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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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書名:將女和離 字數:3959 更新時間:2025-03-12 16:22:39

「不比你,不近人情,對我嚴厲苛刻,半分仁愛也沒有。」


「你走,罪臣之女,你才不配為我娘。」


他話音落地,我驟然抽出身後的長鞭,狠狠一鞭甩在他前胸上。


「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憑你,也配跟我談感情。」


「如你所願,你我血脈之情,便斷在了這一鞭子之下。往後你認誰做娘親,都與我無關。」


他皮開肉綻,哇哇大哭。


沈家人頓時亂作了一團。


蘇若芸大叫著擋在沈徹面前,做足了愛他的模樣:


「姐姐有怨氣,隻需衝若芸來。阿徹還是個孩子,你如何狠的下心下如此重手。」


「便是他說錯了什麼,你隻管罰我就是。」


我嘴角一提:


「你說的。」


繼而又是一鞭,眼見就要落到蘇若芸頭上了,千鈞一發之際,沈宴鶴生生接住我的一鞭。


「你莫不是瘋了?」


我厭惡地掃了他一眼:


「沈家真是好家風,我父兄之事聖上尚且未給定論,你們便縱著小兒口出狂言,汙蔑我屍山血海裡給你安穩的股肱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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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爺不在了,原也帶走了你們的禮義廉恥。」


在沈宴鶴的憤怒中,我隻提了三分力氣,長鞭揮起,他便被扔出數丈遠。


砸在地上頭破血流,半天爬不起來,哪裡還有半分清冷可言,便是臉面都丟了個幹淨:


「顧玖安,你個妒婦,我真後悔娶了你。」


「徹兒不曾說過錯,你就是罪臣之女。彈劾你顧家的折子早就堆在御前,若非你父兄屍骨無存,早該下獄以死為數萬將士謝罪。」


啪啪啪……


這一次,我帶著十足的力氣,鞭鞭落下,次次帶血,他瞬間皮開肉綻。


「我父兄瞎了眼,錯看了你這破落戶沈家。」


「今日這三鞭,一鞭打你違背了老侯爺心願的不孝。一鞭打你辜負我父兄信任與栽培的不義。最後一鞭,為你們讓我骨肉分離的狠辣無情。」


9


說罷,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


「今日天下人有目共睹,是你沈家欺人太甚。先假借婆母病重騙我去護國寺祈福,後又與表妹無媒苟合有了骨肉,更為了奪我正妻之位,在人前上演一出毀我將門名聲的大戲。」


「我顧玖安不會受辱,顧家錚錚傲骨,更不會被任何人欺凌。」


「今日和離,勢在必行。」


沈宴鶴與沈母仍想反抗,我卻自衣袖裡扔出了一把平安鎖。


「你們城南的心窩子,被我掏了。」


沈宴鶴望著那把金鎖,渾身一震。


沈母聽到南城二字,撫著胸口喘粗氣,再不敢與我針鋒相對。


沈徹捂著胸口,看著和離書和金鎖時,卻是滿臉茫然。


他自然不知道,他口中偏愛的芸姨,早在城南為他生了個好妹妹,如今已經一歲了。


蘇若芸眸光一閃,忙拽著沈宴鶴的衣袖抽抽噎噎:


「隻怕,姐姐往後再難容我。」


「芸兒不讓表哥為難,今日便回江南去。嫁個販夫走卒,也一樣能過。」


「不行!」沈宴鶴厲聲打斷,「你為我……為我付出這麼多,我怎會辜負於你。」


在蘇若芸哭得喘不過氣來時,他摟著她堅定地望向我:


「好,和離而已,你顧家再無他人,且看你聲名盡毀該如何立足。我沈家已經仁至義盡,未在你抄家滅族之罪落下時棄你而去,倒是你,不識好歹斷了自己唯一的退路,你的下場我沈家拭目以待。」


撿起地上的和離書,他在沈母阻攔不及之時,咬破手指,憤恨地按下了指印。


我收起和離書,便也舒了口氣。


「我顧家的人,跟我走!」


10


沈母大驚:


「徹兒都不要你了,你還想強搶不成。」


我淡漠掃了她一眼:


「他那麼蠢,一看就是你們沈家的種,大可不必丟我顧家的人。」


說著,目光越過他們,落到他們身後浩浩蕩蕩走出了的各院管事。


他們匆匆收拾出了個小包袱,急急吼吼朝我奔來。


「如今的管事,皆是我一手一腳培養起來的,賣身契在我身上,月銀也是我付的,不過看在我的份上伺候了你們幾年,你們不會,也想據為己有吧?」


沈宴鶴抬眸看他母親,在他母親心虛不敢直視他裡,像被掐住喉嚨,再叫不出來。


管事遞上我的嫁妝單子:


「小姐別怕,你的嫁妝老奴都給你抄出來了,今日小姐和離,老奴勢必要幫你帶走的。」


「一些不要臉皮的,靠著兒媳嫁妝錦衣玉食後,還想做慈善養娘家一窩蛇鼠,憑什麼便宜了他們。」


沈母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眾目睽睽之下,失了先機的沈家不敢明目張膽扣我嫁妝。


長長的單子,每搬出一樣,顧叔便唱一句出處,而後打上紅勾。


珍寶美器,首飾華服,不計其數。


單子尚且劃到一半,半條街都堆滿了我的嫁妝。


路人無一不驚嘆,顧家女原是如此富有。


我父親疼我如命,當年送我出嫁,為我傍身,幾乎搬空了整個將軍府。


三代武將從馬背上殺來的賞賜,帶著我顧家一代又一代的血,都在這裡了,如何能不厚重。


若非我嫁妝豐厚,父兄卓然功勳,他沈家在京中早沒了立足之地。


11


沈宴鶴求娶我那年,他父親另辦家室,棄侯府而去。


偌大侯府被他母親--一個毫無見識與章法的女子苦苦支撐。


勳貴人家嫌他家風不正不願與之來往,昔日故交更在宴會時,連請帖也不向沈家下一封。


那時候,走投無路的沈家便將視線落到了戰功不斷、聖眷正濃的顧家。


我是脫韁的野馬,如何願意脫去韁繩走進牢籠裡。


是父兄苦苦勸我,武將的腦袋是別在腰杆上的,今日呼山嘯海而去,誰能保證明日不是馬革裹屍還。


他們身為男兒,保家衛國浴血奮戰責無旁貸。


而我身為女子,入主後院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父親更說,老侯爺義薄雲天,我顧家救他沈家大廈於將傾,他沈家定不會負我。


有他和兄長做我的後盾,沈宴鶴也不敢委屈了我。


沈宴鶴確實沒有委屈我,在我生下沈徹時,主動提出為他抬兩房妾室。


他便是氣到兩日不理我,也始終不願答應。


父兄見他待我甚好,便對沈家傾力提攜,讓沈家在朝堂之上重新站了起來。


可世事難料,三年前老侯爺病故,沈宴鶴便借著守孝的由頭鮮少再入我主院了。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常理,我堂堂將門女,不曾將精力放在後院情愛上。


為父兄求軍需、籌糧草,斡旋在各方勢力中成為他們京中最大的後盾,才是我最該忙的事。


可兩年前的武陽城之戰,我父兄與數萬戰士同遭埋伏而死。


彼時,京城中傳言不斷,將戰敗時數萬將士之死歸咎在我父兄的判斷失誤上。


我尚且來不及為我父兄服喪,便又投身在了搜集證據為父兄證明清白之上。


那時候的沈家,唯恐我顧家失勢禍及他們,便密謀三日,借術士之口將我趕去了護國寺裡。


不過兩年而已,小小的禪房裡,起火數次,蛇蟲鼠蟻莫名其妙成堆,便是周遭悍匪也屢屢找上門來。


聖上為我找的替身,兩年三死七傷,是沈家還我顧家的恩情。


他們想不到我終究能活著回京,更想不到我會在人前逼著他們掏出和離書。


可他們,不會後悔。


雖是他們背信棄義傷我在先,可世道卻容不下一個和離的我。


12


我帶著浩浩蕩蕩的嫁妝回將軍府時,三位叔父早已帶著兄弟姊妹等在了門外。


我下馬行了一禮,除了平日與我關系最好的舒兒妹妹,竟無一人回應我。


心下了然,我還是問出了口:


「叔父何意?」


叔父淡淡看了我一眼:


「婚姻乃結兩姓之好,斷沒有幾句口舌之爭便自己求和離的道理。既無父兄在場,也無族中長輩親臨,你的和離書,顧家不認。」


「且回侯府向你夫君認個錯,好好過日子吧。」


嫁入國公府的大姐姐見我冷了臉,過來勸我:


「五妹妹委屈,身為女子姐姐當然理解。可五妹妹,你瞧瞧你身後的妹妹們。」


「七位妹妹,三位定下了婚事,四位正在議親。可因你和離失了女子規範,傷了顧家名聲,她們又何來前程。」


「便是與你最交好的九妹妹,定下的也是最講規矩的禮部尚書家。半炷香以前,尚書家已退了婚帖。」


舒兒眼眶通紅,急著要為我辯解,卻在她母親厲色裡,不敢出聲。


世道的藤條太多,不僅在夫妻關系中一遍遍將人抽得面容枯槁,甚至在倫常裡也將人死死捆綁,半點喘息不得。


我一腔孤勇,屬實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家中妹妹們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離京之時個個抱著沈徹哭紅了眼,甚至不止一次去護國寺要看我。


我知她們為女子身不由己,便不願因一己之私毀了她們。


「叔父斥我離經叛道,刻意等在此處與我斷絕關系,為了與忘恩負義的沈家人一刀兩斷,我認!」


我磊落轉身,身後隻有妹妹們的哭泣聲而已。


她們疼我愛我是真的,可在世俗裡,為了活路,她們拋棄了我也是真的。


女子的婚姻與人生,都像砧板上的魚,被家族宰割,被夫君宰割,再被子嗣宰割。


身為女子,這便是我們的宿命。


可這,我卻不認。


13


我搬去了城西的小院子裡,本以為已遠離紛擾。


卻不想,被我搬空侯府的沈家,竟不肯罷休。


沈宴鶴的姐姐,如今的沈妃娘娘,借著我顧家的勢一步步從小小才人爬到了六妃之位上。


如今回過頭來,也不忘斷我後路。


她求著太後降下懿旨,斥責我當街傷夫德行太差,於世俗不容,特禁足半月以儆效尤。


我成了京中世家避之不及的另類。


流言蜚語甚囂塵上,甚至連累我父兄也被置於舌尖之間,挨足了罵名。


連與我一同長大的手帕交們,顧及夫家名聲與前程,都不敢來看我。


隻差人給我道歉,說她們身在後院裡的太多情非得已。


我懂她們的身不由己,也不甚計較。


隻得在院子裡等著聖上思量過後,能給我顧家一個說法。


兩年前,父兄戰死,卻落下一身汙名,我顧家軍心灰意冷,乍現頹然之勢,屢戰屢敗。


陛下十萬火急,竟也放下世俗之見,派我去了戰場。


隻可惜,一張面具遮掉了我一身軍功。


他答應我的,會給我公道。


我始終在等,他嘴裡權衡後的公道。


隻是比聖旨先來的,卻是沈母。


過了幾天窮日子,她又想起了我豐厚嫁妝裡的千般好,低三下四地哄我。


拿女子的三從四德、男子的三妻四妾,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說我。


「說到底,不過是醋了。」


「抬個妾室而已,又是自家表妹,終究越不過你正室夫人去。」


「何必讓自己落入如斯境地,母親都心疼壞了。」


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和離的女子會是什麼樣的境遇。


她隻等著顧家人給足了我教訓,乖乖將我送回侯府去。


可我顧玖安刀口舔過血,如何會在沈家的屋檐下低頭。


便是與顧家斷絕關系,也不肯走回頭路了。


她見我意志堅決,又拿母親的身份來綁架我。


「徹兒亦是你的命根子,做母親的哪個不是為子女傾盡一生。你怎忍心棄他於不顧,讓他身陷囹圄,沒了名聲也斷了前程?」


「為女子也,終究不過是為了子嗣前程,家族興旺罷了。」


我不認同,所以放下茶碗定定望著她:


「除卻母親的身份,我還是我自己。」


「他不曾敬我愛我,更在大庭廣眾之下欺我辱我,剖心析肝之痛,我憑什麼還要顧及他的感受與前程?」


「隻因我沒得選擇,生了個蠢貨,便要受他宰割?」


「還是因為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沈母噎了一下,訕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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