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嗯，哭得更大聲了。
13
醉酒後的裴川實在黏人。
把許秀顏氣走後，我便扛著他回家。
他躺在我的腿上，手指噼裡啪啦地給我發消息。
沒錯。
就在我以為他會和我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床上運動時。
他竟然拉著我在床上，和我面對面發消息。
【有考慮當演員嗎？出演我的人生女主角。
【你的冷酷零下八度！還好我穿了秋褲。
【不理我？那太好了，我剛好發燒，需要你的冷屁股貼貼。】
……
裴川委屈巴巴地抬頭問我：「你說她怎麼不回我？」
我：「你轉賬試試。
「哦，別忘了備注自願贈與。」
他：「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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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的。」
當晚，我收錢收到手軟。
14
醉酒的裴川有多乖。
醒來後的他就有多翻臉不認人。
「我和你……我們……」
他一臉通紅，嬌羞地捂住自己的咪咪。
我打了個哈欠：「放心，你還是黃花大閨男。」
裴川輕咳一聲：「沒有最好。
「畢竟我下周就要結婚了。」
他湊到我耳邊，甩過來一張結婚請柬。
「新娘不是你。
「記得過來給我賀喜！」
我穿衣服的手一頓，深吸口氣。
「我才不去。」
裴川含笑抬手扳過我的臉：「見我跟別的女人結婚傷心了吧？
「我就知道你會吃醋。
「如果你要是不舍得，我就考慮考慮……」
下巴被他掐得發疼。
我抬手一拍：「我可不想隨份子錢。」
裴川：「……」
「嘶！」下巴更疼了。
15
裴川結婚聲勢浩大。
新聞鋪天蓋地都在宣傳這場婚禮。
盯著手機上裴川陪許秀顏挑婚紗的照片。
我的心頭悶得生疼。
路過一家婚紗店。
我停在櫥窗外盯了許久。
記得裴川剛破產那會兒，他賣掉家裡所有的車。
換了一輛小電驢。
我坐在後座上，等紅綠燈的那一刻。
我和他同時望向櫥窗裡的婚紗上。
他偷偷哭了。
抖動的肩膀和沙啞的聲音都在訴說著愧疚。
他說，他想和我結婚。
但又害怕跟我結婚。
他怕他連一件最便宜的婚紗都買不起。
他怕他自己給不了我好的生活。
那時候的我，早就知道我是個女配。
我知道他未來會買得起世界上最貴的婚紗。
但我知道，穿上婚紗的那個人不是我。
隻因為，裴川是男主，而我隻是女配。
我拽著他衣角，抹了一把淚：
「你要是敢跟別的女人結婚，我就……」
「你就？」
「我就先搶後奸！」
他笑了：「不用搶，我讓你奸。」
淚模糊我的視線。
我回過神，走進婚紗店。
霸氣指著櫥窗上的婚紗。
「老板，我要買這件婚紗。」
老板看了眼我的身材和婚紗的碼數。
「你什麼時候結婚，急不急？」
我：「急，明天搶婚，急穿！」
老板：「……」
16
我穿著婚紗，臉戴面具。
噓，別問，問就是，我還要點臉。
萬一被拒絕了，我還能留點體面。
熙熙攘攘的人都往婚宴上去。
我站在門口，手微顫。
這時，手機響了。
「你好，請問是蘇女士的女兒嗎？」
「我是，你是？」
「您的母親剛在盤山公路遭到了車禍，現在在市醫院，請您馬上過來一趟。」
「砰」的一聲。
手機和手捧花掉落在地。
我的耳朵傳來一陣嗡鳴聲。
顧不得其他，腦海中隻剩我媽那副財迷的樣子。
「我能把錢花你身上，你就偷著樂吧！
「多跟我學學，你看我給你找的後爸，哪個不是有錢有顏？
「抓住男人的心，心會變，可抓住財神爺，錢可不會跑！」
……
往婚宴裡頭看了一眼，我含淚轉頭跑開。
因為今天要搶婚，穿的是運動鞋。
倒是方便我跑去醫院。
隻是可惜，不能如願。
我和裴川，注定不會在一起。
17
好在有驚無險。
我媽隻是小腿骨折。
我呆滯地坐在病床前給她剝橘子。
「啪」的一聲，手背一疼。
我媽瞪了我一眼：「不孝女，你是想讓我吃橘皮？」
我低頭一看。
哦，橘子肉全給扔在垃圾桶裡。
「哎呀，小蘇蘇，別兇咱們的女兒，我給你剝！」
這位呢，不出意外，將會是我第六個暴發戶後爸。
是他把我媽送到醫院的。
短短幾天，兩人一見鍾情，連 honey 都喊上了。
他殷勤地拿了個橘子。
和我媽甜蜜投喂。
果然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我隻能安慰自己。
雖然失去了愛情，但收獲了後爸啊！
嗚嗚嗚，但是眼睛怎麼尿尿了呢。
18
再一次見到裴川。
是在醫院。
他穿著病服，走路如腳下生針，整個人也消瘦憔悴不少。
我驚訝地喊住他：「裴川？你怎麼在這兒？」
「雨女無瓜！」
我理不直氣也壯：「你是我金主，怎麼無關了？」
他嗓子像是哭啞了：「我們的關系從我結婚的那一刻就斷了！」
也是，他現在可是有婦之夫。
我蔫蔫道：「哦，那恭喜你……新婚快樂。」
裴川嘴唇緊緊地抿著，眼裡醞釀著怒氣。
「騙子！也就我這種傻子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
我理論道：「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甩袖走開，轉角差點撞倒醫生。
醫生皺眉，不容置疑開口：
「你剛割了痔瘡，我不是讓你少走動？
「怎麼還跑到樓上的骨科來了？」
裴川整個人紅溫了。
他扯著鴨嗓子道：「痔瘡怎麼了？
「十人有九人痔瘡！
「而且我可不是因為生某人的氣，暴飲暴食吃上火才來割的！
「我也不是特地跑來骨科看某人的，我隻是路過！順路！
「才不是對某人念念不忘！」
裴川落荒而逃。
醫生欲言又止。
而我若有所思。
思著思著，笑出了聲。
19
我媽出院的時候。
裴川開車停在我面前，搖下車窗：「這麼巧，媽啊不，阿姨也出院？」
我：「……
「上來吧，我順路，不用謝。
「我家城東，你家城西，真的好順路哦。」
他：「……」
我媽識時務地給我後爸遞眼神。
兩人一秒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裴總，我不當小三。
「既然有老婆，就少出來勾搭美女，你這個爛黃瓜！」
我甩了下我的大波浪。
踩著高跟，準備攔下一輛的士。
身後的裴川跨步而來，拽住我的手腕。
「你是不看新聞的嗎？
「我老婆都跑了，我再不來勾搭，就得孤獨終老了。」
他的嘴快噘出兩裡地。
這幾天，我確實不敢看新聞。
我怕我看到他和別人恩愛的畫面。
難道我錯過了什麼？
裴川在手機上搜索一番，遞給我看。
「我沒有娶許秀顏，我的新娘隻會是你。
「可你又騙我，明明說過會來搶婚，你又跑了。
「一場沒有新娘的婚禮，讓我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
他無奈一笑，把我擁入懷。
我留戀地緊緊回抱他：「我去了的。」
「嗯，我知道。」
裴川攬著我的手用力了幾分。
「我也知道，那個蛋糕你回去撿了。
「扔了就扔了，髒死了，你還翻著垃圾桶，流著鼻涕在吃。
「醜得可愛。」
我：「……」
我深吸口氣：「如果我說我當時被奪舍了，你信嗎？」
裴川一臉認真：「我信，不然你怎麼可能甩了我？
「一定是你被操控了，被逼著跟我分手！」
我捧著他的臉虔誠地吻上去：「你也太聰明了吧！」
裴川滿足地又親了親：「我還知道，每次我們感情升溫時，就會有人來搗亂。」
我一愣，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說時遲，那時快。
草叢中衝出一群拿著棍子的小混混。
把我倆團團圍住。
「裴川，你個烏鴉嘴。」
不過，就算和他在一起會有許多麻煩。
我也甘之如飴。
20
綁架我倆的，是許秀顏。
按狗血劇情來看，應該隻綁架我一人才對。
怎麼把裴川也帶上了？
許秀顏似乎看出我的疑問。
她抽出塞在我嘴裡的布條：「我因愛生恨不行嗎？」
我點頭：「行，但你別傷害無辜的人。
「比如我。」
許秀顏嘲諷一笑：「裴川哥哥，你看，你喜歡的人就是這麼自私。」
裴川：「人不自私，難道還他私？」
她氣呼呼地叉腰：「果然，你倆就是絕配！
「既然得不到愛情，那就給我錢！」
我松了口氣，錢嘛乃身外之物。
裴川有錢，他出。
「出個價吧，要多少才能放過我們。」
「不，我不要你的錢。」
許秀顏壞笑著指著我：「我要她的錢！
「裴川，你也想看一看，在她心目中是錢重要，還是你重要吧。」
我吸了一口氣，錢嘛乃身內之物。
怎麼能說給就給！
裴川剛剛的輕松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哪有什麼錢？」
許秀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小刀：「我就要十個億。」
我又又吸了口氣。
忙活三年，歸來全白幹！
裴川聽笑了：「她怎麼可能有十個億？」
我心虛地開口：「給我們松綁，十個億我給。」
他一臉震驚。
我淡定一笑：「嗐，人家隻是拜金，又不是窮逼。」
裴川：「……」
21
就在許秀顏給我松綁時。
我反手就要去奪過她的小刀。
掙扎間，那小刀直直地捅進我的小腹。
裴川紅著眼怒吼：「你要錢不要命啊你！」
我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著許秀顏。
「嘶……好……
「好軟的刀哦。」
裴川：「？？？」
許秀顏：「……」
我抽出那小刀，扔在地上。
恨鐵不成鋼：「你學人家綁架，怎麼還拿道具刀呢？」
她惱羞成怒：「哎呀！我隻是走劇情而已，我沒想傷人的。
「這系統的十個億也太難賺了！」
許秀顏說完才意識到說漏嘴，立馬捂住嘴。
我兩眼汪汪：「你也！」
「難道你也！」
裴川：「你們到底在『也』什麼？」
我和她異口同聲：「你不懂。」
22
一開始許秀顏不懂。
怎麼回回出門倒個垃圾都能遇到裴川。
怎麼次次手賤都要去管裴川的屁事。
直到她覺醒了。
還綁定了系統。
她才知道自己是個嬌妻文女主。
而她要保持女主角唯愛男主的設定。
走完劇情，就能擁有十個億。
終於，走到最後綁架的這個劇情。
她功成身退。
「你們收獲愛情，我收獲十個億，皆大歡喜！
「真好，以後就不用天天圍著裴川轉了！
「我準備拿這十個億去開個娛樂公司。
「這段時間就當是我磨煉演技，為影後鋪路了！」
許秀顏笑得跟二十歲提前退休一樣。
「你呢，你十個億怎麼花？」
我避開裴川的視線，悄咪咪道：「我在國外開了家頂級男模店。
「嘿嘿嘿，生意好得嘞！」
裴川見著兩人竊竊私語，悠悠地開口：
「你們能不能先給我松綁再敘舊。」
「嘿嘿嘿，不好意思, 聊嗨了。」
23
裴川生氣了。
比上次我甩了他還生氣。
「你可真是棒棒噠, 有錢還讓我包養你？
「哪有人會嫌錢多的？
「那如果我破產了, 你還會再甩了我嗎？」
我沉默了。
他急了。
我連忙哄他：「餓不餓, 要不要吃飯？」
他悶悶地回道：「吃什麼飯？」
「軟飯。」
「吃！」
我：嘿嘿嘿，小小霸總，拿捏。
裴川番外：
1
第一次見到江泠雪。
她正甩了個富二代。
「你是很有錢，但你很垃圾！
「所以你就是一坨沾了金粉的屎，看著金燦燦的, 實則一碰，臭一手！」
我當即笑出了聲。
所有人都說她拜金。
但她隻拜金塊，不拜金屎。
嗯，剛好。
鄙人不才。
就是塊沉甸甸的金塊。
2
她的追求者很多。
我是其中之一。
但我一定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不然她怎麼隻花我的錢, 不花別人的呢？
她：「你天天給我轉賬是什麼意思？」
我：「意思就是, 我很有錢。」
她：「……」
後來談戀愛了。
她卻不花我的錢了。
「為什麼不讓我買單？看不起我？」
她一臉傻逼地瞪了我一眼。
「這家店老板之前是我前男友, 送了我張年卡。
「你買單還不如把錢折現給我呢！」
我搶過她手中的卡：「不許用！」
「那上次呢？」
「前前男友。」
「上上次呢？」
「嗯, 前前前男友。」
呵, 謝謝前夫哥們。
讓我的錢沒有用武之地！
我一怒之下親了一下：「我是你最後一個男朋友，對吧。」
「啊對對對！」
3
後來我家破產。
我很害怕。
害怕我留不住她。
因為她隻愛錢啊。
但她卻拿所有的錢給我，讓我去周轉還債。
「人生有起有落, 有巔峰自然有低谷。
「反正餓不死, 怕什麼？
「你有家人的, 我就是你的家人啊！
「不要妄自菲薄, 你比你自己想的還要厲害！」
……
我重燃希望，努力還債, 努力賺錢。
可是突然, 她扔掉我的蛋糕。
把我甩了。
斷崖式分手，很割裂的感覺。
我心灰意冷，回家後又重新回到分手的地方。
我看到她在垃圾桶旁邊吃著蛋糕。
抽泣著, 連鼻涕都出來了。
我卻看笑了。
拿出手機拍下這滑稽的一面。
她有苦衷的。
不管如何, 我知道，她心裡有我。
4
她出國後。
我身邊多了個跟屁蟲。
我真怕被雪泠知道, 說我不守男德。
雖然她不守女德。
在國外左一個男模, 右一個男模。
但我忍了。
這一忍就是三年。
她終於回來了。
還染上了夜會男模的陋習。
一回來就辦男模秀。
呵？男模有我有錢？有我帥？有我給力嗎？
最後，我威脅她給我當情人。
雖然我才是金主。
但總有種我才是情人的錯覺。
5
我隻是想讓她給我服個軟。
給我個臺階下。
爸的, 嘴比我還硬！
樣樣跟我對著幹！
而許秀顏這個攪屎棍。
還散布謠言，讓雪泠誤會。
於是我將計就計。
想要讓她吃醋。
結果，到頭來, 吃醋的是我。
服軟的也是我。
給無數個臺階的也是我。
誰讓她是江雪泠呢！
我認栽。
6
重新在一起後。
她告訴了我一切。
原來這個世界, 隻是一部小說。
「好嘞！我馬上分手。」
「—「」「紙片人怎麼了？
「在這個世界, 我們是真的, 我們的愛也是真的。」
她說得對。
即使她是女配又如何。
當她掙脫拜金人設，她就是自己人生的女主。
就像許秀顏，跳出了唯愛男主的人設。
迎來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而我呢。
我摸了摸大腿上數條刀疤。
那三年, 我總會不受控制地厭惡她。
而每一次，我都會違抗不愛她的人設。
一次一次地提醒自己。
我愛她。
7
「說說吧, 昨晚去哪兒了？」
「我跟許秀顏去看電影了。」
「說謊。」
明明就是去看男模！
江雪泠摸了摸鼻子：「那啥，電影挺好看的。
「哈哈哈，就是結局不太好！
「許秀顏還說她老公比你帥, 我不服，還跟她吵起來了呢！」
我笑得一臉蕩漾：「你這麼能扯，跟我去扯個證得了！」
「什麼證？」
「結婚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