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侮辱我們的男女主角，不愛看滾！】

【我偏看，偏要看看姜江怎麼吊打渣男賤女！】

【你才是渣男賤女，你們全家都是！】

【姜江必勝，姜江加油，姜江是女王，能夠拯救地球！】

【她要是能拯救地球，那我們現在躲在地下生活又算什麼呢？日星計劃注定會失敗，現實不已經告訴你們這群無知人類了嗎？】

那一串串五顏六色的字幕。

佔據了我的整片天空。

多得我看不清都是些什麼字幕。

但隻言片語之中，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兩撥人正窺視著我這個世界。

他們掌握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更了解每個人的實際情況。

他們怎麼評價我的，又是怎麼評價陸承澤和蘇如夢的，我並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幾億同胞的生命」！

似乎。

這項日星計劃，並非如預測那樣會在一百年後用上，而是……在未來十幾年的時間裡很緊迫地用上。

按照字幕所言，陸承澤和蘇如夢並未研究出這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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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十幾年後，世界將會面臨一場幾近毀滅的危機。

一股恐懼扎根在了我的心底。

那些愛恨情仇，家長裡短，竟是在片刻間抽離出了我的身軀。

在大是大非面前。

那些情愛……倒是真真算不得什麼了。

「你確定嗎？離開家，離開丈夫孩子，日夜埋頭於科研上，不管是人的精神還是身體，都需要承受常人難以忍受的壓力，你一個人，真的可以獨自前往？」

我點頭。

院長一臉欣慰。

很快將我的名字報了上去。

下午。

陸承澤就找到了我。

他擰著眉頭問：「你還是接受了日星計劃，為什麼，即便昨天我們沒有商討出一個好的辦法解決家庭生活問題，你似乎也不應該瞞著我私自決定，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有沒有將我們這個家放在眼裡？」

我其實已經顧不得了。

拿到院長資料的Ṱūₙ那一刻，我已經被計劃書裡提及的所有細節吸引了。

這項舉世計劃。

便是讓我奉獻生命，也是值得的。

何況，陸承澤如今讓我考慮的是他，以及那個並不待見我的家呢。

我淡淡地望著他：「你和我一樣，是一名科研人員，在進研究所之前，我們應該就反復背誦過入研誓詞，誓詞第一句是什麼？」

他一頓，恍惚了神。

半晌沒能回應我的話。

「誓詞第一句是，科研無小我；誓詞第二句，科研無情愛。țų⁹用最理性的思維去記錄實驗數據，用最嚴謹的態度判斷科研結果。我們科研人，致力為國、為人民、為世界創造一切不可能！」

這是科研人的初心。

也是國家以及世界投入了巨額財富供我們科研人學習研究的目的。

「你口中的那些人和事，在我看來，遠遠沒有這項科研重要。」

他瞠目結舌，眼中迸發出了異樣的色彩。

打量我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而那些字幕，又一次瘋狂彈射了出來。

【科研無小我！太感人了姜江！】

【是啊，十幾年前這項日星計劃如果成功，我都不敢想象自己該有多麼的快樂！如今生活在地下，我的孩子連太陽是什麼都不知道！】

【十幾年前，我對公園、大海、天空不屑一顧，十幾年後，我夜夜夢回童年，夢回那個可以觸碰光的日子。】

【我的女兒常常指著十幾年前的電視劇問我，主人公是不是都住在天堂！她怎麼敢想我們從前就是生活在天堂啊！】

【雖然是小說，雖然還是言情純愛虐戀小說，我還是希望這項日星計劃可以成功！】

【如果去日星計劃的都是陸承澤和蘇如夢這樣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科研人，日星計劃能夠成功才怪！】

【就讓陸承澤和蘇如夢在地球好好談戀愛吧，太空艙隻適合真正的科研人。】

這一次。

字幕難得出現了和諧統一的畫面。

陸承澤則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如此吧，夫妻兩個人如果都參加這項計劃，家人也可以交給國家特定康養中心照顧，我也會和你一起去日星計劃，隻是希望你能夠和院長說一聲，讓蘇如夢也加入進來，她這個人孤苦，又熱衷科研，這項計劃帶上她，不論成功失敗，也能夠保障她後半輩子。」

他的一席話，讓我深思。

也更加讓我確認，陸承澤和蘇如夢之間有些什麼。

盡管沒有親吻擁抱甚至是睡覺……可自己丈夫對其他女人的這種關切和愛護，還是讓我感受到了背叛。

我沉了沉心，據實以告：「院長說，你並不符合參加這次計劃的條件，雖然我能開口求院長讓你去，但我覺得沒有必要，科研這件事情，並非每個人都能做的。」

他一愣，全身都僵硬了起來。

我繼續道：「所以更不用提蘇如夢了，她當初就是託了你的關系才進的研究院，一年時間裡沒有做出任何的科研成果，讓我去找院長開這個口，我做不到。」

我的平靜相較於陸承澤的滿目漲紅，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抿著唇，再張嘴時，竟是咬牙切齒。

「你是不是因為那本相冊，所以對我，也對如夢懷恨在心！」

我搖頭。

可他卻堅定自己的想法：「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和如夢之間什麼都沒有，你該對我信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甚至向院長否決你的丈夫參加日星計劃！」

我冷淡道：「你聽錯了，不是我替你拒絕了院長的邀請，而是你暫時還沒有這個資格，蘇如夢也一樣。」

陸承澤憤懑地瞪向我：「好，一切都如你所願，我們離婚！你可以自由地做科研了，你滿意了！」

在接觸到日星計劃那一刻。

我的心、我的魂，就已經被勾走了。

婚姻家庭於我而言，不是不重要，而是在科研面前過分渺小了。

我應答道：「好，離婚也好。」

5

「承澤跟你提離婚，隻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咖啡廳。

蘇如夢坐在我的對面。

她一身優雅，長發披在胸前，紅色抓絨的發夾很襯她的膚色。

蘇如夢這樣的美人。

饒是我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

且不說陸承澤了。

我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搖了搖頭：「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多少知道一點，不管陸承澤提離婚是不是氣話，但於我而言，我是很認真的。」

她眼眶紅了起來。

一副欲泣的模樣。

「我可以辭職離開研究院，也可以永遠不再和承澤聯系，這樣可以讓你收回離婚的決定嗎？」

她好似乞求，一張臉楚楚動人。

善良的模樣，讓我始終思考不清楚她究竟在用什麼身份坐在我面前和我談話。

我望著她，疑惑不解地問：「陸承澤的心裡有你，你的心裡也有他，甚至於陸承澤的父母對你也是十分滿意，濤濤也很喜歡你，我又即將離開，你和他不是正好嗎？怎麼又別扭起來了呢。」

她慌張搖頭：「不是的，愛和性是可以分開的，愛和關系也是可以分開的，我承認，我愛承澤，可我不想拆散他的家庭……他是那麼有責任的一個男人，他放不下你們的……我愛他，就要為他考慮。」

短短幾句話，讓我覺得蘇如夢很矛盾，也讓我覺得不能理解。

愛，就在一起。

不愛，就分開。

什麼叫作為他考慮。

「或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為他的考慮，是想保全他的名聲，並且不想為他的家庭負責？」

她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

我又道：「法律上都規定了可以結婚就可以離婚，我離開了，你融入進來，承擔一名妻子母親媳婦的責任，沒有什麼問題吧……我這個最大的障礙已經自動剔除出去了，你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呢？」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

腦子竟是宕了機，找不到任何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評判我的話。

字幕們此時也活躍了起來。

【是啊，這種所謂純愛虐戀，其實都是自找的！】

【什麼家庭什麼責任，不過是渣男想左擁右抱的借口罷了。】

【哪家好男人會娶了老婆還和白月光瞎撩的。】

我放下了咖啡杯，目光已經注意到了站在咖啡店外面正窺視我和蘇如夢的陸承澤。

「可是承澤他……不想離婚……」

蘇如夢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他應該是放不下你。」

陸承澤放不下我嗎？

我並沒有這樣覺得。

他放不下的，應該是我對這個家的付出。

「那不然，我幫幫你呢。」

「怎麼幫？」

我拿起了放置在另一側並未飲用過的水杯，提起了手，便朝著蘇如夢潑了過去。

蘇如夢受到驚嚇尖叫。

陸承澤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

他將我推開，又將蘇如夢護在了懷裡。

然後怒聲朝我吼來：「你幹什麼！我說了離婚，就絕不會反悔！你這樣欺負蘇如夢，隻會更堅定我和你離婚的決心！」

蘇如夢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不知所措。

我則是拿出了已經放置在包包裡的結婚證和戶口簿。

「去辦吧，民政局現在應該開著門。」

陸承澤咬著牙，絲毫沒有退縮：「去！現在就去。」

6

離婚證拿到手。

我隨即回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提著行李箱準備離開的時候，公婆皺起了眉頭。

「你一個女人，就應該多照顧照顧家裡，何苦非得在外面掙那點兒錢呢。」

「是啊，你將我們一家老小照顧好了，承澤才能更安心地工作。」

「你們是夫妻，你該多協助他。」

看著兩老理所當然的嘴臉。

我一時間有些同情起蘇如夢。

她年紀要小一些。

出社會時間不長。

容易被男人的三言兩語哄騙。

陸承澤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蘇如夢說他們之間有愛，字幕說他們之間是純愛虐戀。

如今造成他們虐戀的阻礙沒了。

那是否就會發展成為「純愛」呢？

可生活……哪能單純。

客廳裡，濤濤在玩彩泥。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熱衷探索，他捏來捏去，捏得無趣了，便想找些樂子。

於是他端了一盆水過來，將所有的彩泥都混進了水裡。

陸父正在看電視。

陸母在陽臺和人打電話約下午的麻將。

誰都沒有注意到濤濤已經將融化掉的彩泥抹到了沙發上，又抹到了白花花的牆面上……電視機、電腦、花盆……無一幸免。

看著濤濤那張快樂的小臉。

我一句批評和指責也說不出來，便隨他吧。

如果十幾年後，我們這群人隻能生活在地下，那現在對於濤濤來說，就是最好的時光。

當然，對陸父陸母來說也是。

陽光、空氣、水源……人類不可或缺的東西，在如今如此輕松易得的東西……

未來。

或許會成為最最最奢侈的妄想。

我走了。

在陸承澤送蘇如夢回家之前就走了。

第一時間進入了封閉式研究所。

和我一起進入研究所的，還有一百三十六位來自各個國家的科研人才。

我們研究的方向各不相同。

但我們研究的目的卻是一致的。

就是為了避免末日到來，找到解決塵埃漫天、全球氣候變暖而導致水空失衡的困境。

我日復一日泡在封閉研究所內。

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