叫:
「你放屁!你們大一的時候一個個考那麼好, 隻有我及格都困難!
「你敢說你們沒有背著我互相幫忙?」
我啞口無言, 她自己花費那麼多復習時間來看小說。
到頭來卻怪我們沒有幫助她?
之前復習的時候,宿舍內部肯定是有互相講解,互相押題的。
可她自己都不想努力,又憑什麼要求我們幫她?
路盼盼見我不答, 好像找到了情緒發泄口,瘋狂指責我們三個對她不好。
一下說我們排斥她, 一下說自己討好我們多費勁。
我漸漸從她瘋癲的話語裡聽出了真正的原因。
大概高中時她是班上的尖子生,家長寵著, 老師捧著。
但是進入大學後都是實力相當的人,心理的落差讓她產生了自卑。
隻有小說為她打造了可以逃避的安樂窩。
她歇斯底裡地對著我哭鬧,好像在發泄這些年所有的委屈。
翻來覆去都是說差不多的話,我也聽得煩。
於是我抬起手問:「路盼盼, 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路盼盼下意識捂住臉,嚇得連嘴都閉上了。
她滿眼驚恐地問:「你、你憑什麼打我?」
我當然沒打算再打她,隻是想告訴她:
「記住,你已經二十幾歲, 沒有人需要慣著你!」
這是我作為舍友好心給她的忠告。
寒假過年時, 宿舍群的紅包發得熱火朝天, 路盼盼卻一次都沒出現過。
等到大四下學期開學,路盼盼床鋪行李全部清空了。
我找輔導員打聽才知道, 路盼盼家裡給她辦了退學。
輔導員幽幽嘆氣:
「警察當時說這個錢被劃去境外, 不好追回來了。
「哎,真是可憐了那對夫妻,生了這麼不省心的女兒。
「我看他們連頭發都白了, 臨到退休了還要給女兒還債。」
我點點頭,對輔導員說的話表示認同。
13
畢業後,我順利考上公務員,張沁也去了理想的學校讀研。
隻有錢倩因為考研分數不理想,決定二戰研究生。
我們聯絡漸漸少了,隻有逢年過節會在宿舍群裡相互問候。
路盼盼在某個深夜從宿舍群聊退了出去,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再次得到路盼盼的消息, 是在畢業三年後的同學聚會上。
班上同學有人和路盼盼是老鄉。
她無意中跟我們提起,路盼盼休學是因為精神不正常了。
而且一直休學到現在,也沒有再回學校。
她不許父母帶她拿掉孩子,隻要有人動她就會被又抓又撓。
嘴裡喊著:「這是我的寶貝,我要帶他嫁入豪門的!」
那個孩子她還是生了下來,並不是她以為的天才。
甚至直到兩歲多還不會講話。
同學晃著手裡的飲料,語氣惋惜地說:
「我們那一片都說, 路盼盼隻怕還染了艾滋。
「路家就這麼一個女兒, 到時候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咯。」
路盼盼卻翻了個白眼:
「(切」回家後, 我心情沉重,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用路盼盼的事情寫一部小說。
我把這個想法發到宿舍群裡。
錢倩很久後才回復:
【隻有路盼盼這麼傻, 會真的把小說當現實。】
張沁也回復:
【是啊,恐怕沒幾個人真的在意。】
我看到消息時,小說創作已經進入尾聲。
於是我思考良久, 在小說的結尾又加上了一段話:
親愛的讀者,小說原本是為大家造夢的。
但請各位警惕那些把騷擾說成關心、把惡意偽裝成愛意、把犯罪美化成愛情的內容。
你消費著怎樣的文化就會造就怎樣的意識。
也許你認為自己能分清出虛幻和現實。
但並非每一個做夢人都有這樣的清醒。
你我皆凡人,現實的重擔已經壓彎了脊梁。
切勿再讓夢裡的荒唐毀掉你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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